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看病,考证”

  -

  “我们算了吧。”镜片下的双眸满是厌烦和冷漠,仿佛跟妻子多说一句话都嫌累。

  刑越把离婚书放在桌面,连好好沟通的机会都没给步窈,转身就走。

  等回过神来的女孩,怒不可遏,冲着刑越的身影叫嚣:“你敢?!我要杀了你,刑越!”

  “从今往后,本小姐只有丧偶,没有前妻!我要你死!”

  刑越离开的步伐越来越快,女孩突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表情都垮了,痴痴喃喃:“不爱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

  月影从帘缝中照进室内,给黑夜添了抹微光。

  刑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她的胸口,腰腹,双腿……都被蛇尾缠绕,细看这条尾巴,底部还在瑟瑟蜷缩。

  蛇鳞和她肌肤紧贴,源源不断的温度传来,连带着她身上雪白的皮肤都烫红了。

  刑越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大脑放空一会,手心里还握着步窈的尾巴尖尖,软绵绵的。

  她用食指抬起晃了晃,下一秒,尾巴尖从她食指滑落,无力的耷拉下来……长达二十三个小时的缠绵,早就柔弱不堪了。

  刑越很久没有这样尽兴过,难免有点疯狂,她握住这条美艳的尾巴尖,指尖盘弄,意犹未尽。

  “刑越……”

  枕边的女人低吟,声色朦胧。

  簪子昨晚被拿下来了,瀑布红发散开在凝脂玉背,像是在白雪高山上烧了把云,画面堪比油画艺术品,引人入胜。

  不管过去多少年,刑越都会被这头红发惊艳一次又一次。

  她笑微微:“在呢。”

  步窈趴在床上,浑身软若无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侧脸枕着手臂,嘴里喃喃:“刑越……”

  来来回回,喃的都是刑越的名字,饱含太多了,像是挂念和抱怨,更多的是委屈。

  有那么一瞬间,刑越都快有种步窈很爱她的错觉,可回忆起她们短暂婚姻中的相处,别说爱了,都能用仇家来形容,如鲠在喉。

  她扒开身上蛇尾,伸手捡起角落的黑色蕾丝内衣,穿上,反手扣好。

  随口唠嗑:“这几年在忙什么?步小姐。”

  步窈用尾巴卷起丢在地板的连衣包臀裙,放回床上,就放在刑越手边的位置,她答道:“读书,看病,考证。”

  刑越捕捉到两个字,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你生病了?”

  蛇尾卷起黑丝,还颇有小心思的蜷了两圈,可惜不能穿了,被撕破好几道口子,她悄悄卷走,藏在被子里。

  见步窈没有吭声,刑越追问:“什么病?”

  什么病要治十年?步窈也不像病重的样子。

  毕竟她们结过婚,该有的关心刑越也不会吝啬。

  沙哑的声音低徊:“花痴病。”

  刑越:“……”

  她当步窈在调侃,没有当一回事,笑笑不语。

  穿好衣服,刑越用手随意抓理头发,扎好,收拾包包,跟步窈道别:“昨晚很愉快,宝贝超棒的,拜拜。”

  离婚后刑越换了手机号,微信都注销了,这次一别,除非特意去找,不然不会再聊起来,彼此都没有联系方式。

  刑越不打算旧情复燃,也不想再约,怕惹火烧身,走得很干脆。

  房间只剩下半人半蛇尾的步窈趴在床上,从醒来到刑越离开,由始至终都维持同一个姿势。

  步窈没有开玩笑,真的治了快十年的病。

  她有很严重的钟情妄想,和刑越仅有一面之缘,却以为刑越喜欢她,在刑越回家必经之路,把蛇蜕丢了出去。

  刚好刑越需要一个妻子,她们快速结婚了,每每吵架,步窈都以为刑越在考验这段感情,坚信刑越爱她爱得要死。

  直到离婚书摆在眼前,步窈以为的一直被老婆宠,被老婆疼爱的世界,才彻底崩塌。

  原来她们的婚姻,是那么的糟糕……

  -

  刑越走出酒店,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前妻不会穿鞋,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步窈就要光着脚回家了。

  要不她回去帮步窈把鞋穿上?

  刚冒出这个念头,刑越就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鄙视了一顿,真是被奴役久了,病得不轻。

  步大小姐就是惯的公主病,十八岁不会穿鞋,不可能二十八岁了也不会吧?

  刑越告诫自己无数次别惹火烧身,脚却不听使唤的往房间里走。

  算了,也不差这一回两回……她唾弃的想。

  酒店的门没有关,刑越没走进去,远远便在廊道看见有个鲶鱼头女生在房间里,半跪在地上给步窈穿鞋子。

  看打扮,这女生不像是步家的仆人,多半是律师所的实习生,或者是步窈工作上的小助理什么的。

  刑越看了会就走了,她早该想到的,离婚后的这十年,肯定有人替她做了她做的事,步大小姐的身份,哪用得着操心穿鞋的问题。

  她似笑非笑,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手机充上电,全是薄雾雪狂轰滥炸弹的微信消息——

  “你丫的去哪了?不会真跟步窈走了吧?”

  “真有你的,好闷骚哦,不是说要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吗?”

  “在?女明星怎么不回信息!滚上了?感觉怎么样?姐姐那么久没开荤,不会把小火蛇折腾坏叭?要温柔噢~”

  刑越泡着澡,身上都是属于火蛇的气味,在温热的泡浴下,气味没有散开,反倒更浓郁。

  她吐了吐蛇信子,耳朵微微发烫。

  薄雾雪突然推了个名片过来。

  刑越:[???]

  薄雾雪:[步窈的,她问我你的微信号,我没给,把她推给你了,加不加看你呗。]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刑越有点后悔昨晚太放纵了,被步窈散发的求偶气味弄的五迷三道。

  十年都没联系的前妻,好端端的怎么就约上了?而且步窈对她态度,完全变样,居然把她当人看了?

  刑越琢磨着不对劲,隐隐不安,该不会是想报复她,对她的财产有想法?

  听说步窈已经连续五年参与修订同性法规,这让刑越很有危机感。

  就在沉思之际,一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我过敏了。]

  刑越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申请消息,没同意好友申请,就在消息框里回了个问号。

  步窈:[昨天酒店用的指.套,乳.胶过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