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是有人要搞祁秋年了。

  幕后之人是谁,就算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无非是三皇子一派的爪牙。

  可是祁秋年不解,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这种小把戏的闹事,与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太低级了。

  想搞臭他的名声?让他没办法做生意?

  可是聪明人一看就知晓其中有问题,而且京城里的百姓,说个实在话,他的’粉丝‘还不少呢。

  做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无论是商人,普通百姓,读书人,支持他的都不少。

  他被人明晃晃的算计,这些人也能看出来,说不定还会为他鸣不平。

  这种低劣的招数,那还不如之前派人来暗杀呢。

  “恐怕,他们是要你无暇分身顾及其它。”晏云澈沉默之后,说道:“近日京中可有大事?”

  祁秋年蹙眉,“大事情?除了陛下的寿辰,那就是晏云耀马上要回京了,还有那本土的高产量的粮种。”

  除此之外,还有建渝州府的暴雨快来了,他们培育的第一季稻子,快要成熟了。

  这一招,明晃晃里藏着阴招,还真把他们给弄懵逼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几家店出了事情,他还是要去处理的。

  大源派人回来通知他,想必他已经去几家店铺周旋了,但那些人是故意闹事,恐怕也没有那么轻易地能处理。

  玻璃专卖店那边还好说,玻璃成本低,他可以赔一个一模一样的,先把人稳住。

  自行车专卖店,直接摔破相了不至于,应该就是蹭破皮,医药费,他也可以出。

  自助烤肉那边的装修工,伤了腰,医药费,他也可以全额报销。

  虽然有些憋屈,但在事情真相查明之前,他这个侯爷,确实要拿出一个态度。

  唯一头疼的,那就是食之禅了,毕竟是做食物的,食物干不干净,这个确实百口莫辩,毕竟那么多人看着那碰瓷的在食之禅腹绞痛。

  即便是有大夫,可是谁能说得准是真的吃了食之禅的食物腹绞痛,还是因为他来之前就吃过别的呢?

  战国公琢磨了一下,吩咐门外的侍卫,“去,你去食之禅订购一桌美食,送到我国公府,记住,要大张旗鼓。”

  侍卫雷厉风行,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不是说食之禅的食物不干净吗?他这个国公爷点名要吃食之禅的大餐,就看那些蠢货要如何。

  这身份地位一摆出来,百姓就会有掂量,国公爷呢,大晋的战神,战神都吃食之禅的食物,那定然是干净的。

  祁秋年心底感动,“小子先谢过国公爷了。”

  战国公挥了挥手,“别整这套,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事情弄明白,这种损招,防不胜防。”

  “是。”祁秋年思考了一下,“小子先出门一趟,去一趟顺天府。”

  呵呵,这种事情,真要让他去来回周旋,那才是傻了,他就是要告诉大家,他祁秋年被人泼脏水了。

  晏承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殿下要与小侯爷一同前去报案。”

  “那便一同去吧。”佛子大人也要来掺一脚。

  “正巧,老身织了半天的毛衣,眼睛有些酸涩了,还是出去走走罢。”

  战国公也理所当然地起身,当然了,顺手他就将自己马上要输了的棋盘给打乱了,“老夫也去凑个热闹。”

  祁秋年莞尔,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很爽。

  一行人风风火火,到了顺天府门口。

  顺天府尹差点儿吓尿了,这么多权贵亲自过来报案,怕不是什么惊天大案?

  连忙叫人将他们请了进去,还不能常规审理,先上座,上茶点,恭恭敬敬的。

  “不知……小侯爷今日来顺天府尹是所为何事?可有什么下官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祁秋年也没废话跟顺天府尹寒暄,直接把自己几家店铺被人恶意碰瓷的事情给说了。

  方才出发之前,晏云澈还亲自给他写了一纸状纸,他也一并递交给了顺天府尹。

  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顺天府尹:“……”

  看明白之后,他也是无语,这样的招数确实是太上不得台面了,他这个局外人一听都知道是被人恶意针对了。

  只不过,他也有猜测,这针对祁秋年的幕后主使,地位怕是不低,这案子看似简单,却不好办呐。

  这小侯爷,是把难题转嫁给他这个如履薄冰的府尹了啊,他是今年新上任的,都不敢得罪啊。

  两头都为难。

  战国公一双如鹰隼的眼睛,炯炯有神,“府尹大人还不派人去缉拿那些恶徒?幕后之人是谁,你们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务必要还祁小侯爷一个公道。”

  顺天府尹冷汗连连,“是,是是,国公爷说得对,臣马上派人去缉拿,亲自审理,争取早日还小侯爷的清白。”

  不管怎么说,这小侯爷还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前几日又给国库筹集了上百万两的银子呢,陛下还在朝堂上当众褒奖了小侯爷。

  权衡利弊之下,无论如何都要先把祁秋年这边稳住再说。

  至于幕后主使,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应该会主动来找他,他心一横,这事情他管不了,不是他这个府尹能管得上的,如果真的找来,大不了他悄悄报告给陛下。

  府尹叹息,要做个纯臣,太难了。

  祁秋年报完案,也没回府,先是让暗一带着暗七和暗九去市井传播小侯爷被针对,被恶意陷害的消息。

  要闹,就要把这事情给闹大,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暗一做这种事情已经十分熟练了,暗七和暗九倒是还有些不自在,从前没做过这种事情,不过当他们坐到酒馆儿,两斤卤肉,几碗烧酒下肚,与隔壁桌称兄道弟,这感觉居然还不错。

  在这一刻,他们好像不再是生活在暗处的暗卫,就像是一个跑江湖的普通人。

  暗一表现得很淡定,“跟着小侯爷,确实比以往的日子舒适太多了,二位兄弟也该有数。”

  暗七和暗九轻笑,“知晓你忠心于侯爷,我二人既然决定了要留下,自然也不会再有二心。”

  暗卫也需要交心,只有彼此彻底信任对方,才能将侯爷派给他们的差事办好。

  于是,原本只是小范围传播的消息,迅速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路边的乞丐都知道有人要陷害小侯爷了。

  祁秋年这边也拿出了自己的态度,不管那些人是谁派来的,该先赔钱的赔钱,该先请大夫的就请大夫,即便是被顺天府缉拿关押,他也要把大夫送进去给他们医治。

  并且都要大张旗鼓,闹得越大越好。

  有人叹息小侯爷还是太善良了。

  祁秋年暗笑,搞舆论这一招,不是他说,这些古代人,在他面前都是渣渣。

  这事情的幕后主使没审出来,这也正常,去闹事的都是些小喽啰,基本上都是拿钱办事,根本见不到幕后主使。

  但事情却也算是解决了,没给他的生活和生意带来任何的影响,反而这几天的营业额还提升了不少。

  有不少’粉丝‘为了支持他,表示相信小侯爷的决心,还特意去他几家店报复性消费了一场。

  可是祁秋年却隐隐有些不安,这事情解决的速度太快了,也太顺利了。

  对方即便是智障在设局,也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松化解这个问题吧?这感觉就像是给他下了个钩子。

  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

  祁秋年没有掉以轻心,让暗一随时观测京城里的动向,可京城很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越是这样,祁秋年心中不祥的预感就越重。

  于是,他也只能找到晏云澈,说明自己的来意,妄图从晏云澈这里找到一点儿别的消息。

  “最近我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晏云澈也疑虑重重,“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去闹事的宵小,都是赫皇贵妃安排的。”

  祁秋年蹙了眉头,这赫皇贵妃是三皇子晏云耀的母妃,为晏云耀筹谋是正常的。

  但是这法子实在是太蠢了,根本不足以匹配她曾经这个宫斗赢家的智慧。

  可是晏云澈这里也没有任何有效的消息。

  只能且先等着。

  “近日你出门,最好把暗卫带上。”晏云澈也有些不安。

  他去见过那些小喽啰,可就跟祁秋年想的一样,他们只是被推出来的爪牙,根本无法接触核心,他能读到的信息也少得可怜。

  祁秋年琢磨着,“总不能再来暗杀我就是了。”

  先前暗杀的事情还沸沸扬扬呢,这回赫皇贵妃先搞了这个事情出来,也不可能是要继续暗杀他。

  从极乐苑出来,转身想回府,却发现两座府邸间的巷道里,停了一辆陌生的马车,很低调,看不出身份。

  怪事了,祁秋年不免多留了一下脚步。

  那车夫注意到他停顿的身影,朝着马车内说了什么,很快,马车下来了一位穿着一身青衣,却裹得很严实的男子,脸上还戴着面纱,似乎不想要人认出来。

  车夫又小跑着朝祁秋年的方向来了。

  祁秋年好整以暇,看来,这马车的主人是为了他来的,他眼神好,但耐不住对方裹得太严实,属实是无法从身型上分辨是否是认识的。

  “小侯爷,我家公子有请。”像是怕祁秋年拒绝,车夫直接抛出钩子,“是为了此次侯爷各个店面被针对的事情,还请侯爷寻个安静的地方。”

  祁秋年略微挑眉,对方能主动找过来,定然是有所求的,绝不可能只是简单地来找他告密。

  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他不喜欢这种筹码捏在他人手里的感觉,不过他也好奇,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秋年吩咐自己的小厮,“带他们从后门进去吧。”

  顿了顿,“直接带去后院,我种的葡萄熟了,谈事情也别耽误我摘葡萄。”

  那车夫却身形一颤,祁秋年这句话,很显然,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也没将这事情看得多重要。

  祁秋年从正门回了府,洗了个头,换了一身衣裳,才慢悠悠地去了后院。

  那身穿青衣的公子是被人从后门悄悄带进去的,府邸的下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也不知道具体带到后院哪个房间去。

  毕竟这后院,可没有任何可以待客的地方。

  几乎是种满了各种蔬菜瓜果,勉强有个堆满耙子锄头的凉亭,小厮也只能暂且将人安置在了那边,上了一杯热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祁秋年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要说他府里的这些下人,其实还挺聪明的,那人从后门偷偷进来,连去前厅的资格都没有,就知道主子不待见。

  干脆就给那青衣公子来了一场下马威。

  别说,祁秋年还挺满意,不管那人是什么目的,妄图来拿捏他,都是不可能的。

  青衣公子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没碰桌上的茶水,脸上的面纱也没有去掉,额角都热得冒汗了。

  祁秋年也没直接过去,反而径直去了葡萄藤那边,下人们十分上道,立马搬来了藤椅,安置在葡萄藤下,还有水果茶,点心,清水。

  如果要吃葡萄,从树上摘下来,洗一洗表皮的灰尘就能直接吃,还有小厮在一旁给他打扇。

  好不惬意。

  竟然是直接把那青衣公子给晾着了。

  跟着青衣公子一起进来的车夫,着急呀,“这,这,公子,您不过去吗?那小侯爷......哎!”

  青衣公子摇了摇头,却并不言语。

  祁秋年稳坐钓鱼台,现在就看谁忍不住了,反正肯定不是他,这是他的府邸。

  尝了一口自己种出来的葡萄,“唔,还挺甜的,没想到这品种在京城也能长得这么好。”

  当然了,肯定有他异能温养的功劳。

  他吩咐小厮,“摘几串品相好的,给小殿下和佛子送过去。”

  顿了顿,“再多摘几串吧,送到国公爷府上。”

  “是。”小厮听命行事,动作很麻利,趁着新鲜,直接就用篮子送去隔壁了。

  直到祁秋年吃完一串葡萄,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那青衣公子终于是坐不住了。

  “侯爷还真是惬意。”

  祁秋年眼睛都没睁开,“这是我府上,睡个午觉不过分吧?”

  青衣公子,“侯爷都不好奇吗?”

  “不是公子先藏头露尾的?”祁秋年反问。

  “侯爷不记得我?”那人似乎还有几分惊诧。

  难不成是熟人?祁秋年总算是睁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面纱下的男子的面容,是有点儿眼熟。

  不过他还是淡淡开口,“本侯应该要认识你?”

  “你!”那青衣公子似乎是有点儿生气了,直接摘了面纱,“侯爷还是认不得吗?”

  “不认识。”祁秋年又闭上眼睛躺了回去,“也别搞认不认识这一套话术了,你有什么话请直接说,你的筹码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侯爷果然爽快。”

  青衣公子干脆就在他身旁的小杌子上坐下,“我是汝阳云家的,侯爷贵人多忘事,怕是不记得去岁新年,宫宴与温泉行宫那几日了吧,本公子倒是对侯爷弹吉他的英姿记忆犹新。”

  祁秋年恍恍惚惚,啧了一声,总算是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老皇帝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其中的一个。

  哦,对了,硬要说的话,还有一层关系,暗一从前就是出自这个汝阳云家。

  汝阳云家和三皇子妃母妃的娘家,承平候,有着密切的关系,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人好像原本就是赫家想要安插到他身边的眼线,结果他不上钩。

  要说这青衣公子,样貌长得还可以,但属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想要他上钩,靠色。诱是不可能了,除非是晏云澈那样的,钓他是一钓一个准。

  不知道今天这青衣公子又是什么事情。

  不过祁秋年也没多在意,“直接说事情吧。”

  青衣公子的脸都要青了,看祁秋年这样,恐怕他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顶多挂得上样貌。

  他叹息一声,话都聊到这个份上了,他几乎没有了一丁点儿的主动权。

  终归,他是不可能拿捏得住这个行事作风诡异的小侯爷的。

  “我是汝阳云家嫡长子,云晔,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续弦之后,我这个嫡长子便成了多余的,上回陛下有意给小侯爷寻摸良人,我便是被云家推出来的。”

  祁秋年听着,也不吱声。

  当初那些公子哥,多半也都是家里不受宠的孩子,要不然怎么会把他们当成女子嫁给他,妄图博前程或者有别的图谋了。

  这么一想,是有点儿可怜,但这跟他祁秋年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要相亲的。

  他的态度,让云晔再次泄气,心中也有些恼怒了。

  “侯爷难道就不好奇,你的店铺为什么同一时间被人针对陷害吗?”

  祁秋年摊手,“知道又能怎么样?事情不都已经解决了?你瞧我生意有受到任何影响吗?”

  云晔嗤笑一声,“原以为侯爷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如此的蠢笨,看不出他们留了后手吗?”

  祁秋年睁眼,“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了,就算知道他们留了后手,我又能怎么样?这事情总归还是会找到我头上来。”

  躲得过这次,他们下次还会找上门来。

  只要一日不把晏云耀弄死,他就不可能彻底安宁。

  不过嘛,这次他也确实担心对方的后手,这云晔想要用这件事情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或者说想拿捏他,他好奇归好奇,但表面上不能显露出来。

  云晔的脸更青了,没想到这侯爷私底下是这种油盐不进的角色。

  “此事事关重要,侯爷还是莫要掉以轻心。”云晔总感觉他们的位置早就对调了,现在被拿捏住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他叹息一声,“我知晓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侯爷若是愿意相信我,我们可以一同合作。”

  祁秋年也嗤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汝阳云家,之前不还派了暗卫来暗杀我?”

  云晔一怔,暗卫如果行动失败,定然是会自尽的,这侯爷也没有将此事闹起来,他原以为祁秋年根本不知道是他们云家派的暗卫。

  要说这事情,还是要怪他那都快钻到女子裙摆下的父亲,不过就是被承平候忽悠了几句,就敢派人暗杀祁秋年。

  “那是我父亲和承平候的勾结,与我无关。”云晔也拿出了自己的态度,“我要的,是扳倒云家。”

  这回,祁秋年还真诧异了,十分意外。

  这古代人,讲究一荣俱人,一损俱损,这种大世家,更是盘根错节,想要扳倒也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要他去扳倒云家,对这个云家的嫡长子有什么好处?对他有什么好处?

  祁秋年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云晔这才缓缓说出自己的事情。

  陛下在位的这几十年,有意无意打压世家,这也不是秘密。

  当初他们云家,风头太盛,成了第一批杀鸡儆猴的鸡,很是落寞了一些年岁。

  直到他父亲娶了他母亲。

  他母亲出自出香门第,外祖父更是前一任的翰林院大学士,云家靠着他外祖父的人脉,又渐渐的死灰复燃。

  姻亲关系,夫妻一体,也确实是一荣俱荣的,父亲利用母亲家的关系,也无可厚非。

  可是云家刚有起色,他外祖父又因疾病突然离世,他父亲便暴露本色,纨绔做派做了个透顶,吃喝嫖赌,最是喜爱美色。

  他母亲被外祖父教养得太温顺了,三从四德,夫为妻纲,丈夫是天,她是地。

  即便是心里会痛苦,可她还是要忍受着,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给丈夫纳妾,安置庶子女。

  可他父亲却没有体恤他母亲的不易和委屈,反而是更变本加厉,背后与狐朋狗友吹嘘唾弃,说他母亲毫无情趣,上床的时候更是一块木头,还比不上青楼女子的温柔小意。

  被她母亲听到了。

  她母亲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深闺教条束缚了她的一生,可是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把自己与青楼女子拿来做比较。

  那无疑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之后他母亲便一病不起,去世之后,他父亲很快娶了一个商户女做续弦,供他挥霍。

  祁秋年听得有些唏嘘,可是这世道,如云晔母亲那般的可怜女子数不胜数。

  如此想来,这云晔想要扳倒云家,也能理解了。

  他琢磨了一下,“你想要怎么做?”

  云晔吐出一口浊气,“我要侯爷娶我,与我成婚。”

  话音刚落,祁秋年的目光便落在了刚踏入后院门槛的晏云澈的身上。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