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停电的休息室短暂见过一面后,杨煜就又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又去做什么了。
与此同时,陈雯雯开始频繁出现在解说席上,对直播的关注度明显下降了很多。
温思惟的日子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三天后,各个平台爆出了源启集团涉嫌非法集资,最大持股人杨煜被带走调查的新闻。
俱乐部内关于是否要解散的谣言悄然四起。
薛晴皱着眉把手机一摔:“靠,他们这打得什么啊,都没睡醒吗!”
温思惟淡淡瞥了她一眼,“行了,消消气。最近高层动荡,他们跟着心浮气躁也是难免的。”
“高层出事儿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一个两个急得好像明天就要倒闭了似的。”薛晴还是骂骂咧咧的,骂完了一通心里才舒服点,转头看见温思惟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侧颜,忽然一噎,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你没事吧?”
她怎么感觉温思惟这两天好像不太爱说话了呢?
温思惟头都没抬一下:“没事啊。”
“但我怎么感觉……”
“感觉什么?”
薛晴话没说完,只见温思惟突然转头看过来,幽幽地盯着她。
薛晴咽了咽唾沫。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从来没在温思惟身上见到过这么犀利的眼神,薛晴缩了缩脖子,觉得后背有点凉凉的。
幸好温思惟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太久,很快就继续转回去写复盘本了。
两人就着复盘讨论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何迟迟站在门口,朝里看。
薛晴问:“有事啊?”
“有人找温教。”何迟迟说,“说是……姓谭?”
薛晴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姓谭?谁啊。”
她不记得联赛里有哪个的姓谭的和温思惟走得近啊。
温思惟听到那个姓氏一顿,几乎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个“姓谭的”是谁,站起身道:“我知道,我去看看。”
说罢,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何迟迟给他指了个路,“他在会议室等着呢。”
温思惟点点头,朝会议室去了。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后,一眼就看见了背对他站在窗前的人。
下一刻,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映入眼帘。
果不其然是谭司誉。
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生日宴上,彼时谭司誉还没长开,身形消瘦,脆弱易折。
如今他个子拔高了几公分,五官更加立体,身上的气质也越发深沉。
他朝温思惟微微一笑,主动打了招呼。
“温教练,我是谭司誉,还记得我吗?”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温思惟并没有忘记他,因此点了点头,“迟迟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人托我给你带个东西。”
谭司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桌上,很清脆的一声。
“……”
温思惟抬眼看看他,又低头去看那个小药瓶,抿了抿唇。
他认得这个药瓶,上次他发情期,杨煜给他拿的药就是这个。
但杨煜只拿了一次发情期要服用的量,早就没了。
这次的药是谁让谭司誉拿来的,不言而喻。
“他说你体质比较特殊,发情期比一般Omega要频繁,算算日子也快到了,他现在不方便走动,所以让我代为转交。”谭司誉脸上的笑容非常完美,却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客套。有点假。
温思惟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安静与谭司誉对视着,不发一言。
谭司誉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温教练记得按时吃药。”
说罢,就要抬脚离开。
这时温思惟却突然道:“留步。”
谭司誉疑惑地停下脚步,只见温思惟快步走到长桌旁,拿起药瓶,二话不说塞回了谭司誉的手里。
“药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谭司誉一挑眉:“那你发情期怎么办?”
温思惟冷着张脸,“我会自己去买的。替我转告杨总,不劳他费心。”
谭司誉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你自己去买,你想去哪里买?”
不等温思惟说话,他又紧接着压低声音道:“这药市面上可不流通哦。”温思惟皱眉。
对于这个说法,他显然不太相信。
他记得杨煜说过,这个药是正规渠道来的,既然是正规渠道,那么市面上应该就有卖的才对。
难道和杨煜的特效药一样,需要经过上层审批才能拿到?
像是看出温思惟内心的想法一般,谭司誉轻笑一声,道:“就算走审批流程,也是拿不到这个药的。”
“因为这个药是杨煜名下的研发团队做出的实验品,除了杨煜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拿到这个药。”
此话一出,温思惟当即便愣了。
实验品?杨煜名下的研发团队做出的实验品?
他脑子转得极快,几乎刹那间就联想到了什么——那天杨煜打着请中医给他把脉的名头,又叫了一个穿白大褂的,给他抽了一管血。
那管血应该不是为了做什么体检,而是为了给实验提供数据,用来检验实验品的效果。
而这个实验是为谁做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温思惟整个大脑霎时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杨煜他……他现在在哪?”
他已经彻底搞不懂这个人了,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又一次一次的瞒着他做补偿,为什么明明要结婚了,还做这些界限不清,让人无法忽视的事情出来?
杨煜到底想要什么?
谭司誉仔细打量着他,似乎在衡量什么,过了半晌才轻巧开口:“你现在见不了他,他被带走调查了。”
他又问:“你知道他这次为什么被带走了吗?”
温思惟脑子里已经被这冗杂的事情占满了,根本分不出思绪来思考他话里刻意引导的成分有多少,闻言下意识道:“为什么?”
谭司誉弯了弯唇角,一笑,“因为他把他爸的钱都骗走了,用那笔钱想做空立扬集团的股票。”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