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

  烟花秀虽然还没开始,护城河边已经挤满了来看烟花秀的观众,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晏桦站着人群最后面,皱着眉头看向面前乌压压的人群。

  “好多人。”

  江野知道晏桦不喜欢挤,他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也没找到既能看到烟花,人又少的地方。

  江野看了看前方:“我们往台阶上走,可能人会少一点。”

  他们现在在台阶最下一层,前面就是护城河的广场,正是人群密布的地方。

  晏桦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人群都是朝广场来的,纷纷下台阶,他们俩上台阶属于逆流而上。

  开始两人还能并排走,但是人潮拥挤,很快只能一前一后。

  晏桦在前面走了几步后,回头想看下江野,却发现人早就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

  他回头在台阶上搜寻一圈也没见到人,台阶上还不断挤着人下来。

  晏桦不方便停在这里找江野,只好沿着台阶边缘继续往上走,顺便掏出手机给江野打电话。

  但是电话响了几声都没人接,晏桦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好不容易走出人群,站在空地处,不断拨打着江野的手机。

  但是一直都没人接。

  晏桦烦躁地在站在台阶旁,看着人来人往,但是都没有江野的身影,手机也打不通。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晏桦担忧会不会发生踩踏事故,心里已经开始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此时对岸已经燃起了烟花秀,但是晏桦半点心思都没有,甚至已经在找路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个子比他还要高一点的男生。

  路人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注意到。

  大家的心思都在天上绚烂的烟花表演,不在意有没有路过看到什么男生。

  晏桦还在不断地打着电话,但是电话此刻已经关机了。

  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因为晏桦自己被绑架过的原因,所以止不住在想江野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声音安慰着自己,不会的。

  江野是个成年男人了,不是小孩,应该不会被绑架。

  可是万一对方有刀,这里又这么乱,江野要是遇到危险了呢?

  晏桦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江野的恐慌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就在晏桦准备报警的时候,手机上闪烁着一个陌生来电。

  “喂?”晏桦立刻接通,紧张地问道,“江野?”

  江野握着听筒嗯了一声,“桥哥是我。”

  此刻听到江野熟悉的声音,晏桦才安心下来,心中的恐慌被顿时抚平,蹲在路边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问道:“你去哪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江野在电话里道歉道:“桥哥,我手机被偷了,人太多我没找到你,现在才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

  “没事就好。”晏桦扶着额头庆幸道,心情宛如过山车一般,此刻悬着的心终于又落了下来。

  晏桦叮嘱道:“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你别乱跑。”

  江野看了看附近说:“我附近有个比邻超市,我就在对面。”

  “在我们刚才走散的地方往东走。”

  “嗯,我过来了,你别挂,等我。”晏桦没有挂电话,一直和江野说话,他怕等会自己过去了,江野人已经不在这了。

  一想到刚才的恐慌,晏桦仍然心有余悸。

  好在电话亭并不算远,晏桦走了五六分钟后就到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和江野走散已经过去快四十分钟了。

  江野见晏桦两三秒都没说话了,着急道:“喂,桥哥,你没事吧?”

  “没事,出来,我看到你了。”晏桦看着电话亭内的身姿挺拔,眉眼出众的男生说道。

  江野挂掉电话,离开电话亭朝晏桦快步走来,因为走得太急,衣摆都带着风。

  “桥哥。”江野贪恋地看着晏桦,垂下眼角,委屈道:“我刚才都没找到你。”

  晏桦收起脸上的担忧,嫌弃道:“都要上大学的人了,还这么笨。”

  “跟我走散了不知道在原地等我吗?”

  江野替自己解释说:“可是我想找到你啊。”

  晏桦无可奈何地看了江野一眼,“下次别乱跑,我会回来找你的。”

  “嗯,知道了。”江野点点头,“可是手机被偷了。”

  江野的手机还是初中毕业那年晏桦又给他买的。

  “算了,反正用三年,该换了。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可是江野却闷闷不乐,踢着路边的石子,那个手机卡里存着晏桦给他发过的所有短信。

  一下子全没了。

  江野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晏桦才彻底安心。

  “钱包和身份证这些还在吗?”

  江野嗯了一声不满道;“还在。”

  这小偷不偷钱,非要偷他手机?

  晏桦轻笑道:“钱在就行,反正手机也该换了。”

  “别不高兴了。”他哄着身边的小朋友。

  江野叹了口气,他又不能告诉晏桦,自己不高兴是因为手机卡内的短信丢了。

  只能装作是因为手机丢了才心烦。

  晏桦仿佛看见江野头顶上的乌云了,此刻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还看烟花吗?”晏桦问。

  江野看了眼远处,“来都来了。”

  两人找了处长椅坐下,远处的天空绚烂无比,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了河边的景色。

  晏桦在看天边的烟花,江野在看自己身边的晏桦。

  只是刚坐下不到三十秒钟,烟花就没了。

  “烟花秀结束了。”晏桦站起道。

  江野自责道:“都怪我不好。”

  如果他手机没被偷,就不会耽误看烟花了。

  “怪你什么,和你没关系,反正也不怎么想看。回去吧。”晏桦不在意道。

  只要江野没事就行了,烟花不烟花的无所谓。

  江野却怔怔地看着已经消失的烟花若有所思。

  六个人中,他们俩是最先回到酒店的,回来前晏桦还在楼下买了盒桃酥,免得江野晚上饿了没东西吃。

  晏桦先去洗澡,江野坐在床边看着电脑,房间内响起敲门声。

  冉白鹭和叶从鸢站在门口,见只有江野一个人问道:“你哥呢?”

  江野扶着门说:“我哥在洗澡。”

  冉白鹭提着一大包零食递过去,瞥了一眼身边看似单纯无辜的女人替她道歉:“叶从鸢买的,今天晚上吃饭她脑子抽了,定了海鲜。”

  “不用了,我晚上都吃饱了,桥哥还给我买了桃酥。”

  冉白鹭将零食挂在门把手上道:“反正东西给你,你们要是没吃完,明天晚上露营接着吃。”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江野没有再推辞。

  就在这时,晏桦从里走出来,身上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湿漉漉的,看见冉白鹭问道:“你怎么来了?”

  冉白鹭对于自己发小,就没有对江野那么客气了,怪声怪气说:“给你的宝贝弟弟送吃的来,我怕你不消气,明天爬山的时候,把我推下去了。”

  见晏桦都洗完澡了,冉白鹭也不在门口站着,挤进来说:“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晏桦接过宝贝弟弟递过来的毛巾,擦着头发,淡淡道:“不至于。”

  冉白鹭:“嗯?”

  “我顶多把你车汽油放了。”

  冉白鹭抱胸冷哼道:“行,晏桦,等我们回去了,你得给从鸢的车从头到尾做一次检修,免费!但凡有点问题,肯定是你路上干的。”

  “我要真想干点啥,你到我店里检查能检查出个什么?”晏桦无语道。

  冉白鹭觉得晏桦说的有点道理,又换了个主意,撺掇叶从鸢:“回去了直接把车开到他店里去,他不免费保养,我们就不走了,堵在门口让他做不了生意。”

  叶从鸢是个很文静,话少的女人,和冉白鹭的性格天差地别。

  冉白鹭向来是风风火火,光明磊落。

  对于冉白鹭明目张胆的计划,叶从鸢握着她的手浅笑,小声道:“这不好吧?”

  冉白鹭理直气壮:“这有什么不好,你跟晏桦有什么客气的。”

  对于冉白鹭的大声密谋,晏桦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站在空调风口处,仍由冷风吹着半湿的头发。

  江野将吹风递过去道:“用吹风机,空调冷风吹得头疼。”

  晏桦摇摇头,“吹风机太热了。”

  叶从鸢则暗中打量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他们身上还穿着一样款式的家居服。

  “那你也别站在空调下,天热等会头发就干了,吹冷风会头疼。”江野不依不饶。

  晏桦不再坚持,在旁边的沙发坐下,避开了空调的风口。

  冉白鹭见时间也不早了,聊了几句后起身朝外走去,“我们回去了,你们俩早点睡,明天下午去露营,第二天还要爬山看日出,行程很满。”

  江野关上门后,叶从鸢搂着冉白鹭的细腰回到房间。

  冉白鹭没好气地推开她,“这下放心了?”

  “晏桦跟我的关系比这白墙还要清白。”

  “我刚才进去他正眼看我一眼没,就知道他的宝贝弟弟。”

  冉白鹭就知道叶从鸢是故意的,以为是晏桦过敏才定了海鲜刺身。

  没想到牵连到无辜的江野。

  叶从鸢继续缠上来道:“可你不是说他是直男吗?”

  “毕竟他和你青梅竹马,破镜重圆呢。”

  叶从鸢醋溜溜地念着冉白鹭从前编的剧本。

  “直男也跟我没关系,我要是想跟他有点啥,早有了,你也别瞎想折腾人家了。”冉白鹭下最后通牒道。

  半响后,她又不放心叮嘱道:“别乱来,不要觉得你今天晚上故意订海鲜餐厅没人看得出来。”

  “江野和晏桦都不是傻子。”

  叶从鸢轻哼一声,晏桦傻不傻不重要,但是直男,不行。

  万一那天真的看上白鹭了怎么办?

  晏桦他们这次出来开了两辆车,因为李德峰的秘密计划,因此他们四人一直是在叶从鸢的车上。

  叶从鸢坐在副驾驶,扭头问到后排的李德峰,“峰子,晏桦酒量怎么样?”

  李德峰正在和女朋友陈静说话,听到这个问题,伸出一根手指。

  叶从鸢眉梢上扬惊喜问:“一杯倒?”

  李德峰摇摇头,幽幽道:“一直喝。”

  冉白鹭扶着方向盘笑着说:“真的假的?”

  “骗你们干嘛?他之前在车队跟着老板,应酬的时候干的就是挡酒的活。”

  陈静好奇道:“晏桦没喝醉过?”

  李德峰回头看了眼晏桦家的车,叹气道:“喝到胃出血都不会醉的人。”

  “胃出血第三天,还在医院躺着,还得跑到文阳给江野开家长会。”

  冉白鹭吸了口冷气,不理解道:“江野不知道吗,还要让他去开家长会?”

  李德峰收回视线,“晏桦这人性格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天塌了都自己扛着的人,什么事都不跟别人说。江野当时又不在身边,还在文阳读书,怎么可能知道他胃出血。”

  “要不是他从文阳回来后,被我撞见去医院,这事估计又跟当年一样谁都不知道。”

  李德峰絮絮叨叨道:“就连当年那事,他谁都没说,还是那个姓裴的王八蛋喝醉了,自己抖出来的。”

  在场的都没有外人,李德峰也就没藏着掖着。

  “江野爸呢?”冉白鹭问。

  李德峰:“当时他爸去外地出差了,学校说是什么年终期末家长会,班主任要求家长一定要到。他爸不在,只能晏桦去呗。”

  李德峰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感叹道:“养江野也够不容易的,晏桦当时自己都还没成年,身边还有个要读书吃饭的弟弟。好不容易江野爹回来了,送到文阳读书了,结果他爹除了拿钱看成绩,平时什么都不管,什么事还得晏桦这个冤大头操心。没想到他爹没活几年又死了,晏桦总不可能不管江野吧,又把人接回来了。”

  陈静和李德峰在一起四五年了,对于晏桦的事情也都清楚,庆幸道:“还好江野够争气,高二就保送清华了。晏桦也开店当老板,总算是熬出来了。”

  李德峰接话道:“年纪轻轻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的人,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别人家养儿子都没晏桦这么上心过。”

  陈静好奇问:“那去年他们为什么吵架?”

  李德峰牵着陈静手道:“谁知道呢,两个闷葫芦,都不说。”

  “反正后来莫名其妙又好了。晏桦心软,把江野从小惯着长大的,江野态度稍微好点,低头认个错,他肯定就不在意了。”

  提到去年的事,李德峰仍然不敢相信,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见过晏桦那么伤心。

  江野也真是够有本事。

  叶从鸢兜兜转转又绕回话题最开始问道:“所以晏桦从来没喝醉过吗?”

  李德峰恍惚道:“可能喝醉过吧,但是也没怎么见过他喝醉的样子,基本上醉的厉害的时候不是在医院,就是江野在家照顾。”

  “他可会硬撑了,喝不喝醉很难看出来。”

  叶从鸢哦了一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晏桦坐在副驾驶上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江野把车内空调温度调高,关心地问:“是不是感冒了?”

  晏桦抽出纸巾说:“可能有人在说我坏话。”

  江野轻笑道:“可能在夸你呢。一骂二想。”

  江野话音刚落,晏桦又打了个喷嚏。

  江野正色道:“三个喷嚏说明你真的感冒了。”

  “昨天晚上空调温度太低了。”

  江野一调高温度,晏桦就又调回去,最后甚至还把遥控器藏在自己被子里。

  江野没那个胆子去掀晏桦的被子。

  晏桦不以为然道:“昨天晚上太热了。”

  江野:“我带了感冒冲剂,等会喝一包。”

  晏桦闭上眼睛窝在座椅上睡觉,没有接话。

  但凡有什么不想听的话,不想做的事,晏桦就沉默以对。

  很明显,晏桦并不想喝药。

  但是当车停在服务区后,江野还是默默冲了一杯感冒冲剂,他也不说话,就跟在晏桦身后。

  晏桦走哪,他带着药跟在哪。

  “你干嘛?”晏桦回头皱眉问道,“我要去洗手间。”

  江野端着药无所谓:“你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你端着药跟在我后面,我怎么去?”

  江野不解,“影响你去了?”

  “你不嫌丢人?带着冲好的感冒冲剂跟人去厕所。”

  江野无所谓,“不过我等会要跟着你去厕所,你要是想喝从厕所溜了一圈的感冒冲剂我也没意见。”

  晏桦见自己不喝药,江野就不罢休的架势,他更不想喝从厕所端出来的感冒药,一把夺过感冒药一饮而尽,将杯子不耐烦地递过去。

  见人终于喝了药,江野才慢条斯理地接过水杯,不再跟着人,去洗水池洗好杯子等晏桦出来。

  江野越是气定神闲,晏桦越是气闷,小孩越来越不好带了,现在也不会跟他撒娇装可怜,脸皮越来越厚,一脸无赖样。

  晏桦想不通,上车后就在副驾驶睡觉不理人。

  江野神情专注地看着一旁的人,身体斜靠在车门方向,浓密细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出小片阴影,看着比平日乖巧温和许多。

  他收回眼,将空调温度默默调高,专心将车开到露营地。

  晏桦本来只是不想说话,没打算真睡。或许是感冒药发挥了作用,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快到露营地。

  江野提醒道:“桥桥,我们要到了。”

  晏桦将手放在眼窝按了按,带着困意问道:“峰子他们到了吗?”

  江野看了眼后视镜,“在我们后面。”

  晏桦睡眼惺忪,看着挡风玻璃半天缓不过神,许久后,视线才缓缓聚焦,“峰子东西都在吧?”

  江野嗯了一声:“在。”

  “那就好。”

  明天是陈静生日,峰子要求婚,为了保密,求婚的东西都放在晏桦车上。

  他们俩则一直坐叶从鸢的车。

  除了陈静,其余五人都知道这个策划。

  晏桦感叹道:“八月份胖子要结婚。”

  江野瞥了晏桦一眼:“日子定了?”

  “定了,让峰半仙选的黄道吉日。”晏桦笑道。

  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都谈恋爱结婚了,这些年只有晏桦一个人还单着。

  江野心中烦闷,他很怕,怕晏桦看身边人都结婚了,他也想结婚了。

  环境总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想法。

  晏桦也说过自己会谈恋爱结婚,而且这一年,总是有人想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想让他去相亲,只是没有后续,但这并不意味着永远没有后续。

  未来的大学四年,说不定哪次江野回家就会发现,晏桦身边已经多了个人。

  一想到这里,江野心脏仿佛被密密麻麻的荆棘所裹挟,每一次跳动都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很快就到了露营地,晏桦和江野都是第一次露营,没什么经验。

  但好在江野来之前做了很多攻略,事无巨细,什么都考虑了。

  饮水驱蚊保暖等等。

  就连叶从鸢这个露营老手都误以为江野之前露营过。

  江野只是忙着手中的活,轻描淡写道:“没有。”

  相反晏桦则清闲很多,在一旁插不上手,默默看着江野干活。

  看着已经支起来的帐篷,晏桦凑过来道:“还有什么要做吗?”

  江野扫视了一圈,回想道:“没什么,我们去车里拿毯子吧,可以歇着了。”

  “好。”

  两人并肩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这一片有树荫,所以露营的人很多,除了他们六个人外,旁边还有好几个帐篷,但是相比之下都显得手忙脚乱,半天都没支起来帐篷。

  晏桦庆幸自己带江野一起来了,不然他估计也要折腾半天。

  两人从车上拿了毯子和零食朝露营地走去时,恰好经过一片树林,内里长了好几棵硕果累累的枇杷树,枝桠上挂着一串串明黄色的枇杷果。

  江野瞥了一眼感叹道:“好多枇杷果。”

  “肯定很酸。”

  “为什么?”

  晏桦肯定道:“如果是甜的,在路边早就被人摘完了。”

  “万一呢?”江野道,“要不打赌?”

  晏桦不服气:“没有万一,你从小打赌就没赢过我。”

  “你输了怎么办?”晏桦胜负欲被激起。

  江野道:“我输了,开学前家里每次吃饭碗都归我洗。”

  晏桦明显不满意这个赌注,“本来就是你洗。”

  “所有家务都我做?”

  “本来也是你做啊。”晏桦越发理直气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野就已经接手了家里大大小小所有家务。

  “那怎么办?”江野低头看着晏桦的发璇问道。

  晏桦一时也想不出来。

  江野认真说:“如果我赢了你就送我去北京上学,如果输了就不用你送。”

  赌也不敢赌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