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踏入审讯室的情境大相径庭, 这一次,裴娇几乎是作为嫌疑人的角色,在顾势青警官个人、单独的严厉监视下, 被带回了警局深处,囚禁于罕有人迹的内层牢房之中。

  此刻, 裴娇柔白的颈项微垂, 丰腴的身形勉强被衣物遮掩, 他坐在冷硬的铁椅上, 那椅子泛着幽幽的金属寒光。双手被银白的手铐紧紧束缚, 一动也不能动。他的眼眶泛红,衣衫不整, 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哭。

  顾势青警官以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态度,不断逼问着, 让裴娇一遍又一遍地重述前夜的每一个细节,似乎要从字缝中榨出真相。

  “你以为,我会轻信你那套说辞吗?”顾势青的怒火如同烈焰般迸发,他的声音如重锤击打, 震得裴娇的耳膜生疼,迫使他因恐惧而瑟缩,尽管手脚受限,他只能无助地低下头颅,身躯微微颤抖。

  “我真的……没有说谎, ”裴娇抽泣着,声音细弱而颤抖,他再次重复着自己已述说过无数次的辩词, “我, 我只是一个本分的小主播。昨晚……呜呜, 我只是打算举办一场线下答谢聚会……唔…,可我万万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粉丝们来了,但我绝对没有组织任何不良活动……我没有聚众…做坏坏的事。”

  “哼,你的言辞倒是有趣,你现在圆滚滚的肚腹之中,都是昨晚那些粉丝们的“馈赠”,条条款款都是证据,但却坚称自己没有故意的去看直播聚集人群?”

  顾势青非但未怒,反而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目光如鹰隼,锐利且不容反驳,“裴娇小主播,你莫非以为我们警方都是傻子?”

  他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美学审视着,那双深邃眼眸透出刺骨的寒意,注视着小主播他瑟瑟发抖的双腿。

  “呜…不,不是这样的,呜呜,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你看嘛,这旗袍,破损的地方,是我企图逃离时不小心刮伤的……我怎么、怎么会主动做出那种不堪之事。”

  那件残破的高开叉旗袍,边缘处因摩擦而破烂不堪,小主播勉力伸展着双腿,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经意间暴露了无数令人垂怜的斑驳痕迹——手印、指甲痕、鲜红的掌|掴,以及已然结疤的白色斑驳,它们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是出自狂热粉丝之手,还是他本人在挣扎中留下的印记。

  裸-露的粉色小腿,因为紧张而搅紧,粘附在腿根,狼狈不堪的小主播,显得既诡异又诱人。

  顾势青表面平静,内心却暗潮涌动,心跳悄然加速。他用那双灰褐色的眸子紧锁住眼前这位仍旧泣不成声、连连喊冤的小主播,眼神中交织着审视与复杂的情感。

  顾势青手中威严的黑色警棍轻轻抬起,打着圈,触碰着小主播圆润的小腹,仿佛要逼迫这个满嘴谎话、不服管教的小主播,从实招来。

  无力抵抗的裴娇小主播,腹部依旧保持着不合常理的圆润,在持续不断的“讯问”压力下,他仿佛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中,他变成了一只温驯无害、拥有纯白绒毛的垂耳兔,耳朵尖尖泛着粉软绵绵地垂落,稚嫩的粉色覆于小巧的爪子上,这些毫无威胁的举动似乎只想守护那隆起的小腹。然而,一只体型庞大的灰狼手持黑色警棍缓缓逼近,露出锋利的牙齿,它的眼神中带着审视,轻轻咬住垂耳兔的皮毛,发出低沉的询问:你成年了吗?为何肚子如此饱满?是不是怀上了野兔子?一年繁衍几次?能否也让我品尝一番滋味?那藏于雪白绒毛下的柔软腹部,是否如同我所想象的那般,粉嫩、洁白、充满汁水,诱人无比?

  这只年轻的垂耳兔,心智尚幼,记忆力犹如鱼般短暂,面对灰狼的连珠炮问,它愣住了,因为在迷糊间,它也意识到自己并不清楚腹中“宝藏”的来源。据说垂耳兔会有假孕现象,它开始怀疑,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幻想中的孕育,因此小腹才不自觉地膨胀起来。

  小兔儿微启它那粉嫩的三瓣嘴,似是要以一种超乎直径的方式完全接纳那象征权威的黑色警棍,耳朵温顺地依偎在灰狼宽阔、毛茸茸的胸膛上,发出细弱的呜咽,恳求道:“亲爱的大灰狼叔叔,请别伤害我,我没什么肉的,并不好吃。我所能给予的,只有甘甜的汁水,让我为您奉上,好吗?”

  大灰狼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一兔一狼,呈现头对脚的姿势,小兔的短尾巴不经意间缠绕上了大灰狼那粗壮、黝黑且毛茸茸的尾巴,它们开始了某种古老的喂水行为,水珠四溅,将它们洁白与灰暗交织的毛发沾湿一片。

  令人诧异的是,小垂耳兔的腹部不仅没有减小,反而愈发膨胀,预示着未来的某个时刻,它将会诞下数窝兔子幼崽——里面既有它以前犯下的错,或许也会有大灰狼的崽崽吧。

  但是,自己也不过刚成年的垂耳兔,只想独自抚育自己的兔宝宝,成为草原上远近闻名的单身小妈咪…仍然有许多好事之徒,闻着味儿,来馋这位单身小妈咪兔兔的水水吧。

  -------------------------------------与此同时,焦急如焚的裴家三兄弟,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坚定地守候在警局大门之外,他们的身影凝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面对这些惹不起的“大人物”的询问,路人甲警官只能模棱两可地回应,声称对于前夜的重大案件,上级已有明确指示,作为基层人员,他们只是严格按照程序行事。至于裴娇是否在警局,他则表示不便透露更多,言语间尽是官方的严谨与保留。

  裴家,一个素来注重声誉的家族,自然不会选择以暴力解决问题,闯进警局大闹一番。

  三兄弟静默无语,彼此交换着沉重的目光。裴照作为长兄,不得不屡次拨通电话,求助于更高层级的关系网。裴锦则利用他敏锐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警局内部的电子设备,试图寻找蛛丝马迹。而裴灵,始终安静地尾随其后,沉默中蕴含着坚定。

  最终,尽管裴照与顾家之间有着众所周知的不和,但在寻找裴娇的紧迫感驱使下,他不过思索了一秒便直接致电顾势青位于老家的宅邸。遗憾的是,对方一听是裴家来电,便立即将电话挂断,这一举动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裴照心中的希望之火,即便是他平日里那自信满满、挺拔的身影,此刻也不免显露出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虚弱。考虑到两位弟弟在旁,且身处他人领地,他仅淡淡地吐露一句:“我亲自去顾家走一趟,你们先回家等待我的消息,切勿轻举妄动。”这份隐忍与决绝,尽显大家族继承人的担当与城府。

  裴锦对此微微颔首,态度显得既不热衷也不反对。裴灵满含忧虑地凝视着他,临行前细细叮咛,嘱咐大哥路上务必小心,随后两人并肩返回至裴锦那颇为奇异的2号居所。

  一踏入家门,裴锦仿佛施展魔法般,取出一件让裴灵倍感新奇的高科技装置,轻轻一插,便与家中那数十台宽屏显示器相连。转瞬间,警局内所有监控摄像头的画面逐一显现,精准无误,令裴锦的双眼不禁瞠圆,惊叹不已。

  “二哥,你真是太神了!”裴灵难掩崇拜之情,不由自主地凑近了几分。二人随即全神贯注,紧盯着那些屏幕,对每一个出入口进行细致排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一处极其隐蔽的摄像头记录中,捕捉到了裴娇那令人心碎的倩影。

  画面上,裴娇的鞋子摇摇欲坠地挂在他洁白的脚踝上,原本优雅的旗袍开衩处已如破碎的布片,再也无力掩饰住他丰盈的身姿。更令人揪心的是,顾势青那魁梧的身影紧紧拥抱着裴娇,两人在昏暗走廊的掩护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监控的盲区。从昨夜至今晨,直到他们离开警局,监控中再未出现两人的身影,留下了诸多谜团和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该不会想要私下施以暴力吧?即便是合法审讯,时限也绝不超过八小时。顾势青即便心怀对裴家的宿怨,也不至于如此目无王法吧!!”裴灵的话语间,满是对裴顾两家宿仇的忧虑。

  裴锦虽置身商战之外,但身为男子,他敏锐地洞察到顾势青眼神中的异样。那并非寻常执法者的冷静与决断,而是蕴含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直指裴娇。

  然而,他实在是太过于沉溺于技术与“歪门邪道”的各种手段了,此刻的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角落里那透明罐中存放的孟结海绵的微妙关注。这海绵,曾是他捕捉到闵医生亡魂的关键。

  在闵医生魂魄被捕获后,裴锦曾耗费大量时间试图揭开其真实身份之谜:闵医生的姓名、前世记忆。

  闵医生时而呓语,言及他们前世皆为帝都显贵,裴娇作为幼弟,竟成为了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兄弟阋墙,乃至兵戎相见的导火索,而他自己,则命丧爆炸之下。

  对此,裴锦不为所动,闵医生或许只是为了挑拨他们这些活人的关系吧。

  仅以一抹轻蔑的笑,将孟结海绵重又投入容器中,仿佛借此举动,将那段虚无缥缈的前世恩怨一并摒弃。

  他的思绪被裴娇那温婉秀丽的面容所占据,心头不禁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情愫——对弟弟抱有特殊情感,这岂不成了禁忌之恋?他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觉得这想法实在荒谬,多半是那位医生的胡言乱语罢了。

  一日劳碌之后,疲倦如潮水般涌来,他便在躺椅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临睡前,他不忘叮嘱裴灵,一旦有任何关于大哥的消息,或是警察局那边有了动静,务必立即唤醒他。

  裴灵乖巧答应,眼中却闪烁着好奇与探索的光芒,细致地审视着哥哥那些奇特的技术装备和种种奇异的“战利品”。

  其中,最吸引裴灵的,莫过于那曾亲眼见证过的孟结海绵,它曾神奇地捕获了一个鬼魂。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裴灵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透明罐子,凝视着其中被束缚的灵魂,心中揣测着那是否也是个如自己一般,背负着沉重使命,默默承受着命运不公的个体。

  终于,裴灵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缓缓旋开了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