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陆续续进教室上课的学生们，梁翊光有些后悔，来上早八的专业课，却还不是他自己的专业，这要是告诉了霍舒婷，她能惊讶顺带嘲笑他一整天。
困意和音乐一样3D立体环绕着他。
“要不还是回去睡觉吧，本来你今天一上午都没课。”路黎摸了摸梁翊光的碎发，愧疚地提出意见。
梁翊光摇头，抬起身子，追着路黎要收回去的手咬了一下：“来都来了，还要赶我走？”
路黎细细品味着手上被猫仔咬出来淡淡的痕迹，忍了又忍，仗着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掩饰地立起书，在崭新的书香里，吻了梁翊光。
可惜，只能蜻蜓点水。
何叁伸手捏了一下昏昏欲睡的程闹：“闹闹，你看，路哥和光宝在说悄悄话。”
程闹勉强把厚重的眼皮抬起，瞄了一眼，又闭上：“他俩也是，挺勇的。”
“还有何叁，不准叫老子闹闹！”
“闹闹。”
程闹懵懂间听见大叔的声音，还奇怪何叁怎么会伪音这项网络上都失传很久的奇葩技能，只是这个音色装得还挺熟悉。
……等等！
是秃头战神！！老王！
“啊哈哈哈，老王您今天怎么从后门进来了？”程闹殷勤地问候，瞥见何叁桌兜里的脉动，立马抢过来借花献佛。
“大早上的就得给我们上课，肯定很渴吧，小小脉动不成敬意。”
老王推开程闹几乎是硬塞给他的饮料：“以后别自称什么老子，你的文化底蕴还没到那个地位。”
说完就留下颇为伟岸的背影，走向讲台。
程闹责怪地剜了一眼何叁，准备开口骂人老师来怎么不提醒他的时候，被到嘴边的水压住了嗓音。
何叁把程闹退回来的脉动瓶盖迅速拧开，再递过去，就在嘴边，往上举一点瓶身，程闹只得张口喝水：“小小脉动不成敬意。”
这边，梁翊光的反应比路黎都快，老王到后门口时，教室里眼尖的人很快就安静下来，还不忘用微信奔走相告，提示音就在附近此起彼伏。
视野边界身影进门的一刻，梁翊光就推开了流连忘返的路黎。
然后飞速拿起他一个字也看不懂的天书，一字一句的品读。
路.怨妇.黎：“你推开了我。”
梁.装作好学生.翊.反应力max.光：“……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你亲我一口，我就信。”路黎笑嘻嘻的，显然没真生气。
微信可以修改新的备注了。
亲亲狂魔。
上课的铃声响起，梁翊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书举着凑近路黎，轻点薄唇。
“好好听课。”
路黎坐正，聚精会神望向黑板，左手在桌子底下摩挲着梁翊光微凉的手，右手已经开始记课堂笔记了。
老王的课，严格得很。节节都要求一下课就把当堂的课堂笔记交给学委。
程闹瞅见路黎已经开始记录，就安心躺平了，瘫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抵抗困意。
“来，最后一排，程闹！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来自老王的特殊关怀。
程闹：别太离谱，这是和他杠上了？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迅速，站起来就没然后了。
左边何叁右边梁翊光，程闹的选择困难症都快犯了，最后慌不择食，向梁翊光发出了求助：“……光宝，答案是什么？”
“啊？”梁翊光表示没想到，他在程闹眼里这么值得信任，于是他连忙向旁边仍淡定自若的路黎询问。
老王叹口气，转换下一个目标，视线落在回答不上问题的程闹附近，这个男孩没见过，一表人才啊：“那同桌来帮忙回答一下吧。”
梁翊光一愣，用手指指了下自己，不可思议的意味在那双大眼睛里显而易见。
“对，就是你，小帅哥。”
于是全场的目光齐齐汇聚。
路黎本来是直着手单纯看戏，直到梁翊光向他投来不知所措的眼神，嘴角上扬，他倒是也没缺德到看自己男朋友出丑。
他利落地站起身，完美的回答了老王提的问题。
各个位置讨论的声音愈演愈烈，梁翊光不敢想象，这个故事最后经过多人口述究竟得传成什么模样。
路黎见老王没理解为啥是他起身，好心地解释：“第一我是帅哥，第二我和程闹也是同桌。”
“……行。”老王勉强接受，继续讲课。
梁翊光握了握路黎放下来的手，怕老师还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能小声说话并且为路黎献上他的大拇哥：“英雄救美，太帅了。”
旁边的程闹和何叁也照猫画虎，复制粘贴般点赞。
一堂课终于有惊无险地结束。
比上自己美术系的素描课还可怕。
梁翊光泄气地伸懒腰，然后就莫名被路黎从椅子上抱着不得不站起身。
？
手上的动作一顿，路黎尴尬地微笑：“这两天老刷到那种视频，猫猫伸手要主人抱。”
“哦？这是什么新型play？”程闹把桌上压在教课书下的零食袋都收拾起来，顺手就放进何叁还没拉上拉链的书包里。
何叁默默拿出来，走两步到垃圾桶扔掉，再返回来让程闹继续装书。
梁翊光环顾四周，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索性也没再怨路黎做法上的不妥，撞了一下路黎的肩，有些好奇：“你确定程闹手里没有任何何叁的把柄么？”
路黎想了会：“没有啊。”
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要不要告诉霍舒婷，好让最近知道他和路黎在一块后就异常兴奋得女孩转移注意力。
起码不会再从早到晚借着请教作业的话题，刚谈一句就要问：
今天，你和路校草亲了么？
这样……羞于言表的问题了。
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梁翊光心情都好了不少，身边的路黎是感受最明显的，从口袋里拿出来夹心水果糖，剥去外皮包装，喂进梁翊光的嘴里。
好吃的眼前一亮。
“靠，路哥，这进口糖，你不是说没了么？”程闹打抱不平道。
“对你来说没了，对我男朋友来说还是有的。”路黎直来直往地回复。
这种青春畅然的感觉，再一次让梁翊光觉得能在大学再一次遇到路黎是极其幸运的。
想着，他侧首看向路黎。
这个人仿佛是一道明亮的光芒，洒落在那些曾经沉浸在阴暗角落的自己身上。他的存在就像是一股涌动的暖流，温柔而坚定地推动着周围的人向前。
如果，他是说，如果再早一点坦白心意，他是不是就有勇气有力量，去面对冷漠的母亲和那些残酷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