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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被薅羊毛的嫌疑,但祁秋年并不在意,这也是他心中所想,内阁,是权力的中心,如果他能参与议政,就代表可以知道很多消息。

  而编外人员嘛,又不用日日去坐班。

  多好的安排,对祁秋年这个梦想咸鱼的人来说,刚刚好。

  再则,不是马上要去外地了,这事情,也就是老皇帝给他一个交代。

  这老皇帝的平衡术,玩得是真的很溜。

  祁秋年不管事,日日和晏云澈在家里喝喝茶,顺便教一教晏承安,可病好的晏云耀却在此刻找上门来了。

  如他们所想,晏云耀病好之后,没有被送回皇陵,老皇帝对外低调宣称,三皇子大病一场,身子骨弱,暂时留在宫里修养身体。

  但文武百官也不是没长脑子,都明白陛下的意思。

  到底是陛下的儿子,反正晏云耀无缘帝位了,百官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跟晏云景这个傻子王爷一样,一个废物皇子,养着就是了。

  晏云耀突然来拜访,门房说还是带着厚礼来的。

  祁秋年完全不想搭理,甚至想把人轰走,可转念一想,他也想看看晏云耀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眼珠子转得咕噜噜的,晏云澈一见就知道他又有鬼主意了,于是便抬手,让小厮带他们去前厅。

  后院是不可能来的。

  晏承安这个小鬼头,“我要去偷听。”

  祁秋年:“......你是个皇子啊。”怎么能去干偷听这样的事情?不能光明正大的听?

  晏承安嘿嘿,“现在朝堂大改动,再加上小舅舅的婚事,大臣,还有那些皇兄,应该都对我又敌意了。”

  从前,大家都看着父皇宠他,没事就给他送一些玩物,似乎想要把他往纨绔皇子那般培养。

  可是在外人没看到的时候,父皇其实就给他灌输过很多思想了。

  小时候还不明白,现在想想,那些思想应该被称之为帝王之道。

  虽然现在父皇依旧没立他为太子,甚至内心还在摇摆,想从其他皇子里选个拔尖的出来,但大致的原因,他也猜到了,他年纪还太小了,而且还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展现在大家面前。

  现在立太子,其他皇兄难免不服气。

  所以,他现在,还是要低调发育比较好,也最好减少出现在大众眼前晃悠的机会。

  尽可能的让他们先忽视他,等到某一日,有了机会,他就可以一鸣惊人。

  祁秋年和晏云澈对视一眼,小承安其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跟聪明。

  “那你先过去吧。”祁秋年说,“前厅有个隔间,应该能听见。”

  晏承安嘻嘻,倒腾着小短腿跑了。

  祁秋年和晏云澈再坐了一会儿才过去。

  晏云耀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是命硬,在那种情况下,都扛过来了。

  只不过,整个人已经没有人行了,起码老了十来岁。

  见到祁秋年,晏云耀还扯出一个笑容,“侯爷别来无恙。”

  祁秋年都慎得慌,“好了,别废话了,今天找我什么事?有话直接说吧。”

  “我只是来感谢侯爷的。”晏云耀态度放得很低,“如果不是侯爷,我这里烂命也该去见我的母妃了。”

  他甚至都没有自称本宫或者本殿下,而是自称我。

  晏云耀继续说,“经历了这次劫难与生死,忽然大彻大悟,从前的我,真是作孽太多了,我也自知罪孽深重,虽然双腿残了,但侥幸留了一条性命,只能用余生尽力去弥补。”

  说得倒是像模像样的,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悔恨。

  祁秋年的表情宛如地铁老人看手机。

  如果晏云耀能够洗心革面,那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祁秋年的略带戏谑地朝晏云澈挤眉弄眼了两下,晏云澈眉目带笑,朝他微微点头。

  显然也是佐证了祁秋年的想法。

  祁秋年若有所思的,晏云耀这话已经说出口了,那他就不客气了,嘿嘿。

  “三殿下,既然你能洗心革面,本侯还是很为你感到高兴的,你身为皇子,本就享受到普通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生活,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俗话又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晏云耀扯着嘴角应和,“侯爷说的有道理。”

  祁秋年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你能想通,本侯真的很高兴。”

  晏云耀的脸上也露出和善的笑意,只不过那笑意中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讥讽。

  似乎在嘲笑祁秋年愚蠢,这么轻易的就被他骗到了。

  呵呵,他确实也没查到自己曾经和祁秋年到底有什么仇怨,但他在祁秋年这里栽了这么多跟头,俗话说,只有对手才更了解自己的对手。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祁秋年确实是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见祁秋年做了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就明白,这人其实心思很单纯。

  喝茶围观的晏云澈,听到晏云耀的心声,却微微摇了摇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晏云耀想的确实没错,年年确实单纯,也没有城府。

  可是永远不要低估了一个人的恨意。

  祁秋年对晏云耀的恨意,即便是晏云耀真的改好了,祁秋年都不可能会原谅他。

  祁秋年也勾起嘴角,也假装没注意晏云耀的讥讽。

  他继续给晏云耀下套,“三殿下,你也知道,先前建渝州府遭遇水患,这确实跟你有一定的关系,如今建渝州府正在重建,臣也捐了些款,当初京城里的文武百官以及陛下都贡献了一些宝贝,送去拍卖。”

  晏云耀又是一副忏悔的模样,“是我的错,若非是我,父皇与百官不至于为我善后,如今想想,曾经的我,怕是被猪油蒙了心。”

  祁秋年目露欣慰,“当时确实筹到了不少钱,可是你也知道,那水利工程全部都要重新修,而且毁掉的百姓的家园也要重建,这可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

  他明显感觉到晏云耀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呵呵,这人惯会做戏,从前就用这副面孔标榜自己贤德。

  如今不过也只是想故伎重施罢了。

  晏云耀还真就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侯爷说的有道理,我定当为此出一份力。”

  祁秋年脸上带着欣慰与赞赏,然后继续忽悠,“殿下,我说个实在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您现在想做些什么呢,可能也有一定的限制,说不定还会被人过度解读,若是您信得过我,可以把钱交给我,我肯定帮殿下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晏云耀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晏云澈,也勾起了嘴角,藏在隔间的晏承安,更是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了声音。

  他祁哥,还真是,嘿嘿,如今已经把晏云耀架在火上烤了,就看着晏云耀到底应不应了。

  若是不应,岂不是代表着刚才说的那些忏悔,说要弥补,都是假的吗?

  虽然当初的三皇子府被抄家,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瞧他今天不是还带着厚礼来感谢祁秋年了吗?

  不过祁秋年估摸着,之前晏云耀落马,曾经投靠晏云耀的那些富商,怕也是有不少都已经跑路,另谋出路了。

  所以应该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钱袋子了。

  不过他怎么会在乎这个问题?能把晏云耀薅秃噜皮,才是他的目标。

  祁秋年状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三殿下以为如何呢?当然了,臣不是要贪功,此事臣会禀明陛下,功劳还是你的。”

  晏云耀当然会应,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再回皇陵那个地方了,刚好也借此机会,可以在父皇和百官面前稍微表现一下。

  至于祁秋年从他这里拿走的钱,呵呵,他在心中嗤笑,不过脸上却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那此事,便麻烦小侯爷了。”

  祁秋年点点头,显然很高兴,然后继续下套,“三殿下也放心,前期已经投入不少钱了,我大概算了一下,三殿下再出二百万两银子应该就差不多够了。”

  晏云耀差点儿没维持着温和的表象,都快要吐血了。

  二百万两,不是二百两,他若是真拿出来这二百万两,他父皇怕是又想要弄死他了。

  他原本还琢磨着,出个十万两,这数目能够表达自己的诚意,也不会显得太过于突兀。

  可没想到啊,祁秋年居然会狮子大开口,二百万两,我看你像二百万两。

  晏云耀扯着嘴角,似乎有些难为情,“侯爷,你也知晓,先前父皇下令抄家,如今我皇子府都已经搬空了,我手里确实还有一些钱,都是妾室们从前的嫁妆,这,我也实在是......二百万两,确实拿不出来。”

  瞧这种人,甚至不惜把自己打上吃软饭的标签。

  祁秋年沉默了一下,“如此,是本侯为难殿下了,不过,这十几二十万两的,好像用车也不大。”

  他基本上已经猜到晏云耀的心理价位了。

  一旁围观的晏云澈,抬眼看了他们家年年一眼,年年经常说他会洞悉人心,可他是因为有读心术,年年才是真的会洞悉人心。

  晏云耀艰难的,“我最多,最多能筹到五十万两。”

  祁秋年这才满意了,“那本侯等下派人跟殿下回去取,殿下也放心,臣绝对不会贪墨一个铜板。”

  这话,属实是又把晏云耀给狠狠的内涵了一把。

  随后祁秋年又看着晏云耀带过来的那堆礼物,于是又说的。

  “既然殿下愿意洗心革面,为灾区出一份力,那本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吧,殿下今天送来的礼物,臣也会拿去变卖,然后一同送到灾区去,也算是替殿下积德了。”

  晏云耀几乎咬紧了后槽牙,笑得比哭还难看,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侯爷慷慨。”

  他今天带着重礼过来,凭着祁秋年对他的厌恶,就笃定着祁秋年不会收他的礼,他本身是打算走个过场的,可没想到这祁秋年又是不按套路出牌。

  祁秋年乐呵呵的,又和晏云耀虚与委蛇了一番,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的,语气熟络得他们彷佛已经是相熟多年的朋友。

  晏云耀最后离开侯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祁秋年还真就直接派人跟他回去取钱去了。

  祁秋年目送他,呵呵,晏云耀本身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小时候,他是第一个健康的皇子,真真切切的被陛下宠爱了许久。

  或许比起现在的承安,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受宠的孩子,又算得上是’长子‘,再加上他母妃帝位,以及家世背景,后来又养了那么多的幕僚,导致了他小脑不完全发育,大脑完全不发育。

  关上侯府大门,晏承安笑着跑出来。

  “祁哥,你也太厉害了。”他兴奋的看着晏云耀送来的厚礼,“这些东西卖出去,也得有十万两银子左右了。”

  祁秋年带着笑意,“看懂了吗?这一招叫捧杀。”

  晏承安一脸受教了模样,回过味儿来,不由得又竖起了大拇指。

  他祁哥还真是厉害。

  晏云耀先做出了自己的态度,那他们不妨推波助澜,将这个’态度‘再推高一点,好让晏云耀骑虎难下。

  这钱,不出也得出了。

  晏云澈也面带笑意,“你啊你,涉及到金钱,没有任何人的脑子有你转得快。”

  祁秋年:“嘿嘿,钱可是好东西啊,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有了钱,却能解决你一生中能遇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问题。”

  即便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到了晚上,祁秋年派过去的人,才把晏云耀的’钱‘,拿了回来。

  或许是真的穷了,也或许是做样子,送来的不全是银子,银子大概只有十万两左右,其他的都是名家字画,顶级玉器等,来凑数的。

  其中,最多的,居然是琉璃。

  想来也是,京城里那唯一的一家琉璃阁,幕后之人就是晏云耀。

  不过,这一家店,他确实藏得深,至少上次清算的时候,琉璃阁并没有被波及。

  祁秋年也不准备曝光,上辈子他被晏云耀当成钱袋子,半数以上的收入都被晏云耀相反设法的弄走了。

  尽管他上辈子大多做的餐饮,没有这么多利国利民的项目,但他天生就会做生意,而且也不缺新意。

  自然赚了不少,结果全喂给白眼狼了。

  这辈子嘛,嘿嘿。

  他要反着薅晏云耀的羊毛。

  想着就开心。

  祁秋年还在这里打算盘,但晏云耀的行踪,却是瞒不过陛下和其他皇子的。

  不过祁秋年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他准备第二天就搬着东西去找陛下。

  结果还没等到他进宫,陛下就先来侯府了。

  陛下脸上红光满面的,显然,前几天内阁组建完成,他已经看到了其中的好处,并且有了切身的体验。

  从前,陛下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朝议政,下朝之后,又要赶紧去处理各地送来的奏折。

  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要去传大臣进宫议政。

  从早忙到晚,很少能有歇息的时候,也幸好,他后宫没有太多的莺莺燕燕,后妃们表面上看着还算和谐,毕竟有皇后娘娘压着呢,否则,陛下头疼的事情更多。

  但现在不同了,各地的奏折,还有京城百官的奏折,先从内阁过一遍,然后将奏折上的政务整理出来,分出等级。

  小事情,内阁大臣们,可以直接批阅,最后再给陛下过目就行了。

  大事情,内阁也需要商量出几个有效的建议,然后供给陛下参考。

  所以,今天陛下刚下朝,就有空来祁秋年的侯府喝喝茶了,晏承安和晏云澈这两兄弟也在。

  陛下已经习以为常了。

  眼看着,到中午了。

  祁秋年:“陛下要是不嫌弃,在我侯府吃个便饭?”

  老皇帝当然不嫌弃,他现在不忙了,也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讲个实在的,他是真心挺喜欢祁秋年这个年轻人的,虽然这祁秋年有时候没大没小,但不得不说,却给他带来了一些平凡人的快乐。

  还有承安,这小孩儿,天资聪颖,偶尔他提起政务问题,晏承安都能给他一个全新的思考角度。

  他这个时候都有些后悔了,如果承安再早出生几年,如今的太子之位,也不用有争议了。

  吃过饭。

  祁秋年也主动招人了自己从三皇子那里忽悠了几十万两的银子,正准备上交呢。

  其实建渝州府的灾后重建,前提投入的资金已经不少了,应该是能满足需求的了。

  所以这钱,还是得流入国库。

  “你啊你,还真是大胆,居然干承认是忽悠来的。”老皇帝笑着。

  祁秋年:“嘿嘿,陛下,我要是不忽悠,他能给我钱嘛。”

  反正陛下已经有那个意思了,没打算再送晏云耀回皇陵,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件事情,之后也会因为别的事情。

  主要的,还是给百官们和百姓们一个交代。

  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坑晏云耀一把。

  “朕知晓你聪明,那赫嫔死之前,留下了一座铁矿的位置,朕前些日子派人去查过了,确实属实,赫嫔到底也是陪了朕几十年,从前也没有犯过大的错误。”

  遗书上唯一的要求,就是接晏云耀出皇陵,让他衣食无忧,做个普通的皇子。

  老皇帝不论是看着情分上,还是看着铁矿的份上,都是要把晏云耀接出来的。

  刚好,这个契机就很好。

  祁秋年有些诧异,诧异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就是陛下居然会跟他来解释,为什么不送晏云耀回皇陵。

  第二件,他们之前就在猜测,赫嫔留下的筹码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居然会是铁矿。

  看陛下这语气,那铁矿应该还不小。

  想起之前建渝州府那些死士统一制式的武器,就说得通了。

  一个筹码,换一个残废皇子出皇陵,也是划算的。

  “陛下,臣明白的。”反正晏云耀现在已经废了,再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当皇帝了。

  除非他还有造反的能力。

  直接把晏云耀杀了,那也是一时痛快,还不如留着他,慢慢折磨。

  看他生不如死。

  老皇帝欣慰,“还有关于邪。教的事情,朕也派人秘密处理了,是跟晏云耀从前府上的一个幕僚有关系,奔逃在外的喽啰,也已经陆陆续续的诛杀了。”

  邪。教的事情,不适合摆在明面上处理,容易引起百姓的不安,动荡。

  祁秋年也理解,“陛下,只要三殿下诚心悔过,不论是在皇陵,还是在皇子府,其实都没有区别,若是他没有真心悔过,即便是在皇陵,他依旧不会安分。”

  老皇帝点点头,“朕打算,趁着这次给皇子封王的机会,也罢晏云耀送出去,不过,他是直接送到封地去,不参与考核。”

  祁秋年袖中的拳头紧握了一下,他刚才还在想,陛下放晏云耀出皇陵,他没意见,只要放在京城,眼皮子底下,除了百官会监督他,就连百姓也会监督他。

  他也能找机会去给晏云耀找不痛快,折磨一下晏云耀。

  可如果是送去了封地,到时候天高皇帝远。

  那就麻烦了。

  看来,那座铁矿的价值,比他想象中的更重要了。

  老皇帝今天既然能说出口,那便是已经有了决断了,他多说无益。

  得调整策略了。

  祁秋年小表情不太好看,也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似乎是在担忧晏云耀远离京城之后,会搞事情。

  老皇帝敲了他脑门儿一下,“朕打算将岭南和琼崖州府划给晏云耀做封地。”

  祁秋年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他来说,琼崖州府和岭南州府其实是个好地方来着,水稻都能熟两季。

  再则,物产也十分丰富,还有吃不完的海鲜呐。

  发展空间也很大。

  但是对于古代人来说,这两个地方十分贫苦,都是流放犯人的地方,而且十分炎热,瘴气多。

  把晏云耀送到这个地方去,其实跟流放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特别是晏云耀还拖着一身病骨沉疴,他再偷偷找人去给晏云耀使几个绊子。

  嘿嘿,到时候,恐怕都不用他亲自出手,晏云耀自己就得死在封地上了。

  话不多说,“陛下英明。”

  老皇帝欣慰,然后又问晏云澈,“云澈对封地有没有什么想法?”

  虽然晏云澈也要跟皇子们一同经受考验,但他也是没有做皇帝的机会的,所以这次考验分配的地方,以后就会是晏云澈的封地了。

  晏云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祁秋年,似乎在犹豫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