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时暂时还不能接受自己和一只蝴蝶在一起吃饭的时间超过半小时，于是速度解决了用餐，将自己的碗扔进厨房交给洗碗机，转眼就消失在饭桌前。
莫致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碗，人类吃得很少，还挑三拣四，做了一大堆菜，碰过的却屈指可数，菜碟放在莫致面前，看起来都是留给他的。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好像心地不坏。
莫致满怀感动饱餐一顿，回到客厅时万时还没走，在和他母亲打电话。
那边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能听见他小声说着话，心不在焉地揪着沙发上的流苏，随口应着声。
莫致隐约知道万时和他母亲之前的关系复杂，以他母亲那样的掌控欲，万时叛逆也是应该的，于是便没多待，不想让霸总知道自己在听墙角。
他打算上楼看会书，学一学人类社会的一些知识，但还没等上楼，忽然听见万时敷衍道：“吃完了，知道了，别再送菜过来了，我已经吃了很久，您自己留着吧。”
莫致：“......”
莫致怔怔地合上门，坐回椅子上，半晌才反应过来。
敢情那是快过期的剩菜啊。
白感动了。
就知道这些个霸道总裁准没安好心！
莫小蝴蝶愤愤不平，又听见万时敲他的门，但没有要等他开门的意思，只是提醒他两句，说：“明天早上带你去办一下证件，等会儿小刘会给你送衣服和染发膏。”
“为什么还要染发？”
“因为办身份证头发不能是浅色，”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特别是你这头白毛。”
万时只负责通知，公司的工作很忙，他又不是小说里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四处堵人玩强制爱的智障霸总，必须要亲力亲为，起一个良好的带头作用，建设好企业文化。
兢兢业业的万总收拾东西出门上班去了，莫致起身走到浴室，望着镜子里一头白毛的自己，有点不太能想象染黑是什么模样。
或许染黑之后，长得就更像人类了吧。
*
小刘来的时候还顺带给莫致送了一副新的美瞳。
小刘大概误会了总裁的意思，以为总裁看腻了小情儿的装造，亟需爆改，顺口问了一句：“先生需要请化妆师吗？”
莫致：“为什么......还需要请化妆师？”
他长得很不好看吗？
人类的审美和蝴蝶的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小刘见他满脸茫然，恨铁不成钢，遂与他讲了霸总和他的娇妻二三事，穿插着替身文学，七年之痒，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情节。
莫致：“......”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莫致绞尽脑汁，最终还是放弃，“算了。”
合约恋爱是万时和他之间的秘密，虽然他们演得呃，虽然他们就没演，但是对外还是不能让人知晓真相。
把小刘送走以后他又研究了一下美瞳和染发膏，之后看着时间还早，便进了全息舱打算再播一会儿。
这两天粉丝涨得很快，一开播便纷纷钻进直播间，问他今天打算挑战什么游戏。
莫致翻着游戏列表，说没想好。
富婆看我很快便闻味赶来。
富婆看我兴高采烈道：“老公！”
正忙着选游戏的莫致：“......”
【笑死我了，小红眼肉眼可见地僵硬】
【到底是怎么想的，取这个昵称】
【哈哈哈哈哈老公哈哈哈哈哈哈】
【小红眼喜提老婆捏】
【老公！看我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致无语道：“等三十天过去我就改名。”
富婆看我不解：“改什么名，不是挺好的吗？”
莫致：“......”
好个屁。
“老公今天玩什么？”
“不要叫我老公。”
“你自己ID就这么写的，你人怎么这样呢。”
那是不小心按错了，要死。
莫致无语道：“你们人类怎么对谁都能叫老公的，说好一夫一妻制呢。”
怎么比他们蝴蝶的生活还要银乱。
“你不懂，”富婆跟着他一起挑游戏，“老公老婆是一种感觉。”
……
什么乱七八糟的。
选了半天还是挑了之前玩的闯关游戏，然后两个人又给观众老爷们贡献了一晚上的笑料。
富婆人还挂在树上，声嘶力竭：“让你跟着我走！”
“你那过不去的，”莫致只想上墙，“往这走才对吧。”
两个人身上还挂着绳子，但现在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各执一词，根本走不动。
莫致道：“你跳一下，我给你甩上墙，然后你拽我上去。”
“你这是谋财害命。”
“你也没财可谋啊。”
“......”
莫致还想再坚持一下，尚未开口，忽然听见全息舱外有人叫他，模模糊糊的，似乎是万时。
他立马下线，只留下句，“有事先走了。”
富婆勃然大怒：“你干啥去！”
无人回应。
莫致连直播都关了，屏幕一下子黑下去，只有零星几个观众还在里面，可怜巴巴发着弹幕。
【有人叫他】
【有男人叫他】
【有好听声音的男人叫他】
【我不会又粉上一个男同了吧】
……
*
总裁的命令就是圣旨，谁让他是ATM机，还管饭，莫致压根没犹豫，听到叫唤一下子就钻出去了，差点给万时吓个半死。
他头顶还有触角。
捡什么东西回家不好，非得捡个蝴蝶。
真该打手。
万时躲回客房门外，只露出一个头顶，声音有点颤，“站住别动！”
莫致觉得他情绪波动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忍不住想逗一逗。
但是逗一逗，他应该就死了，于是只能站住脚，好半晌才发现原是自己脑袋上的触角没藏住。
莫致叹道：“您这可怎么办，我们蝴蝶也是有蝶权的，总不能一直压制本性吧。”
万时害怕，但依然选择冷笑：“要蝶权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研究院——”
“但是身在人类社会，蝶权是可以不要的，”莫致丝滑改口，“我会努力演好人类。”
他把触角藏起来，万时这才敢看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一点关于蝴蝶的东西之后，才将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真是可恨，当时就是这张脸诱惑他，谁知道是个大蝴蝶。
万时还是没敢进房间，反复确认道：“你确实不吃人，对吧。”
“我不吃人。”
“也不吃屎。”
“......”莫致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不吃！”
万时这才放下心，贴着门钻进屋中，后背紧贴着门，与蝴蝶同志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通知对方：“现在立刻马上，染好你的头发。”
“可是，”莫致拿着染发膏看说明书，“这好像不能立刻染好。”
“两个小时之后。”
万时通知完就想跑，“我妈晚上要来，你和我一起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