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我只活到三十岁>第5章 | 5

  【“我不碰你了”】

  梁望实在是个温柔敦厚的孩子。他其实心里并未完全放下对我的警惕,但我仅仅只是对他以礼相待了片刻,他的态度就明显软化。跟在我身后沉默无声,对着朱秘书、林助理也一口一个“姐”“哥”,十分讨人喜欢。

  仅仅是我们从四川回到锦市的这几天时间,朱秘书和林助理就含着他“小望”“小望”,一副把他当自己人的架势。

  我乐见其成。

  但是他对着我,总有挥之不去的警惕。

  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前经历了什么,对人这么重的心防,但是可以理解。

  在成都下榻的时候,我翻着他的资料。母亲是彝族人,父亲是二十多年前援藏的解放军战士,驻地就在川藏交界的山上,在组织的介绍之下和母亲成婚并且常驻......

  地震、滑坡,父亲的分队进山执行任务,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母亲是个柔弱的本地姑娘,每天以泪洗面,不知道自己怀了第二个孩子,为了养活两个人出山进城打工,因为疲劳在厂子里上工的时候出了意外,身体虚弱加上流产,死在了城里的小医院。

  他父亲那边联系不上亲人,是母亲这边的亲戚,看在他有一半彝族血脉的情分上,把他又接回了大凉山。他就这样吃着百家饭,一点一点读书出来,又凭自己本事走出了大凉山。

  我蹙紧眉毛,还在看,忽然听到隔壁一连串的东西哐哐掉落的声音。酒店隔音还不错,能闹这么大,必然是出事了。

  隔壁就是梁望。

  我来不及叫朱丽玲和林方,披上浴衣就往隔壁跑。门是反锁的,我叫了前台来刷门卡,再一推,给我气笑了——小孩儿在里面还插上了安全插销。

  这得是多大的戒心啊?

  我在安全插销的缝隙里哐哐敲墙,前台小姑娘也在我身后张望。

  “梁望?梁望?你还能动弹吗?你得过来吧安全插销打开,不然谁也进不去。”

  里面沉寂了一会儿,传来梁望虚弱的声音:“我......腿有点疼,但是能动,应该能动。你等等,我这就、这就出来。”

  腿有点疼?是在浴室里滑了吗?

  小孩儿果然出来了——爬出来的。

  我真的是气笑了。

  我从缝里看了一眼,没血,没折断,但是就一条内裤,实在太不得体了。所以我又打发走了前台,看着梁望很艰难的用大毛巾捂着身体,扶着墙一点一点蹭起来,把插销打开。

  这个动作好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打开就往后倒。我赶紧推门进去扛住他,把他先转移到了床上。

  他仰在被褥里呼哧呼哧喘气,痛得眼角泛泪光。

  我打电话给朱丽玲和林方,朱丽玲说她去买药,林方却怎么都没接。我回忆了一下,今天晚上确实在这边有个酒会,我懒得见,所以派林方当代表去了。他应该是喝多了,也许没回来,就算回来了,也只是一头栽床上睡着了。

  二十分钟之后,朱丽玲把药带了过来。我看看埋在被子里、一身光裸的梁望,挥了挥手把好奇的看来看去的朱丽玲赶了出去,顺便锁门。

  “我现在给你上药。提前说明,没有任何骚扰你的意思,这外用药酒就是要上手揉的。”我提着袋子声明道。

  梁望在被子里胡乱点头。

  还好他也没穿衣服,反而方便了。我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借着灯光检查了一下,倒不是很严重,就是两个膝盖磕得肿大,连带着附近的一整块肌肉都是僵硬的。后腰那里也有点挫伤,我按了按,应该没伤到骨头。

  把药酒先擦在他膝盖上,然后倒在手心里,我挽着袖子低头开始吭哧吭哧给他揉。

  揉、揉、揉,一揉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百十个斜背响鼓的后生,如百十块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

  不对,我在乱七八糟想什么啊!

  我摇了摇脑袋,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晃出去,又把他翻过去,换到后腰,准备继续揉。

  梁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含在唇齿之间,有种模糊不清的粘连。我以为他是痛了,顺手拍了拍他的大腿以作安慰:“痛一下就好了,今天揉开淤血了明天才不会痛。”

  他一声不吭,只是身上有点发抖。

  不能是摔出了什么毛病吧?我要把他翻过来,他却死死攥着被子不放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我这个人性格犟,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要干,他给我看一眼也就算了,他这么僵持着,我今天就非要把他翻过来不可。

  我和梁望在床上搏斗了十分钟,他终于还是没抵过我,被强行翻了过来。

  我没跟他动真格的,不然他在我手底下走不了三秒钟,毕竟是个才高中毕业的小菜鸡。

  我呆了,望着他胯下隆起的一包,人都是麻的。

  “我——操——?”我指着他:“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痛你还能——”

  他恼羞成怒,也忘记了保持对我的客客气气,含着眼泪冲我嚷嚷:“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谁知道你越碰越——”

  我人傻了,气得在他胸前哐啷一巴掌:“你是变态吗?越痛越——”

  那一巴掌清脆利落,在他胸前蓦然浮起一个掌印。我是个成年男人,手劲当然不会小。梁望痛得缩了一下,但是胯下从半硬升起成了全硬。

  我懂了,这个看起来沉稳内向的小变态。

  他喜欢痛感。

  我叹了口气,不再欺负小孩儿,把药酒放在他身边,拉过被子给他盖住:“你自己再揉揉吧,我不碰你了。”

  他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停地发抖。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越说越不对劲。我是个有同性伴侣的弯男,这时候再说什么都不合适。算了,他也是个成年人了,自己慢慢去了解吧。

  我放下药酒走了,顺手还帮他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