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倾久辞>第六十五章 这小腰,得劲儿!

  上京都的国师府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神祇一般的存在,高高的围墙自囊括出一片天地,朱红的大门似乎就没有开过,整个庞然大物看的人不禁的心生敬畏。

  但只有国师府里面的才知道,国师府里奇花异草满园,任你是开在冬季还是夏季,只要你想,就能在这里看见他们并排着争奇斗艳。

  国师府内有一处飞檐阁,据说那是国师居住的地方,除了时常遮面进入的三个弟子,国师府的人从未见过有其他人出入,所以没有人见过大庆真正的国师到底是怎样一副天人之姿。

  而此时飞檐阁内,一尘不染的门廊下一个粉白色身影正端端正正跪着。

  阁楼最下方是宽阔的镂空建筑,前后通透,只一层薄薄的珠帘遮挡了些许视线。

  时倾久跪在外面,和里面正安静看书的人说话:“师父……你到底同不同意,给句话呀……”

  屋里的人不经意的掀起眼帘,好看的仿佛仔细雕琢而出的样貌,清冷俊逸,但是美的好像没有人气。

  辰仄:“想好了?”

  时倾久点点头:“师父,我刚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以后您那个位子是大师兄的,我辅佐他,所以我才没有一直恪守您的律条要断情绝爱。”

  辰仄看看他,语气清冷,但是时倾久觉得他听出了其中的嫌弃之意:“你当小月他能做到吗?单单就在你和小识两个师弟身上就毫无底线,宠爱至极。这么些年非但没有长进,还愈演愈烈。”

  时倾久低着头,半晌后小心翼翼抬头然后嘟囔了一句,“要不您再收个弟子?”

  辰仄扫他一眼,时倾久立马噤声然后心虚的低下了头,心想着您总共就三个弟子,最成事儿那个您还看不上,那我也没办法么……

  辰仄:“命晷只让我收你们三个,若是日后无人接替我的位子,那就是有其他变数,我无法干涉。”

  时倾久早就习惯他师父这样了,他师父看着很冷,但事实上从未凶过他们,但是也从没和他们亲近过,他师父一切的行为都按照着命晷的指使去做,无论是领他们回家,还是教导他们。

  他的师父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时倾久几乎没见过他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那张脸是假的一样。

  他一开始是有些害怕辰仄的,但是后来小识来了以后,两个皮小孩儿混起来就是混世小魔王,胆大包天的竟敢去戏弄师父。

  当树上的花瓣全部落到头上的时候,两个小孩儿从树上悄悄探出头来,想看看师父什么反应。

  谁知辰仄只是抬头看了看吓的缩回去的两人,抬手捻下一片花瓣碾了碾,之后就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花瓣那么离开了。

  之后可想而知,两个小皮猴子越来越胆大,直到现在依旧在师父面前不时皮一下。

  辰仄:“你要知道,人的一生起伏难料,不仅要想好的,也要想想坏的事情,你真的考虑好了,无论以后是好是坏,都不后悔?”

  时倾久摇了摇头,认真和辰仄说:“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错过我会后悔,日后想起来今日也是一生的遗憾。”

  辰仄继续拿起书看,语气依旧平常:“既如此,那便随你心意。”

  时倾久眼睛一亮,也不好好跪着了,身体前倾往前爬了几步看他师父,“师父你答应啦?那我过几日带他来拜访您行不行?”

  辰仄眼皮都没掀一下,“随你。”

  时倾久这下彻底活络了,“师父您最好了!”

  然后整个人乐呵呵的往外跑,一点儿都没有在外的稳重样子,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

  飞檐阁又恢复了寂静,半晌后辰仄放下手里的书,拿起了一旁的龟卜。

  卦象就那么大咧咧的摆在桌上,辰仄沉默看了半晌后转头看向窗外,视线落在院中的荷塘里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出神。

  “你个老不死的!我说你天天晚上回来那么晚,原来是拿着老娘的钱来给兔儿爷花!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舔着个脸来我家倒插门的!敢玩还不敢说?老娘告诉你,老娘一会回去就休了你!”

  醉清风门口,一个悍妇把一个书生相的男人推倒在地,站在门口唾沫横飞。

  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此时形容狼狈的坐在地上一脸惊恐无措的试图拉女人的手,“不不,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戏,或唾弃或谩骂或不屑。

  一个身着轻纱,胸口要露不露的妖艳男子倚在门边,双手抱胸,看好戏似的打量着两人,嘴里幽幽道:“原来你有妻室?还是个倒插门?你也好意思说要给我赎身?切~窝囊废。”

  这话说的听似幽怨,实际上又冷又淡甚至连不屑都没有。妖艳的男子被人们围观,却也没有半分羞窘之态。站了一会似乎是嫌无聊,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便晃着腰肢进了门,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留一个。

  “阿柳,阿柳!”

  这样的事情每月在醉清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于这里的人,连个饭后余谈都算不上。

  但对于江辞来说可不是,他趴在窗台上手里抓着瓜子磕的津津有味。

  闹剧散了,江辞躺回窗边的软塌上,看着对面好看的小少年弹琴唱曲倍感无聊。

  有我久儿那张脸好看吗?有我久儿身段好吗?虽然大美人儿没给他弹过琴,但肯定比他弹的好听!

  “哎~”叹口气,江辞也只能继续乖乖待着,也不知道他的久久去哪儿了。

  江辞:“停停停。”

  忽然被叫停的小少年抬头有些无措的看他,葱白的手指紧扣着手里的木琴不敢说话。

  小少年听同屋的哥哥们讲这位有钱少爷将醉清风当自己的家,想来来想走走。他刚来不久胆子又小,到现在还未露过面,但他弹得一手好琴,有技艺傍身,到是颇受无韵主事照顾。

  今日忽然把他叫来给这位弹琴,猛地被对方不耐烦的叫停,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道歉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对方。

  江辞倒是被他看得一愣,自己长得也不吓人吧?看对方那煞白的小脸,感觉像是见鬼了似的。

  “你……”

  对方开口了,可能是害怕到了极致,开不了口的小少年竟然磕磕绊绊的抢了先,“对、对不起,是小白哪里惹贵人生气了吗?我、我……”

  !

  江辞:“诶,等等!你先起来,你别拜我!”

  对方扑通一声跪那儿就给他请罪,吓得江辞连忙叫人,“无韵,无韵——”

  无韵一袭青衫打开了门,先是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小少年然后才开口道:“小白是哪里惹江公子生气了吗?”

  “没没没!”江辞连忙摆手,“我就叫了个停他就忽然跪下了,我可什么也没干!你别想在久儿面前污我清白!”

  无韵看着他笑眯眯道:“恩,江公子什么也没干,是小白不好,他向来胆小。只是主子今日走时嘱咐我给您安排些事,省得您无聊。”

  江辞长出口气,就说他来这里这么久也没这待遇,弄了半天是无韵自己安排的。

  看起来笑眯眯一人,怎么就一肚子坏水?

  无韵给小白使个眼色让他出去,“起来吧,江公子并未生气,不必害怕。”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江辞索性开门见山的问,“久久到底去哪了?我晌午来的,现在都华灯初上了还不见人影。”

  无韵微微俯身行了一礼,“江公子见谅,主子的行踪我不能随便透露。”

  江辞无奈,正想摆摆手说算了,实在不行他明天再来,就见对着后院的窗户忽然翻进来一个人。

  正是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打扮,黑巾蒙面的时倾久。

  无韵也是一愣,他记得给他主子传音了,说这里有人,他回去可以先回小楼。

  他扭头看看江辞,就见对方只是惊讶一瞬,然后立马跑过去围着时倾久左看右看转着圈,像是在思索什么。

  半晌,他来了一句,“好看,这小腰,得劲儿!”

  然后时倾久就直接一巴掌糊他一脸,把人推开取下面巾和无韵说起了话,“带人去城西马家布坊,青面尸案有了线索,师兄在那里等你们。”

  无韵赶忙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找人往城西赶去。

  时倾久坐回桌边,江辞屁颠屁颠跑过去给人沏了杯热茶递过去,问:“久久你还有师兄啊?几个啊?”

  确实感觉渴了,接过茶一饮而尽,时倾久点点头,“一个,怎么了?”

  江辞臭不要脸凑过去,问:“久久,你的师父和师兄都喜欢些什么?我好提前去准备!”

  时倾久仰头想了想,然后看看江辞,原本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说道:“他们喜欢的东西你是找不到的。”

  江辞一僵,委屈问:“为什么啊……”

  时倾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悠着手里的茶杯慢悠悠问他:“你觉得当今国师,会喜欢什么?”

  江辞:“什么?”

  时倾久瞥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说我师父就是国师,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师父喜欢什么,哪里能给你出主意。不过我师兄喜欢文房四宝,这个你可以努力看看。”

  说着也不顾已经彻底呆了的江辞,独自走进里屋放下帘子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