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晏云澈的一声闷哼,祁秋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还好,莫要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晏云澈甚至还能分心安慰叮嘱他。

  这一刻,祁秋年目眦欲裂,要不是还有一根理智的弦紧绷着,要不是还有晏云澈拖拽着他,他几乎都想掏出大炮,直接轰了那些黑衣人。

  皇家寺院那边,远远的,看到有人被追杀。

  不论是谁,出家人都慈悲为怀,救人是必然的,于是也赶紧拎着武器冲了出来。

  近了才看到是他们的佛子,出家人戒嗔戒怒,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脾气。

  他们的佛子殿下,居然被人追杀?这要不生气,里面的大佛都该生气了。

  那些黑衣人也知道,佛子和侯爷进了皇家寺院,他们也就没有机会了,于是纷纷四散逃离。

  到了门口。

  祁秋年优先下马,然后才将晏云澈扶了下来。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祁秋年的眼睛都红了。

  如果晏云澈不跟着他一起出京,就不会受伤了。

  晏云澈扯了扯嘴角,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小侯爷问我这么多问题,叫我从哪一个问题开始回答才好?”

  寺院里的僧人也赶紧冲了过来,簇拥着,将两人送进了晏云澈之前住的院子。

  “我去找药僧过来,还请佛子忍耐一刻。”

  祁秋年叫住他,“不用,本侯会一点医术,处理外伤很在行,你去给我准备一把剪刀,干净的纱布,还有热水。”

  小沙弥愣了愣,晏云澈朝着他点了点头,小沙弥才赶紧去准备了。

  至于其他的僧人,也都焦急的等着。

  “贫僧没事,不严重,助威师兄弟都勿要围在此处,大家都去忙吧。”

  顿了顿,“若是方便,去将那些黑衣人的尸首都带回来,顺便再去找找小侯爷的侍卫,以及从前跟着贫僧下山的武僧,他们也被追杀了。”

  僧人们赶紧去忙活了。

  晏云澈中了一箭,但还好,射在了肩膀上,没有伤及肺腑。

  小沙弥也很快就将祁秋年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你出去吧,本侯要给佛子疗伤了。”

  小沙弥赶紧出了门,然后还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祁秋年的眼眶子还是很红。

  晏云澈心里也抽着疼,也庆幸,受伤的不是祁秋年。

  他宽慰道:“我有感觉,伤势不严重,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吗?”

  “别说话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都不用受伤的。”祁秋年愧疚。

  晏云澈就是不想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即便不是为你,也该为天下百姓保护好那些罪证,年年无需自责,还是赶紧来给我治伤吧。”

  祁秋年哼唧一声,吸溜了一下鼻子,然后用小心翼翼的剪刀剪开了晏云澈肩胛骨上的衣服。

  伤口不算深,也没流多少血,大概是箭还没拔出来。

  祁秋年动了动手指,用流出来的鲜血试了试,没毒,他霎时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外伤的话,那就容易得多了。

  祁秋年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一支局部麻醉,还有各种用于外伤的工具以及药品,当然了,还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拔箭会有点儿疼,这个是麻醉药。”祁秋年解释了一句,“打针也会有一点疼,就像被蚂蚁咬一口的感觉,你忍一忍,打完针,拔箭就不疼了。”

  晏云澈干脆就没问这麻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给了祁秋年百分之百的信任,“你来吧。”

  祁秋年点点头,基础的外伤处理,在末世那些日子里,他没少给同伴处理,还算娴熟。

  先是用了碘伏,大面积的消毒,然后再打针。

  麻醉打上之后,晏云澈就感觉肩膀那一块皮肤都麻了,几乎是失去了知觉,这麻醉,倒是和皇宫里御医用的麻沸散有些相似了。

  祁秋年还是等了一会儿,让麻醉充分发挥作用,才用小工具,小心翼翼的把箭拔了出来。

  没有了箭堵住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祁秋年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缝针包扎,用碘伏冲洗了伤口,然后就直接用大量的异能,灌入伤口。

  伤口几乎是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很快,那个受伤的地方,就只剩了一块新生的疤痕。

  因为伤在肩膀上,又打了麻醉,晏云澈自己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祁秋年欲盖弥彰的,给伤口裹上一层纱布。

  “你要换衣服吗?”祁秋年见被他剪的细碎的衣服,应该是没法穿了,“这屋子是你以前住过的,还有衣服吗?”

  晏云澈点点头,“在里面柜子里,劳烦年年帮我拿一套。”

  这会儿,晏云澈的伤治好了,祁秋年拿了衣服回来,又担心起别人,“也不知道苏寻安他们怎么样了,现在也没个电报机。”

  其实这么近的距离,能用对讲机了,只是先前没想过这一茬。

  更是没想到晏云耀的反应速度这么快,还派了这么多人来杀他们。

  祁秋年还在碎碎念,一会儿担心苏寻安,一会儿又担心那些逃走的武僧和侍卫,还担心在建渝州府的傅正卿。

  过了一会儿,他又担心起了京城的情况,苏寻安的妻女会不会被要挟等等。

  晏云澈拿着干净的衣服,是哭笑不得。

  又过了一会儿,祁秋年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要换衣服?”

  晏云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但那眼神里表达的情绪却是清清楚楚:难不成你要看着我换衣服?

  祁秋年强行镇定,“你肩膀伤了,要不要我帮你换?我们都是男的吧,你有的,我都有,看一眼又不少块肉。”

  晏云澈:“......”

  “好啊。”他说。

  祁秋年:“......”他是整个被震惊到了,佛子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先前只是不小心看到晏云澈沐浴,我俩都能别扭好几天呢。

  现在都快进到可以帮对方换衣服的关系了吗?

  是我错过了什么吗?两个人的感情,晏云澈悄悄按了快进?】

  他转过头,看着晏云澈揶揄的眼神,忍不住红了耳根子。

  从理论上讲,他觉得看一眼也没关系,但刚才的话说出口了,他再留下看人家换衣服,总觉得像个流氓似的。

  略微纠结了一下,他还是起身,去了旁边的隔间,隔间里是一间小书房,用屏风与卧室进行了隔断。

  晏云澈看了屏风一眼,这才脱掉了自己原本的衣服。

  局部麻醉的效果很好,但药效时间也短,虽然晏云澈从前没用过这些,但是刚才几乎感受不到肩膀那一块的位置了,现在却能感受到了。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受伤了。

  这是不是不太对劲?

  大概是佛祖保佑,祁秋年原本欲盖弥彰裹上的纱布,并不严实,晏云澈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动作有些大了,这会儿已经松散开了。

  原本晏云澈只是想将纱布裹紧,可是当他无意间撇到屋里的铜镜,还是瞬间就怔愣在了原地。

  这人,是不是太无所顾忌了一些?

  祁秋年在小书房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以为是晏云澈换好了,转个身就出去了。

  一抬眼,便看到晏云澈通过镜子看自己的伤口。

  随后又看到晏云澈肌肉线条流畅的后背。

  一时之间,他竟然是不知道该先害羞,还是该先担忧。

  晏云澈无奈,“过来,帮我重新裹一下纱布,脱衣服的时候掉了。”

  祁秋年回过神,傻愣愣的哦了一声,乖乖巧巧的过去裹纱布了。

  裹了一半,他才回过神。

  “阿澈,你都不害怕吗?”他的声音有点儿低。

  其实,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想过要暴露自己的秘密,上辈子他就守得很好。

  可是这辈子,为了报仇,确实急功近利了一些,亲近的人,都能看出一些端倪。

  比如,大源,应该是早就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还有暗一,暗一先前大概就对他有所怀疑了,毕竟他抽取过暗一的生机,又有冯生做那个先例,前几天,他又救了濒死的暗一。

  可是,他之前还算是有分寸,大源满心都是他,不可能会暴露他。

  暗一,至少他给暗一治伤的时候,是修复了肺腑,外伤没有治疗修复过,他人也看不出端倪。

  但今天便不同了。

  他太着急了,也舍不得晏云澈受罪。

  他又问了一句,“阿澈,你都不好奇吗?万一我真的是妖怪呢?”

  晏云澈听得出他语气里那几分忐忑,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只在意,面前的你,从前的你,你来自何方,又有什么目的,我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晏云澈似乎有一种让人心静的超能力。

  祁秋年顿时就安心下来了,“以后,我是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晏云澈却摇了摇头,“即是你一直守护的秘密,还是一直守护下去罢。”

  他虽也好奇,却并非一定要一个答案。

  祁秋年又愣了一下,旋即笑出声儿,“阿澈是担心你以后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秘密说出去了?”

  晏云澈也轻笑,“你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祁秋年嘿嘿,傻笑。

  两人插科打诨,方才略微紧张的氛围,消失无踪。

  不过晏云澈到底还是提醒了他一句,“日后,不管是谁,莫要再这样给他疗伤了,即便是我,也不要。”

  听了这话,祁秋年直接就扑了过去,试图给晏云澈一顿么么哒。

  晏云澈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这是皇家寺院。”

  祁秋年:“......”是哦,他要在这里轻薄了佛子,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而且人家佛子都还没穿衣服呢,万一被人撞见,那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于是他撤回了一个么么哒,然后又好笑的问,“怎么?不在寺院就可以了?”

  一句话,让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晏云澈面红耳赤。

  祁秋年:“嘿嘿。”

  时间走快一点吧。

  祁秋年从来都没有如此的迫不及待过。

  大概是经过这次疗伤,他恍然觉得自己与晏云澈的距离更近了。

  伤口虽然治好了,但祁秋年还是摸了两颗消炎药出来,让晏云澈吞了,到底是外伤,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晏云澈也没问,就着水就吞了。

  祁秋年吐槽一句,“你也不怕这是毒药。”

  “你舍得?”晏云澈挑眉问。

  这话说得像调情似的,被反撩的祁秋年有点儿发热。

  过了一会儿,小沙弥来敲门,“小侯爷,佛子的情况如何了?需要去请药僧吗?”

  晏云澈,“不必,小侯爷已经替我包扎好了,去准备一些斋饭吧。”

  连续的奔波,今天又逃命,骤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饿了。

  祁秋年也是,他揉了揉肚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皇家寺院的斋饭很不错,你应该能喜欢。”

  祁秋年又咧嘴笑,“几个时辰之前,我们还在聊,以后有空了来你长大的地方看看,没想到,我现在就坐在了你长大的屋子里。”

  长大的屋子?祁秋年又开始发散思维。

  【佛子也是男孩子,会有成长的时候,那什么,梦什么遗的时候,算不算破戒?】

  晏云澈:“莫要胡思乱想。”

  那便只是正常生理现象。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祁秋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细想,转而说起了别的。

  “那些黑衣人,还不知道逃完了没,会不会在寺院外面蹲守,看来,我们是暂时不出去了,得等战止戈来接。”

  晏云澈点点头,“吃过饭,带你去寺院转转吧。”

  “好噢。”

  皇家寺院的斋饭,果然不同凡响,祁秋年还主意到了有豆芽豆苗,土豆红薯,玉米碴子粥,大白菜也有了。

  想来,也是晏云澈给他们送过来的。

  祁秋年很开心,能帮到晏云澈。

  吃过饭,晏云澈活动了一下肩膀,确定了完全没事,然后还是欲盖弥彰的,将整条胳膊都吊起来了,然后才带着祁秋年出去散步。

  不得不说,开国皇帝还是很舍得的,整座皇家寺院,那是修得金碧辉煌。

  佛像全部塑了金身。

  晏云澈身为佛子,回了寺院,自然要参拜佛祖。

  祁秋年也在他身边跪下了,他从前不信神佛,现在也不信,他信的是佛子。

  拜了佛,晏云澈又带着祁秋年在寺庙里走了一圈儿,偶尔也会开口跟他讲一讲,曾经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祁秋年听得都很认真,他从这些故事里,窥探到了年幼,年少时的晏云澈。

  小小的佛子,曾经还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离开皇宫,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光头叔叔,对他对他很好,对他和尊敬,但是再也没有人会抱抱他了。

  一年只能回去一次。

  可他也听话,时刻谨记这母妃的叮嘱,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秘密,要在寺院安安心心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少年时,是对这个世界最为好奇的年岁,而他的生活,只有寺院里的青灯古佛,除此之外,只有每年回京看到的繁华。

  可是他从典籍里,看到过这个世界另外的风景,黑暗的,光明的,欢愉的,痛苦的。

  他央求着方丈,带他去这个世界看看。

  方丈也确实带他去了,去见了人世繁华,去见了人间疾苦。

  昨日种种,汇集成了今日的晏云澈。

  “佛子,小侯爷,方丈有请。”小沙弥前来传话。

  祁秋年看了一眼晏云澈,刚才晏云澈才说起方丈,这些年都在闭关,很少见客了。

  “无事,一起去见见我师父。”

  是了,皇家寺院的方丈,是晏云澈这个佛子的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祁秋年突然开始有点儿紧张了。

  要是方丈知晓他拐了佛子动凡心,会不会将他逐出寺庙?

  “勿要多想,师父是个很和蔼的老头儿。”

  祁秋年噢了一声,换了一脸乖巧的模样。

  晏云澈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不得不说,祁秋年的长相就属于很讨长辈喜欢的拿着,温润,不带攻击性,笑起来让热如沐春风。

  方丈确实是个和蔼的老头儿,年纪应该很大了。

  祁秋年像模像样的行了个佛礼,“祁秋年见过方丈。”

  方丈慈祥,“坐吧,莫要客气。”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晏云澈,“你破戒了。”

  祁秋年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得不行,方丈眼睛这么尖锐?这么快就看出他和晏云澈之间不对劲了?

  不会吧不会吧?

  祁秋年的眼神落在晏云澈的身上,都快把晏云澈盯出花了。

  晏云澈倒是很淡定,“杀生固然是破戒,可若是为了想要守护的人,守护的正义与真理,徒儿觉得并没有做错。”

  老方丈念佛,“去忏悔室面壁十二个时辰吧。”

  祁秋年蹙眉,“方丈,阿澈是为了保护我,保护大臣们费尽心力收集起来的证据,所以才杀生的,有了这些证据,才能将贪官绳之于法,让更多的百姓能免受冤屈,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他虽然紧张,但还是直视着老方丈的眼睛,“是恶人派了死士来刺杀我们,还妄图抢走证据,若那个时候,我们不拔剑反击,难不成真让歹人得逞?”

  老方丈还是不怒不悲的模样,带着和蔼的笑意,“小侯爷,老衲说的并不是悟心开杀戒的失去,而是......”

  他的目光流连在晏云澈和祁秋年的身上。

  祁秋年瞬间就懂了,脸颊腾的一下就开始发烫,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云澈勾起唇角,摸了摸祁秋年的脑袋。

  “师父,徒儿身为佛门弟子,动了凡心,是为错,也该去忏悔室面壁的,但徒儿也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师父,您从前给徒儿取了悟心做法号,便是想要徒儿悟懂自己的心,徒儿的心,此刻,明明白白,徒儿爱慕年年。”

  老方丈是什么反应,祁秋年已经无暇顾及了。

  这是祁秋年第一次听到晏云澈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的心意,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

  刚才晏云澈那一段话,是否可以理解为一句话:你是我即便是破戒也想要爱的人。

  心潮有些澎湃,祁秋年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烫。

  “阿澈。”祁秋年牵着晏云澈的衣角,“我陪你一起去忏悔室,是我先对佛子动了心,是我做了逾矩的事情,引得阿澈动了心。”

  老方丈点点头,“是个好孩子,从前老衲便参悟过悟心的未来,确实会有一段尘缘,这段尘缘来得很远,今儿见了小侯爷,这段尘缘才明了。”

  他看着祁秋年,“愿你莫忘初心,一切因果,皆有际会,你心中缩迷茫的事情,或许某一日也能找到答案。”

  祁秋年不奇怪方丈能看出他的不同,不过他也没多解释,只微微颔首,“晚辈记住了。”

  老方丈点点头,“若是以后成婚,记得请老衲喝一杯素酒。”

  这态度,便是不反对。

  但晏云澈到底还没还俗,动了凡心,那就是破戒,还有这次杀人,虽是为了自己的正义,也是破了杀戒,理所应当要去忏悔室的。

  祁秋年也理解,执意要跟晏云澈一起去。

  “晚一些再去吧。”老方丈发话了,“马上就有客要到了。”

  祁秋年和晏云澈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老方丈又留他们说了一会儿的话,问了问晏云澈的功课,不多时,就有小沙弥过来了。

  “方丈,佛子,小侯爷。”小沙弥在门外禀告,“战止戈将军到访。”

  “去吧。”老方丈发话了。

  战止戈人都快急疯了,刚才他进门就从小沙弥那边打听到了晏云澈中了一箭,受了伤。

  也不知道如何了,严不严重,祁秋年有没有受伤。

  今天也是运气好,他跟韵儿刚好出城,想去城外走走,就遇到了苏寻安急驰的马车。

  苏寻安和两个暗卫身上都有伤,连忙说了祁秋年和晏云澈遇到危险,被上百黑衣人追杀。

  战止戈都差点儿吓坏了,祁秋年就是个三脚猫功夫,晏云澈的功夫也多是以护人,而非是能伤人的功夫。

  就那两人,要如何抵挡上百个训练有素的死士?

  他当即就挎上马,直接出发了,临走前,把令牌交给了晏云韵,让她帮忙去战国公府跑一趟,派一些人过来。

  一路上,他又遇到几个逃散的侍卫还有武僧。

  知晓祁秋年和晏云澈都逃走了,他才勉强放心,然后分析了一下,猜想到他们可能去的地方,这才找到皇家寺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