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好了。”
宋怀玉把手里的合同交给柳卿蕴带来的人，把柳卿蕴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起来，“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你们柳总我就先带走了。”
“你要带我们柳总去哪?！”柳卿蕴的秘书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登徒子，大家都在就要把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急得额头直冒汗。
宋怀玉无奈，柳卿蕴虽然醉了，但还有些意识。
见她站着不动，主动伸手搂着她不足盈盈一握的细腰，靠在她肩头撒娇，“回家吧。”
“我是她爱人，你们不用担心。”宋怀玉伸手亮出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与柳卿蕴同款的钻戒，戒环内圈刻着柳卿蕴名字的缩写。
“还不信?”宋怀玉见他们还心存质疑，腾出手来拿出手机摁亮了屏幕，屏保的照片是柳卿蕴在她怀里安然睡着。
“信了?”
宋怀玉把手机放回外套，把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到脖子上，伸手抄过她腿弯，把人打横抱起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
转眼就从深秋入了冬，又从初雪跨越到新年。
跟思绪的合作轻松又愉快，宋怀玉天天往外跑，打着是应酬的名号，天天花公司的钱会情人。
主打的就是一个精打细算。
“卿卿。”宋怀玉穿着围裙在厨房炒菜，忽然想起什么，扯着嗓子喊她。
柳卿蕴正在沙发上盘着腿吃薯片，闻声还以为自己偷吃零食被发现了，慌慌张张的薯片袋子塞到茶几底下，“怎么啦?”
宋怀玉听着声音不对，立马关了火，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急冲冲地从厨房出来抓她个现行。
“又吃零食了?”
柳卿蕴手上还沾着薯片的油渍，光着脚站在地毯上，心虚到手一个劲地往后背。
宋怀玉无奈，先是回到厨房把铲子放下， 把手洗干净，出来看见她还光着脚站着，叹口气走过去，拉着她坐下。
“虽然有地毯但也还是凉。”宋怀玉抽了张湿纸巾低头帮她擦手，“还有，饭前少吃点零食，一会我做的好吃的吃不下去怎么办？”
柳卿蕴看着她唠唠叨叨的样子心里一甜，倏地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我知道错了，你别念叨了。”
“你方才叫我做什么?”
宋怀玉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连指甲缝都不放过，这才满意，抬眼看她，“马上过年了，叔叔阿姨让你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
柳卿蕴搂着她的脖颈，“你不跟我回去啊?”
宋怀玉当然想跟她回去！
这已经是跟柳卿蕴一起度过的第二个新年了。
上一次她没有名分，只能隔着手机屏幕和她共赏新年的烟花。
这一次，她想握着她的手。
“叔叔阿姨……会同意吗?”
宋怀玉心里有些忐忑，柳卿蕴想要靠在她怀里时被她躲开，摘下了身上带着油烟的围裙，才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柳卿蕴静静的靠着她，耳朵贴在她心口，感受着她不安的心跳。
“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大小姐，怎么这个时候都害怕起来了?嗯?”
柳卿蕴爬起来，狡黠的目光看着她，揶揄道，“原来还是丑媳妇也怕见公婆呀？”
宋怀玉看着她搞怪，也忍不住笑着把她拉进怀里耳鬓厮磨，“谁是媳妇?”
柳卿蕴挣了两下没挣开，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宋怀玉才放开她。
“得了小可怜。”柳卿蕴捧着她的脸，在她脸上作怪又捏又柔，眼眸里闪着碎光，好像流淌着无数星辰的银河，“跟姐姐我回家过年吧。”
·
这个年，是宋怀玉长这么大，过的最舒心的。
柳卿蕴一大早就起来，拉着宋怀玉东走西走，最后在街口的角落找到了一家没有关门的花店。
宋临琦的墓早就有人坐着，醉醺醺的还在喝酒，身边散落了一地啤酒罐子。
衣服也不好好穿，冻得脸色青紫，看起来骇人的很。
“那是谁啊?”
柳卿蕴倒是不害怕，就是好奇，拽着宋怀玉的袖口问。
宋怀玉反握住她冰凉的手，“那是我姐夫。”
“临琦姐姐的男朋友?”
她们站的有点远，柳卿蕴眯起眼睛仔细看，在一片寒气中认出了他的五官。
“是……周止?”柳卿蕴有些不确定，又仔细看了看，直到确定这人的五官和她自己中的相差不大，“还真是他呀。”
“他这样子还真挺狼狈的。”柳卿蕴抿了抿嘴唇，感叹一声世事无常，“我们过去吧。”
宋怀玉看起来好像跟周止很熟，但又好像不熟，找到他身边毫不犹豫地踹了他，把人硬生生地从醉梦中踹醒。
“还活着没?”
周止喝了一宿的酒，又被冷风吹了大半夜，猛然被叫醒头痛欲裂，狠狠的晃了好几下脑袋才勉强回过神。
“你来了。”周止声音沙哑的像老树皮与砂纸摩擦，从肺管里就开始嗡嗡作响，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你非要把自己作死吗?”宋怀玉看着他手脚乏力，勉勉强强爬起来，刚走两步又摔下去，手掌在水泥地上摩擦得血肉模糊，里面还嵌着沙粒。
终归还是于心不忍，伸手扶了他一把。
“好不容易大仇得报。”宋怀玉看着他那副颓废模样手里直痒痒，秉承着不欺负丧偶人士的准则没直接一拳打到他脸上，“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去陪我姐了?”
周止咳嗽几声，整个胸腔都在一起震动，恨不得把肺叶都咳出来。
“我没事。”周止摆摆手示意不用扶，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之后挺直身，眼睛下面青紫的黑眼圈重的吓人。
“你们陪她说话吧，我先回去了。”
周止说完便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被宋怀玉叫住，“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你是打算步顾红嫣的死路吗？”
见他像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地往前走连头都不回，宋怀玉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几步冲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随即就是一拳打在他眼框上。
周止的眼眶贸然被砸了，只觉得整个人头昏眼花，被人狠狠地薅住衣领。
“我姐让你好好活着，你特玛就得给我好好活着！”宋怀玉看他毫无生志，急的眼尾都红了，“周止！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把自己造成这个鬼样子，不等你自己动手，我就先了解了你！把你的坟和我姐的墓挪到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行了你别晃了！”周止被她吼得头更晕了，“我没说我要死！快撒手！一会把我勒死了！”
柳卿蕴也过来劝她，宋怀玉才松开僵硬的手指，“等着，我叫人来接你。”
“以后少给我整这要死要活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