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重生后我富可敌国>第35章 进宫

  还要再送镜子?还不能比这一面雕花大落地镜差?

  祁秋年一头雾水,“这京城里,谁还有比我俩感情更好?值得我去送雕花落地镜的?”

  可都是等着赚钱的呢,他又不是散财童子。

  晏云澈揶揄:“你把陛下给忘了。”

  祁秋年心里咯噔一声,确实是。

  他骨子里天生就缺乏对皇权的敬畏,这种状态在这个时代是很恐怖的,幸好他足够清醒,有这个意识,每次见老皇帝,他都要三思而后行,到目前还没犯什么错。

  只不过出了宫门,他就放飞自我了,这段时间,他也没去上朝,宫里也没通传过。

  他培育其他种子的事情,华公公倒是派小太监来问过,他也送过几次新鲜蔬菜进宫。

  这次送玻璃镜子的事情,确实是他太疏忽了。

  玻璃跟餐厅的生意不一样,尽管他要跟琉璃阁打擂台,部分价格低于琉璃阁,但总归他还是个暴利行业。

  而且,之前食之禅的高级贵宾他都送礼了,皇帝那边总不能不送。

  “多亏你提醒我了。”祁秋年琢磨了一下,“我刚好有一面镜子的镜框比较适合,我下午就给陛下送过去。”

  要给皇帝送镜子,总不能派个店员过去,还是得他亲自去。

  晏云澈笑他想一出是一出,“要我陪你一起进宫吗?”

  祁秋年理所当然地就要点头,但转念又拒绝了,“你跟我一起,说不定陛下又要拉着我们聊上半天赈灾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去吧。”

  到时候他一个人,稍微寒暄几句,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开溜了。

  晏云澈倒也没强求,“那我也正好进宫去探望一下母妃和承安。”

  说到晏承安,祁秋年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看周围,鬼鬼祟祟凑到晏云澈身边,超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们家都没想过要让承安做皇帝吗?”

  耳边的热气升腾,晏云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居然如此敏感,敏感到他差点儿忽视了祁秋年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侯爷慎言。”晏云澈略微往后退了一点。

  祁秋年啧了一声,“我就随口问问,这也没外人。”

  他也是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总归不能让晏云耀那个狗东西登上皇位,而老皇帝年纪不轻了,没几年功夫了,下一个皇帝也关乎到他以后的生活呢。

  老皇帝总共十三个儿子,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后的嫡子,只是大皇子早夭了,二皇子也没听到任何响动。

  甚至民间都没有任何关于二皇子的消息,皇后娘娘也很低调,是左相的亲妹妹。

  按照朝堂势力来说,二皇子其实很有优势的,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至少祁秋年加上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位神秘的二皇子。

  二皇子之后是晏云耀那个狗东西,据说比二皇子小了差不多快十岁,也不知道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皇帝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出生?

  这种宫廷辛秘,是外头百姓都不可能知道的消息,他也不敢随便打听。

  就说晏云耀这个狗东西,母妃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外家是承平侯赫家,皇子妃是右相嫡女。

  不愧是皇位热门人选,他上辈子也就是看在晏云耀这个配置,再加上贤德的美名在外,所以他才会选择晏云耀。

  啧,不想这么晦气的事儿了。

  接着是四五六皇子,如今年岁都不小了,也都成家了,母妃在宫里的地位也不低,在朝堂上也有自己的姻亲关系和人脉。

  未来也都是参与过竞争的,这些年在朝堂上也经常跟三皇子一脉作对,使绊子,有输有赢。

  接下来就是他面前的晏云澈了,佛子,未来的国师,地位崇高,反正是跟皇位无缘了,除非他带着战家军造反。

  也不是行不通,只不过晏云澈没有这个心思,战家也没有这个想法。

  八皇子和九皇子,两个是双生子,母妃也是四妃之一,只不过那位静妃娘娘很低调,家中也是武将,两位皇子刚满十六的时候,就自请去了边关历练,这些年都没怎么回过京城。

  上辈子也没听到这两位皇子有参与夺嫡之争,只是后来北方边境战乱,在军营里有过短暂的两次交集,不知道后期有没有投靠晏云耀。

  然后是十皇子,是晏云耀的人,上辈子他后期见过两人密谋。

  十一,十二,两人都才十五六岁,在朝堂上也算是刚崭露头角,如今还看不出什么帝王天赋。

  然后就是最小的十三皇子晏承安了,还不到十岁,皇帝很宠爱这个最小的儿子,以后还有佛子这个国师哥哥,外家还有战国公。

  怎么看都是有一战之力的。

  老皇帝现在看着身体还行,再撑个几年,应该完全没有问题,晏承安那时候十几岁,老皇帝给他留几个顾命大臣,辅佐几年就差不多了。

  少年天子,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个例。

  所以祁秋年今天才有这么一问,要是他们有这个想法,他也可以提前筹谋嘛。

  朝堂上的事情他不行,从民生或者舆论上出发,这总没有问题吧。

  晏云澈定睛看了他好久,断断续续读到一些内容,最终他也没说什么。

  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陛下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测的,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祁秋年瞬间理解,好了,他明白了。

  低调嘛。

  承安现在还小呢,物极必反。

  下午,祁秋年和晏云澈一前一后地进了宫。

  祁秋年这边,让四个人抬着大镜子,后面还有几个锦盒,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玻璃小玩意儿。

  “华公公,好久不见呀,最近可好?”

  华公公亲自来接他,“小侯爷折煞老奴了,宫里一切都好。”

  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了,一字一句都是玄机。

  祁秋年顺手送了一串玻璃手串和一面小折叠镜子过去,“这是给公公的小礼物,公公可不要嫌弃呀。”

  华公公推拒了两下,还是收下了,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几分,“就是许久不见小侯爷了,心里还怪念叨。”

  祁秋年明白了,略微颔首,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宫人收点小礼物,都算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无伤大雅,皇帝也不管这事儿,只要不是刻意拉拢或者套话。

  还是御书房。

  老皇帝在批奏折,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免礼,先坐吧。”

  祁秋年刚屈下去的膝盖立马就绷直了,他可是太不喜欢这跪来跪去的礼节了,皇帝金口玉言,他当然要借坡下驴咯。

  回头就找地方坐下了。

  伺候在御书房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都噤若寒蝉,彼此交换眼神,这小侯爷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祁秋年注意到了,原本还算自在的动作也顿了一下,他是不是起太快了?是不是得做做样子?

  华公公面不改色,微微朝祁秋年颔首示意,表示问题不大。

  宫女适时送来了热茶。

  祁秋年也不客气,“陛下这里的茶就是好喝。”

  “华伴伴,去给爱卿拿一盒茶叶。”老皇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听说爱卿近日生意做得十分红火,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看朕了。”

  祁秋年讪笑,“都是托陛下鸿福,臣的玻璃专卖店马上也要开业了,今日进宫,来看看陛下,也是给陛下您送礼来了。”

  老皇帝脸上带着笑意,“这么久不进宫,还以为你把朕这个老皇帝给忘了呢。”

  祁秋年冷汗涔涔,强行找借口,“陛下恕罪,前些日子属实是太忙了,一边要看顾生意,还要顾及城外的北方百姓,但臣时常都惦记着您呢。”

  好在老皇帝也没真纠结一个年轻俊朗的臣子到底有没有记挂他。

  没那嗜好。

  “礼物呢?不是给朕送礼来了?”老皇帝从书案后走出来,“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也托祁秋年的福,今年冬天,宫里也多了不少的新鲜蔬菜,就是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老皇帝有时候都在想,海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是比大晋更加繁荣富强?物产更加富饶?

  可惜,大晋如今的航海技术有限,根本没办法抵达大洋彼岸。

  也只能从祁秋年的口中窥探一二了。

  还不等祁秋年说话,华公公就赶紧出了御书房,招呼底下的人把镜子给抬了进来。

  镜框是黄花梨木的,刻纹很繁复,刻的是山海经里的神兽。

  “陛下,您瞧,这镜子太清晰了。”华伴伴笑成花儿了,“老奴从没见过这样的镜子,这镜框也刻得真好。”

  不说华公公这个跟在皇帝身边几十年的老太监,就说皇帝这也被镜子给惊讶到了。

  祁秋年没有错过老皇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讶与喜悦,比第一次他送那套水晶红酒套装要喜欢得多。

  他没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这老皇帝还是不识货呀,之前那一整套水晶红酒杯,在后世,也是大几千才能买一套,反而是这种镜子,网上200块钱就能买到质量很不错的了。

  镜子是装了立架的,老皇帝站在镜子面前,左左右右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风姿,时不时还感慨这纤毫毕现的镜子。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才叹息了一声,“老了呀,岁月不饶人呐。”

  日日照铜镜,铜镜昏黄,看不清细节,都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多皱纹了,这玻璃镜实在是太清晰了。

  虽然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皱纹,但他还是欢喜的,当即就让人给他安置在了御书房里。

  “还有些什么?”

  祁秋年亲自打开锦盒,“有几面方便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还有玻璃跳棋,几个把件玩物,镇纸,首饰,要有一个放大镜。”

  老皇帝一一看过去,做工确实精美,也是从前没见过的款式。

  “放大镜。”老皇帝拿在手里比划,“不错不错,日后看奏折,也能看清楚了。”

  祁秋年想着,老皇帝可能是老花眼了,“陛下,改日臣再进宫给您测量一下眼睛的度数,就是看您是不是看东西要拿远一些才看得清?”

  “是有这么一回事。”老皇帝说,“太医也来看了,人老了,大多数眼睛都有这毛病,怎么?爱卿这也有办法治好?”

  祁秋年点点头,又摇头,“不是能治好,是通过眼镜,矫正视力,眼镜的原理同这放大镜类似,今日没送进来,也是臣不知陛下眼睛的具体情况,这眼镜还是需要订制比较好。”

  老皇帝,“眼镜?”

  “就是可以直接架在鼻梁上,不用一直用手拿着。”祁秋年大致解释了一下。

  老皇帝听明白了,“那改日送来,也给朕测一测...你说的度数。”

  祁秋年当然说好,“您再看看别的,要是有喜欢的,臣再给您送一些来。”

  “这跳棋?”老皇帝还挺感兴趣了,每一方都有颜色不同的珠子,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玩儿。

  祁秋年乖巧讲解,这跳棋,玩法简单,最多可以同时让六个人一起玩,把自己的棋子,根据跳棋的规矩,跳到对面的棋格里,就算赢了。

  老皇帝也难得玩心大起,“来,华伴伴,爱卿,你们来陪朕玩两局。”

  两个人也只能遵命,只不过祁秋年却突然注意到华公公有一瞬间的表情不自然。

  他还没细想,但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这老皇帝居然还是个臭棋篓子,这么简单的跳棋,还能悔棋,小学生都没他这么能耍赖的。

  “这不对,刚才这颗红珠子不是放这里的。”

  “等一下,朕刚才手抖了,下错了。”

  “华伴伴,你这一步棋,不该这么走啊。”

  ……

  祁秋年:“……”

  华公公:“……”

  祁秋年暗中跟华公公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各自退让,让老皇帝连赢了三把,老皇帝这才放过他们。

  “行了,朕就是过把瘾,把这跳棋给承安送过去吧,还挺有趣,小孩儿应该能喜欢。”

  看得出来,老皇帝确实是宠爱晏承安,有好玩的都送过去,而且还是隔三岔五地就送。

  也正因如此,其他皇子才没把晏承安当对手,因为一个帝王,是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玩物丧志的。

  现在很显然的,老皇帝只想把晏承安培养成一个闲散皇子,以后做个闲散王爷。

  祁秋年想到今天和晏云澈的对话,心中也暗叹。

  京城啊,繁华权利迷人眼,却也步步惊心,稍有不慎,那可能就落得个万劫不复的命运。

  老皇帝又依次欣赏了一下别的东西,“都不错,听说爱卿还经营玻璃窗的定制?”

  祁秋年闻弦歌而知雅意,但也苦了脸,这老皇帝该不会想让他把整个宫里的窗户都给换了吧?

  先前给老皇帝修的暖棚都没给钱呢。

  不过那暖棚的玻璃是他自己带来的,反正他也是零元购来的,没什么成本,送了就送了;但现在的玻璃可都是用真材实料,一点点造出来的,还有人工费也不便宜呢。

  转而,他又突然良心发现了,建工厂的场地都还是老皇帝送的呢,豪华的府邸也是老皇帝赏赐的。

  啧。

  可真要给全皇宫换玻璃窗,他还是会感觉肉痛。

  特别是开业在即,订制门窗的客户必然不会少,到时候都供给宫里了,客户那边怎么办?

  老皇帝给他脑瓜子个爆栗,“朕像是不给钱的人?每年都有一笔款项用于宫中修缮。马上过年了,年后再动工吧。”

  而且也不是整个皇宫都要换,主要的几座宫殿换了就差不多了。

  其他的后妃,要换窗子,就只有自己掏腰包了。

  祁秋年尴尬讪笑,没想到被老皇帝给看出来了,“臣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朕还不知道你,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

  祁秋年脑瓜子滴溜溜地转,“那臣就先谢过陛下照顾生意了,臣给陛下打个折扣,保准给您安装妥当,还包售后,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臣也给您换。”

  “你啊你啊,朕瞧着你就来气。”老皇帝又给他一个脑瓜嘣,“脑子这么灵光,结果全想着那点铜臭气了。”

  祁秋年见老皇帝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也就放松下来了,“陛下,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情,其实都可以用钱去解决,就比如说,这次赈灾。”

  这话,后世的鸡汤呢。

  老皇帝第一回 听这种言论,也颇为感慨,这可都是大实话呀,户部这几年收益都不算景气,再加上北方干旱两年,那赈灾钱粮都跟流水似的花出去。

  他已经老了,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活,总不能留个空壳子给下一个皇帝吧。

  倒是这次,往赈灾粮里加了麦麸米糠,粮食贪污的情况大致是没了,粮食也省了不少,而加了麦麸米糠,赈灾的粥都浓稠许多,到现在都没人来禀报有饿死人的情况发生。

  想到这些,老皇帝看向祁秋年的目光都和蔼了不少。

  “赈灾的事情,爱卿办得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祁秋年顺口就说了,“没什么想要的,而且这次赈灾,臣其实没出什么力,布匹是王家布庄提供的,里面填充的棉花羊毛,也都是京城里的百姓捐献的,如果陛下非要赏赐,那就赏赐京城里的百姓吧。”

  老皇帝点点头,颇为满意祁秋年不贪功的做派,他做了几十年的皇帝,看人还是很准的,面前这个他特封的县侯,确实对名利权利都不热衷。

  入京都几个月了,也不见他和任何权贵走得近,哪怕是这赈灾有功,免费教全城的人用硝石制冰,不少权贵都对他另眼相看。

  可依旧不见他与哪一家过多接触。

  除了佛子之外,哦,对了,还有个战止戈。

  战止戈那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格看似沉稳,但内心也颇为跳脱,又因为和老七的关系,能和祁秋年合得来,也正常。

  都是同龄人。

  只不过,老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祁秋年先前同他说喜欢男子,还要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战家可就战止戈一个男丁了。

  怕是不妥呀。

  祁秋年可不知道老皇帝的思想跑偏了十万八千里,但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咳咳,陛下,要不咱们来说说赏赐百姓的事儿?”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说不定是他多心了,京城里的青年才俊不少,那些个嫡子怕是不行,但庶子还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显然,老皇帝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赏赐百姓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先不急。”老皇帝说,“大后日朝堂就放年假了,按照往年的规矩,宫里会举行宴会,犒赏百官,你也一起来吧。”

  “遵命。”尽管祁秋年并不喜欢参加这种宫宴,但老皇帝发话了,他也只能遵从。

  不过这样也好,趁着宫宴,应当能给玻璃专卖店拉不少的生意,嘿嘿,顺便也要探查一下朝堂上的情况。

  晏云澈太佛系,他得不到太多的有效信息,而战止戈这个武将,大大咧咧,往往注意不到很多细节。

  想要彻底扳倒晏云耀那个狗东西,还得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宫宴是个不错的机会。

  又陪老皇帝说了一会儿话,他终于找到合适的借口开溜了,老皇帝也还要批奏折,就没多留他。

  祁秋年知道晏云澈也进宫了,但潇妃娘娘在后宫,没有传召,他也不好过去,只能先出宫了。

  结果没想到,他才离开御书房没多久,就有个老嬷嬷追了过来。

  “小侯爷,等等。”老嬷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潇妃娘娘有请。”

  祁秋年认得这个老嬷嬷,是上次在潇妃娘娘那边见过的,“嬷嬷,不知娘娘找臣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老嬷嬷说,“侯爷跟老奴过去吧,就在御花园,娘娘今日是见了佛子送来的小镜子,心里欢喜,想见见侯爷。”

  祁秋年若有所思,“嬷嬷带路吧,本侯还没去过宫里的御花园呢。”

  老嬷嬷想到这位小侯爷送进宫的特效止痛药,面上也和蔼了好几分,“冬季的御花园有些萧条,小侯爷可以等开春的时候,多来看看。”

  “好哇。”祁秋年也不拒绝。

  宫里很大,祁秋年跟老嬷嬷闲聊着到了御花园,除了寒梅绽放,其他的花草都枯萎得差不多了。

  晏云澈也还在,“过来坐,不用行礼了。”

  祁秋年笑着,想到今天他在御书房起身太快,还被几个宫女太监揶揄了,索性还是微微拱了拱手,“臣拜见潇妃娘娘。”

  潇妃娘娘面上带笑,“祁小侯爷过来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与云澈和止戈都是好友,本宫也当你是个晚辈了,无人的时候,不必拘礼客气。”

  【多么温柔潇洒的女子,尽便宜皇帝那个糟老头子了,哎。】

  祁秋年随心感慨,晏云澈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全是无奈。

  “果茶,喝得习惯吗?”晏云澈问。

  祁秋年表示当然可以,“此前经常去你极乐苑蹭茶喝,今日又来蹭潇妃娘娘的果茶,哦,对了,陛下也送了臣一盒茶叶。”

  潇妃娘娘掩唇轻笑,“这果茶是太医院给本宫配置的,小侯爷若是喜欢,等下让嬷嬷也给你装几盒回去。”

  长者赐不可辞,祁秋年欣然收下,又偷偷送了一波异能过去,然后才道:“方才娘娘说当臣是一个晚辈,那娘娘也不要叫我叫小侯爷了,总觉得怪怪的。”

  “那你可有表字?”这是晏云澈问的。

  祁秋年愣了一下,“在我家乡已经没有取表字的习惯了,娘娘和佛子大人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秋年吧。”

  【我父母叫我年年,但我很难想象年年两个字从晏云澈嘴里说出来,还是秋年吧哈哈哈哈哈。】

  祁秋年在心里傻乐,没注意到晏云澈眸光中闪烁的揶揄。

  三人坐在御花园的楼阁里闲聊了一会儿,等到了刚放学的晏承安。

  晏承安规规矩矩行礼,到祁秋年的时候,他也拱了拱手,“承安在此谢过侯爷的特效药了。”

  还有今天父皇送来的玻璃跳棋,他也特别喜欢,只不过母妃在这里,他也不敢说出口,担心母妃责怪他不务正业。

  祁秋年连忙站起来,“小皇子不必如此,我与你哥是好友,也只是恰好有这种治疗头痛的药,当不起小皇子的大礼。”

  “当得起。”潇妃娘娘亲自发话了,“当年,承安算是早产,我生承安便是在这个御花园里,那个冬日比今年还冷,头痛的病症便是在那时落下的。”

  三言两语,里面包含的信息可太吓人了。

  一个身怀六甲的娘娘,怎么会突然在御花园生孩子?还是早产。

  祁秋年想到,当年是战家军纯属临危受命,一举收复西北八座被侵占的城池,把西北边关外的匈奴赶回老巢,自此俯首称臣。

  战家也是在那时加官晋爵,晏承安也是那时候才有的,那时候的战家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引起各方的忌惮,宫里娘娘的算计,那也太正常了。

  幸好战家从不拉帮结派,目前还没有引起老皇帝的忌惮。

  哎,自古武将最怕功高震主,祁秋年有时候都在想,战止戈跟他一样的年岁,在这个古代世界一直没成婚,没有后代。

  未必不是为了降低帝王的戒备。

  这也太难了。

  祁秋年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是真心不喜欢这种尔虞我诈的世界,没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晏云澈断断续续读到一些内容,不得不感慨祁秋年的聪慧,也生出一些不一样的念头。

  祁秋年,不适合这个时代的规则。

  他知道祁秋年进京最大的目标是为了复仇,就是不知复仇之后,他会去哪儿?

  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潇洒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晏云澈想到祁秋年或许会离开京城,远离这个浮华的地方,心中就莫名地紧了一把。

  这种感觉很奇怪。

  晏云澈想不明白,只当是自己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小皇子放年假了吗?”祁秋年并不知道晏云澈想了那么复杂的东西,正跟晏承安闲聊呢,“有空的话,不如跟你哥去宫外玩两天?”

  “祁小侯爷。”晏承安还是很有礼貌的,“既然您与家兄是挚友,便叫我一声承安吧,若是不介意,承安也称您一声祁哥。”

  祁秋年笑着,“那好吧,承安,要去宫外玩几天吗,后天我玻璃店开业,去凑个热闹?”

  晏承安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母妃,显然,十岁的孩子还不能自己做主。

  潇妃娘娘的目光却投向了晏云耀,晏云耀微微颔首,母子俩打了一阵眉眼官司,潇妃娘娘这才松了口。

  “去玩吧。”

  于是,祁秋年一个人带着礼物进宫,出宫的时候,带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后面还跟着一串宫女太监。

  老皇帝听了这事儿,又派人追着过来,给小皇子送了不少日常用品。

  祁秋年也不得不感慨,这晏承安也算是独得恩宠了。

  极乐苑除了俗家居士还有和尚之外,不能住普通人,所以晏承安就准备跟着祁秋年回侯府。

  反正都是邻居,也没什么差别。

  “诶,晏云澈,要不然你也去我那边住几天?”祁秋年突发奇想,“极乐苑的门窗要重装,整日里乒乒乓乓的,也打扰你清修。”

  晏承安并没有在意祁秋年直呼亲哥的姓名,并且也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狐裘围脖裹住的半张脸也红扑扑的,显然是很期待他难得出宫这几日的生活。

  晏云澈承受不住亲弟弟的目光,没忍住rua了一把弟弟的脑袋,发丝柔软,心坎也是个柔软的。

  祁秋年也越想越觉得可行,“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家里改装,我白日里都去极乐苑蹭吃蹭喝的,而且,承安第一次出宫,独自住在我府上,我也怕他不自在。”

  “那我与承安住一个院子就好。”算是答应了。

  晏承安和祁秋年来了个击掌,“今天没下雪,我们晚上可以在阳光房里看星星,吃烤肉。”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弄两个炉子,佛子大人单独一个。”

  晏云澈笑意中带着些许无奈,“你们先回,我回极乐苑收拾一些东西。”

  “那你快来喔。”晏承安已经下马车了,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祁秋年这座府邸,从前也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府邸,后院虽然被祁秋年拿去盖暖棚种田了,但主院还空旷着呢。

  还有不少的厢房。

  与其单独去整理一个院子出来,不如就跟他一起住主院。

  祁秋年问晏承安是否介意,晏承安能出宫一次就已经很开心了,哪里会介意?

  特别是他进到主院之后,看到主院里的一花一草,还有各种他从没见过的装饰,装修,当即就决定要住下来。

  跟随而来的宫人们会意,在府里丫鬟的带领下,开始收拾主院的厢房。

  祁秋年原本想带着晏承安在府里转转,结果前面来通报,王程求见。

  是有正事,他差点儿给忘了。

  晏承安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看出祁秋年的为难,“祁哥,我可以自己在院子里转转的,你先去忙吧。”

  “这......,要不然承安跟我一起去书房?”祁秋年提议,“书房里有大晋没有的书籍,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方便吗?”在晏承安眼里,书房都是很重要的地方,而且他也看出来祁秋年是有要事同那位王老爷商讨,他也在书房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祁秋年拉着他就去了书房,“没什么不方便的。”

  顺口,他也吩咐了一下小厮,“等下佛子大人过来,也带他来书房吧。”

  书房里,祁秋年抽了几本书给晏承安,都是后世小学初中的书籍,有课本,也有课外书籍。

  这些书都是他去掉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文字信息之后,重新打印装订的,他原本是考虑到厂里的工人学堂,才抽时间整理了这些书。

  结果没想到啊,到现在都还没招到教书先生,所以这些书暂时只能在他书房吃灰了。

  现在拿给承安打发时间也好,“如果感兴趣的话,或者有看不懂的地方,等会儿可以来问我。”

  晏承安乖觉地拿了书,坐在窗边,“祁哥先忙吧,我自己看看。”

  王程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还带了自己的儿子王世棋,两人拱手行礼,“侯爷。”

  转而又看到晏承安,“这位小公子是?”

  “朋友家的弟弟。”祁秋年不打算多说,“王老爷和王公子今天过来,是为了窗帘的事儿?”

  窗户定制,价格适中,京城里不会缺客户,窗帘也算是玻璃窗的衍生产品了,当然也要跟上节奏。

  祁秋年不做布匹生意,又跟王程相熟,合作几次都十分愉快,这事儿,自然就落到王程这边了。

  王程乐的脸都笑出褶子了,“窗帘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根据侯爷的建议,做出了好几个不同风格的窗帘,价位也有分区。”

  祁秋年点点头,“后日我玻璃专卖店开业的时候,给你们留的专柜,你得找个靠谱的人看着。”

  王程颔首,“所以今天我把犬子带来了,这事儿最开始就是他在安排。”

  祁秋年能明白王程的意思,他和王程交好,合作也很愉快,到底是差了年岁,而王世棋只比他小几岁。

  年轻人嘛,未来的发展空间更大,要是没有意外的话,王世棋就是下一任王家的家主了,王程现在是要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呢。

  王世棋也在这个时候递上一本小册子,“这是我做的一些款式,请侯爷过目。”

  祁秋年接过来,翻看了起来,不得不说,王家父子俩都真的是做生意的料。

  先前大晋也有类似的窗帘,但跟祁秋年概念中的窗帘完全不是一回事,纯粹就是一块布。

  而真正的窗帘,他需要褶皱感,垂坠感,却又不能显得过分沉重,还得要有质感,特别是能去订制玻璃窗的都是有钱人,窗帘的档次绝对不能太差。

  王程父子俩只在食之禅见过装饰用的纱帘,来他府上,才算是见到真正的窗帘,不过他的风格都比较统一,看着清爽。

  但王世棋给的图册,却有不同的审美,几乎把各个年龄段,各个层面的顾客都顾及到了。

  “做得很不错。”祁秋年也不吝夸赞。

  在祁秋年眼里,王世棋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后世,这个年岁可能刚高中毕业,可是古代的十八、九岁,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叮嘱了两句,“后日早些过来。”

  “是,侯爷。”王世棋很上道,“开业那日,侯爷店里可能忙不过来,我还准备带一些家丁过去帮忙。”

  祁秋年点了点头,承了这个情。

  王程这里开口,“侯爷,这次过来,主要还有两件事情,一个事,就是战家军的冬衣,已经全部做好了,也雇佣了车马和战小将军安排的将士一同送去边关了。”

  祁秋年眼睛一亮,“这么快?”

  三十万将士的棉衣,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古代,他们接这个活儿的时间太晚了些,说实话,他都想过,可能要年后才能全部做齐呢。

  王程带着几分得意和感恩,“还是多亏了侯爷提供的纺织机和缝纫机。”

  纺织机,大大提高了织布的速度,而且质量比以前更加密实了,后来又听了侯爷的建议,制衣做成流水线工作。

  前面的人裁布,下一个根据衣服的模版裁剪形状,再下一个用缝纫机做袖子衣身,再下一个填充棉花,最后把袖子和衣服拼接起来。

  速度快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而且,他王家布庄,遍布全国各地,集齐各地布庄的人力物力,通宵达旦地赶工,这速度不就起来了。

  当然了,这次冬衣赚的不算多,前期投入的器械花费不少,本身冬衣定价也低,但缝纫机的名声可打出去的,而且通过赈灾,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们王家布庄仁善了。

  从前,有什么天灾人祸的,他们王家也没少出钱出力,可到最后还是没捞到什么好,反而还有人还觉得那就是他们应该做的。

  仿佛他们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似的。

  可这次不同,用侯爷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潜移默化地让王家布庄在百姓心中有了不可替代的口碑。

  经此一遭,各地布庄的收益都高了几成,百姓想买布做衣服,下意识想的就是他们王家的布庄。

  第二件事情,就是缝纫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