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收回目光，没有在青年身上嗅到一星半点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瞥过因为时宴的动作而微微敞开的领口，脖颈皮肤白皙光滑，没有属于腺体的轻微凸起。
他挑了挑眉，有些失望，对方显然是个Beta。
原本他过来找叶白就是来看看对方是否用有能力维修九渊，但他现在放弃了这个想法。
S级机甲的维修对于精神域的需求极大，普遍理性而论，Beta的精神域天生弱于Alpha和Omage，所以无论是驾驶机甲还是维修机甲，Beta都不占优势。
他怕越级维修会让眼前这个年轻的机甲维修师受到重伤。
到时候不仅九渊会因为维修到一半中断而受创，自己还要再搭上一条人命，不值当，他还是再想办法吧。
沈凌心里想什么时宴并不清楚，他只是默默站着低着头看着沈凌的军靴。
黑色材质的皮靴裹着沈凌劲瘦的小腿，训练有素的身体看起来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像是天生为了驾驶机甲而生的。
“叶白……很不错的名字，怎么一直带着口罩？”
时宴放下手，眼睛盯着沈凌左胸口处帝国军队的勋章，上面是一只苍鹰的简影。
那是百年间无数次击退虫族，令虫族痛恨无比又忍不住心惊胆颤的图案。
那是无数帝国将士用生命堆积起来的，属于人类的信仰。
“呼吸的微弱气流会在一些关键时候影响机甲的维修，带着口罩更加方便。”
时宴清冷的声音在口罩的遮挡下听起来有些闷闷的，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沈星澜和时家人知道他的具体工作。
只有自己在维修机甲全神贯注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他享受维修机甲带给他的疲惫，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不想有人来打扰自己片刻的安静。
沈凌点点头算是回应，意识到时宴低着头看不见之后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你曾经申请过S级机甲维修师的考核，因为资历不够而被拒绝，但季会长给你写推荐信可以去中央星系参加考核，却被你拒绝了，为什么？”
帝国维修协会对于S级机甲维修师的考核有两种方式，一是根据资历获得考试资格，需要有5年A机甲师维修经验，通过考核后可成为S级机甲维修师。
时宴成为A级机甲维修师才只有一年时间，不符合条件。
另一个办法则是由所属星系的维修协会的副会长进行举荐，申请人可凭借举荐信前往中央星系直接参加考核，算是对真正有能力者的一种优待。
数量极为稀少，毕竟星系维修协会会长每年只有两个举荐名额。
时宴一时没有说话，乘坐政府的跃迁舰前往中央星系需要直系亲属做担保人，但无论是沈星澜还是时家都不会允许他离开。
红云星系星球数量庞大，民众生活也较为富裕，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牢笼罢了，只能通过望眼镜遥望那颗属于中央星系的启明星，将自己的理想亲手推开。
“还有家人需要我照顾，抽不开身。”
时宴随便找了个理由，语气有点敷衍。
旁边的季书云忍不住给他使眼色，这可是沈凌啊祖宗，你这敷衍的也太明显了吧！
任季书云眼都快眨瞎时宴都视而不见，左右不过是个过客，不会在他生命里停驻，既然如此还耗费什么心力呢？
沈凌感受到他不想多谈，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左右他没什么太大的好奇心，过于询问别人的家事有些冒犯，他只是沉默片刻就点点头离开了。
季书云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时宴，见沈凌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沈上将，叶白虽然性子比较冷，但……”
沈凌没有回头，只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精神域水平是多少？”
“541……”
Beta的精神域平均水平是480点，余宴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对于精神域平均水平分别在560和550的Alpha和Omage来说连普通水平都达不到。
“上一个精神域水平在608的机甲维修师试图修复九渊的引擎程序，你知道那个维修师现在在哪吗？”
“不……不知道……”
“帝国中心医院脑域科，上个星期刚刚重新开口说话。”
季书云闭上了嘴，到现在还听不明白沈凌拒绝的意思的话，他这个会长这么多年就白干了。
但心里还是有点为叶白感到可惜，当年是自己力排众议将一个连毕业证都没有的叶白招进维修中心的。
那时刚刚离开学校的青年像是水中的浮萍，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这个世界上，那时的时宴，眼里没有光。
他看中了时宴出色的课业，将他招进维修中心，看着他一步步到达今天的地位。
可惜，是个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