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是按照后世的办公室风格装修的,方便工作,也有区域可以开个小会,背后也有一个小卧室,偶尔睡个午觉。

  至于这办公司的椅子,是他从自己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真皮的沙发座椅,符合人体工程学,坐上头别提有多舒服了。

  一年多的时间,晏云澈的头发也长了不少,大概跟他的长度差不多,可以勉强束发了。

  可晏云澈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或者是受了他的影响,除了正式场合,经常都是跟他一样扎个丸子头。

  祁秋年凑过去,捏了捏晏云澈的丸子,别说手感还挺好,发质也很好。

  晏云澈轻笑,把他手给拿了下来,“学校如何了?”

  祁秋年顺势挤在他身上坐着,“今天才第一天,看不出好坏。”

  按照常规情况,不论是哪个学校开学,刚开学的那段时间,都是学生们最老实的时候,也是老师们最严厉的时候。

  他们这里的情况就更不一样了。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第一次接触学堂,还是如此特立独行的学校,教学方式也不一样,首先来说,习惯这样的学习生活,认识自己的同学,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其实,祁秋年之前原本还想过要给学生们简单的军训一下。

  但是考虑到学生的年纪,这事情还是暂时作罢,于是就安排了体育课。

  跑跑步,跳跳操。

  祁秋年说完,“你怎么想着今天过来了?”

  晏云澈最近也忙,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今年除了土豆红薯玉米,还得安排百姓们种植稻米。

  如果今年的土豆红薯玉米再井喷式的收获,真的得爆仓了,毕竟全国都已经在种植了。

  即便是能二次加工成农副产品,但这时候也没有机器,全靠人工,产量太高,搓出火星子都搓不完呢。

  还是得整改一下,稻米成为主食,才是王道。

  而且,晏云澈看了祁秋年的书,知道这北方的黑土地,即便是在全球,都是十分珍稀的,不种稻米都可惜了。

  晏云澈也想着,或许可以抄作业,以后将北方打造成大晋的粮仓,高产量的稻米,还有口感好的长粒香米。

  都可以一步步的慢慢实施,也一定能实现。

  祁秋年抬头,“想什么呢?”

  “顺路过来看看你。”晏云澈说,“也顺便看看学校。”

  祁秋年哦了一声,【还以为你来找我办公室play的呢。】

  晏云澈:“年年,庄重一些。”

  祁秋年轻咳一声,差点儿忘了他们家王爷是会读心的。

  不过......这办公室play,虽然刺激,但是这里毕竟是学校,他即便是想尝试,也不会在这里。

  【嘿嘿,这里不行的话,家里的书房也可以将就一下。】

  晏云澈握住祁秋年的腰身,“皮了?”

  祁秋年哼哼一声,“你自己说,已经多久没放松一下了?”

  最近是有些忙。

  晏云澈无奈,他家年年是对他不满意了。

  一旦这样想,下午的工作,他就已经不想去处理了。

  祁秋年看着他,凑过去咬了他的耳垂。

  晏云澈喉结滚动,窝在祁秋年身上的手掌,顿时就紧了一下。

  掌心也开始发烫。

  祁秋年感受到他的悸动,略微挑眉,“回家?”

  晏云澈什么都不说,拉着他就出了办公室。

  辅助祁秋年的’副校长‘,是晏云澈安排过来的。

  “本王与你们校长有要事,学校的事情,你先处理,下班时将工作报告送到府衙。”

  “是,王爷。”副校长担了个名,但实际上就是办杂事的。

  至于晏云澈下午的工作......

  晏云澈带着祁秋年出了校门,直接把小厮和随从,以及工作人员都打发离开了,他亲自驾着马车,带着他们家年年,去处理下午的工作去了。

  祁秋年也没问。

  最近天气都不错,陪晏云澈去工作也是不错的。

  可没想到,晏云澈一路驾车,带着祁秋年一路去了城外十里的山丘。

  “来这里干什么?”

  北方真的是一马平川,难得有一座山坡。

  晏云澈卖关子,“到了就知道了。”

  “喔,好吧。”祁秋年也不问了。

  直到他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马车外的风景,也不如外面萧条,已经很看到不少的春芽了。

  “温泉?”

  “年年真是聪明。”晏云澈说,“前些日子,偶然间发现了这里有温泉。”

  祁秋年瞬间想到温泉休闲会所这一类的,是不是可以将这里开发出来。

  不愧是商人思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不值当。

  这温泉会所真要开起来,无论是多么金碧辉煌,多么的奢华,但这个世界的情况不一样。

  许多有钱人都有自己的庄子,温泉也不是少见的自然环境。

  所以这里的有钱人,他们不屑于出来和他人公用一个温泉的,即便这温泉会所和他们理解的不同,但顶多也只是看在晏云澈和祁秋年的面子上,来捧个场。

  不是个长久的生意。

  而普通平民百姓,哪里有这个闲钱?

  祁秋年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把这个生意做不了,被晏云澈听了个完整。

  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开玩笑道:“年年,你还真是,看到什么的第一反应,都是做生意。”

  祁秋年哈哈大笑,“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哈哈哈,这没办法,我小时候跟着我爸,耳濡目染。”

  他高中的时候就尝试开始自己做投资了,效益都还不错。

  来了这古代,随他也不缺钱,但是花钱的地方也多,想赚钱,都快成他的职业病了。

  晏云澈也乐了一通,“下车吧,我们去泡温泉。”

  祁秋年愣了一下,然后想到办公室里的事情。

  他们刚才......

  旋即,他挑着眉,“怎么?我们家王爷现在都这么野了?这露天席地的,山丘上的积雪都还没融化呢。”

  晏云澈理直气壮,“侯爷莫要冤枉本王,本王只是见侯爷近日里疲惫,特意带侯爷过来放松一下。”

  放松,这两个字对他们的含义可就不一样了。

  是字面意思,却也不完全是。

  放松的时候是很愉快的,祁秋年也是喜欢的,但架不住他们王爷身体好啊。

  一旦想到,祁秋年就有些发怵。

  晏云澈轻笑,把他家年年从马车里抱了下来。

  温泉是天然形成的,没有经过人工雕琢,风光却别有一番风味。

  祁秋年还是第一次泡这种’野温泉‘,有时候只是鸦雀飞过树梢,发出些许的动静,他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担心是不是有人来了。

  “放心,年年,这个时辰,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祁秋年捶他,他哪里能放松?

  淹没在温泉里的部分,温暖又舒适,可上半身,又有些寒冷。

  水波荡漾出圈圈圆圆,

  不知道是不是温泉池里的沉淀被搅翻,星星点点的白絮浮出水面。

  祁秋年一紧,没一会儿,晏云澈缓缓吐出一口预约的气息,然后伸手推开了温泉里的脏污。

  温泉池,重新回复平静。

  祁秋年趴在温泉边,脸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温泉泡太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晏云澈,“年年可放松了?”

  祁秋年在水里踹了晏云澈一脚,“放松的是你吧。”

  晏云澈也不反驳,“本王是瞧着侯爷此刻懒洋洋的,如同猫咪,方才定然是预约的。”

  愉悦?确实是挺愉悦的。

  不过祁秋年有点儿怀疑人生。

  究竟是从什么的地方能看得出来古代人保守的?

  在露天野温泉里闹腾,这事情,连他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都没想过,他们家这古代王爷就直接带他过来,然后就实施了。

  即便是他有拒绝的权利。

  但这不是气氛烘托到这里了?

  咳咳,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了,嘿嘿嘿嘿。

  晏云澈莞尔轻笑,“莫要泡太久,这池子温度不高,莫要着凉了。”

  祁秋年哼了一声,“刚才你不说着凉了?”

  晏云澈:“运动时,体温本就比较高。”

  瞧这人,还真是理由充分,让人无法反驳。

  不过,前段时间,确实有些忙,乍然闲下来,又放松了一下,还泡了温泉,祁秋年有些昏昏欲睡的。

  晏云澈也没再催促他,只是过去把人抱了起来,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上准备齐全,毛巾,被褥,暖炉,即便是离开温泉,晏云澈也没让祁秋年冻着。

  晏云澈亲自给他擦干身上的水,把他塞到被窝儿里去了。

  祁秋年被摆弄了一下,也没有那么困了,后知后觉,其实有些赧然。

  晏云澈好像把他养得太娇了。

  擦身,换衣服,这种事情都帮他做了。

  祁秋年偷偷叹息了两口,然后把晏云澈也拉近了马车的被窝儿。

  “都说别让我着凉了,你也是,也不知道先给自己擦干。”

  晏云澈拢着被子,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年年怕是忘了,我天生体热。”

  并没有那么怕冷。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大冬天的,他也是一身僧衣,顶多是里面多穿一层,偶尔实在是太寒冷,才会加一件大氅。

  后来,来了北宜。

  去年过冬的时候,他家年年给他做了几件羽绒服。

  轻轻薄薄的,又很透气,十分保暖。

  当时,他们还谈论过羽绒服的事情,只不过,这羽绒服需要养大批量的鸭子或者大鹅。

  北方比南方略微缺水一些,所以养鸭养鹅的,肯定没有养鸡的多。

  真要让他们开始养鸭子和大鹅,得要等经济发展起来再说。

  现在,百姓们手里都有忙活的事情呢。

  两人又在马车里温存了一会儿,祁秋年还打了个盹儿,晏云澈倒是要离开一会儿,有点儿工作要处理。

  祁秋年懒得动弹,就躺马车上等晏云澈了。

  直到太阳逐渐西沉,晏云澈才回了马车上。

  祁秋年还有点儿迷糊,“现在回去吗?”

  晏云澈点点头,“你可以再睡会儿。”

  不过,回府不是晏云澈亲自驾车了,晏云澈刚才离开一堂,带了个马夫回来。

  祁秋年也没问。

  开春了,徭役们都要回家了,家里还有农田要伺弄,往年做了徭役,去了半条命,回家都得养一个月才能缓过来,干活儿都不能太累,否则身子吃不消。

  但这次不同,他们服徭役的时候,天天都能吃饱,晚上虽然是几十个人挤一个大通铺,但绝对不会受凉。

  过年的时候,侯爷还给他们放了几天的假期,又给他们送了一件新的棉衣。

  要知道,他们这些乡里人,好几年都做不了一件衣裳,侯爷给他们的新棉衣,料子也厚实,爱惜一点,能穿一辈子了。

  还有,干活儿的时候,更是没有管事头头会抽他们鞭子,他们有时候受了伤,或者是有点儿不舒服,看病吃药都是免费的。

  所以,这次他们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就已经是感天谢地了。

  可是没想到,他们走之前,侯爷还给他们送了礼物。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人几尺花布。

  这些花布质量挺好,花色也新奇,但侯爷说是扎染的时候,留下的残次品。

  扎染,是祁秋年给王世棋提议的,刚开始实验的时候,没把握好,染废了一些布料。

  祁秋年就干脆成本价买了过来,送给徭役们。

  不是他圣母,是这些徭役辛苦了一个冬天,干活儿也不偷懒,一分钱没拿到,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大晋的国情如此,他也不好给徭役们发工资,发多了,他钱包也遭不住,而且那些原本出来打工的,心里恐怕会不服气。

  所以还不如从其他地方给徭役们一点儿心里安慰。

  徭役们收到这’安慰‘,一个个大男子汉的,眼眶子都红了。

  他们对政治没有什么敏感度,谁做官,谁做皇帝,都跟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

  但是他们干活儿的时候,听管事们闲聊时说过,这北方以后可能是安北王爷的封地,瞧安北这两个字,那不就是安定北方的意思吗?

  还有小侯爷,开厂,办学校,修路,听说以后还要搞医疗了,让大家都能看得起并。

  这些政策,都是能让他们这些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他们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同时,有的徭役家里也送了孩子去实验小学读书,他们也期望孩子能认真学习,以后好好报答王爷和侯爷。

  他们也是懂得感恩的。

  想到明年,如果还要招收徭役,他们也是会愿意来的。

  这是第一次,他们心里没有排斥服役。

  徭役们离开了,紧接着,就是冬日里出来找工作的民工,也有一部分辞职了。

  不是有什么别的因素,还是要回去种地,粮食是根本,祁秋年不可能不放他们离开。

  这工作人员,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工作压力也大了不少。

  但幸好,开春之后,肃北和旁边的其他州府,也来了不少人。

  他们不愿意迁徙到北宜定居,但是在小侯爷这里打工,还包吃包住,工钱也不少,他们也是乐意的。

  做上几个月,存点钱,再回家一趟,侯爷是允许请假的,反正他们都是临近的几个州府过来的,回家也进,到时候他们可以几个工友约在一起,雇佣牛车回去。

  嘿嘿,赚了钱,这点儿路费平摊,倒也没有几个钱了。

  这批人,算是暂时解了北宜确认的燃眉之急。

  至于这一批不愿意迁居过来的打工人,祁秋年也不慌。

  等到他们见识到北宜的发展,各种福利,完全不担心他们不动心。

  嘿嘿,其实祁秋年和晏云澈也是略微有些顾虑的。

  人力,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很重要的,之前北宜空了一半,找肃北要人,这也无可厚非,也在情理之中。

  但现在,已经是达到标准了,再让他们直接把人送过来也不合适,而且如果他们太过于主动的让外地百姓过来定居,对其他州府的太守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还不如让百姓们自己看,自己来体会。

  开春了,冻土也解冻了,挖地基的进度,几乎是一日千里。

  祁秋年选了个良辰吉日,放了鞭炮,还请了晏云澈这个还俗佛子开做了一场开光仪式,自此,开始了火车铁轨的第一段铺设。

  希望能够顺顺利利的。

  蒸汽火车的研究,在他上辈子几年的累积下,原本就有了雏形,再加上现在有了曲子博参与研究。

  后来,曲子博又带了几个心灵手巧,愿意接收新知识的书院学子过来,共同参与研究。

  古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可小觑的,祁秋年几乎都把答案摆在面前,照着抄,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对他们来说,困难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就是话时间和精力了,哦,还有金钱。

  火车轨的事情,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城里也都是百姓们忙碌的身影。

  去年,香皂肥皂,在其他州府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今年准备销更远一些,又得加大产量。

  所以没办法了,祁秋年把工时,从五个时辰,改成了两班倒,当然了,工人们的工钱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百姓们领到工资,走在路上的姿势都与从前不同了。

  听说,市场上卖猪肉的屠夫,现在也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一年的时间,整个北宜,几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北方边境,也开始了所谓的军事演练。

  当然了,是全国的边境,都在做类似的演练。

  不过,说是演练,但核心内容还是震慑,不是真的要将士们背着火药去炸什么东西。

  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早晨,陛下派来的亲兵,张力,搬出了炸药包。

  李国公面色有些不好看。

  这次军事演练,陛下全权交给了自己的亲兵张力,陛下还让他权力配合张力,确保张力可以调动士兵。

  也就是说,兵权还在他手上,但是这次的军事演练要怎么做,全部都得听张力的。

  简直不把他这个国公放在眼里。

  可是他也不能违抗圣旨。

  经过这次,陛下把晏云澈到北方来做太守,他和晏云澈以及祁秋年都暗中也交锋过几次,他摔了跟头,他就已经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陛下想要收回他的兵权,他肯定是不服气的。

  北方边境能如此平静安稳,不都是他们李家人驻守在这里吗?

  其实这个想法也没错,但他高估了自己,如今不打仗,只是驻守在这里。

  但李国公也不是个傻子,陛下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收回他的兵权,这也就意味着八皇子和九皇子,几乎已经被陛下排除在外了。

  即便是这次考核号称公平公正,但除非八皇子和九皇子做出了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杰出贡献,否则已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了。

  他两个外甥这些日子也没跟他这个舅舅联系,怕是心里也有数了,也没多少争抢的决心。

  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陛下想卸掉他的兵权,无非是想给下一任皇帝铺路罢了。

  他这个时候还并不确定陛下心中意属的人选是谁。

  其他的几个皇子,其实各有千秋,朝堂上也有都支持者。

  所以都能算得上是怀疑的对象。

  他心里也清楚他自己的,他两个外甥确实在政治上没有太多的头脑,做个武将确实不错的。

  可是他不甘心啊。

  明明他们李家军三十万大军就在这里啊,哪怕是剑走偏锋呢?又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战力,他恍然又想到如今在朝堂上从兵力上能和他抗衡的,也只有一个战国公了。

  不过战国公年事已高,他前段时间留在京城,接触过几次,陛下似乎没有要放战天涯回西北的想法了。

  战天涯的长子十几年前战死,就剩了一个次子,战止戈。

  战止戈也才二十多岁,还不知道那战止戈是否能撑得起战家军呢。

  不过,战家和他们李家,究竟是不同的。

  他们李家是世袭往替的国公,而战国公却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战家也是陛下的心腹。

  他毫不怀疑,如果陛下要收回战家的兵权,战天涯绝对会立刻马上,双手奉上。

  这其中的概念上,就已经有很大的区别了。

  而且战家,背后还有晏云澈。一个未来必然会接手国师之位的还俗佛子呢。

  要按照祁秋年的说法,这国师,其实也没多少政治上的实权,就是地位高,根吉祥物似的。

  至于晏承安,这是唯一留在京城的皇子。

  李国公接触过几次,这小孩儿虽然年纪不大,但脑子确实是好使,所以自然是对他有几分怀疑的,不过陛下也年事已高。

  不过,晏承安才十岁出头,如果陛下非要立晏承安做太子,其他的皇子,怕是会不服气的吧。

  而且,这晏承安背后也是武将,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就不怕战家会在晏承安即位之后,拿捏小孩儿吗?

  不管李国公此刻如何头脑风暴,军事演练都正式开始了。

  演练的方式很简单,是随机从李家军抽取了一千人出来,然后分成了两个阵营,红队和蓝队。

  这些都是晏云澈从祁秋年口诉中,整理过后的方式。

  而他们的任务,便是攻占边境外的一座山头,这座山头还在大晋的境内,而山头上埋着炸药包呢。

  哪一队优先引燃炸药包,哪一队就算胜利。

  将士们如今还不知道那炸药包是什么东西呢。

  在正式出发对抗之前,张力也认真严肃的叮嘱过了。

  “一旦炸药包的引线点燃,三十息之内,方圆十米内,都不可以有人。”

  将士们起初还不当一回事,张力也不废话,直接派人去空地投递了一个小炸药包,砰地一声,炸出一个土坑。

  看着没多大威力,但,这就足以让大家认真严肃对待了,地上都是炸出坑,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如果离得近了,怕是会被炸飞,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张力又再三叮嘱,将士们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忽视。

  李国公还有些傻眼,那炸药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他已经看出了这炸。药在战场上的威力,但还不算忌惮,不就是个土坑嘛。

  他是不知道,刚才这个炸药。包,相当于放了一串鞭炮的能量,这杀伤力确实一般。

  参与的将士们,佩戴好自己的队伍的领巾,在演练结束前,不可以取下,取下就算认输或退出,然后他们依次出发了。

  这次,张力出发来北方,还带了陛下钦赐的望远镜。

  他和李国公站在烽火台上,眺望着山丘。

  张力拿着望远镜,看着红蓝两队的进程。

  军事演习也是有规矩的,对抗中不可伤及对方的性命,打可以,受伤也可以,但是杀人不行,虽然他们现在是对手,但又不是真正的敌人。

  将士们也有分寸。

  至于如如何判定这个将士是否牺牲,失去了战斗力,他们提前做出了一种红色的颜料,是一只膏体,只要抹在了对方的脖子胸口,太阳穴等要害地方,对方就自动判定为牺牲,并且退出这场赛事。

  绝对不可以死了还继续战斗,这就是违抗军令了。

  军令如山的道理,将士们还是懂的,也都在自愿遵守。

  不过,这才刚开始,将士们大概也是想苟久一点,还没遭遇到对方。

  两方小队是分组行动的。

  从攻占的这个山头的东南和西北分别出发。

  一方的路径,路程要远一些,但是路况会好一些。

  另外一方,路途要近一些,但路况确实比不上另外一边。

  所以总体来说,双方还算是公平。

  红蓝两队,各只有500人,分散到山头里,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甚至,他们还可以进行再分组,各自行动,这也需要考验一下将士们的军事能力了。

  也幸好,这北方的春天来的晚,山林里的树木几乎都还光秃秃的,有望远镜在,倒也不影响张力观战。

  那李国光的视力不错,但也看不了那么远的地方,于是就有些好奇张力手中的东西。

  “张将军,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镜?”

  之前那黑人阿普,在陛下生辰宴上送出了一只镶满宝石的千里镜,这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陛下随手就将他赏赐给了祁秋年,当时的祁秋年也说了,他从前做了几只出来,已经上交给陛下了。

  不过这技术还是保密的。

  他们李家自然也想要的,无论怎么看,这望远镜都是战争利器。

  他从前屡次上书给陛下,但是都被陛下给驳回了,说是这千里镜的制作条件十分艰难苛刻,目前数量还不够,而北方如今还算是比较安稳,没有战争,暂时就用不上这个千里目。

  所以这李国公,即便是个国公爷,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望远镜到底是什么样的效果呢?

  此刻他问起,张力也没小气,他是陛下的亲兵,自然知晓陛下的用意,除了要震慑北方关外的蛮夷之外,同样也是要震慑这个不老实的李国公。

  像望远镜这样的军事利器,同样也能成为一种震慑,于是他大大方方的把望远镜递给了李国公。

  “国公爷,这望远镜虽然达不到千里眼的效果,但是从咱们这烽火台望出去,降将士们演习的山丘收入眼里,还是能办到的,而且十分清晰的,国公爷尽管试试看。”

  李国公有些狐疑的接过了望远镜,举到眼睛下方,往山丘那边一看,顿时便惊诧在了原地。

  还有一些难以置信的,把眼睛从望远镜上挪开,然后用肉眼的视力去看他刚才看到的画面,那完全就像是站在二楼看地上的蚂蚁。

  可是这望远镜懂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几乎能看得见的,望远镜里那蚂蚁的行动。

  也就是参与演练的将士们,只是抬胳膊举手,他都能清晰的看见。

  如果能拥有这样的战争利器,战场上绝对是如虎添翼。

  他有些意动,“张将军,这望远镜,不知陛下手中可有多余的?”

  张力笑了笑,“这望远镜的工艺,属实是十分复杂困难,这次下官虽然带了三百精兵过来,但是望远镜,却只有下官手中才有这么一只,听说去其他边境演练的兄弟们,都未必拿到了这望远镜。”

  主要是突出一个这望远镜的稀有程度。

  但实际上,张力这些亲兵是知晓的,有那位小侯爷提供的制作方式,这望远镜,几乎是要多少有多少。

  陛下如今只是不想将这种东西交给李国公罢了。

  除非李国公识时务,主动上交兵权,那么这种望远望远镜,给李国公送一箩筐都不成问题。

  张力都如此说了,李国公也不好强求。

  不过,他手里握着的望远镜,却一直不撒手。

  张力催促过两回,那李国光都说他要观察战局,希望张将军能理解一下云云。

  就是找借口不肯归还。

  毕竟派出去的一千士兵,都是李家军的人呢,他担心将士们,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张力这状态,本就是做个样子,这李国公既然要如此,他也就不强求他还回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场演练。

  即便是这山头不大,第1场演练,却也花了三天的时间。

  在第3天的天刚黑的时候,那山丘上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那火光冲天,缓缓升起一朵蘑菇云。

  随时注意战局的李国公,手中握着的望远镜都拿不稳了,直接落在了地上。

  他惊骇不已,这跟演练开始的那个样品,完全不一样啊。

  他眼神中也带着几分颤抖,望着旁边的张力,“张将军,这,这是什么?”

  张力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这就是之前跟国公爷说过的炸药包啊,这次演练,陛下的意思也是为了试验一下这炸药包的效果,当然了也是为了震慑周边这些小国。”

  这次炸药的威力其实是比正常情况下要大很多的。

  李国公听完,脸色有些灰败。

  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陛下这次演练,没有将炸。药包交给他这个国公,反而是交给自己的亲兵,不但是为了震慑境外的蛮夷,同样也是为了震慑他这个国公爷,看他是否有不臣之心。

  张力也没有解释什么。

  这军事演练并不是一场。

  开什么玩笑,要让蛮夷知道这里的情况,就炸了那么一场,那些蛮夷恐怕还会以为只是打雷了呢。

  当然了,他们在边境线上,千人的小队进行联合对抗,蛮夷那边肯定也是收到风声了。

  张力毫不怀疑李家军里有蛮夷的奸细。

  所以,还得要给蛮夷去探查真相的时间。

  不怕查,就是要让他们去查,引着他们去查。

  山丘上爆炸的痕迹,张力并没有让人进行掩盖。

  然后,在三天之后,又再次进行了演练。

  这次,将士们吸取上次的教训,演练的时间足足花了五天,才将那炸药包点燃。

  紧接着又是第三次演练。

  在不短的时间内,一座山丘上,接连发生了好几次爆炸声,蛮夷那边也派人去查看了,那不是什么天灾,那是人为的。

  这一发现,直接让蛮夷的王庭乱成了一锅稀粥。

  大晋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武器,可他们从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是了,尽管那山丘上只是被炸出了土坑,但他们心里也明白,爆炸波及的范围那么广泛。若是用在战场上将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抛入敌方阵营,几乎瞬间就可以将一个阵营的士兵团灭。

  他们毫不怀疑这样的威力。

  与此同时,大晋所有边境军,都在重复上演着,同样的剧情。

  这下那些周边小国都坐不住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知晓这是大晋皇帝给他们的震慑,但是他们没想明白,大晋皇帝突然间震慑他们干什么?

  是有要攻打他们的想法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纷纷派出自己的细作暗探,前往大晋。

  那些小国的国主,大王头疼不已。

  但同为一个国家的主人,大晋的皇帝,这会儿可一点都不头疼。

  军事演练的成功,发回来的报道,直接让老皇帝龙颜大悦。

  参与演练的士兵都得到了犒赏。

  而陛下的亲兵,也功成身退。

  至于那些周边小国会派探子过来,这是他们提前就预料到的情况。

  大晋完全也不慌。

  就是要让这些小国来看看大晋江山如今的繁荣昌盛,让他们不敢轻易冒犯。

  除此之外,京城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在搅动风云。

  先前陛下给小承安出的难题,便是关于土地兼并的问题。

  小承安有祁秋年这个军师,自然给了一张满分答卷。

  接下来,必然是会混乱一场的。

  像是战国公,便提前进宫找陛下报备过了他那些庄子。

  有其他那些权贵世家收到风声的,聪明一些的,便舍弃了一部分土地。

  因为他们知晓,既然陛下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别看陛下年事已高,可是有不少世家都还记得,陛下年轻时整顿世家的雷霆手段。

  若是识时务,他们还能是这片土地的世家,无非就是舍弃一些田地罢了。

  若是负隅顽抗,那等待他们的后果将会是什么,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他们之前也商量过要反抗一下,毕竟他们这些世家联合起来还是有很大的能量的。

  可先是战国公,这个武将之首,站出来主动上交了田地,紧接着又是傅正卿这个内阁首辅,站出来清点了自己的土地。

  后来皇后娘娘也出面清点自己嫁妆里的田地。

  一个武将之首,一个文臣之首,还有一个后宫之首,他们这种身份都站出来了。

  这三人几乎是除了陛下之外,都可以被称之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了。

  这样的身份,出来做了表率。

  文臣武将,哪怕是后宫的妃子,稍微聪明一点的,都顺了陛下的意思。

  多余的部分,先全部充公,而充公之后,又全部等待分配给百姓。

  这事情本来在春耕之前就应该定下来的。

  但陛下也是个鸡贼的,拖到春耕之后,才将这件事情落实。

  毕竟春耕需要用到的种子农具,都是世家粗的。

  那些佃户是不用出资这部分的。

  他们本身就已经被剥削的很严重了,世家心里知道那些佃户能不被饿死,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拿得出种子呢。

  还有那什么曲猿犁,那些普通的村子,一整个村子可能才两三架曲猿犁呢。

  都已经沦落成佃户了,哪里还用得起?

  所以这些世家为了不耽误农事,不得不自己出资购买。

  这下好了,田地收回来了,陛下就直接依法将那些土地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