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在一天内完成自己的家庭作业。但是没有办法,完不成也要硬着头皮写下去,你坐在客厅的地面上开始缝袜子,电视机里播放着一则紧急插播的新闻。

  记者站在被封锁的现场外面,对着镜头说话。

  “在讲什么?”真理子问道。

  “人骨搜集者。”你说,低下头去缝了一针,“他又作案了。”

  “真可怕呢。”

  “是啊,据说还有一个电锯杀人狂,真是不太平啊。”你说,“……什么声音?”

  楼上传来了什么撞击的声音,不知道在干嘛。

  “是个艺术家呢。”真理子说,“刚搬来的时候还来敲门送了点蛋糕呢,说是自己做的,味道很不错。我后来去敲门想回礼来着,结果当时她发了很大的脾气呢。艺术家的性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因为打扰到创作了吗?”

  “大概是吧,沉迷于创作的话很难听到其他声音,我敲了很久的门……可能是打扰到创作了吧,不太清楚呢……”

  楼上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听上去好像在用锤子大力敲打什么。

  “我都听不清电视在说什么了。”你伸手去拿电话,“这件事情应该找警察吗?”

  总之,你拨打了电话,说楼上很吵,希望他们帮忙处理一下。

  这个方法还是有用的,警察走了之后楼上的声音就小了很多,你继续看电视上的节目。

  “如果她再吵那该怎么办呢?”真理子问道,“总觉得她要创作的话还是会发出噪音的。”

  “没办法嘛,又不能冲上去杀人。”你说,“就先这样吧,当然啦,如果她能搬家就更好了。”

  “如果她能找到不打扰别人的房子的话,”真理子说,“她早就搬走了。”

  “说的也是。”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楼上的住户都很安静,也很少听到脚步声,大概抛弃了这个创作地点吧。你没有太关心这个。

  你开始以写报告为借口摸鱼,摸了几天实在没办法摸了之后才把报告交给了S,坐在一旁等他看完。

  “你在教唆他们自杀。”S说。

  “说话要讲究证据。”你说。

  “我手里的这份报告就是证据。”S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当然了,你只是和他们聊了聊你‘依据对方的异能力回想起来’的东西,但是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家伙来说,这点信息就足够他跑过去送死了。”

  “哦?是吗?”

  “别装傻。”S说,“这不是你能在几年内学会的知识,谁教你的?”

  你认真思考了一下装作没听见跑掉的可能性。

  “是之前在mafia里面工作的时候的朋友。”你说,“是很厉害的人,在操纵人心上很有经验,从来不会说自己想要什么,只会让你认为自己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我又没办法和Mimic起冲突,所以就这么做了。效果不错不是吗?他们离开了。”

  “你还是在按照之前的行为准则做事。”S说。

  “不然呢?要我说你管我干嘛,你看上去又不是很喜欢我。我们维持一个虚假的关系不就好了吗?”你说。

  “玛丽,我确实是你的监护人没错,我们之间的法律关系是父女,这也没错。”S看着你,“但是谁规定的我一定要喜欢你和爱你,我要做的只是教导你,我不在乎你是否喜欢我,就像你也不在乎我是否爱你一样。我们两个都不必委屈自己,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好吧,这是个不错的理由。”你说,“我接受。”

  “你做的很高明。”S说,“就算有这份报告也没办法让你获罪,因为你只是陪他们聊了聊天,但是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了。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但是是他们自己想死的。”

  “那也不行。”S放下报告,“不过我很好奇,就算港口mafia是你认知当中的唯一一个选择,但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引过去?”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唯一选择?”

  “你过去的经历很短,了解最深的组织就是你待过的那个。”S继续说,“你刚刚把一个经过了严格训练,甚至经过了战争洗礼的军队引向了你朋友所在的地方,为什么?”

  “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你说,“我确实只对港口mafia了解的最深,我让他们过去,就是因为他们会死在那里。我相信我的朋友们可以做到。”

  “你们的信任里面混杂着鲜血和死亡。”

  “是啊,港口mafia就是这样的。”你说,“我们手拉着手站在一片黑暗里,而黑暗的下方就是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们的信任就是在这些之上建立的。纪德和他的士兵们会死在那里。”

  “我还以为给你信心的是荒霸吐。”S说,“以及不要玩弄人心,具体的下次有时间我会向你说明白的。好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现在去资料室整理资料。”

  在你推开门之前,S又叫住了你。

  “最后一个问题,”他说,“做了这种事情之后的感觉怎么样?”

  你认真思考了一下,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很有意思,”你咯咯笑着,“人类,好好玩。”

  S平静地看着你。

  “很抱歉剥夺你的乐趣。”他说,“整理资料的时候记得戴手套,不要破坏纸张。”

  “好的,S博士。”

  这份工作还是可以的,不过你总有种你是一块砖,哪里缺人把你往哪里搬的感觉。但是随便啦,资料室里平时也不会有人来,你想怎么整理资料就怎么整理资料,唯一的缺点是不能一边吃东西一边整理,而且吃完东西之后要擦干净手和嘴巴才能继续工作。

  因为有一次你在资料室里吃甜甜圈把资料弄脏了,S狠狠地骂了你一顿。

  你气得连夜创作了S悲惨的一天系列画,当作绘画作业交了上去。

  当时老师听完了你的解释之后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不过随便了,反正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把作业分散着写完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你下班后特地去买了做面包需要的面粉和酵母,打算按着老师教你的做。

  而且今天不知道谁在人行道上画了跳房子,你抱着购物袋一路跳到了公寓门口,觉得今天很快乐。

  然后你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看着你,抬头一看就发现中也正站在你们家的窗户那里看着你。

  “不许跑。”他打开窗户,冲你喊道,“给我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人类好好玩和人心好好玩之间斟酌了很久……总觉得第一种说法会让半夜看的大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如果用人心的话……她之前在mafia干活的时候应该见过很多,所以想了想还是用了人类,和之前的剧情对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