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 我知道了。”
“怎么样，是谁打电话来的？琴酒选择了哪个？”
萩原研二直勾勾盯着挂掉电话，神情严肃的有纪, 实在感到自己很紧张, 心跳都快起来了。
以相当端正姿势坐在桌上的景光猫也同样，透蓝的猫瞳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谁也没选，”有纪唇角露出点笑容, “他把这道难题丢给BOSS了。”
“BOSS？”
“对, 最后是零接到了来自他的电话, 让他去证明自己的猜测。”她长舒一口气, “不好不坏的结果。我还真担心琴酒会索性送我们三人一起走……看来他还是会有所顾虑。”
“这就说明目前BOSS在有纪、莱伊和小降谷中, 最信任的是小降谷？”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有纪想了想, “也不一定, ”——她斟酌道, “或许…不，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他还会安排人去调查零。这种时候，我们就得相信他能自己搞定了。”
“是小降谷的话, 一定没问题的。”萩原研二笑起来, 话锋一转又揶揄道, “别看他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其实专业能力也特别优秀喔。”
“啊, 不是指那种专业能力喔。”
诸伏景光颇为无奈眨了眨猫瞳, ……要是让Zero听到这句话，少说也得挨上两拳。
有纪恍然“哦”了一声, “其实我有一个好友，是真的有兼职当过小白脸, 而且本钱超级棒。”
“哈？”萩原研二呆住，“真的假的，那他现在呢？”
“开开心心的隐退啦，在我老家的咖啡馆里当服务生呢。”有纪双手一摊，“超级受客人欢迎的，总有人来问我可不可以包养他。”
萩原研二：“真好奇他长什么样，连当服务生都能被这么问……”
诸伏景光：……他知道是谁了。
而且他相信无论研二还是Zero出现在有纪的咖啡馆里，百分之百也是相同的待遇。
“有点跑题了，”有纪干咳两声，将话题拉回来，“前两天CFO君和我说，泥惨会已经达成甚至远超了预期目标，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日本土地都已经被我们收入囊中，至今仍在加速扩张。”
“所以……CFO君向我透露内阁那边好像在讨论打算给我颁发国民荣誉奖，先私下来试探我的意愿。”
毕竟要是他们最后决定颁发，结果本人拒绝到场受奖，这种情况未免也太尴尬了——一般的社会人士还好说，有纪这种身份比较特殊的极道会社总长，还真说不准会不会答应。
毕竟会混这条道上的，对公家的态度基本是平均100斤的体重，90斤的反骨。
好比CFO君，当他收到这条消息，又被迫转述给她时那震惊到几乎扭曲的五官，可是让她饶有兴味欣赏了好半天。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
“哈？！”【什么？！】
“欸……太激动啦，研二。”有纪不得不后仰躲开看起来格外激动，前倾到几乎要翻过桌子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动作幅度很大的比划手势，“那可是国民荣誉奖！国民荣誉奖！”——他大声道，“首相亲自颁发的奖章！终身的荣誉！”
喊完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反应确实有些太激动了，撑着桌面又坐了回去。
“话说为什么有纪身为极道组织的首领，居然能获得这种奖啊，获奖者通常不是都要满足[被广大国民敬爱着，给予社会积极的希望，同时拥有显著的业绩]之类……呃……”
萩原研二刚吐槽没两句，越说越发现她好像还真是都满足呢……见鬼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头脑能想出以这种方式发展极道势力的主意啊，最后居然还能受到公家的认可，简直惊奇得难以置信。
假设要是有别国Mafia来参观，来交流学习，怕不是眼珠子都要脱框……哦不，更大可能是会在脱框之前，先被她全逮起来，要么充公，要么充泥惨会。
有纪扯了扯嘴角，双手一摊，“我也很惊讶啊，这件事情谁能想到。”
萩原研二迟疑道，“……那你答应了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这种经历对我来说也是很新鲜的。”有纪果断点头，“反正他们还在讨论中，怎么样也要过好几月才会定下来。”
“琴酒要是知道你能获得这个荣誉，会不会直接找上门崩了你。”萩原研二忍不住嘀咕一句，“你的嫌疑瞬间变得无穷大啊。”
“所以得瞒着这个消息。”有纪摆摆手，“我让CFO君谁都别说，研二也是哦。”
“小降谷也不行？”
“嗯……倒也不是不行，但你专门打电话就为了给他说这件事情，是想让他和你同样被震惊一下吧……”
“啊哈哈，我猜小降谷的反应一定会很有趣嘛。”
“阿嚏。”
降谷零掩嘴打了个喷嚏，有点莫名的不妙感。
就像是有什么大事在偷偷背着自己发生……于是，他又仔仔细细将来龙去脉在脑海过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处。
在他完成琴酒交代的任务后，第一次，接到了一位长者的来电，声音苍老，隐含威严，却似乎是从偏闷的环境里发出的，伴随着微小的奇怪颤声。
降谷零立刻判断出对方戴着氧气罩，并进一步推测对方就是琴酒曾经提到过的“那位先生”——着手创立这个组织的BOSS。
而对方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意图，简明扼要的交给他证明赤井秀一是卧底的任务后，就结束了通话。
降谷零握着已经屏幕暗掉的手机沉吟片刻，即使十分不情愿，还是以相当公事公办的态度给那瓶黑麦威士忌打过去。
“波本？”赤井秀一接的也相当痛快，“看来是你被选择了。”
他笃定道，一点也没惊讶。
明明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态度，降谷零就是觉得有股小火苗在往外蹭蹭冒。
“是啊，接下来就看你那边操作了，”他一字一句说道，后槽牙磨了磨，“要是搞砸，我指定会嘲笑你一辈子。”
“别担心。”赤井秀一自信道，“一个优秀的狙击手，绝对不会失去他已出现在准心中的猎物。”
降谷零则很是干脆的挂断了电话，连句结尾语也不想对赤井秀一讲。
大事上不能意气用事，但他十分乐于在细节上给对方添点堵。
还没说完话就被挂断的赤井秀一，对着已经终止通话的手机：……。
罢，算了。
他再度输入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拨打给自己的同僚卡迈尔，“通知下去，可以开始准备收网了，就按之前拟定的计划进行，将它提前。”
接着，就可以在已经约定好的某个时间点，主动约琴酒碰头了。
“你得到了利蕾特是老鼠的证据？”琴酒呼出烟雾，漫不经心回道，“哦，说给我听听。”
“这并非是口头能说明白的证据，”坐在车里的赤井秀一微微侧过视线，望向不远处的废弃仓库，“我希望可以亲手交给你，以证明我之前的所言非虚。”
“我倒是很好奇，你看起来更像是在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琴酒道，“怎么你比被指控为卧底的利蕾特还着急？”
“正巧查到了，”赤井秀一语气依旧很稳，没有被琴酒的质疑打乱阵脚，“既然你不需要，我就烧掉了。”
“事先申明，光从我这方的角度而言，再不处理掉这个卧底，以她明面上透露出的势力，便已经足以撼动小半个日本了。”
电话静默了几秒。
“…不必，”赤井秀一听到琴酒低沉的声音终于传来，“说个时间和地点，我会过去。”
通话结束。
卡迈尔坐在驾驶座等了片刻，见赤井秀一没有再开口，才谨慎的问道。
“成功了吗？”
赤井秀一“嗯”了声，正按在手机键盘的通话键上，打算告诉波本这个讯息的手指微微一顿，转而打开邮箱，简短编辑了封邮件发过去。
思考片刻，同样给利蕾特发了封邮件。
“到时候你跟着我，注意仓库里的动向。”收起手机后，赤井秀一吩咐卡迈尔道。
“了解，见到琴酒进入埋伏圈就直接上对吧。”卡迈尔立刻点头，“不能迟疑。”
“不。”赤井秀一摇头，“等到了仓库里，无论男女老少，不管身份。”
“只要那人有进来的念头，就一律放进仓库，”
他墨绿的眼眸紧盯仓库那黑黝黝的入口，神色沉静如常。
“紧接着，等我一下信号，就立刻抓起来。”
“但是，不抓琴酒吗？”
听到与计划中不同的部分，卡迈尔惊讶扭头看向赤井秀一，“那可是组织里最重要的干部之一。万一琴酒不过来，而是拍了个无关轻重的部下，我们辛苦卧底这么久的成果，到最后反而功亏一篑…”
“不必担心，”赤井秀一开口，“某人保证过，来的一定会是条更大的鱼。”
朗姆。
哪怕是组织的二把手，他的身份即使在组织里也成谜，传言很多，男性、女性、老人、年轻人——唯一真实的信息是，他有一只义眼。
但实际上，大家按照惯例的思维定式，大多不会将位高权重的组织二把手，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去推测。
毕竟一位看起来都不知道还能喘几口气的老人家，谁还会在意他到底是谁呢？
因此，当他拄着拐杖，坐在仓库中间那把唯一的木椅上时，并没有预料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来试探一下被怀疑为卧底，还敢直接邀请琴酒私下会面的莱伊，最后的结果是自己在踏进仓库，坐在椅子上的瞬间就捉起来。
朗姆几乎在被捉住的瞬间就打算传递消息，却又被赤井秀一相当干脆的打昏了。
刚准备把他劝离的卡迈尔大惊失色，“啊……这……这合适吗……”
对方可是一位老人家啊……
哪想到他随即看到赤井秀一把对方扛在身后，催促道。
“快走。”
卡迈尔：？！！！
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但身体很诚实地拔腿就跟着自家老大往仓库外冲，上车后一脚油门就溜了。
而由于朗姆部下慢半拍的反应，隔了半天才接到电话的琴酒。
“你说什么！？”他头一次以提高声音来表示自己的震惊，“朗姆被莱伊抓走了？？”
他当然没有打算真的去赴约，而是甩手把这个消息扔给朗姆——但他也没料到，朗姆居然亲自跑过去试探！
而对方居然也没有因为朗姆扮装成一位拄着拐的老人而小觑他，在猜到他不会赴约后，以毫不迟疑的魄力把朗姆绑起来就撤退，等琴酒眼下再问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如果不是站在同一阵营，琴酒简直要被这种猪队友的神操作给气乐了。
“行吧，那个性急的家伙十几年前就犯过愚蠢至极的错误，也不差这一次了。”琴酒冷冰冰嘲讽道，“但我不会给他擦屁|股的，把人送上黄泉路的活倒是很乐意干。”
“这下可真是，”他叼着烟冷笑出声，“为了再度将组织藏起来，得杀多少人才足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