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也……什么?”

  金发男人眸色深沉,不言不语盯着人的时候极具压迫性,平静低缓的语气好像只是普通的询问,却让人毛骨悚然。

  被他用手臂和身体困在角落里的绮月一个激灵,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不是!”

  情况不妙。

  背部紧紧靠着池壁,绮月疯狂头脑风暴中。

  降谷零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又想表达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在意她对他不够亲密吗?

  他提到“她潜意识里防备他”,是单纯觉得她对他的感情不够真诚纯粹,还是意有所指?

  绮月看不透降谷零的想法,干脆直接点问他:“zero,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如果降谷零是怀疑她的身份……

  那他倒是问点实际性的东西啊!

  问她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事情或者见了什么人——这些她明明都提前准备好了。

  就是别在这里追问她的感情了!

  她当初答应和他谈恋爱的出发点就不够单纯,那不管怎么答都容易踩雷。

  总之,给她一个明白话啊!

  不然她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狡辩……啊不是、解释!她这么胡乱猜测去解释,很容易聊爆的!

  降谷零对此沉默了片刻。

  看他的女孩儿一脸的迷惑茫然,神色真情实意不作假,他觉得异常棘手,比应付朗姆、琴酒还棘手。

  他不想逼迫她。

  从初认识起,降谷零就知道,绵星绮月是个外柔内烈的人,且吃软不吃硬。

  如果你逼她,她或许明面上示弱甚至讨好你,但一旦有反击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如果她判定自己敌不过你,她也会瞅准时机迅速远离。

  转移话题、避开重点都是她的强项,自我防护心强到离谱,极其注重内心世界。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关系的变化进程似乎一直是被他牵引着前进、主导着节奏,但他始终没有触及绵星绮月真正的内心。

  就好像有一层坚硬的屏障挡在她的心房与“其他”之间。不管遭受风吹雨打、又或者被搓圆拍扁,内里兀自岿然不动;不会让太多的外来因素影响到内心,也不会轻易展露自我世界。

  这层屏障让她面对其他人的情绪,时常会表现出迟钝、迷茫、反应不能、不理解……

  然而她从不强求自己去理解、去回应,甚至偶尔会选择直接无视,有着稳定内心的她对此并不焦虑,所以也长久不做出改变。

  “我只是觉得tsuki对我的喜欢……不够让你对我坦诚。”

  降谷零这么回答着,却也知道以绮月的情商根本听不懂。

  “仔细回忆,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警校那半年过后,匆匆几面,你便因意外昏迷了,我们就这样错失了四年的时间。”

  降谷零一边讲述着,一边摸了摸绮月的后颈处,担心她受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起温泉水淋在她的肩颈上。

  “从你苏醒过来,到现在,我们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每一次,要么在说公事,要么……”

  绮月顺着降谷零的话,想起那些交往前后或亲昵或温存的相处细节,眼睫眨动的频次不禁加快。

  “但我们却从来没有好好分享过彼此的事情,不曾了解彼此的过往经历,一直缺乏心灵的交流。”

  金发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在说什么学术结论,但绮月确实是听懂了。

  听懂后便是无言的庆幸和些许的慌乱。

  庆幸当然是在于:还好他们以前没有聊过过往,不然她就只能胡编乱造出一个故事来了。

  而慌乱在于,降谷零这么说明显就是想现在、当下,想要跟她谈心,想要了解她更多的事情。

  可绮月根本没法说。

  你好,我是你正在卧底的黑衣组织的成员,从小就在组织长大——这话说出来,现场马上就要变成刑侦大片了。

  正在绮月想着“如果降谷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要怎么回避/拒绝”的时候。

  降谷零却说:“这是我的错。”

  绮月愣了一下。

  “我们相处时间不多,每次见面我都忍不住与你亲近,又出于工作的原因,我无法对你透露太多的事情,所以哪怕对你身上藏有的秘密万分好奇,我也没有要求你对我事事不隐瞒。”

  听着这些话,绮月开始惊疑不定。

  半是因为降谷零突然的道歉,半是直觉他说出这种类似铺垫的话,一定是为了后面的转折。

  果然。

  “但现在看来……”降谷零顿了一下,饱含歉意的语气转为令绮月不安的平静,“这果然是错的。”

  假装看不到女人不自觉警惕起来的小眼神,降谷零手指摩挲着她因泡温泉而泛着红晕的脸颊、脖颈,轻言细语。

  “你不主动询问我的事情,我却应该主动跟你交流,而不是考虑着什么公平不公平、平等不平等,放任问题继续发酵……”

  降谷零倾身含吮绮月的耳垂。

  “tsuki。”低沉的嗓音摩擦着她的耳膜,吐息间,舌尖若有若无地点触着软弹的耳骨,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抖。

  绮月就在这种情况下,猝不及防听到了降谷零的坦白说。

  “我现在正卧底在一个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中。”

  绮月瞬间瞳孔骤缩,难掩错愕地失声道:“zero?!”

  “有这么惊讶吗?”降谷零靠在她的肩头上,轻笑道,“以你和松田他们对我的了解,这一点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吧。”

  “猜到归猜到,但你不能……”绮月言语无措地反驳着,“有保密条例……”

  “没关系,”降谷零稍稍抬头,紫灰色的眼眸近距离凝视着绮月,流露出脉脉深情,“这里只有我跟你。”

  他甚至眨眨眼,俏皮地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电子设备在满是水蒸气的温泉池附近还能起作用。”

  “……”绮月一时无言。

  大脑再次陷入混乱,她完全分不清楚降谷零是在试探,还是在开玩笑。

  金发男人仿若不是在说事关身家性命的情报,而是在随口拉家常,手指灵活地卷着绮月耳边的碎发,口中吐露的机密一下一下轰炸着她。

  “卧底计划从我进入公安的时候就开始了,你昏迷的第二年我就去了国外,成功打入那个犯罪组织的内部,直到今年回国。”

  “这个犯罪组织存在时间之久,势力之庞大,就算是普通公安也无法想象,所以我行事必须要谨慎小心。在此之前,我确实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我是卧底。”

  “……”绮月茫然又艰难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降谷零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道:“有很多理由。”

  “我的身份哪怕在警察厅内部也是绝密,但一些行动总归需要有人手与我配合,能够相信的人不多,与我同为警校同期的你们无疑是可以信任的,而绮月你正好在公安。”

  “你或许有所察觉,在很多行动中,你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是。”对这一点绮月并不否认。

  就算她真的只是公安,在跟风见裕也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后,也会有所意识,更何况她跟降谷零并没有隔绝见面,对方的卧底身份在她这里只是一层窗户纸罢了。

  可就算是层糯米纸,保密原则就是原则,依照降谷零的正派作风,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坦白?

  绮月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七上八下。

  “至于第二个理由嘛……”降谷零一歪头,浅金色的发丝扫过蜜色皮肤,沾水洇成了暗金色,“刚刚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无法向你透露自己的事情,所以总是欠缺底气来询问你。”

  “……”已经预想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的绮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但tsuki,现在我已经在最大程度上对你坦白了。”

  金发男人握起她的手指,抵在嘴边亲吻,呼吸顺势喷洒在她的指间、手心,紫眸和唇角的笑意温柔得令人迷醉。

  “你的答案呢?”

  绮月咬咬唇。

  真狠啊,降谷零。

  为了探究她的秘密,竟然冒险将卧底身份告诉她……

  也是,如果卧底身份从她这里泄露,这就是铁证无疑了。

  绮月故作无奈,打太极似的问他:“你想知道什么呢?我的过去生活?小时候?”

  “什么都好啊,只要你愿意说。”

  “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不急,慢慢想。”

  降谷零拉过池边的托盘,上面放置着装清酒的瓷瓶、小酒杯,一碟蜜饯和两个生鸡蛋,他将其中一个鸡蛋放进温泉水里,又拿起瓷瓶。

  淡粉色的液体流经瓶口倾斜倒进酒杯。

  绮月敏锐地嗅到熟悉的香气,迟疑地看去。

  降谷零适时地举起酒杯递送到绮月嘴边喂她。

  绮月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

  果然是蒂她荔枝利口酒的味道。

  降谷零已经怀疑到这个程度了吗?

  什么时候?

  还是说巧合?

  猜不透公安先生心思的绮月,直言疑惑地问:“这里还有洋酒?”

  “从厨房翻出来的。”降谷零状似好奇地问,“好喝吗?我记得在警校的时候,就有人送过你这种酒。”

  “还行。”绮月避重就轻道,“女生会喜欢。当时联谊的时候,你们男生不是说太甜、不喝吗。”

  “对,当时没喝,”降谷零目光下移,盯着女人水润的唇珠,“现在倒是想尝尝了。”

  “那你喝……唔……”

  先是吸吮轻咬唇珠,再攻入内部。

  一口酒液咽下,唇舌间本就残余不多,还被外来的舌细密地卷走,但似乎是品不出味道,又似乎是尤不满足,那火热的舌对本地味蕾遍布的舌尖痴缠了许久才退出。

  “……”

  绮月阖目轻喘着,因舌头发麻而微微蹙眉。

  降谷零舔拭过她的唇角,紧贴着她更加红润的唇,温声细语道:“关于你的一切,tsuki可以慢慢说,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便又是一次湿热的吻。

  绮月没有睁眼,任由他吻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要进行[盗取警察厅机密资料→逃回组织]的计划,导致神经有些敏感,绮月总觉得降谷零口中的“一整晚”像是“最后一晚”。

  或者是……最后的机会。

  最后,主动坦诚说出一切的机会。

  绮月冷不丁为这个猜想而感到揪心,心跳的鼓噪声在耳中隆隆响,她忽然庆幸刚才降谷零吻她,不然要如何向咫尺之间的他解释这砰砰的心跳声。

  冷静,绵星绮月。

  这只不过是身份遭到怀疑后可能会有的对峙场面。

  虽然预想中的场合从审讯室等类似地方变成了温泉池、内容从质询她过去行为中可能的疑点,变成了探究她的过往……

  她可以编。

  编造出一个人生经历。

  但真的要继续拿这种事骗他吗?

  多说多错,她一定能骗过去吗?

  ……

  距离明天早八点上班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

  降谷零一边亲吻他的女孩儿,一边掐算着时间。

  如果hiro和风见的效率足够快,也许,用不了十二个小时,他就能收到有关于绵星绮月的清查结果。

  结果会是好还是坏呢?

  降谷零心绪复杂,内心隐隐有期待,有抗拒,还有不安。

  今天傍晚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退烧,理智回归,回忆起高烧时他的蠢样子,真是不忍直视。

  黑卷发女人被他锁在怀里,两个人都是一身的汗,他倒是病愈舒服了,却热得她睡不安稳。

  降谷零放开人,轻手轻脚地起身。

  他检查了手机系统所有的加密程序,判定绮月没有动过他手机,而他也没有提前收到绵星绮月的调查报告后,便坐在床边,静静望着她的睡颜。

  他想,他真是疯了。

  因为一些没有证据的怀疑,便借着生病的机会将她调出公安部,在背后瞒着她调查她;同时又烧得神志不清,放任自己毫无防备地面对她。

  身为肩负卧底重担的公安警察的理智在指责他,如果绵星绮月真有问题,但凡有一点坏心,恐怕他就要消失在这个没有第三人的温泉旅馆里了。

  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再赌一把吧。

  他冷静地想。

  于是降谷零又透露了卧底一事。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黑衣组织的名字和特征,也没提诸伏景光,只是描述了一些泛泛的东西……

  他的卧底身份会从绵星绮月这里泄露出去吗?

  降谷零发觉他在向自己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是啊,绮月可是他的警校同期,要暴露他的公安卧底身份早就暴露了,何需他在这里自曝。

  究其根本,他不过是……想借机寻个理由探寻绮月的过往而已。

  降谷零暗自苦笑,说到底还是理智更胜一筹。不然他大可以用自己的往事,比如宫野艾莲娜老师、他的家庭、公安内部绮月不知道的事等等,来交换绵星绮月的秘密。

  他单单说一个绮月很大概率能猜到的信息,不过是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那tsuki,你会告诉我吗?

  你的秘密,你的过往,你的一切。

  ……

  绮月还在理智分析。

  从情感出发,她自然是有告诉降谷零一切的冲动。

  但她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退一万步说,就算降谷零相信她,就算公安对她持以接受的态度,她把所有事情告诉降谷零,换来的大概率是[证人保护计划]和[隐姓埋名生活]的结果。

  ——现在的降谷零已经不是公安新人了,他是公安重要机密部队-零组的领导者,是肩负重任的卧底搜查官。

  哪怕公安想让她回组织给卧底们打掩护、获取情报,只要降谷零铁了心不想让她掺和这些事,上级一定会慎重考虑他的意见。

  再加上他们这个并不稳定的恋爱关系……

  绮月打赌,降谷零绝对能说出“绵星绮月的一举一动和安危对我来说是不可控的因素,我很可能会因为她而失控”这种话,然后彻底打消公安让她回归组织的念头。

  绮月才不干呢。

  黑衣组织和朗姆涉及父母的死、实验,以及她的死。

  她前世的一生都莫名其妙葬送了。

  现在叫她把关乎自己生死的事情托付给别人然后她自己置身事外……这种事想都别想。

  更何况,她在后方被保护着,让她冷眼看着降谷零出生入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绮月现在确实做不到,连当初萩原研二可能会死她都不接受,怎么可能接受降谷零的。

  回到现在。

  即使她不把一切告诉降谷零,对于人生经历她也没法乱编。

  琴酒仿佛天生自带测谎仪,精明敏锐的公安警官不比他差,而且……

  绮月望着面容英俊的金发男人。

  这人离得太近了!

  还在亲吻撩拨她,她实在没能力不动声色地撒谎啊!

  等等——撩拨?

  绮月迟疑地眨眨眼,抓住一闪而过的念头,觉得也不是不行?

  “呐,zero。”

  “嗯?”

  降谷零温柔地应着,手指描摹着绮月的眉眼,“要跟我说了吗?”

  绮月抓住他的大手,认真看着降谷零,努力措辞着:“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恋爱关系,嗯,没有安全感?”

  降谷零为她的答非所问愣了一下,但要是单从这个问题出发的话……

  “嗯。”他轻声回道。

  绮月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映在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中,黑发女人浅浅呼吸着,似是有些紧张,她还虚空抓着他的手,蜜色皮肤与她白里透红的肤色形成对比,让人想将二者贴放在一起……嗯?

  “tsuki?”

  降谷零微微睁大眼睛,他的右手被带着沉入水中,指腹接触到的软绵触感让他身体僵硬,不敢动弹,却又没有第一时间抽回右手。

  “zero,明明我们现在这个状态,你刚才手却一直没有碰到我肩颈以下呢。”

  女人歪头看着他,被他吻咬得微肿的红唇勾起,笑意透着狡黠,又转瞬即逝,那双茶红色眼眸在雾气中好似含着水,眨动间莹润传神,动人心魄。

  水波晃动,降谷零闭闭眼,咬着后槽牙道:“别闹。”

  “没有闹,”绮月小小声道,“你这次也没有咬我喉咙。”

  “……”

  “是怕忍不住吗?”又是小小声。

  “……”

  降谷零紧盯着作乱的女人,瞳孔放大、又缩小,水珠从发间滚下,落在喉结滚动的脖颈上,沉压压的晦暗之色晕染着混血面容,在英俊多情中带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你这是,”他吐出一口气,平静地问,“打算用这个方式逃避我的问题?”

  “什么?”

  绮月装傻充愣,松开降谷零的手,也不管会落在哪里,手臂从池下抬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借力。

  金发男人本就是在温泉中盘膝而坐,绮月一挪动便跨坐到他身上,手臂下滑,揪住他浴衣的松散前襟,身体略有摇晃。

  后面就是坚硬的池壁岩石,怕绮月摔下去,降谷零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背和腰,反应过来后又好气又好笑。

  “tsuki。”低哑的嗓音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然而绮月置若罔闻,笑容无辜,又清甜妩媚道:“怎么了?我只是想给你安全感啊。”

  不就是蜂蜜陷阱吗?谁说只有波本会这招,她也会啊!

  趁着名义上还是男朋友,不吃掉是有点吃亏。

  至于什么吃了负责不负责的……

  她说过吗?

  降谷零紧紧抿着唇,定定看了绮月两眼。

  “哗啦——”

  单手抱住女人的腰,手臂肌肉发力,就着水中的姿势将她带出温泉,降谷零没管自己,随手扯过一旁的浴巾从背后从头将她盖住。

  绮月:“?”

  赤足踩着地板向房间走去,水从二人身上不停地往下流,滴滴答答一路,像是正餐前的音乐。

  怀中的人似乎怕掉下去,大腿不自觉夹紧他的腰,降谷零拍抚着她的腰臀,另一手揭开浴巾,露出女人的小脸。

  绮月还有些懵。

  虽然是她主动的不假,但降谷零就这么受用了?他不再问问她的吗?!

  这让她抗推的没有成就啊!

  被脸颊的亲吻唤回神来,绮月微微偏头,又被趁机吸吮了唇珠,粗粝的手指在喉间滑动,让她控制不住地吞咽——金发男人的喜爱真是昭然若揭。

  在这种时刻,他强势的占有欲似乎也控制不住了。

  金发男人蹭着她的脸,明明眼神足够清明冷静,但眸色却是暗灰的,显出几分诡谲,偏偏又语调温柔地道:“温泉里温度太高,等下你容易晕过去……可要撑住啊,tsuki。”

  “……”

  绮月细微地打了个哆嗦。

  糟糕,走向好像有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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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绮月:这波不亏!

  零零:用这种方式逃避,你别后悔就行。

  绮月:(硬气一点)(坚强起来)(咬牙切齿)又不是没享受!

  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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