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加密乱码干扰，基础原理的课程确实不难，死记硬背足以应付期初考试。
迟冬记忆力不错，师父教的冗长晦涩的修炼口诀，他只背了半个小时就牢记于心。背诵对他来说不算难事，等周景烁结束了第二场会议，他已经能将空间原理第一节的理论从头背到尾了。
周景烁关掉光脑，目光落在认真上网课的少年身上，没打扰他，操纵着轮椅下楼。
距离远了，迟冬察觉到与灵力的联系断裂，暂停视频退出光脑，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对面工作的大佬不知所踪。
他顺着灵力的气息跑下楼，刚好与从厨房出来的周景烁打了个照面。
周景烁手里端了两个杯子，一杯热腾腾的兽奶，一杯白水，见他来了，干脆直接将兽奶递给他：“视频看完了？”
迟冬接过兽奶，笑眯眯的道了声谢：“还没有，你走远了，我跟能量的链接断了，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他蹲下身，手搭在周景烁的膝上，肢体接触能更清晰的探查到内部情况：“你体内的那股能量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么不消停？”
暴走期的能量会像疯了一样四处游走破坏，平和期的没那么狂躁，却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一处，依旧缓慢的在他下肢部分逡巡。
能量所过之处骨肉尽碎，即便高阶体质的自愈能力快，下一秒就能复原，但腿上的伤痛却永远存在。
只要能量体存在一天，他的腿就没有痊愈的可能性。
周景烁‘嗯’了一声，有些诧异：“你能直接感受到能量的存在？”
精神力再强大的战士，也没办法在不借助任何医疗器械的情况下，感知到其他人体内的能量状态。
“可以，”迟冬控制着灵力包裹住那团浅灰色的能量体，抬头看他：“很疼吧？”
周景烁面色平静，淡淡道：“习惯了。”
“真能忍，”迟冬咋舌，手移到他的左侧大腿上，相隔不远就是那股狂躁的能量体：“这团能量，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周景烁思索片刻，迟疑着点头：“应该是，最初腿受伤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爆发精神躁乱后，体内的部分能量就彻底失控了，我能做的也只是把它们聚集成团，压制在没有重要脏器的下半身。”
反正腿上虫后制造出来的伤口无法愈合，基本废了，受的伤再重一些也无所谓。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迟冬仔细感受了一下：“我的灵......能量反馈给我$两种不同源的能量，不过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只能很模糊的察觉到一点。”
那团狂躁的能量体里，有部分能量并不透明，呈现浅灰色，颜色跟大佬腿上无法自愈的旧伤很像。
“我不知道虫后造成的伤会不会残留后遗症，”他猜测道：“不过如果你在战争结束后没有再受二次攻击，说不定是当年虫后的攻击性能量蛰伏在你体内，伺机诱导了精神躁乱，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精神躁乱是突发性精神力疾病，偶然性很高，”周景烁道：“跟基因突变一样，目前找不到任何规律。”
“但不排除被异常力量诱导的可能性吧？就跟癌症一样，”迟冬耸肩，搭在他腿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摸捏捏：“我搜了一下，星网上的解释说，精神力的等级越高，精神力的可控性与稳定性就越强，几乎没有爆发精神躁乱的可能性。”
但周景烁偏偏就很倒霉，患上了这个常爆发在低阶精神力群体中的不治之症。
“说不定，精神躁乱本身就是一个在特定因素下会被诱发的疾病，精神力低下，稳定性低就更容易被诱发，”迟冬道：“精神力越强，诱发精神躁乱的条件就越苛刻，你与其他高阶战士的唯一区别，就是直面了精神力超强的虫后，很难说你是不是受它影响才爆发精神躁乱。”
“......不排除这种可能。”周景烁思忖着。
但就算知道了精神躁乱的诱因也无济于事，他已经患病这么久，如果不是迟冬出现，晚期的任何一次暴走期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迟冬画大饼安抚他：“别着急，等我变厉害了，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我不着急，”周景烁冷静道：“但是你的手，能不能先从我腿上拿开？”
他只是因为腿上的旧伤与能量不方便走路，不是彻底瘫痪毫无知觉的残废。
摸两下也就算了，揉揉捏捏未免太过分。
迟冬：......
可恶，被发现了。
迟冬的手很不规矩的又摸了两下，面容却严肃：“你不懂，我这是在探查能量体的状态，你不要打扰我。”
周景烁：......
“没规矩，”周景烁不信他的邪，目光沉冷：“起来，去上课。”
“都是领过证的夫夫了，摸两下怎么就不规矩了？”迟冬不满嘟囔：“小气！”
不过有一说一，即便多年没有走路，大佬的腿手感依旧很好，毕竟腿部肌肉每天都会在数次自愈后达到最完美的状态，没有任何萎缩的迹象，肌肉紧实弹软，迟冬很馋。
周景烁：“别闹。”
他刚要操控着轮椅后退，大门处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门锁弹开，吴飞的声音接踵而至。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老板报备后你再进来。”
大门打开，吴飞跨进一只脚，与正对着大门的周景烁打了个照面。紧接着，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前的少年身上。
少年半跪在轮椅前，身体凑得很近，一手搭在老板的腿根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听到动静，神情茫然的回头看他。
吴飞：？
吴飞：！
吴飞在零点零一秒内进行了头脑风暴，僵硬着收回脚，飞快丢下一句‘对不起打扰了’，猛地关上门。
迟冬：......
周景烁：......
“噫~你的助手思想好邪恶哦，”迟冬轻佻的摸了最后一把，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神情促狭：“你猜他在想什么？”
周景烁：......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