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乍然下起了浙浙沥沥的雨,厨房的窗没有关好,冷风夹杂着细雨拍打着透明的玻璃窗而发出了凌乱的声响。

  棠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上挑的狐狸眼不复往日里的凛厉,显得.…….柔软又奇异,仅仅只是对视着就让我忍不住有些慌乱。

  半晌后,燊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即他朝我凑近了过来,两只手捧着我的脸,低头,棠的气息在此时如此强烈。

  干、干嘛?

  是,是要亲吻吗?

  下意识屏住呼吸,抬眸眼睛微微放大和他直视着,等待。

  “早希。”他轻声道,“你很好很好,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我一怔,心里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发出了长长的回响,这是一种类似于悸动,但

  又比悸动更多的情绪。

  随即,他的脸在我眼前缓慢放大,燊的眼眸半敛,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嘴唇上突然出现了柔软温热的触感,轻轻的,含蓄的触碰。

  和亲脸时截然不同的,仿佛要融化掉一样的戚觉。

  呼吸在悄无声息间交汇在一起,窗外的雨,屋里的灯全都变成的虚幻的景象,我所有的感盲都集中在了和燊相互触碰的噙唇上,好奇怪。

  几息后,我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试探着把嘴巴微张,稍微抿了一下,想要更进一步。

  桑放在我脸上的手紧了一瞬,嘴唇分开,眼眸仍旧半敛着,呼吸变得有些许急促,没怎么动,只是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像是在平复内心过于起伏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他才开始说话,声音有些低哑:“早希,你并没有任何亏欠我的地方,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很多,多到让我在面对你时都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早希,谢谢你!“

  我,我为做了很多吗?

  “早希,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的出现。“燊的语气非常认真地说,“虽然说出来会让人有些难为

  情,不过还是想告诉你,早希,我很爱你。“

  他说完,我的内心猛然间涌现出一种酸涩的感觉,一种会让人满足的酸涩,简直就像快要哭出来了一样。我是知道的,我无比确信他对我的情感,但即便如此,在听到“爱”这个字眼时还是会好开心。

  闭上眼,把眼底的泪意憋回去,再踮起脚尖亲上了棠的嘴唇,不容拒绝地深入。

  我笨拙地试探着,燊僵了一下后松开放在我脸上的手,用两只手揽着我的腰,微微向上用力,同样笨拙地回应着。

  等到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我才往后缩了一下脖颈,结束了这个稍显漫长的亲吻。熟能生巧,等以后习惯了应该就会好很多,我抿了抿唇弱弱地想到。

  “那个,挺饿的了!先做饭吧!“我咽了一口气后抬眸看着棠说道,他把唇线拉直,红着脸,漆黑的眼眸显得有几分幽深。

  “.啊,嗯。”他略有些迟钝地开口说道,说完后状似不经意地舔了一下他自己的唇角,我微微瞪大眼睛,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燊立马视线下移了一瞬,脸更红了。

  继续做饭,在吃过饭后就把买好的东西全部都摆出来放好,等全部弄好后和燊轮流在浴室里洗了一个澡。

  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儿才吃晚饭。

  可恶!才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就感觉自己曾经紧绷的神经已经全部都松懈下来了似的。

  我和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其实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不会感到无聊。

  “早希,你想不想知道灭族之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桑突然对我问道,神色淡淡的,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我身体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胳膊挨着胳膊,牵着他的一只手,有点凉。

  “如果燊想说的话,我会听着;如果燊不想说的话,那么我也不会过问。”我说。

  燊安静地盯着我,眼睛转眼间变成了万花筒写轮眼,他沉声说:“早希,这就是那晚所发生的一切。“

  一瞬间,我突然置身于棠曾经在木叶的家中,桶黄色摇曳的烛光映照在雪白的纸门上,我如同一个旁观者似地站在书房的一角,仿佛亲眼目睹般看见了绫子阿姨杀死了柊吾叔叔,紧接着燊表情绝望地将苦无刺入绫子阿姨的心脏,漂亮的狐狸眼含着泪水,眼神决绝又沉痛。

  燊的万花筒写轮眼是这样开启的,燊的万花筒变成了永恒万花筒,他的眼睛来源于他父母的死亡...….

  回忆一下,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燊哭,心情很难受,有一种难以忽视的钝痛感。

  很快,我注意到亲手挖下了绫子呵姨的眼睛,他死死咬着牙,两只尚且还有些稚嫩的手稳稳地将绫子阿姨的眼睛取下来装好,随即又用苦无将柊吾叔叔的眼睛破坏掉。

  离开书房,燊回到他的卧室拿走当年止水为我们拍的合照,用火遁将房子点燃后就头也不回地离

  开。

  而染前进的方向,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燊是想要去找我,只是被那个面具男拦住了。

  ……而那个时候我还在睡梦中一无所知。

  最终,燊和那个面具男离开,并且在不久之后不得已眼睁睁看见我被宇智波鼬杀死。

  从幻术中醒过来,燊已经收回了他的写轮眼,我怔怔地看着他,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实在不会安慰人。

  而且,这种事并非是轻描淡写的安慰就可以抚平的。

  “没关系的,我相信他们还活着,并且还一直都在守护着我。”燊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眼睛平静道,“父亲和母亲就寄宿在我的眼睛里,从未曾离去。”

  我努力想要把嘴角扬起却发现自己只是在白费力气,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我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的。

  我不知道。

  “早希。”燊突然用一只手把我揽在他的怀里,我低头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被我抓出了血痕,猛然松开,燊又继续用那只带着血痕的手把我的手握住。

  “我都知道的,有关于早希的心情。所以,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就静静注视着我吧!”燊拥抱着我,语调和缓地说,“只要注视着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