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成无情道子的证道对象>第114章 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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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年又五十九天, 路归月这些年寻遍世间种种蛊虫,消失的,存在的, 她都了解了个遍。

  她明里暗里试探过东千风与瑶佩无数次, 都没有找到那种蛊虫。

  倒是修为一直没有停止上涨。

  十七余年来, 她的目光一直在这些微小的昆虫身上,得以见识了一个微小而缤纷的世界。

  这个世界与每个人如影随形, 又仿佛是完全分离的两个世界。

  这让她对生命与修行有了更细腻、更丰富的感悟。

  在这种状态下,她渐渐窥见所谓天道, 所谓天地规则的轮廓, 修为也一步步提升至化神中期, 化神后期。

  不久后的某一日,她又一次试探着捕捉规则之力。

  神识、灵气、魂魄、肉身……她的一切存在于茫茫天地间,就像是森林里的一只飞虫, 需要捕捉到林中的光。

  这一次的飞虫似乎清楚地意识到光为何物, 没有强行抓取, 而是试着将自己融入其中, 变成它的一部分。

  林中的飞虫消失在阳光里的同时,路归月进入了新的状态。

  修行中她不再需要主动汲取灵气, 而是将自己融入灵气, 从此她就是灵气,世间灵气都是她。

  天地色变, 灵气如海啸来去, 她稳坐中心, 一念一动之间, 山河皆伏于她脚下, 听凭差遣。

  一念止而天地安, 双眼开则大乘成。

  路归月以小窥大,步入大乘境。

  又过了几日,归月神君正探寻瑶佩身上的规则扭曲之处时,感应到魔界来使入了临仙城,给她递来传讯符求见。

  这个来使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她放走的简追。

  “是该见一面。”路归月言出人动,便将简追带到了当初的雪山上。

  皑皑白雪之巅,路归月一指点空,飞雪都停在空中,化为桌椅。

  此间的水灵气丰厚,与流云峰顶差不离。

  她忽然怀念起那个化水为人,替她泡茶的师尊,便有样学样,捏了个雪童子,替她采雪煮茶。

  人与人终归是有区别的,她师尊的童子乖巧可爱,礼节周到。

  而她的雪童子一路懒手懒脚,送杯茶也极不情愿。

  那茶盏递到简追面前,几乎是砸在桌上的,盏底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极为明显。

  简追成魔后修炼速度大涨,如今已经是出窍中期。

  这一次他也是奉魔君的命前来送谢礼的。

  新任的魔君不是众魔寄予厚望的风无眠,而是一位从未听过的女人。

  当年的少主风无眠实力不俗,还为魔界想出了创世大计,完全是个合格的魔君。

  可惜他在鬼界因路归月所为被巨树吸食殆尽。

  虽因生出魔心而不死,侥幸借着天魔心逃回魔界,但想要重塑身体,少说也得几百年。

  新魔君也在此时出世,凭借铁血手腕登上一界之主的宝座,而简追则是她坐下最大的心腹,也是她手中的刀。

  如今魔君就位,论功行赏,路归月替她解决了最大的敌人,可不就要好好感谢吗。

  简追虽出自无极宗,但自入魔后便知道那里是回不去的地方,为了不连累旧主,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所以他在临仙城外便给路归月传了信。

  只是没想到,才几十年不见,昔日的出窍真君十年化神,又十年大乘,如此速度竟比传言中天下无双的旧主还略胜一筹。

  “路神君安。”

  简追被带到此地,见到要找的人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古朴地茶桌前,接过雪童子泡好的茶细品。

  素白的手端着青瓷盏,红衣白雪鲜艳夺目,眼中却似乎没有装下任何事。

  淡漠得很。

  风雪寂寂。

  雪童子将一盏茶哐啷一身放在他面前,山顶才重新有了声音。

  “你在传信中说,今日是来送礼的?”

  简追会意,双手拖出一个瓶子。

  瓶高五寸,由陶土煅烧而成,身圆口窄,初具神识,见到归月还有点高兴。

  若非大乘以后,体内五脏六腑、丹田经脉皆暗合天地河川之势,她的丹田必然会有异动,以回应这个瓶子的情绪。

  许是这些年独自修道,无情道意越来越圆满的缘故,再见到净天瓶的时候,她只是楞了一下,随后便发现,原来自己早就不介怀了。

  她端着茶盏,兴致不高,“此物的确与我有一两分渊源,不过本就是魔界偷取的,用来做谢礼未免失格。”

  简追将它捧得更近,恭敬回道:“神君所言有理,这净天瓶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物归原主,但瓶内的东西,应该能算上谢礼了。”

  路归月放下茶盖,抬起眼皮,净天瓶随之飘到她面前。

  她眨了眨眼,瓶中的东西便飞了出来。

  那东西是矿石雕琢成心脏的模样,灵气与魔气互相纠缠。

  外面雕刻着各种邪门的符印,里头封存着极深的眷恋与爱恨。

  这些情感的主人生前已经是出窍期,活了近千年还未看淡这些情感,可想而知到底有多深刻。

  而路归月这十七余年来,一边修行,一边舍情,心中早已空置了绝大多数位置。

  即便是曾经生死相许的东千风,也不可避免地减了一两分深情。

  所以这心脏中的情感着实叫路归月意外。

  不,它只是像心脏而已,其实是一颗傀儡的核心。

  “某虽已入魔,却还记得在仙门的承诺。”简追说:“说来惭愧,昔日多亏神君救命,今日这诺言兑现,也是仰赖新主,还望神君莫嫌礼薄。”

  “怎么会。”

  路归月收起净天瓶,亲手拿着核心,端详片刻,一时倒不知道这东西是好是坏了。

  多年前被风无眠横插一脚,抢走的傀儡核心就是这一枚。

  仔细想想,她与玉青琅可不就是从这一枚小小的核心开始,逐渐分道扬镳的吗。

  时至今日,路归月才知晓玉青琅临死前将净天瓶给了谁。

  “真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呢。”

  她串联起过往的一切,也不禁这样轻叹了一句。

  她猜想风无眠得到净天瓶之后,便用它来养着傀儡之心,希望那人能起死回生。

  可惜这心是死物,里头只有以最残忍的方式炼化的各种感情,却没有一点生机。

  若是风无眠与浮提创世成功,成为新世界的主宰,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不过因缘际会,这枚核心终于到了她手中。

  核心里的情感属于谁,当年那傀儡的主人是谁,祸害修仙界几百年的天隐门门主,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路归月此刻这种面无表情的脸与简追的旧主有七八分相似,他当年盯着看了许多年,对这种表情底下的情绪早已能熟练捕捉。

  入魔后他无颜再见东千风,但察其言观其色这项本事可一点都没忘。

  神君的脸色与记忆中的东千风重叠,简追不需费心,便看出她的心情此刻并不平静。

  他也知晓引起神君情绪反复的原因,于是,他小心地问:

  “神君当日让在下发下两个誓言,不知那另一个,现在还需要遵守吗?”

  “但凡神君有令,简追愿效犬马之劳。”

  嘭!

  路归月心情是不好,可惜简追不够了解她,所言正好踩到了她的忌讳。

  她用力拍了一下茶桌,震动声中,茶碗桌椅全都化成白雪散开。

  四周的风雪忽然开始怒号。

  简追这才知道,此地的规则变化原来都在神君一念之间。

  大乘修士只微有不悦,天地却为之盛怒。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神君在警告他,立刻撤去护身魔气以表诚心。

  “神君放心,誓言犹在,简追不会主动伤害无极宗的人的。”

  “记得就好,滚!”

  不容置疑的声音像锁链一样,紧紧捆着简追,最后那个滚字一出,他便被一股力道甩出老远,不知去了哪里。

  而路归月震慑完简追,便一言不发地踏过虚空,找到了东千风。

  东千风正在后山的万剑峰上悟道,而瑶佩进不了万剑锋,正在灵植峰上等他。

  彼时东千风与瑶佩之间已经不如开始那样亲密,宗内众人都说他们或许是在一起太久,已经是老夫老妻的状态。

  更有甚者,还说两人结为道侣的日子不远了。

  东千风因牵情蛊将路归月视作从前的瑶佩,头几年从没给过好眼色。

  不过这几年不知怎的,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能把她当个平常人了。

  不喜欢,但也不厌恶。

  东千风依旧丰神俊朗,虽然还是一身白色长袍,但暗纹多了几株生在玉石上的仙草。

  路归月似乎听谁说过,瑶乃美玉,而佩指的是佩兰,是芬芳的仙草,想来这暗纹应该是谁的小心思。

  他的修为离大乘也只在一线之间,不过一直卡在这一线很久了,所以时不时便会来万剑锋,在森罗剑境里的成千上万把刀剑之间静坐悟道。

  因此路归月虽然来得突兀,却也算不上打扰。

  他先是因为她的修为诧异了一瞬,而后回神,便礼貌地问道:

  “恭喜神君修为大成,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东千风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变化。

  从前他虽然修无情道,但绝不会逃避任何感情产生,可是近几年,路归月却觉察到他生了避世之心。

  “或许等他身上的蛊虫解开,会好的吧。”路归月这样想道。

  “路神君?”

  东千风一声格外生疏的称呼将路归月拉回现实。

  苍凉的荒山里,满目的刀剑各带剑气,一步一剑都危机重重。

  化神与大乘期的两位修士在,这剑境中所有的危险叠加起来,也比不过两人身上的骇然。

  路归月拿出一颗核心,说道:“不知梧霜仙尊还记不记得这个?”

  他看过一眼便答道:“记得,阿瑶当年没拿到的东西。”

  两人这种相见不相识的场景其实发生的不多,因为这些年她也有意避免这种情况。

  今日再听他唤阿瑶的时候,路归月惊觉这看似亲密的称呼似乎已经不带多少感情了。

  这个发现让路归月心下稍安。

  虽然解不了蛊,但东千风还是东千风。

  瑶佩成不了路归月,也无法完全支配他一腔深情。

  “此物关乎天隐门门主的身份,不知神君能否给我,千风愿意以物易物。”

  果然,东千风想要这个核心,却不是因为他的阿瑶,而是为了找到门主。

  两人这些年独处的机会很少,不过她也没打算拖延。

  “自然可以,我此行便是为这个。”

  路归月也是刚刚才知道门主的身份,也是探查过它后,才晓得风无眠当初为什么要抢走它。

  所以见到东千风拿过核心,脸上藏不住的复杂心思,她也很能理解。

  这核心中的情感来源于风无眠的母亲,也就是闲听真人的道侣,那个传闻中死在大火里的天娇。

  堂堂宗主之子,天资不凡,却少年入魔,想来与他母亲的死不无关系。

  他入魔后还留有最后一丝本性,驱使着心魔去救生身母亲,不顾一切夺回核心,是为了让她脱离父亲的控制,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难怪当年的洛家背靠十大宗门之一,也忌惮天隐门。

  难怪历经几次查缴,他们的人总也找不完。

  难怪东千风身边总有天隐门的人。

  因为天隐门是无极宗的阴暗面,归属于无极宗宗主。

  闲听真人冯司言。

  也是东千风的授业恩师。

  是自幼年起就收他为徒,为他的修炼费心筹谋,不辞劳苦的那个人。

  “是他。”

  东千风失魂般喃喃道。

  他背后的剑忽然离开地面,在空中杂乱无章地飞。

  一时间天空忽明忽暗,剑境里也忽冷忽热。

  这个剑境虽然是星剑仙尊的所有物,但东千风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他,当然承受不了他引起的动乱。

  眼看剑境要崩塌,路归月出手,释放出磅礴的神识,将这片空间中的乱流一一理顺。

  她两手比在胸前结印,掌控着这方剑境,眼睛还注意着东千风。

  见他一时实在难以想通缘由,路归月开口点拨道:

  “此事并非你的错,既然想不通,不如主动去问问。届时该怎么做,我相信梧霜仙尊自有答案。”

  东千风闻言,终于给了路归月一个充满感激的眼神。

  也是十七余年头一回了。

  他拿过核心便走,已经与路归月错身几步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又问道:“不知神君想要什么?但凡在下有的,绝不推辞。”

  原来是这个。

  路归月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路归月:“核心给你,之后的事我也可以不参与,但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东千风:“什么事。”

  路归月:“当年你外出回来,约了我……约了你的阿瑶晚间亥时见面,是打算与她说什么?”

  东千风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他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便如实说道:

  “那时我在魔界寻到转道之术,打算与她商议,放弃道心,入她的道,与她同修。”

  这便是他当年的选择吗?

  东千风还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眼中只有坦诚,没有半分情义。

  可是路归月却在这一刻明白了他的心思,也知晓了自己错过的究竟是一份多么深沉的感情。

  我的千风啊。

  明明夙愿是先有天道安,才有长相守,怎么就这么傻,还想着两全呢?

  若是他选择弃道入魔,曾经的路归月必然也像此刻一样,感动得一塌糊涂,愿意舍命相随。

  但今日的路归月已经在舍情道上走了很久,若他还这样回答,只会让她叹息一声不值得。

  可是他没有入魔,也没有放弃她。

  在他心中,坚守与爱情真正同等重要。

  这份心思放在多年前,或许会换来路归月的钦佩。

  但在今日,她窥见了世间规则,也见过微小的世界,她舍弃了许多情感,也更加细腻的体会过感情。

  他的回答实实在在打动了今日的她。

  她最想要的,不是负天下而爱她的人,也不是明明真挚瑰丽,却不容于世,必须舍弃的爱。

  她错过的,是她终其一生追寻的爱情,不偏不倚,就是这个模样。

  “那你现在……”

  堂堂大乘修士,天崩地裂不改其色,此时居然忍不住有些哽咽。

  东千风无所察觉,平静地回道:

  “若施用此术,我二人都要修为散尽,从头来过。届时她的道心关乎两人修为,她恐怕不会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呢,我一百个愿意。

  莫说是修为散尽,便是魂飞魄散,也不会犹豫。

  如果我修的不是无情道的话……

  路归月多想说出真相,但此刻的他不会相信。

  何况坦言真相,也就意味着告诉他,他选的同样是一条死路。

  比起现在的结局,对他的伤害半斤八两。

  路归月熄了说出真相的念头,听他继续说完。

  “说来不怕神君笑话,我当年不过是自作多情,为此也迷茫过。后来经宗主点拨,才想通一二。想来一切或许都是缘法,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说到宗主,东千风又想起了天隐门门主之事,打算离去。

  他恢复客套,问她:“不知神君可还有问题?若是没有,我这便走了。”

  路归月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摇了摇头。

  东千风驾云要走,她又忽然喊道:“千风。”

  云上的人回头,皱眉看着她,不是因为这个称呼过分亲密而觉得冒犯,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神君这样叫自己。

  不过东千风此刻心思在别处,未曾在意这点细节。

  他应声停下后,又听见这个红衣女修说道:“你那天约的那个人知你懂你,她一定是想好好回应你的,只是因为意外没有说出口而已。”

  东千风回忆起当时的瑶佩,不知怎的,从她这句话中,真的得到了些许宽慰。

  “多谢神君安慰。”

  她终究是一个局外人,东千风按下心中悸动,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久后,路归月站在一柄剑上,身影也渐渐隐没。

  她离开剑境之后,发觉自己心思也浮躁杂乱,索性便随便找了一片云头,坐下梳理思绪。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东千风当年的选择。

  她此刻仍然有种冲动,想要回到当年那个晚上,想要顺利赴约,郑重地回应他的真心。

  “不可以呀,路归月。”她笑得恬淡,末了似乎有一声叹息。

  她在云头,对着一串红豆手链,自言自语。

  这是他送的那颗红豆结的果,后来阿离帮她做成了手链。

  “你既然还有遗憾,还想着当年,那我们便说当年。”

  “路归月,他若与你顺利会面,必然也是用不了转道术的。那时会怎样?”

  路归月说着,嘴角也平下来。

  “无法转道同修,他还是会继续修他的无情道,而慢慢舍弃你们之间的感情,正如现在的你一样。”

  她因体会到深情而生出的激动,也在这里沉淀下来。

  “即便回到过去,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一句自问之后,云上雾气翻涌,绝色女修孤身坐在云头,背影无端有些寂寥。

  路归月冷静下来之后,便闭着眼细细体会天道之下的规则。

  她感觉自己应该心如止水了,但脑海中又闪过东千风的眼睛。

  对着那双眼睛,她问:“是不是无情道中人,注定不该拥有感情?”

  云上无人,只远处两声闷雷,惊醒了钻牛角尖的路归月。

  感情的事越是细想,越是一团乱麻。

  但路归月深知她不该被这些牵绊,只要知道,东千风并不曾负她便好。

  她要做的是继续修道,是继续挣得自由的命运。

  理顺了最大的乱麻,再去梳理那些小情绪就轻松多了。

  心绪纷乱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今日收到的礼物。

  从五百年前就开始危害修仙界的人,近百年来不断迫害火灵根天才的人,居然是第一仙门的宗主。

  漠视人命的人,也是平日里最关心众人修为的人。

  无极宗内有无数人,怀着赤子之心修炼,却不知他们的宗主为了打开飞升之门,无所不用其极。

  最关心修为的人,也只关心修为,只想着飞升,是谁、用什么办法,他统统不在乎。

  一旦仔细想想竟然诡异地也有合理之处。

  “找了这么久,没想到居然就在眼前,还真是灯下黑。”

  东千风去了主峰找宗主,路归月担心之余,想到宗主的真实身份,不禁自嘲了这么一句。

  “近在眼前……灯下黑……”

  “灯下黑……”

  路归月念着念着,想起一直找不到的蛊虫,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其实此前她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只是这一刻才彻底抓住而已。

  如果最正直的人可能只是表象,那么蛊虫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种伪装?

  猜测甫一定型,路归月已经闪身去了瑶佩的灵植峰。

  她想,她可能找到蛊虫来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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