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成无情道子的证道对象>第94章 永恒

  =====

  路归月返回的通道被四号意外破坏。

  东千风当机立断, 使用灼神剑,挑起一剑法宝燃烧。

  浓烈地烟雾从法宝上冒出,东千风掐诀招来更多黑风。

  黑风与燃烟叠加, 再加上东千风浑厚的鬼气, 区区几个筑基期, 立马什么也看不到了。

  路归月回来的阵法被毁,东千风趁着这个机会快速寻找着合适的备选地。

  他心急如焚的时候,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这里。”

  是路归月的声音。

  东千风喜出望外,连他也没想到, 路归月居然提前留了后手。

  “早就怀疑那个四号不简单, 没想到是真的!”

  路归月发动无踪的时间过久, 现下已经力竭,这下是真的脸色惨白地倒在东千风怀里。

  四号出现时机太巧,打乱了他们后续一切布置。

  “先坐下, 我帮你疗伤。”东千风抱着路归月在山坳里坐下, 摆好了迷阵, 替她调息。

  路归月挣扎着要起身, 被东千风摁回了怀里:“别动,时间有限。”

  路归月头一回这样躺在东千风怀里。

  宽阔周密的怀抱里有一股似柏似竹的清香, 柔软的面料摩挲着她的侧脸, 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也贴着耳朵传递。

  还有他的心跳,节律整齐, 强韧有力。

  明明应该越发躁动的心此刻反而格外安静。

  冲破捆绑的情绪肆意流淌, 她一直把水装在瓶子里, 每每只见到瓶子晃动的喧闹。

  可是刚刚这个水瓶倒了, 她这才发现, 原来这瓶中不知不觉已经装满了水。

  山坳的杂草堆中不知名的野花悄悄开放, 零星的色彩点缀传出一点暗香。

  路归月的眼睛看着地面,眼神并未聚焦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嘴巴自动说道:

  “东千风,我没事了。”

  不,不是这句。

  话音出口路归月才回过神来,她想说的的明明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然而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时的东千风正一手抱着她,一手为她梳理经脉,确认她没事后便放开手道:“现下情况有变,四号也不简单,我们……”

  东千风说话的这个时间里,路归月彻底从刚刚的状态脱离。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这样告诫自己,而后回道:

  “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冥河那边的变化已经开始了,我们赶紧现身吧。”

  “我们耽误了这么久,即便现在现身还是会惹人怀疑。”东千风将路归月扶起来说道:“届时你便说当时入了杀阵,后来与我汇合一直在一起。”

  “这样是最稳妥的,若是确定四号来者不善,回宫之前杀了他。”

  路归月掏出怀里剩下的四个木牌,分出两个给东千风说道:“这个你拿着,我们借它分头找。”

  四号不解决,最危险的还是归月。

  “好,我往东南,你往西北,月落之前在山脚下汇合。”

  东千风说完,接过木牌便要急急离开,却被路归月伸开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别急,若他实力太强,不必硬拼。”

  短暂的停顿过后,路归月又开口道:“你当心。”

  东千风连回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只看到她飞身离开的背影。

  她这边离一号三号的队伍很近,那是人最多的地方。

  在周围快速搜过一遍,没有见到四号的影子,她便直奔一号那边。

  这边密林中一片混乱,近一百鬼童战做一团,刀光剑影,一片腥风血雨。

  四号不在这边,但她不能表现出异样,还得认认真真选出少主。

  她记得那几个蠢货结杀阵之前,一号三号和九号三人勉强撑住了局面。

  而现在只剩九号一人在这里,他在一旁观战,剩下的人已经打红了眼。

  路归月见九号一直盯着一个被围殴的鬼童,想了想还是按下云头,幻化成一个鬼童的模样接近九号。

  三人合抱的大树背后,修为只有筑基三层的九号正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

  “这位兄弟,这里是怎么了?一号三号大哥呢?你一直盯着那里,是不是木牌在那人手上?”

  被围攻的鬼童已经落了下风,九号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见路归月过来,他说道:“对,就在他身上,是一块完整的牌子,编号是九。”

  他说完后等了一会儿,见路归月还是站在他身边没有动弹便开口问道:“你是筑基七层,有机会一试,不过去吗?”

  路归月顶着一张少年的脸,略带腼腆地说道:“说笑了,我一个人过去怕也是送死。”

  九号满意地点点头回道:“你可以与我合作。”

  “合作?你不要牌子吗?”

  “要,但是我们成功之后可以两个人公平竞争,比现在好。”

  还没开始,他便用上了成功这个词,看来他早有计划,只是在等合适的人而已。

  无疑,现在的路归月对他来说就是那条入网的鱼。

  听着他的诱惑,路归月演出一副颇为意动的样子说道:“轮修为我比你高,论脑子你比我好,这怎么公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我?”

  “我们抓阄,由你准备。”

  他以最简单的办法解答了路归月的疑问,而后便说道:“待会儿最危险的事我来做,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这下你放心了吧?”

  “好,要我做什么?”

  “你应该会幻形术吧,变成我的模样跟着我,有这个法宝在,他们不会发现的。”

  路归月看九号拿出一个铜铃,仔细辨认过后,发现他没有撒谎,这是上品灵器,短时间内可以稳固幻形术,元婴以下都不会发现。

  她大概猜到九号可能打算狐假虎威,便问道:“那你呢?”

  九号应该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一眨眼就变成了她的模样。

  她变成别人来骗他,居然亲眼看到九号变成自己的模样,打算去骗别人。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奇妙,若不是她现在不能暴露,估计已经笑出了声。

  “你要变成路长老?她修为那么高,万一穿帮了怎么办!”路归月装作惊讶地问:“再者说,这里死的人越来越多,万一她本人出现了呢?”

  “不会,”九号斩钉截铁地回答她:“路长老现在肯定看着这里,若想出现早就出现了。她凉薄狠心,就算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在意,只会觉得他们是废物。”

  ……

  大概是她之前的表演太成功吧,路归月捻着手指这样安慰自己,又继续问道:“那我们为何不等他们死得差不多了,再渔翁得利?”

  九号听完就一拳挥过来,被路归月轻易钳制住拳头后,他压低声音怒道:“那个女人瞧不起我们,你也同她一样?”

  “别人我不知道,但地上那个才十五岁,他心性纯良天资不俗,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不该死在这里。”

  路归月靠近一步,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之前为什么不去救他?”

  九号有一瞬间露出难堪,而后坦然道:“因为我救不下他,所以选择保全自己。”

  路归月继续灵魂发问:“你这么做只是想救他一个?”

  九号的身体稍稍后倾似乎想后退,旋即又站直了说道:“是。”

  路归月见状,拿出一根红色的发绳说道:“我可以用它救下那个鬼童,我们三人都安全。”

  “如何?”

  如果只用红绳救下他朋友,剩下的近一百个鬼童必然凶多吉少。

  如果冒险变成路长老去出面,或许有机会停止这场无谓的战斗。

  原本他们有四枚木牌,自一号三号联手,带走了其中三枚,用剩下的一枚成功挑起争端,这群鬼童便互相厮杀到现在。

  一开始或许只是想要拿到木牌,可是打到现在,每个人都是一身重伤,满心愤怒,全然只顾着发泄火气,几乎都忘了最开始的目的。

  一号三号的计策很成功,这群鬼童即便已经知道自己没了争夺少主之位的资本,仍然停不下手。

  每个人都知道,谁先停手,谁就会死。

  这是一场无意义却停不下来的争斗,只有坚持到最后的那个或许才能勉强活下来。

  路归月拎着绳子看着九号,等着他做选择:“是用绳子,还是照原计划执行?”

  是冒险出来控场,救这么多不认识的人;还是安安全全地救朋友,拿东西走人。

  九号的手已经指向了绳子,可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红绳,路归月有几分满意。

  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她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你有过一点点想救他们的想法吗?”

  “有。”

  “那么,不如赌上性命试一试?”

  九号听着这充满诱惑的声音,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犹豫,认真地说:“好!你我兄弟,舍命一试!”

  少年抓住了这个机会,路归月欣喜地笑着变回原样,说道:“我修为略高一些,此前离路长老也近一些,便由我来吧。”

  说罢还拍拍他的肩膀道:“有劳兄弟替我遮掩。”

  “有劳兄台了。”九号将铜铃挂在她腰上,然后说道:“你来也好,不过路长老是女修,你动作且斯文些。”

  “受教,不知还要怎么改?”

  “尽量少说话,眼神要凶一些,记住,你是个坏人,越坏越好。”

  很快,路归月便顶着一张罪大恶极的脸出现在混战现场。

  十几个鬼童一拥而上,路归月拔剑一挥,一招便击退了他们。

  她正要开口的时候,九号率先一步大声吼道:“路长老有令,都给我住手!”

  与此同时,他还悄悄给路归月传音:兄弟辛苦,刚刚那招已经耗尽鬼气了吧,有我在,你快调息。

  她不好明说自己之用了一成实力,便只干站着看九号表演。

  带着修为的吼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路长老三个字成功地让所有人停了手。

  还有些人出于惯性,手上的武器还是捅进了对方身体,闹出些摩擦。

  眼看又要打起来,九号色厉内荏地吼道:“还不停手?是要路长老出手吗?”

  这一招的确镇住了人,九号赶忙跑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朋友。

  “路长老有令,速速下山。”

  下山?

  那岂不是彻底与木牌无缘?

  他们现在的实力怎么斗得过其他人。

  有些人想离开,但也有些人不甘心。

  刚刚围攻他朋友的那群人心思则更复杂一点,若是九号有路长老撑腰,或许之后会找我们秋后算账。

  带着这种不甘,许多人生出了异心,又见路归月一直没有开口,终于还是有人坐不住了。

  一个筑基九层扶着手臂疑惑道:“这个九号我知道,他一直跟在三号身边出鬼点子!这一定是他想独吞号码牌想的计策!”

  偏偏号码牌就在他朋友身上,在场有知情者立马指着那人应声:“九号牌已经拼好了,就在他身上,我亲眼所见!”

  “难道路长老是假的?可我怎么看不出来?”

  “八成是他有什么法宝,骗过了我们的眼睛。”

  倏忽之间,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依稀能听到木牌、真假等词。

  九号毕竟年少,很快就开始流虚汗,但他撑着装出强势地模样,继续与他们周旋,暗地里却叫路归月快走。

  众口铄金,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从他们站出来这一刻开始,结果已经不由他们控制。

  路归月看够了九号的表现,悠然拿出两枚号码牌:“这东西本就出自我手,我有的是。”

  “既然你们连我都敢怀疑,不如自己上来拿?”

  “我倒要看看,这群废物中究竟有几个瞎子。”

  路归月气势凌人,一身威压悄悄对准了刚刚说话的人。

  筑基九层那个早就受了伤,威压加身便开始吐血不止。

  黑褐色的鬼血大口大口往外吐,看着十分骇人。

  修为最高的尚且这样,其他人哪还敢造次。

  更何况这女人的做派根本就不可能是别人。

  场面瞬间安静得出奇。

  “还不滚!”

  随着路归月的怒吼,众鬼童心中慌乱不已,一个接一个离开。

  直到他们都走光以后,路归月顶着九号怀疑的目光变回了少年模样。

  拍着胸脯一脸庆幸地说:“呼……还好那个筑基九层吐血了,不然差点穿帮!”

  九号见她表情如此传神不似作伪,再加上他是亲眼看着这位兄弟变成路长老的,也打消了怀疑。

  他长舒一口气说道:“兄弟你学得真快,我一教就会,走走走,我们快走吧。”

  二人快到下山,路归月将两个牌子递给她说道:“实不相瞒,我对这少主之位本就没兴趣,此牌送你,另外一半便看你自己的了。”

  她拿的是五号和七号牌,都差五边形的编号牌。

  九号拿到牌子眼眶都红了,激动地问道:“还不知哥哥姓名。”

  路归月说道:“我本就打算借此机会死盾,姓名便免了吧,你只当没见过我,从此鬼界逍遥,或许我们还能再见。”

  她潇洒地挥挥手,便要离开。九号赶忙喊道:“等等!”

  他将七号牌塞到路归月手上,咬破手指在凹槽中写了个壹,说道:“有了这个,以后我若能成为鬼王,你便是我的大长老。永远有效!”

  “呵呵。”

  路归月接过“一号牌”转身边抛边走,说道:“那便祝你拼好五号牌,成为新少主。”

  九号扶着朋友,拿着九号和五号牌往山下走,而路归月恢复原身,早一步到达。

  她与东千风交流过后,得知四号已经不知所踪。

  来时的三百鬼童,如今只剩一百六十九个。

  而拿着完整号码牌的只有九个。

  路归月什么也没说,将众人的表现一一截取。

  其他几个用尽了烂招,甚至还找人垫背,不等路归月宣布他们没有资格,其他鬼童已经忍不住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直到这个时候,几个聪明的才知道路归月的最终考验是什么。

  是民心。

  想成为少主,不一定要得民心,但必然不能漠视子民的命。

  这是她的选拔标准,而剩下的鬼修都是受益者,当然不会有人不服气。

  明知道自己不能当上少主,谁又不希望上位的人多一些良知呢。

  路归月放出九号之前的对话,水镜中有个脸模糊的少年,问九号:“你有过一点点想救他们的想法吗?”

  九号眼里闪着光芒,坚定地点头:“有。”

  许多下山的人这才意识到被九号骗了,但同时也意识到,若不是他这一招,他们多数人真的会死在那里。

  而知道真相的那位筑基九层,摄于路归月的威胁自然不敢开口。

  与九号相比,一号三号虽然实力强大,但他们毕竟间接造成了无数死伤,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拿着牌子的,都举起来,站到右边。”

  九号果然在短时间内拼好了五号牌。

  她又对没有牌子的人说道:

  “真相都在这里,至于选谁做少主,便由你们投票吧。”

  如路归月所想,众人一致站到了举着五号牌的九号身后。

  少主之位尘埃落定,伤患们默默地往回走。

  到了安全地界,路归月与东千风提前一步飞往浮屠殿。

  “千风,送你个东西。”

  “一半木牌?送我作甚?”

  “拿着它,你就能换个鬼界大长老。”

  “哈哈,那可贵重得很,我会好好保管的。”

  两人说笑着走进了浮屠殿,似乎丝毫不知殿中正酝酿着狂风暴雨。

  就在他们返程不久,鬼王忽然感应到醉瞑花从全数死亡,冥河两岸变成了绝地。

  这里毕竟是鬼界之根,它衰亡之相的时候,浮提联想到自己身上的异常,得出的第一个结论便是神树将亡。

  但是在此之前,还要先排除人为的可能。

  浮提顺着异变追本溯源,发现开始的时间就是今日。

  有神树相助,鬼王对鬼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若指掌,若说是人为,必然有人瞒过了他的手段。

  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十大长老。

  等路归月与东千风进殿的时候,十大长老已经从鬼王的嫌疑名单上离开。

  原本这事就要揭过,浮提已经打算动身去查探神树,四号却在路归月之后走了进来。

  “本是与鬼王打赌,想去选一选这少主之位,没想到还看了场好戏。鬼界真是人才辈出。”

  他一边走一边褪去伪装,从四号慢慢变成了个魔气浑厚,一脸邪肆的魔修,穿着一身青黑色的玄纹长袍。

  来人正是魔界少主风无眠。

  他一边说还一边抛出一块傀儡核心,别有意味地看着路归月。

  这一幕让路归月瞬间想起了照月城的事,差一点就能顺着傀儡之心找到天隐门的门主,都是风无眠坏事。

  过往种种翻上心头,路归月眼里已经是藏不住的恨意。

  现在,杀了他!

  路归月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

  苍云剑已经感应到她的杀气,兴奋地震动起来。

  “归月,冷静。”

  识海中传来东千风的声音,头也被他摁进怀里。

  路归月又听到了东千风熟悉的心跳。

  咚咚——咚咚——

  路归月的心跟着这个声音跳动,逐渐平息下来。

  浮提看着两人问风无眠:“风无眠,你一个时辰前可有看到什么异常?”

  像是知道她最不期待的答案是什么,风无眠准确地说了出来:“我赶去杀阵那边,看到这位路长老凭空消失,原以为她死在杀阵里,原来还活着。”

  风无眠翘起嘴角恶劣地笑道:“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风无眠出现的每一秒都在挑战路归月的底线,强忍着维持表象已经很费力了。

  这个时候,他还寥寥两句,打乱了他们全盘安排。

  既然他都说路归月消失了,那么之前的借口便不能用了。

  鬼王是知道她有能隐匿行踪的剑法的。

  怎么办?

  该死的风无眠,迟早要你碎尸万段!

  “为了躲开杀阵,我发动功法,去了一处山坳。”

  十大长老此前才经历了堪称噩梦的一次盘问,此刻正是心神不稳的时候。

  与路归月有旧怨的二长老当即跳起来说道:“你若没进杀阵,便不会受重伤,为何消失了这么久!”

  杀阵之乱后,东千风与路归月双双从水镜上消失,时隔很久才出现。

  不管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二长老都要想方设法把罪名按在他们头上。

  落井下石不外如是。

  这时东千风开口道:“几位长老趁着选拔屡下毒手,现在是要倒打一耙?”

  不似路归月被仇恨影响了一成理智,此刻的东千风能使出十二分理智。

  他短暂思考后便得出结论,要表现得底气十足,且将问题抛回去才能减轻嫌疑,否则越是揪着这个问题解释,只能侧面证明他们越在意这一点。

  浮提此时开口道:“刚刚出了些事,与你们消失的时间近似,你若不能明说,那便是你们做的了。”

  路归月也明白了东千风的意图,站出来说道:“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他们陷害我们的手段。怎么,堂堂鬼王要被属下牵着鼻子走?”

  “你……”二长老气结。

  浮提抬手阻止他,然后说道:“你们只管实话实说,去了哪里,只要能证明清白,我会替你们做主。”

  “吾主三思啊,”二长老躬身说道:“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刻意避开水镜探查。”

  三长老也说道:“杀阵都破了,若是平安无事,必然该第一时间出现,尽快回来揪出幕后之人。”

  四长老高声接话:“对,有什么事能比杀身之仇还重要!”

  众长老深知鬼王说道做到,若是让路归月与东千风翻身,遭殃的一定是他们,所以一声催一声,势必要路归月不得翻身。

  其他人置身事外,风无眠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浮提显然是等着他们回答。

  只要一个不满意,浮提会第一个出手杀了他们。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强敌环伺,任何解释都有漏洞可钻。

  路归月疯狂的转动脑筋,想着还有什么可以利用。

  殿中一片寂静,路归月仿佛能听到刻漏的水滴声,不知道哪一滴水声响起,浮提就会耗尽耐心。

  最紧张的时刻,殿中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二长老未曾有过道侣,自然是不会懂的。”

  他一挥衣袖,扬出一大片花朵,粉黑两色的鬼合欢啪地一声打在二长老脸上,又借东千风的鬼气反弹到空中,如雨般落下。

  东千风接住一片合欢花,侧举着扇形的花朵,俯身亲吻路归月的唇。

  鬼合欢自带的迷情香味在浮屠殿中扩散,形成一片旖|旎。

  路归月看着他俊俏非凡的脸在眼前放大,呼吸交闻之间,也忍不住垂下了眼帘。

  配合着东千风的动作,她也充满期待地踮起脚尖,仰面等待。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这一举动实在是过于亲密,但又格外自然,像极了情深似海的一对道侣。

  路归月仰头等待片刻,他的嘴唇最终停留在与她一纸之隔的地方。

  哪怕一个微微的动作,两人的唇便能贴上。

  有那片合欢花的遮挡,其他人只以为神仙眷侣在拥吻。

  虽然没有真的亲吻,路归月心中依旧生出满满地幸福感。

  她低头站稳,而后嘲讽道:“我与道侣劫后余生,在合欢林商议双修之日,这说得够清楚了吧?”

  “难道诸位长老还要看我们如何商议双修之事?”

  鬼合欢自带迷情效果,东千风又能拿出这么多花,两心相许的道侣身在合欢林,不论多高的修为也会被迷情。

  以他们的修为,没有当场双修已经是毅力惊人了。

  至于如何商议,这等闺房趣事也没有谁敢腆着个脸问。

  “不知羞,”最终二长老也只能不甘心地发泄一句。

  路归月也寸步不让:“难道不是你们一直相逼,我们不得已才如此的吗?”

  证据确凿,别说二长老,就是风无眠也确信二人不可能再有别的时间。

  浮提得到了最终答案,也心烦地揉了揉额角。

  神树真的出问题了。

  嫌疑最大的人摇身一变成了最没嫌疑的人,路归月昂首挺胸地说:“殿主,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浮提也不啰嗦,甩出几根红线缠住十大长老。

  那些线消失之后,十位长老的修为也不见了。

  “封印修为十年,以示惩戒。”

  长老们甚至连求饶都不行,满脸只有绝望。

  十年时间没有修为,为了保命,他们此后也只能缩在鬼王宫暗处过活。

  等待他们的,便是如老鼠一样的十年。

  鬼合欢的香味中混杂着一片压抑地哭嚎,殿中混乱得很,浮提心中也一样烦躁。

  身为外人的风无眠可不想一直这样等着,便说道:

  “行了,事情也了了,我与鬼王还有事,都退下吧。”

  唯二带着喜悦走出浮屠殿的人,都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思。

  脚步相接,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站在那片桃花树下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只说了一个字就沉默了。

  路归月开口道:“你先说”

  挣扎了一会儿,东千风开口说道:“抱歉,归月,当时情况紧急,只能事急从权,那合欢花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路过的时候闻到香味,想采一些为你酿酒。”

  “你素爱美酒,这鬼界的女儿红你定然没喝过,鬼合欢是原料之一,他们都说亲手采摘的酿起来才香甜,你一定会喜欢的……”

  “东千风,你是不是心悦我?”路归月听着东千风越扯越远,说起来没完,便直接开口打断他。

  “我……”

  东千风睁大了眼睛,胸膛起起伏伏,路归月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写着紧张。

  我了半天,他还不知道怎么回,路归月也无声地在等。

  在第十八片桃花飘过他的肩头时,路归月才等到东千风开口。

  他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深情。

  东千风伸出手,像触碰稀世珍宝一样,撩走她脸上的碎发,而后露出一个溢满庭院的幸福的笑,轻启薄唇:

  “是,路归月,我心悦你。甘愿为你刀山火海,也想与你共赴长生。”

  头上月朗天清,满庭桃花簌簌,路归月听见他郑重而热烈地告白,欣然袒露了自己的心思。

  为何心脏总不由己,今日她才知晓答案。

  破道冰本就是考验道心之物,它成为心脏之后,便给路归月设置了最难的考验。

  它将路归月微小到几乎忽略的情绪一一放大,让她时不时被莫名其妙的心脏干扰,只有认清自己的心,她才能通过考验。

  她对东千风只有一点喜欢时,她的心脏是疯狂迷恋他的花痴。

  她逐渐把东千风纳入亲密范围时,她的心脏喜欢亲近他。

  她原以为对东千风的感情是挚友,是亲朋。

  但是今日,危难时刻,在他怀里,路归月一点点积累的情义忽然突破封锁,明明白白摆在她面前。

  是喜欢。

  无需逃避,不用遮掩,这种感情是喜欢,是男女之情。

  “东千风,我也喜欢你。”

  路归月直白地说出喜欢二字,便拉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

  没有鬼合欢催情,也没有异常的心脏阻挠,也不是迫于任何情况。

  出于一颗真心,两情相悦,路归月轻轻地贴住东千风的唇。

  不同于刚才,这一次两片冰凉的唇真正相触。

  简单而浅浅地触碰开始,一点点加深,而后完全贴合在一起。

  生涩的动作让冰凉的唇生出些许温热,这点热量顺着唇爬上脸颊,住进心底。

  等待煎熬许久的回应在这一刻不期而至。

  东千风只一瞬间意外,就被滔天的喜悦与幸福淹没。

  他闭上眼,手放上路归月的后脑勺,想要将这个吻延长到永恒。

  月映长空,风送花香,两个无情道的识情之境在这一刻同时圆满。

  如果你问何为情,此刻便是。

  ----

  为了写到这个吻,我三千字没有更新,六千字也没有放上来,嗷嗷嗷啊,终于写到八千五,成功了!!!我厉害了!

  感谢在2021-08-17 23:54:53~2021-08-19 02:5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还花呗 2个;52200015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