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
Paragraph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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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暗金色的猫眼却波涛汹涌地翻腾着巨浪。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少女的答案，那个在青天白日和深邃黑夜里都困扰着他的问题的回答。
他想要跟她更近一步，不只是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而是可以明目张胆地牵着她的手，拥抱她和亲吻她的关系。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 想要变得跟他更亲近一点。
越前龙马像是猫一样有着捕猎鼠类的本能, 上挑的猫眼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让二阶堂真知理头皮发麻, 他说：“刚才没听见的话……没关系, 我可以再说一遍，如果这次也没听见的话，我可以再说第三遍。要我说多少遍都可以, 真知理，我……”
他毫不在意地重复着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真知理颤抖着双手捂住他的嘴：“我听见了……”
越前龙马锋利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被二阶堂真知理遗留在外, 凌乱的额前碎发随风飘动，注视着她的眼睛眼底有奇异的光影在晃动。
“我听见了……”真知理紧贴少年嘴唇的掌心也滚烫一片：“谢谢你的喜欢……”
龙马：？
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
越前龙马不悦地眯了眯眼, 拉下黑发少女的双手，准备对莫名其妙的感谢问个清楚，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有着浓密眉毛和和尚发型的小孩：“大姐姐我迷路了！能不能带我去找妈妈？”
小豆丁的身高正好到坐在台阶上的二阶堂真知理膝边，糯米团子按着少女的膝盖就一个鞍马跳爬上了真知理的双腿：“大姐姐你喜欢吃青椒吗？”
……前后两句话的话题差的是不是有点多？
真知理汗颜, 现在的小豆丁这么自来熟的吗，万一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你跟妈妈走散了吗？”
“妈妈不要我了……说我太不听话了是坏孩子, 要把我扔掉，”小豆丁湿漉漉的眼神像被遗弃的小狗惹得二阶堂真知理一阵怜悯心起：“大姐姐行行好把我捡回家吧！”
“真的吗？你妈妈真的不要你了吗？怎么会这样……”
越前龙马：“……”
活了十六年一直只气别人让别人吹胡子瞪眼的越前龙马人生中头一次体会到了被气到心梗的感觉。第一次表白被网球部的前辈打断了，第二次进展被个小屁孩截胡了……
……今天应该把天气预报后结野主播的占卜时间也看了的……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姐姐先带你去广播处吧？”
“我叫野原新之助, 今年五岁！”
小屁孩跟二阶堂真知理相处良好, 说什么‘要不是他妈妈不要他, 他也碰不到大姐姐，大姐姐真是人美心善’，漂亮话一套一套的，说得越前龙马叹为观止。
越前龙马从黑发少女的膝盖上抓住了小豆丁的领子将其从真知理的身上拎了下来，恶劣地说：“你妈妈不要你，大姐姐也不会要你的。”
“呜呜呜呜呜呜……大姐姐他好凶！”
“……”真知理无奈地看了眼跟五岁小孩怄气的越前龙马，拍了拍扑入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大哥哥他乱说的，你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被黑发少女的眼神控诉为什么要对小孩子讲这么伤心的话的越前龙马若无其事地转头看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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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一位叫野原新之助的迷路小孩，请小新的爸爸妈妈尽快来广播中心……”
真知理的脚虽然被少年贴了OK绷，但走起路来还是会觉得有点磨，想要大姐姐背的五岁小豆丁最后是被越前龙马拎着后衣领子一路拎到广播处的。
传遍集市的广播后，过了十分钟就有一个身着浴衣的年轻女士急匆匆地赶过来了，边喊着小新边挥舞着拳头。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自然卷的男人：“美冴等等我！”
“小新你在搞什么鬼啊！”刚跑到广播中心被男人叫做美冴的女人就给了小豆丁一个铁拳制裁。
“都怪妈妈一下子就走没影了。”
“一下子没影的人是你吧！”
龙马：“不是被丢弃了吗？”
美冴：“什么？怎么可能会有家长丢掉自己的小孩啊！小新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于是野原新之助又吃了一个毛栗子。
“是你们将我家孩子送过来的吗？”和美冴一起的男人对着越前和二阶堂鞠躬感谢：“真是多谢你们了……”
真知理摆摆手：“不客气，应该的。”
“大姐姐，你和这个大哥哥一点都不配，他脸太臭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吧！今天这么美好的夜晚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度过才行！”
二阶堂真知理微微弯膝，对小新小小声说：“姐姐就是跟喜欢的人一起来的噢。”
“呜呜……”小新的表情垮下来了，像是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余光瞥到臭屁对他态度又不好的大哥哥，小新举起来了小胖手指了指越前龙马拿着的熊猫玩偶：“那姐姐可以把玩偶送给我留作纪念吗？”
二阶堂真知理回过头去，又转回来看了看小新恳求的目光，纠结了半响才道：“……嗯，可以，那就把这个送给小新吧。”
黑发少女走向越前龙马，得知真知理意图后的少年说：“不要，不是说我送给你的礼物不可以扔掉吗？转送给别人就可以？”
“……龙马君为什么要跟五岁的小孩子生气啊？”
“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我开心的很。”
黑发少女拉着越前龙马的袖子讨好地摇了两下：“龙马君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噢！”
少年的眉眼这才松了松，将玩偶递给了真知理。
当二阶堂真知理把等身大的玩偶熊猫送给小新时，野原夫妇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大只的玩偶熊猫一定很贵……”
“不是买的是捞金鱼拿到的奖品，不用在意，算是我跟小新有缘分送他的礼物吧？请收下没关系。”
“小新还不快说谢谢！”
“谢谢大姐姐！”
这么大的玩偶熊猫小新抱不了，熊猫的下半身都和地面接触了，小新的爸爸接过了玩偶，又给两人道了一遍谢才跟抱着小新的美冴走了。
小新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对真知理招手，小小年纪撩妹功力极佳：“大姐姐，命运会告诉你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这个小屁孩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越前龙马的脸色更难看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烟火也快放完了，大批的游客准备回归，巷子又变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不堪。
二阶堂真知理无意间被过路的人踩了两脚，脚背上的OK绷也因为摩擦粘不住掉掉了。越前龙马扶着黑发少女去花坛边坐了下来。
不用抱着玩偶，少年轻松了许多，二阶堂真知理脱了木屐：“龙马君背我回家。”
越前龙马没好气地睨她。
“没办法走路了……”真知理哭哭啼啼地跟他耍赖皮说不要走了，耷拉着眼皮勉强又憋屈：“呜呜……脚好痛……”
……干！
根本招架不住！
捏了捏眉骨，越前龙马顺从少女的心意背对着二阶堂真知理蹲下来。
他无奈地说：“上来吧。”
“龙马君你真是个好人！”本来还在佯装抹眼泪的黑发少女立刻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跳上了他的背抱住了他的脖子。
越前龙马成功在二阶堂真知理这里又获得一张好人卡。
他从蹲着的状态站起身来，视野豁然开朗的真知理‘哇’了一声：“好高啊……视野好好，龙马君的身高是多少啊？”
“一米七八。”
“诶？离一米八只差两厘米了，到高三毕业说不定会长到一米八五吧？”
柔软的胸脯贴在背脊上，少女身上的香味从后脖子缠绕上来萦在鼻间，二阶堂真知理还在他背上晃了两下腿，感受平时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越前龙马捏了捏她的脚丫，指尖在她脚背上被勒出来的红痕上掐了掐：“再晃的话就把你丢下去。”
“痛痛！我知道啦！”
背上的少女安静了片刻，嘴唇又贴上他耳朵。
“国一的时候龙马君只有一米五吧？是喝牛奶长得这么高的吗？”
从国一开始在网球部因为身高被英二前辈取了‘小不点’的外号，直到现在对方还在这么叫的越前龙马鄙夷地说：“……再啰嗦的话也把你丢下去。”
真知理噤声了。
烟火大会结束了，各个摊位的老板们也准备收摊回家了，集市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只剩下路灯还在照耀着。
堀尾聪史给越前龙马打了电话，是真知理接的，她说自己脚受伤了就不跟他们汇合，越前直接送她回去。
跟大队人马一起从必经之路的大路走回，往二阶堂宅的方向走的时候周围的人就逐渐变少了。
柔和昏黄的路灯将沉幕的夜色拉长，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仿若铺上了一层天鹅绒的地毯，越前龙马背着二阶堂真知理沐浴着银月和点碎的星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少年人的背看着瘦削，但实则很宽阔，结实的背肌透着让人的心能沉淀下来的安全感。
“龙马君，那个……”四下无人，真知理的心跳也渐渐失律，她做贼心虚地又张望了一下四周才缓缓靠近他的耳廓：“听见你说喜欢我的时候，真是吓了好大一跳，但是又……超级高兴。因为太高兴了，不知道怎么回复你才好，所以才说谢谢你。”
那句越前龙马说了两遍都被突发事件打岔的话，那句她等了好久一直想要听到的话，在真的从越前龙马的嘴巴里吐出来的那一刻，说不欣喜肯定是假的。
怎么回应他呢？明明他的告白是陈述句又不是疑问句。
“可是……你的话是不是没有说完？”
“什么？”
“对女孩子说‘喜欢你’之后，要说‘请跟我交往’或者‘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之类的吧？光是表达了喜欢的意思是怎么回事啊……啊不要放我下来！好害羞……”
他只好继续往前走。
耳根因为少女的话和吐息泛红的越前龙马干巴巴地说：“那请跟我交往。”
“怎么这样！龙马君直接照抄我说的话很没有诚意诶！都不想答应你了！”
抱着他脖子的少女双臂分开了握成拳头在他的肩头敲了一下。
越前龙马听见二阶堂真知理轻喘了一口气：“可是我也……好喜欢你。”
少年的脚步僵住。
真知理又小拳拳捶了他一下，让越前龙马别停下来：“这样吧，惩罚你说出我的一百个优点，就答应你噢！”
“头发很黑，眼睛的颜色很漂亮……”
他细细数着她的优点，那些映在他眼里张口既来的优点。
“嗯嗯，还有呢？”
“四肢纤细，会跳舞，不会的东西会努力去学……”
“还有呢？”
“……”
要说一百个优点的话，还真有点难，何况他的国语和古文都不太好，讲到最后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说出口了，二阶堂真知理在他的背上听得‘咯咯’直笑：“龙马君想不到的话……光是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越前龙马低醇好听的声音每叫一遍她的名字，这个词汇好像都变得更加动听：“真知理，真知理，真知理，真知理……”
趴在少年背上的时间欢快地像是秒针在钟表上跃动，在走到二阶堂宅门口时，他才叫了十几遍真知理。
离二阶堂真知理给越前龙马下的惩罚游戏结束还有几十遍她的名字。
越前弯了腰，松开了驾住她双腿的手，黑发少女稳稳地落在地上。
不想跟少年说再见，可是已经到家了。
真知理刚要转身，手腕便被龙马拉住。
倾洒下来的月色如水一般恬静，真知理的眼眸中，越前龙马的嘴唇轻启，一张一合像是慢动作。
“真真。”
她看着少年在迷离的月光中对自己露出让她的天灵盖都麻了的笑：“我喜欢你，真真，跟我交往吧。”
……唔唔唔哇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知理的尖叫溢到嘴边，使出吃奶的劲才忍住：“请多多指教了！男朋友！”
她涨红了脸，飞快地说完这句话，连越前龙马的表情都不看就转身跑回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啊！
龙马君叫她真真诶！
啊啊啊啊啊啊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