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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ue star酒吧。

  白日上午酒吧并不营业, 正门关着,但酒吧里却有人在。

  酒吧这种地方,夜晚疯狂刺激, 白天却安静空旷, 像极了一个人的两种极端情绪。

  这时吧里所有闪烁迷离的强光都熄着, 只有吧台上方悬着几盏藕黄的灯,布倒翁和大海就相邻坐在吧台下。

  大海脸上总是挂着笑呵呵的笑容, 此刻却严肃又沉闷,手心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吧台桌面。

  他问布倒翁:“确定照片什么的都删掉了?”

  布倒翁也不似平时那样元气饱满, 帽子盖脸, 看上去有些蔫巴。

  被问话, 布倒翁点点头说:“嗯,老板出面干涉了,所有人都把照片删掉了, 云端都没有留存。”

  “还行, 挺及时, 挺好。”但大海依然恨恨, 又问:“刺猬那边呢?”

  布倒翁:“...人在医院,我的经纪人和律师也在医院, 听说...有点惨...刺猬他...跟那个黄毛好像也碰到了点药...”

  大海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所以对这两个罪有应得的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他问:“所以他们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布倒翁遮在帽子里的脸扭曲了一下, 有点支支吾吾:

  “那个药...应该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经纪人告诉我, 他们两个被发现的时候...咳咳, 场面特别的...不能看...就...就连到了医院...咳咳...还连在一起...拔都拔不出来...”

  大海:“......”

  布倒翁:“......”

  最怕空气突然地安静。

  咳了咳, 大海脸色好了点:“害, 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也是他们自找的。心不放在正道上,尽搞这些个歪门邪道,报应!”

  布倒翁却很崩溃。

  把两只手揣在一起老实放在腿上,布倒翁蒙着帽子的脸开始哐哐哐砸起吧台,边砸边哀嚎:“但是小谢奚也喝了啊!他不仅喝了!他还跟人走了!”

  天呐!布倒翁在听到经纪人报来的刺猬惨状后,都不敢去想谢奚怎么样了。

  更恐怖的是,在他给谢奚打了电话后,谢奚一开口,竟然淡漠如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居然还提出要找他来修beat......

  布倒翁真是想给谢奚跪了!

  “...但要不是谢奚同学误喝了那杯饮料,又打翻了那柜酒,现在在医院的就是你了。你要是真被怎么了,出了事,不仅仅你自己身体受伤,心灵受挫,外面还得闹翻天,简直不堪设想...”大海叹了口气说:“虽然很同情谢奚同学,但...也多亏了他...”

  听着耳边分析,布倒翁瘫软在吧台,又难过又后怕,还充满了对谢奚的感激和抱歉,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声音闷闷的,布倒翁说:“对谢奚的恩情和歉意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大海无奈:“你可别了吧,你就是太感情用事,逮谁都像亲人一样。你看吧,我早跟你说了刺猬不行不靠谱,你也不听我的,非要念当年一起吃苦的情义,总想着拉扯他一把,可他就是这么回报你的。”

  布倒翁被说得更难过了。

  “行了行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交友慎重,别对谁都掏心掏肺,你是公众人物,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尤其你还是个海王。”不忍心看布倒翁太丧,大海把人拽起来,把帽子给他戴戴好,劝道:“咳咳,还是等谢奚过来再看怎么说吧...”

  布倒翁颓然:“医院那边能交谈后,我的律师会全权负责这件事的,我总不能让小谢奚因为我受委屈。”

  这话刚说完,谢奚和顾寅推门走进了酒吧。

  布倒翁看到了来人,浑身变得僵硬。

  大海也回过头,看到了神情淡淡的谢奚,以及谢奚身边的顾寅。

  顾寅双手插在裤兜口袋,推门进来后,他先是把门关好,扭头大致环顾了下四周地形,然后才看向吧台。

  一看向吧台,就和正打量着他的大海打了个照面。

  眉头挑起,顾寅扬唇一笑,问说:“你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大海:“......”

  明明顾寅在笑着问他,但目光过于锐利,又气势凛然,整个人好似带有一种天然的压制气场。

  大海被盯问地无端打了一个哆嗦,条件反射急忙摇头撇清关系:“我不是我没有,我是他朋友,也就比你们早过来一会会儿。”说完手指捣捣布倒翁,以示清白。

  “这样...”顾寅走到吧台,手掌往长桌上一按,笑意更深:“那这家酒吧的老板呢?”

  大海:“......”

  布倒翁:“......”

  两人不禁都坐直了身子。

  谢奚稍微有点无语。

  但藕黄灯光下,又能看到桃花泫然,刀光剑雨中对着别人锋芒毕露,唯有一点的温柔,只肯给自己。

  于是心念一动,没做声也没动作,突然就想多看会儿。

  布倒翁顶着空气中肃杀的气氛,站起身小心打量谢奚,硬着头皮问:“谢奚,你还好吗?”

  真的非常担心!

  顾寅跟着布倒翁一块儿看向谢奚。

  看来暂且看不成了。

  谢奚第一次觉得哪里有点遗憾。

  不过还有正事要办,谢奚问布倒翁:“电脑有吗?”

  “!!!”顿时布倒翁看谢奚的眼神都变了,慌忙摆手道:“谢奚,不用这样,咱不用这么拼的!”

  顾寅:“???”

  嗯?拼啥?

  好像有点什么不知道的事?

  谢奚看向大海:“我就不过去找老板了,要和布倒翁说点事。”

  大海:“...???”

  卧槽?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单独和布倒翁说点事?让我陪着这位一起去找老板?

  大海人傻了,两只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写满了拒绝。

  顾寅这下明白了。

  哦,小孩儿嘛,想和偶像独处一下。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于是顾寅点头,冲谢奚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行,你们聊,哥去把这事解决一下,有事电话。”交代完又笑眯眯看向大海:“方便带个路吗?”

  大海:“......”

  不是?这人咋还能做到一秒钟切换气场的呢??

  但大海还是带着顾寅去找老板了。

  酒吧老板是个讲道理的人,在他的酒吧出了这种事,既给他的店招黑惹了麻烦,又得罪了布倒翁这样的人。

  摊下来全是糟心的坏处,老板不想闹大,想赶紧把这事儿揭过去,因此态度非常好,非常配合。

  积极配合顾寅的问询,解释前因后果,并且还一肩承担员工作的恶果,真诚地要和顾寅洽谈赔偿事宜。

  顾寅也很沉稳,他把要了解的事都了解了,确认没有危机了,并且罪魁祸首也会被解决,淡淡说:“我来不是为了要赔偿的,也就是我弟弟没有出事,他要是出了事,拿什么都赔不起。”

  酒吧老板在一旁频频点头:“顾先生消消气,您放心,布先生也是有责任心的人,他又有非常专业的律师团队,像这种道德败坏,性质恶劣的事情,我们店绝对不会姑息的!一旦这事有了结果,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并且保证绝不会把昨天的事传出去,不会给你的家人带来任何不好的后果。”

  顾寅这才算把心放下了点。

  从酒吧老板的办公室出来,大海不禁感慨:“你这也太小心了,佩服佩服,布倒翁要是有你一半的心我就放心了。”

  顾寅知道了这件事的起末原因,也有点感慨:“十几年前的患难兄弟,一个起来了,一个没起来,起来的一如既往,有空时还想着帮扶一把没起来的,却被这么对待...”

  大海跟在顾寅身后,接道:“可不是嘛,我真的是看着布倒翁一路走起来的,他真的...不管过得好还是差,对身边的朋友从来是一如既往,热血又真诚,快三十的人了,却还像个赤诚少年。”

  顾寅点点头,心里默默沉吟,原来小白兔其实喜欢这样的人吗?

  大海陷进了回忆,有点难以自拔,继续跟顾寅感慨:“想当年,我刚认得布倒翁的时候,是在一个商场外的地铁口...”

  “我直至今日,都能记清楚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那天风特别大,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他穿着件黄色的卫衣,带着个帽子,抱着个电吉他,前面只有两个小姑娘站着听他唱歌,他也像在开一场个人演唱会,热情,兴奋,专注,快乐。”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唱完了自己的歌后,对唯二的两个听众鞠躬,郑重其事又自信满满地介绍自己,说,‘这里是布倒翁,从不跟风,有一天我会自己变成风,等其他人来跟’...”

  大海说着说着都起了鼻音,叹息道:

  “当年我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小胖子,就奇了怪了,听到布倒翁说出这么一句话,那大风吹的我眼泪直接掉下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我做了他那天的第三个听众。一直到了晚上,夜幕来临,他感激地对我鞠躬,感谢我的陪伴,又苦笑着告诉我说,梦想只够他回去吃碗泡面,还是袋装的...”

  顾寅:“.........”

  大海握紧拳头,在胸前狠狠一挥:“布倒翁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不能让不怀好意的人毁了他!”

  顾寅:“.........”

  看着大海泪眼汪汪又慷慨激昂,顾寅听得心都快揪起来了:“搞音乐这么苦呢?”

  大海重重点头:“那可不,你以为呢?”

  顾寅摸了摸下巴,认真思索了一下。

  心想这听起来也太难了,这要是他家小白兔,在大风底下站一天对往来路人唱歌,晚上回了家还只能吃袋装的泡面,他不得心疼死?

  不得行。

  得早点发家致富,不能让小白兔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

  另一边,布倒翁带着电脑,找了个有插头的卡座坐下。经过昨晚的事,他对厢房有了点阴影。

  看着谢奚把beat导入到电脑里,布倒翁犹豫了一下,伸手按住了电脑屏幕。

  “?”谢奚掀起眼皮看向布倒翁。

  布倒翁表情很认真,眼神非常真诚,说:“谢奚,我欠你一句道歉,也欠你一句谢谢。”

  谢奚眼睫往下一垂,淡淡说:“不用。”

  布倒翁都快感动死了,但更多的是担忧:“你的身体...没事吧?”

  看来不把这事捋一捋,布倒翁没有心思搞别的。

  谢奚干脆把电脑往后面推了推,说:“我喝的那杯饮料,应该是拿错了,那杯饮料里面没有药物,所以我并没有出事。”

  布倒翁一愣,不太相信:“真的吗?”

  谢奚点点头。

  说不上来那时候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帮了一把布倒翁。

  明明没准备和布倒翁有过多的交集,充其量是长期合作,金钱上会有些交易,但也不是非布倒翁不可。

  可当时就是做了。

  长睫轻扫着眼睑,乌暗的眼眸深沉如墨。

  也许,是那日天桥街下,看到偷偷带着警察去抓偷窥狂的顾寅不情不愿上了警车,他便在那时重新触摸到了光热,乐声重谱于心口。

  潜移默化下,已不再那么耳聋目瞎,无意识地,渐渐变得鲜活。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你不知道我担心了一夜!既然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布倒翁振奋的了,布倒翁几乎是立刻恢复了元气,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光彩。

  谢奚:“......”

  两手拍拍脸颊,布倒翁捧起电脑放到膝盖:“好!咱们干正事!”

  终于能干正事了。

  但谢奚的指尖刚碰到鼠标,活力四射的布倒翁又郑重了起来。

  布倒翁认真看着谢奚的眼睛:“谢奚,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奚:“......”

  布倒翁:“不管你以后会不会走音乐这条路,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来Lex,我都会一直拿你当好朋友的!”

  谢奚:“......”

  所以,这人心真的还挺大的。

  晃动鼠标,谢奚说:“试听。”

  布倒翁心中石头落了地,也表明了态度后,如释重负,开开心心戴上耳机听起了beat。

  但这一听,布倒翁就惊住了。

  布倒翁:“谢奚,这就是你说的改了下?”

  谢奚看他。

  布倒翁震惊:“我的天呐,大哥,你这叫改编曲吗?你这不是...重做了个新的beat吗!?”

  这压根就不是《detachment》了,这是一首全新的beat。但,它确实比《detachment》更适合也更符合布倒翁的新歌意境。

  可以说,这是谢奚根据布倒翁的词,特意编了个曲。

  一曲听完,布倒翁已经热血沸腾,激动不能自己。

  他抓着耳机蹦起来:“卧槽你真是个天才,尼玛绝了!这曲子绝了卧槽!!!”

  眼神里全然都是惊艳,布倒翁大叫:“刚刚的话当我没说!谢奚,你现在就到我身边来吧!你跟着我!我带你!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啊卧槽!”

  谢奚想也没想拒绝了布倒翁:“不了。”

  这一声拒绝简直让布倒翁抓心挠肝,痛苦地摘了帽子抓头!

  谢奚说:“我有些事情要办,在确定那件事情终结之前,不会做别的。”

  听了这话,布倒翁感觉到有转机,立刻问:“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吗?”

  谢奚掀起眼皮看布倒翁,布倒翁满脸写着真诚:“我要是能帮上忙,你可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等把你的什么事终结完了,你一定要先考虑我先考虑Lex啊!!”

  谢奚:“......”

  布倒翁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而且,咱们可是朋友啊,不管啥事,你需要帮忙都可以直接找我,别的不说,我感觉我人缘还是不错的,万一就能帮上你呢?”

  谢奚跳过这个话题:“你回去录一下,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再微调。”

  布倒翁在耳机里重新放着这首beat,跟着节奏轻摇,仍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这曲子太好了,太好了,碧海青涛,剑胆琴心...你给它起名了吗?”

  谢奚莫名抬头:“你新歌不是叫《不倒》吗?”

  布倒翁一听这话感动坏了:“你这...你这真等于特意为我编了曲,不行,这首beat我们得另算,我得单独买下它。”

  布倒翁:“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个beat也发到平台上,肯定又得掀起一股狂潮。”

  谢奚眸光微闪,想了想说:“不着急。”

  布倒翁:“那好歹起个名字吧?这尼玛不配拥有姓名吗!?”

  闻言,谢奚抬起眼,目视前方,稍稍思考。

  前方顾寅恰好和大海从楼梯上走下来。

  楼梯上没有亮灯,乌漆嘛黑一片黯然,楼梯下倒是挂着盏灯。

  顾寅唇角翘起,解决了事情的他看起来神清气爽,眉眼温润,柔和俊朗,从漆黑的楼梯走下,穿过暖调的光,映入了谢奚的眼瞳。

  瞳孔放大,心脏慢跳了一拍。

  谢奚专注看着前方,说:“《Aurora》。”

  布倒翁取下一边的耳机,俯身低头问:“什么?”

  谢奚垂下眼睫,说:“就叫《Aurora》吧。”

  布倒翁茫然点点头:“什么意思?”

  谢奚:“希腊语。”

  长长哦了一声,布倒翁速度地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希腊语Aurora。

  “黎明前的曙光,极光...”笑了两声,布倒翁点点头:“行,谢奚同学是个文化人!”

  ——

  第二天,谢奚去学校上课,顾寅也出门,动身去祁橙的公司。

  祁橙给顾寅打过一次电话,意思是说:你的要求可以满足,百分之三十股份的合同已经拟好,你丫可以过来商量下一步了。

  语气态度很是不好,颇有一种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屈辱感。

  挂了电话的顾寅简直失笑。

  这个渣攻二号咋就这么傲慢呢,自个儿明明是好心,帮他起死回生还只拿三十的股份,他非要各种不满。

  也不想想,外面哪有这样的好事?

  但一想到渣攻二号都快火成热搜了,顾大爷起了点恻隐之心,也就不跟祁橙较这个真,任凭祁橙逞点口舌之快算了。

  不过,要去祁橙的公司,拿股份,救公司,顾寅暂且把自己算成祁橙公司的一员了。

  既然成了一员,那公司那些还愿意留下来奋战的员工们就成了战友。风雨关口,公司需要所有同袍同舟共济。

  顾大爷对这种可怜的小公司,总会忆往昔当年,忍不住就想对未来一段时间的战友们好一点。

  于是,顾大爷点了一堆点心和咖啡,姑且当是见面礼。

  点心和咖啡先到的公司,顾寅还在路上。

  看到这一堆的咖啡和点心,办公室的员工们都沸腾了。

  “这是谁啊?这么大方?请全公司喝咖啡吃点心?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下单的人叫顾寅?咱们公司有这一号人吗?”

  “额...没有...吧?”

  “那难道是谁谈恋爱了?男朋友请大家伙儿的?”

  祁橙踏进公司时,看到的就是围在咖啡点心大礼包前的一堆叽叽喳喳的员工们。

  西装笔挺,领带紧扎,祁橙皱眉问:“你们在干什么?”

  老板一嗓子惊散众人,叽叽喳喳的人群四散站得分开。

  “老板早!”

  “咳咳,老板...那个...你最近上网了没?”

  “老板你还好吧?”

  祁橙:“???”

  虽然公司现在很困难,但也不至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送葬般的肃穆和同情吧?

  有点莫名其妙,祁橙指着咖啡点心大礼包,问:“谁买的?”

  “老板,第一杯给你!”前台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一听老板问起,手脚伶俐地拿起一杯咖啡递过来给祁橙,顺便回答说:“下单的人叫顾寅,我们也就是在讨论这人是谁呢。”

  什么?顾寅?!

  听到这话,祁橙推拒掉咖啡,亲自上前找出订单确认。

  确实是顾寅的名字和手机号。

  确认完毕,祁橙目光一扫,发现送来的咖啡点心数量真心不少,把全公司的人都囊括进去了。

  祁橙质感的气泡音冷冰冰响起:“呵呵,顾寅,等会儿这人就要来我们公司了。”

  祁橙的秘书也在人群中,拟定合同的时候他也在场,这会儿他捧着杯热乎乎的咖啡,笑着给大家解释:“顾先生要给咱们公司拉投资,要跟咱们公司合作,是自己人。”

  “自己人?”祁橙脸色黑得像一口锅:“谁说他是自己人了?”

  秘书:“......”

  众瑟瑟员工:“......”

  祁橙:“商场上哪有什么自己人,今天可以帮忙,明天就可以插刀,这个顾寅,虽然要和我们合作,但他同时也和黄氏交好。你们不要看到送来的糖衣炮弹就走不动路了,都放清醒点。”

  秘书看到老板这么不高兴,立刻跟着清了清嗓子说:“老板说的对!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大家不要被一点小恩小惠蛊惑!”

  说完他第一个放下咖啡,以身作则:“打起精神来,上班上班,上班人上班魂,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工作人!我们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大清早的打鸡血,所有员工都很受用,努力打起精神,纷纷放下手中的“糖衣炮弹”。

  “嗯!干活!”

  “加油鸭加油鸭!”

  “我们自己也要很努力!不要被这个姓顾的给蛊惑了!”

  于是,顾大爷走出电梯,听到的看到的,就是这么魔幻而鸡汤的一幕。

  顾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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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一列绿皮的十四连炮~

  谢谢月空凌,禾秋敦暮,淮千舟,小橘,wenwen,耀耀切客闹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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