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越,你喜欢雌蛇宝宝吗?

  冰箱上的便利贴被取了下来, 刑越在对应的食材上面,分别都添了几句,哪些需要冷水下锅焯水去腥, 哪些需要放料酒腌味,蒸炒煎煮都不漏。

  几乎每一张便利签都写满了烹饪的方法。

  现在进入全民冬眠季,请不到厨娘, 步府的仆人也在休假期,步窈不回家就只能自己做了。

  刑越最多撑四五天, 还会再睡回去。

  她想把能做的都做完,上午趁着太阳最猛的时候, 给步窈洗了头发, 把头发吹干, 牵着人出门。

  漫天白雪,她扶住步窈的腰,打了把透明的晴伞, 两人在附近晒晒太阳,散散步,走到木屑采集的山林,她带着步窈坐在山脚下。

  “你在这里等我, 一个小时我就回来。”她把伞给了步窈。

  上面是山路,不太好走, 虽然没有很陡峭,但下着雪,孕妇走还是有些冒险。

  步窈来这里都不止一回两回, 比刑越都熟悉, 她拉住刑越:“不行, 我要跟你一块去, 有玻璃桥,走桥就能上去,不用爬山路。”

  是今年林园部门刚建的,就是为了方便老百姓采木屑,往年都没有,难怪刑越不知道。

  刑越跟着步窈去了另一个路口,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那座桥,是新建的没错,很结实,但桥道是透明的,低头看都是白茫茫的山谷。

  她有些犹豫:“我很快回来,大小姐在这里等我?”

  步窈抓着刑越的手腕不撒手:“不要!”

  这条玻璃桥她都走过好几回了,刑越这会才脑补她害怕。

  她努努嘴,小声嘀咕,拉着刑越走上桥面。

  不得不说,大雪天走玻璃桥是道盛景,步窈不恐高,还蛮有兴致看看被白雪覆盖的山谷,抬头也是飞舞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伞面,有种很宁静的唯美。

  走到采木区,刑越给步窈开了一瓶矿泉水:“累不累?”

  她一手托住那柔软的腰身,目光落在了肚子上。

  步窈坐在长椅,微喘气,脸有些红,摇摇头。

  刑越俯身在她颊边亲了一下,又蹲下身来,隔着衣服,在那隆起来的肚子上也轻轻碰碰。

  要开始忙活了,刑越在电子柜里实名登记认证,扫码取出工具,拿出一个布织袋和刨削器跟小刀。

  走走转转,挑了一棵茁壮的树,锯下几根有手腕粗细的树枝,她没有走太远,怕步窈找不到她,把这些树枝搬回步窈坐在长椅上的位置。

  光是那么一会功夫,刑越都累得不行了,那么冷的天,额头都在冒细汗,围巾被她拿了下来放在一边。

  难怪步窈每周都要来一次,别人家采木屑都是一次性采够过冬的量,放在冰箱里冷藏起来,十天换一次新的。

  步窈只有一个人,每次来采一小袋都费劲,加上她还换得勤快,可不就不够用了吗。

  刑越都不敢想,步窈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你看你,”步窈拿出手帕,给刑越的额头擦擦,嫌弃道,“这么小的树枝掰都能掰断,你还要拿工具锯半天。”

  这里的树木是专门用来采木屑的,种植的全是小杉木,手动能直接摘掉,轻松的很。

  刑越没那个力气,这断口一看就是拿刀锯的。

  被老婆吐槽,刑越伤心了,脸埋进步窈绵软的山峰:“怎么办……我好差劲,一点都不厉害,都不能好好照顾怀孕的妻子。”

  步窈本来也就开个玩笑,不是真的埋汰刑越,听着刑越这么一说,抱着人安慰起来:“没有啦,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鼓励着刑越,小手搓热,揉揉刑越渐渐冰冷的耳朵。

  拿起那条围巾,重新给刑越戴上,这种天一会没有运动量,很快就会冷下来。

  她主动在刑越唇上轻吻,正好有片雪花落在她们唇瓣相碰之间,六角形的晶体,沁凉的触感,很快融化成微湿的冰渍。

  刑越含了含,也不知道是想尝尝雪花的味道,还是怎么,在步窈唇上一番肆.虐,反复用齿尖咬弄。

  直到步窈有些喘不过来,才松开。

  刑越意犹未尽,考虑到冬天容易天黑,克制着,先忙正事。

  她拾起地上的树枝,把不需要的小叶杈用刀削掉,再切开树口,徒手剥皮。

  栗褐色的树皮下,是白色的新鲜枝木,微潮微湿,有很香的树味。

  步窈扯起袋子的装口,刑越则对着袋口刨削着树枝,指甲盖大小的木屑片片刮落而下,刨完一根袋子装满了小一半。

  刑越用手压实,想这回装多一些,最好够用一个月,省的步窈来回跑。

  一连削了好几根木屑,装了满满一袋。

  回去路上,刑越把这些工具归还,到出口时,在机器口把木屑打秤,扫码填写登记表。

  在他们的国家里,不能私自砍伐树木,到了冬眠季会特意开放采木屑的山林,政府免费供给,进出都要登记身份信息,禁止倒卖。

  傍晚。

  雪愈下愈烈,刑越在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她戴着厚厚的兔绒手套,并没有感觉到太冷。

  步窈就在家门口坐着,在屋檐下躲雪,手惯性放在肚子上,安静地看刑越堆雪人,眉眼浅弯。

  除了有两个一米高的大雪人外,刑越还坐在雪堆里,另外堆了两小只,给它们戴上针织帽,一个粉色,一个鹅黄色,小小的两个,很Q萌。

  步窈起身,漫步走近这四个雪人,勾起其中一个针织帽,拇指抚摸上面的纹线,若有所思:“刑越,你喜欢雌蛇宝宝吗?”

  刑越正在埋头削苹果,给小雪人做鼻子,闻言只是笑笑:“都好,都可以……唔,最好像你多一点,最好有红头发,红眼睛……”

  她就不想小蛇宝宝像她。

  不过长得像她也是概率事件,她也不讨厌,只是有得选的话,她更想小蛇像步窈多一点。

  话是那样说,但刑越好不容易醒来一次,心血来潮织小半天手工,织的都是粉色紫色鹅黄色的东西,颜色虽然不能定义性别,但刑越除了织小帽子,还织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小发卡,小发圈。

  大概率期盼雌蛇宝宝多一点。

  但这种事说出来会给孕妇徒增心理压力,最合适的答案,自然是雌蛇雄蛇都好,都可以,都喜欢。

  回到屋子里,刑越躺沙发上跟步窈挤挤,壁炉里暖橘色的火光照在她们身上,刑越在念书,哄步窈睡觉——

  “我想,我听到了割草机的哒哒哒声。或者那是犁雪机?我对你说了把窗再关起来吗?我谈到明天了吗?我告诉你“我爱你”了吗?你还记得吗?”

  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怀里的女人,读完这最后一段,她轻轻把书合上。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刑越还以为步窈睡着了,刚把书收起来,低头一看,那双澄亮的眼睛正眨巴眨巴看她,炯炯有神。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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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想,我听到了割草机的哒哒哒声。或者那是犁雪机?我对你说了把窗再关起来吗?我谈到明天了吗?我告诉你“我爱你”了吗?你还记得吗?”——出自《原野上》罗伯特·泽塔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