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报的这个数字,当然也是有虚高的。

  虽然吧,独家生意确实赚钱,但他们这是把羊逮着使劲儿薅羊毛呢,都快把羊给薅死了。

  不过谈判嘛,就是这样的。

  要是一上来就摆自己的低价,那这谈判还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谈判,他身为大晋的男爵,老皇帝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总要尽可能地,给大晋争取更多的利益才对。

  他还有他们家阿澈这个谈判神器呢,嘿嘿,可以精准的秒了对方的底价。

  一步步突破对方的底线。

  祁秋年心里也有数,蛮夷那边其实是要不了九千斤的粮种的,他这边儿要价太恐怖,那边儿要的粮种数量,估计还得往下降一降。

  至于他这边儿吧,先稳着。

  祁秋年缓缓开口,“完颜大王也不要紧张,既然是谈判嘛,那就是有来有往的,如果完颜大王觉得这九千匹马太多,不如大王先说说,你多少马匹能够接受?”

  不愧是商人出身的侯爵。

  完颜鹤一时之间也不太能拿得准,“本君要和部下商议一阵。”

  祁秋年做了个请的手势,“时间还早,完颜大王尽管商量。”

  说完,他还给这些使臣们上了点心小吃,摆足了主人家的姿态。

  至于李国公,心里也在打小算盘,然后被晏云澈准确无误地翻译给了祁秋年。

  李国公琢磨着,祁秋年狮子大开口,这无疑是在促成他和完颜鹤的合作。

  前几天,李国公去找了完颜鹤,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当时,完颜鹤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属实是看在火。药和烟火的份上,不敢轻易动祁秋年他们。

  但是现在怕是不同了。

  祁秋年开的条件,无异于漫天要价,完颜鹤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他给完颜鹤的条件就不同了。

  他只需要完颜鹤帮他杀了晏承安和祁秋年,哦,还要加一个十三皇子殿下,他就可以无条件的把粮种送给他们。

  又或者,他可以让完颜鹤把祁秋年和晏云澈都给活捉了,暗中交给他,用晏云澈来威胁祁秋年。

  耳机里,晏云澈的声音越来越冷。

  祁秋年知道,他家王爷被李国公给气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不知国公爷对这次谈判的情况,如何看待?可否有什么建议?”

  李国公还有些诧异,“小侯爷,此次谈判,陛下全权交给了侯爷,老夫怕是不方便参与。”

  祁秋年也诧异,“国公爷,这谈判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你身为大晋的武将,官高至国公,哪里是不方便参与?难不成国公爷对本侯的决策有疑义?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他这个时候哪里敢说对祁秋年的决策有疑义,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有异心吗?

  祁秋年这话说得难听。

  李国公脖子都气红了。

  耳机里,传来晏云澈的轻笑,显然是听懂了,他家年年在哄他,在帮他出气。

  祁秋年耳根子有些发痒,他家阿澈的笑声,确实是有些蛊人的。

  特别是如今还戴着耳机,耳机里的声音入耳,就如同睡前,他家阿澈在他耳边低语浅笑。

  突然间发现,他们现在这样,好似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

  准确听到祁秋年心声的晏云澈,翻译使臣心声的速度都停顿了一下。

  祁秋年勾起了嘴角。

  李国公被祁秋年哽到了,“不知王爷去哪儿了?”

  祁秋年随便找了个借口,“他这两日太过于操劳,先歇下了,反正这谈判还是以本侯为主。”

  李国公都想翻白眼儿了:既然以你为主?你还问老子意见?

  这句话又被晏云澈精准翻译。

  祁秋年心中嗤笑,“国公爷还没说,对此有什么意见呢?或者有什么建议?”

  其实李国公也是个矛盾体。

  其实如果蛮夷真的能给出这么多骏马,那他们北方边军,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正好,他们找到合适的机会还得起事呢,若是让祁秋年谈判过来的马儿,归了他们北方边军。

  呵呵,到时候得要把祁秋年气得吐三升血。

  李国公已经在心里开始笑了,“一切单凭侯爷做主便是,若是侯爷需要帮助,老夫定当竭尽所能。”

  祁秋年也要开始笑了。

  首先来说,蛮夷确实对粮种势在必得,但也不是冤大头。

  他开出的这个数量,即便是加上茶树,那边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不,还在讨论呢。

  晏云澈准确地把完颜鹤的底价报了过来。

  “完颜鹤大致是想,两千匹骏马,换九千斤粮食,以及一千棵茶树。”

  祁秋年嗤笑一声,【这完颜鹤简直是痴心妄想。】

  过了一会儿,蛮夷使臣们商议得差不多了。

  “祁小侯爷,您方才开的价格,属实是太没有诚意了。”博尔夜说,“既然是要做买卖,还是诚信一些比较好,价格也要公道。”

  大晋这次让全国边境都在和其他国家谈判,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互通价格。

  肯定会有人多花钱。

  祁秋年笑着,“博尔大人也别急,本侯说这个价格,肯定是有道理的,你们草原本就不擅长耕种,本侯完全可以把粮种给你们,让你们自己去研究,这粮种若是浪费了,得不偿失就不说了,浪费了时间,才是可惜。”

  博尔夜被哽了一下,想起祁秋年先前讲的种植之道,他们差不多都记录了下来。

  但是细想一下,却是不全的。

  这祁秋年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土豆红薯或许还好,种植的方式,好像也不太难,但是那玉米,却是十分容易生虫害的。

  根据气候,土壤,都有一定的变化,需要及时进行调整。

  还有那杀虫剂和肥料,都是他们需要的,如今还没有配方呢。

  若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辅助,那产量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他问,“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祁秋年含笑,“本侯可以做主,给你们送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农过去,手把手地教你们开荒,种田,教会为止,当然了,你们也不能苛待我们的农官,这是别的国家都没有的福利待遇。”

  博尔夜后槽牙都咬酸了。

  说得这么好听,神他妈福利待遇。

  即便是他们不擅长耕种,到时候去边境的村子绑几个老农回去便是。

  祁秋年预判了他们的预判,“我边境时常有巡逻,还请博尔大人莫要动歪心思,破坏邦交,引起战争,那便是千古罪人了。”

  之前他们被抓了几百人,虽然是乔装打扮成了普通百姓,但蛮夷王庭不可能不管,最后还是用了钱才把人赎回去呢。

  博尔夜深吸一口气,上次他和祁秋年相处,还觉得这侯爷虽然是商人出身,但进退有度,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有些妇人之仁了,所以他觉得在谈判上应该不难。

  却没想到,这祁秋年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心商人。

  祁秋年也不催促,“完颜大王,先前本侯说过的茶树,亦可赠送一百棵给你们,这是我们大晋的诚意了,也是我个人想跟完颜大王交个朋友。”

  一百棵茶树,加九千斤粮食,就这点儿东西,就想要九千匹骏马。

  完颜鹤,“侯爷莫要如此说,这茶叶是侯爷的私人物品,不若我们先谈了粮种的交换,然后再说这茶树,本君亦可与侯爷私人交易,一千匹骏马,换一千棵茶树,如何?”

  这是想摆祁秋年一道,在国与国的谈判上说私人生意,若是换个人,这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那边明显不愿意出那么多马匹换粮食,反而是愿意一千匹骏马换一千棵茶树,若真要计较,这也能算得上是贿赂了。

  这种情况下的贿赂,是想要他祁秋年的命啊。

  祁秋年不慌,“完颜大王说笑了,这谈判桌上,虽然不能谈私人生意,但是嘛,完颜大王开的价格,确实很有诚意,本侯同意了,还请完颜大王早日准备好马匹,我这边的茶树,随时可以去挖,甚至还附送种植手册,包括后期晒茶,炒茶,如何保存。”

  一时之间,完颜鹤都差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人还真敢接了他的话?

  祁秋年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好了,私人生意说完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本侯的价码也标出来了,完颜大王是否能接受?”

  顿了顿,他又戳着人家的肺管子,继续补充道:“完颜大王也放心,即便是你买了一千棵茶树,本侯答应了送一百棵,也是不会变的。”

  霎时,完颜鹤瞳色通红。

  显然是被气狠了。

  他也没想过要用一千匹骏马去换一千棵茶树,无非是要在谈判桌上摆祁秋年一道,可没想到,这侯爷居然这么不要脸。

  三言两语,这生意就已经谈成了?

  这时候,再说反悔的话,无疑是在打他们蛮夷的脸了。

  毕竟是他完颜鹤自己提出来的。

  谈判嘛,要什么脸?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祁秋年继续说,“不知完颜大王考虑得如何了?”

  完颜鹤被博尔夜拉住,没当场发飙。

  “本君也直话直说了,两千匹骏马,换三种粮种,各三千斤,侯爷自己考虑吧。”

  祁秋年已经知道底价了,其实这个价格吧,换成别人来谈判,或许再交涉一下,就应该同意了。

  算是比较公正的,而且大晋也是赚的。

  如今,这三种粮食已经不值钱了。

  百姓们吃都吃不完呢。

  但是两千匹骏马的价值,却是不低的。

  京城里那些富家子弟,要买一匹好马,往往能一掷千金。

  他只是几千斤粮食就能换两千匹骏马,传回京城,任何人都说不出他的错来。

  但是,祁秋年是什么人。

  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价格?

  他佯装冷了脸,“如果这就是完颜大王的诚意,这谈判也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完颜鹤站起身,砰的一声,拍碎了谈判桌。

  晏云澈立马就从隔间出来了,把祁秋年护在了身后。

  祁秋年冒头出去,“谈判嘛,完颜大王也不要气得太狠了。”

  前路,退路,都给他们堵死了。

  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兵,祁秋年当然有拽的资格。

  双方剑拔弩张,但是都明白,是不可能打得起来的。

  就是这气氛瞧着有些吓唬人。

  即便是李国公,都在感慨,若是这祁秋年能为他所用,必定能如虎添翼。

  只可惜啊。

  可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有人下了马,快速跑了进来。

  “圣旨到,请李国公接旨。”

  李国公有点儿懵逼,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有圣旨?还是给他的?

  他带着疑惑,缓缓跪下,“臣接旨。”

  紧跟着,屋子里的其他大晋人也都跪下了。

  蛮夷使臣,以完颜鹤为首的,全部都退到了一边,微微俯身,以表尊重。

  祁秋年有陛下亲口批准了可以不用下跪,他自己就没有跪下,晏云澈这个未来的国师,自然也有见皇上不跪的特权。

  这情况,大晋的人,心里多少都是有数的,但是在蛮夷人眼中,就觉得不太对劲。

  安北王,是皇子,不跪圣旨,他们能理解,但是祁秋年,不过是区区一个男爵罢了,为什么也能不跪?

  宣旨的是陛下的亲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南边境,弹丸之国,在谈判时伤了我方使臣,甚至大放厥词,且还偷取我大晋的粮食……特此,让李国公率兵攻十万,携天雷火。药,去踏破那方小国,即日点兵出发。”

  嗡~

  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都懵了。

  祁秋年也有点儿懵。

  前几天,他还在和晏云澈商量,如果不能把战家派过来,那就有可能是把李国公调走。

  可是这西南那边,怎么又突然打起来了?

  这到底是陛下的计策?还是刻意把人调走?

  李国公也在奇怪,九皇子,他外甥,就在西南那边任职太守。

  但是他这个外甥太怂了,意识到他这个舅舅的想法之后,居然很久不跟他通信了。

  他姐姐,静妃,同样也龟缩住了。

  可现在西南那边突然乱起来了。

  他长居北方,对西南那边并不了解。

  但是有了火药的震慑,那边为什么还敢轻易对大晋的使臣动手?还敢挑起战争?

  再则,北方离西南有千里之遥,陛下为何会在北方调兵?

  另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调走?

  这所有的问题打下来,李国公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但是这圣旨,落到蛮夷人的耳中又是不一样了。

  西南那边虽然是边陲小国,只是因为伤了谈判的使臣,大晋居然就要派兵十万,去攻打那小国。

  这难不成是给他们草原的下马威?

  而且,他们草原兵强马壮,尚且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大晋真的闹起来,那边陲小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有这个胆量?

  现场所有的心声,全部落入晏云澈的耳朵里。

  不由得想,他父皇确实是了不得,居然一道圣旨,拿捏好几方。

  怕是算准了今天才送来圣旨吧。

  陛下亲兵还是有些威严与傲气的,“李国公还不接旨?”

  李国公由于,“非是臣不愿意接旨,只是那西南离北方千里之遥,陛下为何会选臣点兵前往?”

  “国公爷这是要陛下给您一个解释?”

  李国公垂头,敛去眼中的算计,“臣不敢。”

  亲兵哼了一声,“陛下早就料到国公会有疑虑,便让下官给您带了几句话。”

  李国公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亲兵继续说,“那西南边陲州府,是九皇子的任职太守的对方,这两年,九皇子与西南小国的关系本就十分僵硬,这次谈判时,更是闹起来了,那方原是要伤了九皇子,被我方使臣挡了刀,而后,那边又劫持了九皇子,而西南那边前些年还算老实,驻军疏忽训练,根本不敌。”

  说到这里,亲兵又温声提醒了他两句。

  “之前不敌,是因为那西南小国用了不知道什么药粉,使得我军将士产生幻觉,上吐下泻,此次派出国公爷,一来是国公爷有作战经验,二来,那九皇子是国公爷的外甥,还请您亲自去营救。”

  李国公还有些疑惑。

  亲兵又说了,“那九殿下此次参与考核,最终结果如何,国公爷心里也清楚,九殿下非上上之选,此次让您率兵十万去西南,亦有让九皇子日后驻守西南的意思。”

  李国公眼前一亮,虽然他这个外甥没什么用,但始终不可能背叛他,是他的人。

  如果以后他起事,西南,北方,可以双方夹击。

  届时,再让八皇子上位。

  还有一点,便是军饷。

  他北方边军,二十多,将近三十万大军,养活这么多人可不容易,特别是陛下忌惮他之后,粮草更是缩水了。

  如果能送到西南,也能减轻一点北方边军的压力了。

  至于陛下让他把兵力派到西南,可能是想分化他的兵力?

  可那九皇子始终是他外甥,如果他出事了,九皇子自己也落不到好,甚至还要连累他自己的母妃。

  他相信,那九皇子即便是愚蠢,也不会背叛李家。

  李国公心思百折千回。

  亲兵:“国公爷是否还有疑虑?”

  李国公略微琢磨了一下,“那天雷?”

  亲兵:“会有陛下亲兵,亲自携带上千枚天雷,随国公爷一同出发。”

  李国公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十分垂涎那黑。火。药,但他也不是傻子。

  尽管他这几年明面上并没有什么行动,但陛下忌惮他,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果陛下说直接把天雷交给他,他才更要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至于是陛下的亲兵亲自运送天雷,他也不慌。

  上千枚,他总能找到机会,哪怕是弄出一枚,他也要想办法把这天雷研究出来。

  “臣,领……”

  “且慢。”李国公领旨的话,被祁秋年打断了。

  祁秋年站出来,“这天雷事关重大,是否要再商议一下?”

  “这……”亲兵似乎很为难,“小侯爷,我这……西南战事紧急,怕是……”

  李国公却跟祁秋年呛起来了,“怎么?小侯爷是想让本国公抗旨不遵吗?”

  祁秋年的脸色很难看。

  这姿态,好似在担心那天雷会落到李国公手里,到时候会很麻烦。

  他越是这一副作态,李国公心里就越是畅快。

  晏云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却是走出来,拉了拉祁秋年的袖子,意思是让他不要多嘴了。

  李国公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更畅快了。

  “臣,领旨。”李国公高举双手,领了圣旨。

  亲兵的态度和煦了一些,“还请国公即日点兵出发,京中粮草已经在准备了,国公爷一路南下,会路过京城,届时刚好与天雷和粮草汇合。”

  意思就是边境到京城这段路的粮草要李国公自己负责。

  李国公不爽,但是更觉得这不可能是一个阴谋。

  他笑着对祁秋年说,“西南战事紧急,本国公就不奉陪了,先行一步,至于谈判的事情,本国公的儿子之后会辅助小侯爷,小侯爷也莫要操心。”

  祁秋年的脸色很难看,竟然是直接甩了脸子。

  完全不搭理那李国公了。

  李国公走出这屋子的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这时候,完颜鹤如同看戏一般,站了出来,“小侯爷,今日这谈判,可还要继续?”

  祁秋年冷哼,“谈判择日再进行,还请完颜大王与自己的臣子好生商议,九千匹骏马,这数量,你们到底能不能拿得出手,若是大王囊中羞涩,便少买点儿粮种吧。”

  他这语气,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一碰就炸。

  只不过,看他这模样,完颜鹤跟李国公一样,心情十分舒畅。

  难得看到这小侯爷吃瘪呢。

  但祁秋年怎么可能让他笑着出去,他盯着完颜鹤,表情戏谑。

  “对了,完颜大王在谈判桌上说要用一千匹骏马换我一千棵茶树的事情,可莫要食言,虽然还未签订协议,但你我双方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本侯今日就派人回去挖茶树,还请完颜大王尽快准备好骏马,也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下,完颜鹤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包括他身后的那些大臣,脸色都跟吃了苍蝇似的。

  祁秋年就如同小人得志一般,拉着晏云澈离开了谈判大厅。

  脚步十分匆忙,看起来像是被气得不行,晏云澈差点儿都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

  走出去老远,晏云澈才发现他家年年的肩膀在耸动,嘴里也发出了一些忍耐至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