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穿着打扮,是男装无疑了,不过这身姿,看起来更像是女扮男装。

  书生们也面面相觑,带着幕篱,难不成是哪个姑娘?

  身份尊贵的话,会不会是哪个公主溜出宫玩乐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又觉得那店小二没做错什么了,尽管他们这些普通顾客会心里不舒服。

  但谁能大得过皇权呢?

  就在这时,楼梯下又响起一道女声,“生儿,等等,慢着些,你身体才好,别走那么快。”

  幕篱下传来不耐烦的回答,“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声音有些沙哑,是男孩子变声期独有的那种声线。

  还真是个男的?

  祁秋年也有点儿好奇这人是谁了,直到他看到跟随那男子身后的女子出现。

  怎么会是她?

  “三皇妃殿下。”祁秋年都无语了,三皇子妃来凑什么热闹?

  还有她口中那位生儿?

  祁秋年都吓一跳,那不是十三岁还喝母乳的冯生吗?上回硬闯丞相府的时候,那冯生还肥头大耳的呢。

  他是给冯生丢了一堆木系异能,但也就是让冯生一场病。

  怎么还有减肥的功效呢?也是日了狗了,就该胖死他得了。

  事关皇室和右丞相,其他的书生也不敢再掺和,纷纷拱手对三皇妃行了礼,然后你瞅我我瞅你的,祁秋年也只好挥手,让他们先走,别以后让人穿小鞋了。

  只有那几个近视眼的书生被祁秋年留了下来。

  到底是开门做生意,进门是客,祁秋年也不好直接把人给赶出去。

  祁秋年先叫了其他的店员招待一下三皇子妃和冯生,然后叫了那位近视最严重的书生过来,“本侯爷亲自给你验光,跟我过来吧。”

  三皇子妃冯嫣儿面露不悦,“本宫不是派人知会过了?”

  祁秋年皮笑肉不笑的,“三皇妃殿下,是您要配眼镜吗?不过这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即便是殿下先叫人来通报了,但殿下迟到了,本侯开店做生意,不是为了您一位顾客服务。”

  他这话说得已经不算客气了。

  “生儿。”冯嫣儿还是有顾虑的,祁秋年风头正盛,他夫君和父亲都在祁秋年这里吃过亏。

  她哄孩子似的,“先坐会儿也无妨,姐姐今日再给你买些别的。”

  “本少爷今天就是要配眼镜。”冯生丢开幕篱,露出那张灰败的脸,“现在就要配,让那贱民等着。”

  祁秋年被他的脸吓了一跳。

  他的木系异能,没有这个功效吧?这人消瘦得这么快,也就不说了,怎么脸色还这么差?

  再仔细看他的眼睛,似乎也不太对劲,像是不聚光了,却又瞧着不像是瞎了。

  留下来的这几个书生,听了冯生的话,脸色都不太好看,知道他们身份地位高,也不想祁秋年为难。

  “侯爷,不碍事的,今日休沐,我等可以坐下歇一歇,正好品一品贵店的茶点。”

  冯生高傲地抬起下巴,“算你们实相。”

  祁秋年可不惯着他,“不用,不论是谁,来到我店里,就要遵守我店里的规矩。”

  冯生已经不如去年那般嚣张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本公子配眼镜,要求清场,这总行了吧?本公子又不是不给钱,祁侯还有什么问题吗?”

  “既是公子要包场,本店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可行的,可是冯公子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似乎每次都只付了一副眼镜的钱,那包场的费用?”

  冯生想到去年被陛下罚抄书,他爹就给他断了所有的零花钱,还勒令他娘亲不准给他钱,那他就只能找姐姐了。

  毕竟他姐姐的布庄还是他娘出的嫁妆呢,而且也赚得不少,他找姐姐要钱,天经地义。

  只不过,他不也想给祁秋年送钱,每次都只买最基础款的。

  而且还要给祁秋年添堵,让他没法做别人的生意。

  三皇子姐夫也真是的,明明有个琉璃阁,结果却研究不出这种眼镜,害他还要亲自过来买。

  祁秋年也好奇呢,这冯生怎么隔三差五来配眼镜?度数不都一样的吗?

  单纯来给他添堵,这似乎也太愚蠢了点儿,不管是基础款还是豪华款,他都能赚钱的。

  只不过,堵着不让别人配眼镜,还买通他的店员,确实让人恶心了。

  祁秋年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不正常,确实是不正常,有些像高度近视了。

  人的视力,怎么会突然下降得这么严重?

  琢磨了一会儿。

  “请问冯公子买这么多眼镜做什么?而你每一副眼镜似乎都是同样的度数,一副眼镜可以用很久,属实没有必要浪费这个钱。”

  那冯生一脸怒容,却也不回答,无能狂怒,“你管得着吗?我爱买多少买多少。”

  祁秋年懒得惯着他这些臭毛病,直接带着要配眼镜的书生进屋测量眼睛去了。

  冯生气得脸都青了,想闹一场,却被冯嫣儿给拉住了。

  祁秋年翻了个白眼儿,都是什么玩意儿?

  几个书生暗中给祁秋年拱手行了个礼,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

  他们几个背后也稍微有点儿背景,可真不敢跟右相冯家和三皇子硬杠。

  能做到像祁秋年这么不卑不亢的,还真是世间少有了。

  祁秋年笑了笑,“不必在意这些,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好了不想别的,哪位先来?”

  最严重的那位学子站了出来,“侯爷,我这眼睛,从七八岁起就逐渐模糊,直到去年,是越发地严重了。”

  “你这是用眼过度,而且是不是经常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书?”

  那书生嘴唇翕动了两下,没有回答。

  祁秋年看他穿着,这书生应当算是京城了条件最底层的了。

  富贵人家,夜里用蜡烛,但蜡烛并不算便宜,大多数人家用的都是油灯。

  豆那么大一点的光线,在这种条件下看书,这眼睛不坏才有鬼了呢。

  “之前说好了,要免费给你配一副眼镜的,你先来吧。”

  书生说不出拒绝的话,即便是这玻璃专卖店比那琉璃阁要‘实惠’得多,眼镜的定价也不算高,但必然也不是他轻易能消费得起的。

  可是他又实在需要。

  “侯爷慷慨,在下却不能厚着脸皮收下,今日这眼镜的钱,只当是我薛舜借侯爷的,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其他几个书生条件稍微好点儿,甚至商量着,要凑钱借给薛舜,总不能真让薛舜当个睁眼瞎。

  十五六岁少年人之间的同窗之谊是赤诚的。

  祁秋年挥手,“说了送,那就肯定送,本侯爷还是说话算话的,不过嘛,薛舜,你学问怎么样?考到功名了吗?”

  “是考了一个秀才功名。”薛舜回答道,“不过是侥幸,排在末尾。”

  另一位书生,“薛兄,切勿妄自菲薄,若非你眼睛伤得太厉害,定然不至于考这个名次,等这次配好眼镜,再学几年,定然能高中。”

  “见笑了。”薛舜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更多的是落寞,“恐怕在下不能继续与诸位同窗了。”

  “这?这是发生何事了?”旁边那书生还挺焦急的。

  他们都知道薛舜家中情况不好,只有一位老母亲,开了个豆腐坊,靠卖豆腐维生。

  在京城这权贵聚集,处处都是有钱人的地方,薛舜真的算得上是个穷人了。

  薛舜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容,“在下读书多年,耗费钱财无数,家母为了在下,已经累垮了身子,在下已经不忍让母亲三更就起床磨豆腐了,幸得有个功名,日后做个私塾先生,教授幼童开蒙,定然能养活自己与母亲,诸位兄台,也莫为我担心。”

  顿了顿,他又看着祁秋年:“也幸得侯爷今日赠眼镜之恩,舜定当铭记于心。”

  书生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些遗憾,原本以为薛舜配上眼镜,就能跟他们继续去学堂了呢。

  他们身上虽然有点儿钱,但救急不救穷,他们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祁秋年若有所思,“明日你来我府上一趟,帮忙誊写几本书。”

  薛舜立马就答应了。

  之后就是给他们测量登记左右眼的度数,薛舜确实严重,两只眼睛,一只八百多度的近视,一只都一千度了。

  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其他几位书生的情况还好,只有两三百度的样子。

  几个书生都有些庆幸。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祁秋年泼他们冷水,“即便是要读书,眼睛的健康也不能忽视,白日的时候,最多看半个时辰的书,就要停下歇息一会儿,眺望一下远方的绿植或风景。”

  至于晚上,祁秋年的意思是能别看书就别看了,不管是油灯还是蜡烛,光线都不适合看书,伤眼睛得很。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又教了他们眼保健操,“能缓解眼部疲劳,没事的时候可以做一做。”

  书生们是抱着感激的心情离开玻璃专卖店的。

  店里有不少库存镜片,前段时间都没卖出去多少,各个度数的都有呢。

  所以,他们出去的时候,个个戴着眼镜,昂首挺胸,

  他们好久都没有如此清晰地见过这个世界了。

  其中薛舜更甚,镜框下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不少人围过去,问他们眼镜的事情,几个热血书生,当即就要给大家科普安利眼镜的好处。

  祁秋年在楼上看着一帮热烈的年轻人,稍微感慨了一下。

  还要两个大麻烦没走呢。

  二楼大厅里,冯嫣儿和冯生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各种玻璃摆件,都是不便宜的那种,

  但他们似乎只是看,并没有要买的意思。

  想来也正常,琉璃阁是晏云耀的,他们是不缺这些摆件的,无非是看着新鲜而已。

  而冯生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无人的角落,祁秋年试着用异能抽取冯生的生机,只一眼,他便把那一丝生机给打碎了。

  冯生,是中了毒。

  方才他抽出来那丝丝缕缕的生机,都是黑色的。

  具体是中了什么毒,祁秋年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儿。

  走出配眼镜的隔间,祁秋年带着商业假笑,“您二位配吗?”

  冯嫣儿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三皇子妃的身份,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她退一步,在这里等了,可她没想到祁秋年真能让他们等这么久。

  冯生更是藏不住情绪,“姓祁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祁秋年好整以暇,“小公子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本侯也只是问你们还配不配眼镜罢了,哦,对了,先前您二位霸占营业时间,让其他顾客无法配眼镜,今日本侯也都不计较了。”

  冯嫣儿脸色难看,她夫君在外贤德,即便是她有再大的火气,也不敢放肆。

  这二楼隔间还有好多权贵人家,都支棱着耳朵看热闹呢。

  她若是在这里做了什么,损害的还是她夫君的颜面。

  “侯爷说笑了。”她强挤出笑容,“生儿年纪还小,不懂事,给侯爷添麻烦了,先前耽误侯爷的生意,侯爷说个数,我们三皇子府定然补上。”

  祁秋年笑道:“这就不必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才本侯才说不计较了,又怎可再收殿下的银钱,二位若是没什么要事的话,本侯就先失陪了。”

  冯生到底是个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当即就急了,“喂,你还没给本公子配眼镜呢。”

  祁秋年回过头,“一副眼镜可以戴很久,公子若执意给本侯送钱,那本侯爷自然不会拒绝。”

  他叫来大源,“去,按照冯小公子的度数,配上一副眼镜出来。”

  都不用验光了,之前都有记录。

  冯生还想闹,被冯嫣儿给拉住了。

  祁秋年离开玻璃专卖店之后,就去找了晏云澈。

  这冯生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又要频繁来配同一个度数的眼镜。

  祁秋年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下。

  晏云澈若有所思,“冯生在去年大病了一场,后来病好了,跟一帮纨绔出去打冰球,落了水,之后就听说眼睛坏了。”

  祁秋年还是不理解,即便是伤了眼睛,配一副眼镜够用不就行了?

  晏云澈沉默了一下,又道:“或许,你可以问一问苏寻安。”

  祁秋年心里咯噔一声,苏寻安跟冯生有仇,这种众所周知的,会去报复冯生,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也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严肃,“此事还有别人知晓?”

  晏云澈摇头,“苏寻安很聪明。”

  若是真露出马脚,冯相是不会绕过苏寻安的,即便是他,也是前几次接触时,偶然‘听’到的苏寻安算计冯生在冰面上落水的事情。

  祁秋年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苏寻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冯生中的毒是不是跟苏寻安有关系,但苏寻安是他的朋友,偏心是理所当然的。

  那冯生要是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幸好苏寻安马上要出发去建渝州府,之后不活动在京城,那边以后要是找到什么端倪,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找到苏寻安。

  第二日,薛舜到侯府来应约,晏云澈也正好过来了,身后还带着几个人,坠在最后面的,还有一脸不开心的晏承安。

  “小承安,怎么不开心?谁惹我们小承安生气了?”祁秋年有点儿心虚。

  到底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小承安哼哼一声,“祁哥,你说过完年再带我出宫玩的。”

  当初带晏承安出宫,说了是要玩几天,结果没两天,他进宫给皇帝一大家子拍照,承安又被潇妃娘娘留下来了。

  说是等到宫宴结束,再一起出宫。

  结果承安在宫宴上献计,老皇帝龙心大悦,又被留下来了。

  之后,就是去温泉行宫,小承安不在此列,祁秋年回京城之后,也没进宫去接晏承安。

  祁秋年有点儿尴尬,“你祁哥是前段时间太忙了,不信你问你哥。”

  晏云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小承安这才勉强把能挂油壶的嘴给放了下来,“祁哥,之前你给我的书,我都读完了,有好多都看不懂,我都记下来了。”

  “承安很厉害。”祁秋年真心夸赞,“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忙完,再给你讲解?如何?”

  晏承安懂事地点点头,坐到一旁,乖巧地吃着茶点。

  戴着眼镜的薛舜,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连话都不敢说。

  晏云澈这边,“年前你说要找寻能人异士,今日给你带来了。”

  祁秋年眼前一亮,“几位兄弟坐吧,不要客气,先与本侯说说,你们各自擅长什么?”

  他相信晏云澈来带来的人,肯定是靠谱的。

  但他手里的科技与这个时代相差太遥远了,得要摸一摸他们的底才行。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晏云澈却看了一眼旁边的薛舜。

  祁秋年会意,“那几位就先等一会儿,先喝杯茶。”

  他唤来薛舜,直奔主题,“本侯可以资助你读书科举的一切费用,但是本侯也需要你帮个忙。”

  薛舜原本见到佛子和皇子,还有些惊慌,可读书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但凭侯爷吩咐,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舜定当竭尽所能。”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祁秋年说,“本侯在城外开了个玻璃厂,在厂子里办了个学堂,收的都是员工们的子女,缺教书先生。”

  薛舜砰地一下就跪了,“舜愿意去教书。”

  他这个态度,祁秋年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先说明白。

  “本侯爷的学堂,不只是招收了男孩儿,还有女孩儿,薛公子也可以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薛舜目光坚定,“舜还有一位姐姐,她读书的天资并不输给在下,她没上过学堂,只有我下学之后偶尔教一些基础。”

  结果她姐姐融会贯通,甚至过目不忘,诗词一道上的造诣比他还高。

  头两年,更是凭借才情,高嫁了一位外派的县令,如今也算是过得不错。

  他虽然不懂侯爷的学堂为什么要收女学生,但他姐姐就是个例子,女子从来都不比男子差。

  祁秋年欣慰地笑了,“既然如此,日后你每日上午下午都各自给学生们上一个时辰的课就足够了,厂里有分配的宿舍,你也可以带着你母亲一起过去。”

  昨天他见到薛舜,就有了这个想法,回来之后,也派人去查过,这人确实还不错。

  先前晏云澈给他介绍了一个辞官的士族,可是一直没等到回信,学堂建好了,他不可能一直就这么等着。

  薛舜结结实实地给祁秋年磕了个头,他也诚实,“不瞒侯爷,若是开蒙,舜有信心教好,再深入一些,文可以教,术数却是不行,舜不擅长术数。”

  倒也没关系,祁秋年也不是要他把学生们都教成大儒,他只需要孩子们学会简单的识字,算数就够了。

  原本一旁等着的一位年轻人这时候却站了出来,“侯爷,在下可以去您的学堂教术数。”

  祁秋年诧异,看向晏云澈。

  “他便是瞿雁归的侄子。”晏云澈解释说,“瞿雁归极为擅长算术,只是他年前生了一场病,暂时无法跋涉,先派了侄子过来。”

  祁秋年了然。

  当初晏云澈跟他说的是瞿雁归读书天赋不算高,三十多才考上进士,算术造诣高,可是科举上算术占比并不高。

  啧,荒废人才。

  “在下瞿寄书,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瞿寄书恭敬道,“小叔也有话让我带给侯爷。”

  “请说。”

  瞿寄书有些脸红,“小叔说,侯爷的文章狗屁不通,但胜在真诚,还有您说的有教无类,他真心佩服,还希望侯爷莫要忘了初心。”

  祁秋年也脸热,他是写不来文章的,给瞿雁归写信的时候,通篇都是大白话,也难怪人家看不上眼。

  现在还能派侄儿过来帮忙,都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一旁吃瓜的晏云澈和晏承安两兄弟脸上都带着笑意,特别是晏承安,都快笑出声儿了。

  “咳,那什么,本侯知道了。”祁秋年也是要面子的,“既然如此,那瞿公子就和薛公子一同去厂里吧,平时也有个照应,你们都是读书人,应该有共同话题,还能一起研究一下学问什么的。”

  速速把这个话题闪过,学堂那边算是安排好了,现在总共只有七八十个学生,两个教书先生,勉强够用了。

  日后再慢慢来吧。

  祁秋年让小厮把他们先带下去休息了,然后才看向晏云澈带来的其他几个人。

  年纪最大的,估摸着也就三十多,最小的才十五六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