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下,阳光刺破厚厚的云层洒落下来,空气中的凉意被一点点驱散开来,木叶的人都已经

  离开了。

  燊走到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之前战斗过的地方看了眼,地面上的血渍已经被雨水稀释得差不多了,空气中还残存在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接着,他的目光不由得停住在了那面残破的墙面上,宇智波的族徽,很小的时候有暗暗抱怨过为什么家族的族徽不能再帅气一点,只是出于那种非要故作成熟的心理才没有把这样的话宣之于口。

  后来稍微长大一点,那种潜移默化的家族认同感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虽然没说,但他会发自内心地认同家族族徽,并且引以为做。

  到了现在,寥寥无几的宇智波中只有宇智波佐助会固执地继续将宇智波族徽背负在身上。

  “宇智波燊,你想要做什么?”

  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道冷硬的带着质问语气的人声,他转过身,照旧是一副波澜不惊,冷淡至极的模样。

  “复仇。我知道宇智波鼬的打算,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棠眼眸直视着宇智波带土,“在灭族之夜里,他选择了木叶,之后他又动手杀了早希。”

  宇智波带土露出的那只眼睛冷冰冰地审视着燊,像是在打量死物一样不带感情色彩的眼神。片刻后,他说:“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战斗的结果怎么样了?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结果你能够猜到的。至于你想要利用宇智波佐助,可以,早希会帮他把眼睛的问题解决后再把人交给你。”燊说。

  “但宇智波鼬需要留给我们处理。我想你应该不会再在意一个失去了眼睛旦身患绝症的宇智波

  吧。”

  听见棠的话,带土静默一瞬后直接笑出了声,笑过后那张被面具遮住的脸露出了阴郁的表情:

  “桑,不要总是在我面前得寸进尺啊!你应该知道我随时都可以置你于死地。若是你死了,小鸟游早

  希想必也活不长了。“

  “这只是合理诉求。我们的共同目的都是一样的,我想唯有这点是绝对不会变的。何况—一”燊

  的嘴角微微勾起,“不要太小看早希了。“

  带土不快地扯了一下嘴角,宇智波燊的确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但他总有种事情隐隐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感觉。

  从灭族事件到小鸟游早希被杀,宇智波棠给他的感觉就如同当初的自己,那种失去一切后的疯狂与绝望。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想要在宇智波染身上找到那种同类的感觉,他只是再一次借助宇智波染所经历的一切去验证了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价值。

  然而从三年前起,那个本应该死掉的小鸟游早希再次回来了。死掉的人怎么能够再次回来呢?不是秽土转生,也不是其他人所搞的什么障眼法,就像是一直都没有死去一样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自那以后,宇智波桑身上死寂的气息消散,那双属于宇智波一族的眼睛中浮现出了对生活的期

  待。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能再次在这个世界获得拥有幸福的机会。他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对宇智波棠冒出了参杂着嫉妒的恶意,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不幸似的。

  事实上不幸的人有很多,但为何他的痛苦如此难以承受,是因为自始至终他的痛苦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承受吗?

  回想一下,其实他原本计划的目标只有宇智波鼬一人,利用宇智波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那一次他的任务恰好和宇智波桑他们班的任务相撞了,他才注意到了宇智波桑。

  那时宇智波桑还是一个只有八岁大的孩子,刚刚在战斗中开启了写轮眼,虽然算得上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但依旧稚嫩得可笑。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面对自己浓烈的杀意时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为了他的同伴,为了他喜欢的女孩子。

  他心里感到有些好笑,抱着一种试试也无妨的态度在宇智波棠的心脏处设下了封印,结果他的回报远远大于了他的预期。不知不觉间,他也对宇智波棠交付了一定的信任。

  也正是因为那一点点的信任,他才透露了更多的计划给宇智波燊。

  “真的还是共同的目的吗?”宇智波带土反问道,“做出这种显而易见地违背我意愿的事之后我还能够继续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背着我搞出更多的小动作吗?“

  带土掩藏在宽大袖口的指尖微动,心脏处的骤痛让染皱眉闷哼一声,竭力咽下了喉咙里上涌的血腥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表现。

  带土眉梢轻挑,其实对面这个家伙和宇智波鼬还是有着明显的共同点,总是擅于克制忍耐,不动声色地维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仔细想想,大部分忍者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克制忍耐也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他厌恶这样的理所当然。

  “你曾经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不那么认为,过往是真实的,痛苦也是真实的。“桑的眼眸放空的一瞬后又继续注视着带土。

  “从木叶叛逃,亲手杀死自己母亲,取走母亲眼睛的我,双手沾染无数鲜血的我,这样的我从头

  到尾只有无限月读这一个选择。”

  说完,染卷长的睫毛缓缓下垂,遮住了他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把过去的伤口再次撕裂,以此来稳固那本就不值一提的信任,简直糟糕透了。

  最后,宇智波带土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说了一句“七天后我要见到宇智波佐助”后就利用神成消失在原地。

  等他完全不见后燊才攥紧胸口处的衣服开始咳嗽,已经半干的地面上再次染上了鲜红的血渍。

  缓了一口气,棠重新站直,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想到回去之后会见到另外两个多余的宇智波,心情稍微有些不悦呢!

  而另一边,卡卡西一行人回到木叶后立马把大和和小樱送到了木叶医院进行检查。同时,卡卡西也向纲手详细汇报了此次任务的经过和结果。

  纲手眉头微蹙,想起当年来找过自己的两个小家伙,她深吸一口气后看着卡卡西问:“为什么当初没有调查出来,等到了现在才知道还有一个活着的宇智波。还有,小鸟游早希在暗部也有死亡记录吧,怎么又莫名其妙出现了?”

  “当初给宇智波收尸的工作都是由根部负责,而小鸟游早希的死亡是三代目确认的。”根部在三年前就没了,三代目也在三年前就牺牲了。

  “可以推测出他们叛逃的原因吗?”纲手咬咬牙,有些无奈地问道。她对宇智波没有好感,和小鸟游早希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是对于这两个人的品性她自认为还不会看走眼。

  卡卡西沉默片刻,若是要深入探究宇智波燊叛逃原因,就必然会涉及的宇智波灭族一事,为何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向木叶寻求帮助,而是选择叛逃,甚至带着小鸟游早希一起。

  他有试探过宇智波燊对于此事的态度,然而对方过于平静的态度和模棱两可的言语使他无法从中提取出什么有效信息。

  他知道木叶有阴暗的地方,那些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腐烂得让人恶心。哪怕到了现在,他依旧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当初感受过的痛楚,父亲的死亡,队友的死亡,老师的死亡,活着本身就伴随着一次次失去,那种如溺水般的窒息感简直让人对生命都感到失真。

  只是现在的他早已经学会了释然,与其死死抓住已逝之物,不如珍惜眼前,尽可能去保护自己还拥有的值得珍视的人。

  如果暂时没有也没关系,只要继续活下去,总是能够再次遇见值得守护的对象。就像他遇见了鸣人他们一样。

  卡卡西:“只能说和宇智波灭族一事有关。”

  纲手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宇智波灭族这件事真的是带来了一大堆麻烦的后续影响。

  “鸣人情况怎么样?”

  卡卡西耸耸肩:“现在还在医院里,要等着看大和和小樱的检查结果。虽然不清楚他们还保持昏迷的具体原因,但宇智波燊的确有手下留情,所以他们两个人倒也不用太担心。”

  纲手点点头,她身体前倾,十指交叉手肘撑着桌子沉声说:“发出有关两人的通缉令。就情报显示他们两人还没有对人柱力下过手,万一剩下的人柱力里有他们两人的目标,我们不能遮掩他们的身份,必须向其他忍村展示我们的态度。”

  把这个命令下完后,再想到起卡卡西所说的在最后宇智波燊和鸣人之间的交谈,纲手两只手忍不住稍稍用力。

  宇智波燊的话无疑清晰地说明了鸣人之后的处境会很危险,而宇智波佐助哪怕达成了目标也不可能轻易回到木叶。虽然不知道他做此提醒的目的,不过的确有必要为此做好相应的准备。

  纲手思索道:“等自来也回来,就让自来也给鸣人做特训吧。”

  所以,自来也….你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