柳情靠在赌桌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卢里安。

  卢里安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敢说错一个字,不必等地虎的人找上来,自己就会被柳情当成叛徒扔去喂狗。

  时宴看着柳情好像并没有要只开自己的意思,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

  但他并没有准备离开,正好事情跟地虎有关,说不定会对他们的调查有所帮助。

  卢里安脸色有些复杂,满地的筹码让他无法挪动,面对柳情也不敢挪动。

  “那份情报……就像疯子所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柳情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要真不是什么特别的情报,那你抢来做什么?别跟我说是为了好奇。”

  柳情身后,荷官将赌场的门关上,手里拿着一把样式有些老的手枪。

  “咔哒”一声,荷官将手枪上膛,递给了柳情。

  卢里安脸色巨变,要说柳情拿出这把枪只是为了好看他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二当家!我说……我说……”卢里安声音颤抖,咽了口唾沫。

  一旁沈凌看向他的目光都忍不住带上同情。

  就他所见,柳情既然将卢里安从疯子手上保了下来,就断然不会再杀他,那样对她而言可是亏本的买卖。

  虽然不知道柳情留下他是为了什么,但卢里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被柳情的做派吓住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其实这份情报并不是我想要的,里面是一个七八年前走失的小姑娘的情报,他的父亲以前帮过我,那孩子走时后他没少想办法,最近不知从哪听说情报在地虎手里,这才找上我求我帮忙。”

  卢里安苦笑道,“咱也得知恩图吧不是?说起来那孩子小时候我还抱过呢,走丢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柳情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样子是信了几分。

  卢里安小心的打量着她的态度,刚要松一口气,柳情手里的枪口一转,直直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你以为这种理由我真的会信吗?”

  柳情收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卢里安,冰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冰冷的枪库灿发的寒意让卢里安慌了神,“是真的!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啊,二当家!”

  性命被掌握在柳情的手里,此时的卢里安再也没心思叫什么“柳姑娘”。

  时宴打量着卢里安额头冷汗直冒的样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柳情其实并不知道卢里安所说的是否属实,毕竟那风情报的内容连她也没看过。

  但这并不妨碍她为了确认真假而特意恐吓一番。

  此时她的心理已经信了八分。

  “那你倒是说说,那份情报里记的是什么?现在又在哪?”

  然而出乎众人所料的是,卢里安露出复杂的表情,缓缓摇了摇头,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中,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

  “那封情报里本该记载着那个小女孩的情报,但等我将它打开后却发现,那里面……是空白的。”

  众人一愣。柳情脸色阴沉下来,“什么意思?那封情报是假的?”

  然而随后她就意识到不对,看刚刚疯子的样子,不像是假情报。

  但地虎为什么会特地留下一份空白的情报?

  卢里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假情报,但……他在看到那封情报之后就疯了。”

  “他?想要这份情报的人是谁?”

  时宴不着痕迹抚了抚心口,急速跳动的心脏像是在预示着什么,让他的神色有一丝茫然。

  卢里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在柳情的注视下说道,“他叫齐复升。”

  齐复升三个字像是有某种魔力,呼啸着将时宴带回那个阴暗血性的工厂。

  那个憔悴的中年男人的脸即便过去这么久,依然能清晰的回想起。

  时宴呼吸有些急促,齐复升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像是一棵长满毒刺的荆棘,一碰就鲜血淋漓,让他连呼出的其都带着血腥气。

  柳情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显然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齐复升?十几年前前任黑火首领参与的那场绑架案中的幸存者?”

  卢里安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当年那场成为矿区动乱导火索的绑架案。

  在那场绑架案中,黑火可是损失惨重,毕竟堂堂首领折在一场绑架案中,怎么想都匪夷所思。

  而幸存下来的只有一个刚加入黑火不久的年轻人,在黑火里行三,名叫祁正扬,另一个就是齐复升了。

  齐复升在得知自己离开后的工厂里发生了后来的事,很精的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又恰逢黑火大乱,这才躲过一劫。

  至于他们绑架的究竟是谁,得知真相的人早就死的死跑的跑,根本没人知道。

  而那个叫祁正扬的年轻人则是就此失踪,所以有不少人猜测那个叫祁正扬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是的……

  时宴摇摇头,在心里想,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就是一场绑架案,只是因为那个黑衣人的插手,让一切都走向无法预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