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明发现乔桥好像有什么心事。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 乔桥一直在偷偷地看宋以明。
是的，偷看。
两人分明处在一个完全私密、不可能有第三人闯入的封闭空间里，而且还是最为亲密的情侣关系, 乔桥想看, 大可以大大方方地看, 但乔桥偏不。
他把电视声音调得很大, 却又完全不看一眼电视，抱着手机蹲在沙发边边上，一边看手机，一边悄咪咪地露出两只眼睛，自以为非常隐蔽地偷瞄着宋以明。
宋以明状似无意地抬眼朝客厅瞥过去一眼。
露在外面的那颗脑袋被吓了一跳, 噌的缩了回去, 过了半秒，被忘掉的还扒在沙发背上的小半截手指头也悄悄收了进去。
宋以明差点笑出声。
乔桥鬼鬼祟祟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宋以明想起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和乔桥见面的那天, 乔桥也是像这样蹲在灌木丛里, 探头探脑地偷看他。
那天宋以明心绪烦躁，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打发时间, 长久以来的搜寻无果和始终缺失的记忆让他有种难以融入这个世界的踏空感，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极度乏味。
直到乔桥出现在宋以明的视线里。
整个世界好似都亮了起来。
宋以明那时看似目中无人，傲慢又冷淡, 但其实是在很努力地克制着，才忍住没把目光一直围着乔桥转。
乔桥还没发觉宋以明视线一直就在他身上。
不过在差点被抓包之后乔桥变得警惕了许久，好一会儿都没了动静。
宋以明把剥好的石榴又洗了一道, 沥干水份，和洗好的青提一块摆放进果盘里, 端起来朝乔桥走过去。
乔桥今天下午在外面吃过饭了，宋以明就没再做晚饭, 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点水果，预备着给乔桥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吃。
但乔桥今天没什么心思看电视。
乔桥耐心等了半分钟，又一次想把脑袋探出去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宋以明的脚步声。
乔桥一下丢开手机，端端正正地转回来坐好，刚坐稳，宋以明就已经走进了视线里。
宋以明“哐”地一声把果盘放到茶几上，顺势托起乔桥的后颈，俯身往乔桥额头上亲了一口，满眼笑意地问：“乔乔，在干什么？”
乔桥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认真：“我在看电视。”
宋以明“哦”了一声，捉住乔桥推开他的手，在乔桥面前蹲了下来。
乔桥和宋以明对视了两秒，忽然想起来不对，下意识要跑。
然后刚跳起来就被宋以明一把搂住了腰，拖了过去，宋以明人高马大，力气也大得离谱，不由分说地分开乔桥的腿，整个身体都挤进乔桥两腿之间，和乔桥贴在了一块儿。
又来了。
乔桥想，宋以明又要开始吸他了。
乔桥刚从浴室出来没多久，身上还是粉白的、热乎乎的。宋以明双手交叉环抱在乔桥腰侧，把脸靠近过来，鼻子蹭了蹭，然后深深埋进了乔桥的肚子里，缓慢又用力地贴着他呼吸。
像是要把自己闷死似的。
宋以明很早就喜欢这样了，有时候从外面回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要把乔桥抱起来吸一吸，西装外□□得皱巴巴地也不管。
乔桥之前一直很不理解，但自从养了小猫以后乔桥忽然又有点理解了。
因为之前小猫还在这儿的时候，乔桥也喜欢这样抓住小猫两只爪子，不顾小猫的反抗，把脸埋进小猫毛茸茸的肚皮里蹭来蹭去。
乔桥觉得宋以明现在这个动作就很像是在吸猫。
但乔桥和猫不太一样，他浑身都是痒痒肉，一被碰就忍不住要笑。
宋以明又冷又热的呼吸和顶来顶去的鼻尖弄得乔桥小腿肚子都发痒，乔桥止不住地笑，只能再一次推着宋以明的脑袋试图告诉他：“我不是猫。”
宋以明头也不抬，继续拿鼻尖沿着散开的浴袍蹭乔桥的肚脐，满足地说：“嗯，你是最可爱的乔乔。”
宋以明终于被赶去洗澡了，乔桥盯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会儿，伸长胳膊把手机够了回来，点进浏览器，页面还停留在刚刚看的那条。
乔桥集中精神，找到了刚才没看完的地方继续看。
“……常见的病因包括多种方面，心理因素、生理因素、药物影响等，心理原因包括压力，紧张、焦虑、抑郁……”
乔桥看到这儿，回想了一下宋以明刚才始终笑着的脸，摇了摇头，小声跟系统讨论说：“我感觉不是这个原因，宋以明心理状态挺好的呀。”
系统说：“那肯定就是生理原因！”
乔桥点点头，继续往下看。
“生理原因包括前列腺炎、心血管疾病、内分泌问题、生殖系统障碍等，除此之外，一些不健康的生活习惯也可能导致，比如抽烟、喝酒、熬夜等，由于种类不同，表现也是有一定的区别，当男性朋友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时一定要积极求医……”
乔桥眼睛噌地睁圆滚了，一下抓住重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宋以明最近经常熬夜！”
系统连忙应和：“对，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乔桥高兴不过半秒，眉头又皱起来，苦思冥想一番，问：“那可以不去医院吗……我从今天起看着宋以明，让他以后都好好睡觉，应该也可以吧？”
系统说：“肯定不行啊，这上面都说了，要积极治疗，不然会延误病情的。”
乔桥更苦恼了：“可是安然说了，这种病很伤男性自尊的，让别人知道了还会遭到歧视，宋以明不愿意跟我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要怎么带他去医院啊？”
系统被问住了，也跟着苦恼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宋以明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乔桥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大事。
宋以明好笑，没打搅他，走到面前了乔桥还没回神，才低声叫了声：“乔乔？”
结果竟然把乔桥吓得手机都扔了。
宋以明眼疾手快给捞住飞出来的手机，转手想递给乔桥，结果正巧抓了个正面，拿在手里余光瞥到了一眼。
乔桥愣了一下，发现手机竟然到了宋以明手里，立刻激动地挥手冲他大喊：“啊啊啊你不要看！”
然而手机搜索框里那几行攻击力很强的搜索记录已经直直地冲进了宋以明眼睛里：
#阳痿的症状#
#阳痿怎么治疗#
#怎么帮男朋友治疗阳痿#
空气瞬间安静如鸡。
宋以明：？
乔桥：！！！
系统：！！！！！
由于太过离谱，宋以明第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有些迟疑地问：“这是什么？”
“……”乔桥跳起来一把夺过手机，手忙脚乱地藏到背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怕伤害到宋以明摇摇欲坠的自尊：“额、这个、那个……”
乔桥吞吞吐吐，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一心二用地在心里呼唤系统：“怎么办啊！统哥！帮帮我！”
然而乔桥脑子里空空如也，半点儿回应也没有。
大难当头各自飞。系统早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屏蔽掉一切视觉听觉躲进了乔桥的脑子里，好像至始至终都不曾存在过。
乔桥心里痛骂：“叛徒！！”
乔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宋以明逐渐眯起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小声解释说：“那个，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歧视你的意思。”
宋以明眼皮一跳，渐渐握起的手指发出“咔次咔次”的响声。
乔桥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身子悄悄地往后缩了缩，弱弱地说：“你别激动、别别生气嘛，我就是、就是怕拖久了影响到你的健康，想帮你治疗，真的……”
然而这个解释好像是越描越黑了，因为乔桥发现宋以明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而且宋以明正在慢条斯理地撸袖子。
乔桥脑子里警钟敲响，顿时预感非常不妙——虽然宋以明脾气一直都非常好，但乔桥感觉自己今天像是要挨打。
乔桥尖叫着转头跳下沙发，拔腿就往房间的方向飞跑。
然而刚跑了没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宋以明把一把乔桥拽回来，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凶狠地亲了过去。
宋以明对待乔桥一向温柔，难得这么蛮横，嘴都给乔桥亲肿了，乔桥张着嘴喊痛，宋以明动作终于才温柔了点儿，手松开乔桥的下巴，改搂了腰。
乔桥舌头被人含着搅弄着，后背被宋以明的手抚摸着，亲的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跟软脚虾似的，没有抵抗地被宋以明抱了起来，又浑身发软地被宋以明放到腿上，坐在了宋以明怀里。
“不是要帮我治疗么？”宋以明忽然开口。
乔桥正张嘴喘着气，闻言有点茫然地看向宋以明的眼睛。
宋以明捉住乔桥的手腕，拉着往下滑去，按在了小腹之下的地方。
乔桥脑子里“嗡”地一声，人都快傻了。
乔桥哪儿见过这阵仗啊，他就是嘴强王者，但真到了床上，从来都是宋以明费心费力地伺候他，乔桥每回都拿手遮脸，害羞地连眼睛都没敢睁开过。
宋以明自己解了皮带扣子，拉着乔桥去触碰他，手握在乔桥手背上，好整以暇地瞧着他，说：“你自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