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坐在姜盈秋身边的白大褂突然转头对她说道。
她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姜盈秋不知道自己得罪她什么了，只是现在盛夏在她们手上，她不好发火，只能看她一看，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中间躺着的盛夏身上。
“小戚，给姜小姐道歉！”
说话的是坐在最前面的人，姜盈秋记得那双眼睛，她是第一个进门的人。
“我……”
“道歉！”
被斥责的小戚扭扭捏捏的转头，对看都没看她的姜盈秋小声说道“对不起。”
她的道歉和她的阴阳怪气一样，只得到了姜盈秋的一个眼神，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车窗是完全封住的，只有和驾驶室连接的隔板上有一个透明的小窗户，只是姜盈秋坐的远，并不能从里面看到，她们到了哪里。
四十分钟的路程，下车后是一个工业园区，姜盈秋这个本地人，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她都怀疑这里还在不在广北的地界。
“姜小姐，一会儿您跟着小戚去签个字，我们现在推盛小姐去里面。”
斥责过小戚的那人，在下车时跟姜盈秋说了一句话后，便和其他人一起推着盛夏进了大门。
“走吧。”小戚不高兴的看了姜盈秋一眼，走在了前面。
“这里是哪？我怎么对这一片没什么印象？”姜盈秋加快两步跟上小戚“这里还是广北吗？”
“这里是星远科技园。”小戚瞥了眼旁边的人“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事都是后知后觉的姜盈秋闭上嘴，在心里叹气，她可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这个科技园外面看着挺荒凉的，这个研究院里面看着还不错，不像是差钱的样子。
“呐，你把字签一下，一会儿如果需要手术，抢救，用药之类的，我们好直接操作，不用耽误时间。”小戚从一个窗口拿出一沓单子，带上笔一起递给姜盈秋。
她看着单子被接过去，顿了顿之后又多加了一句“你可以先看看内容。”
“嗯。”姜盈秋毫无察觉的翻开了风险告知单。
死亡，瘫痪，窒息，摘除器官，……
姜盈秋面色难看的合上的风险告知单“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她就是怀孕而已，怎么就随时可能死亡了？！”
“你往后面看，后面还有更严重的。”小戚这会儿反倒是不慌不忙了，她轻蔑的看着姜盈秋“这些只不过是盛小姐需要承担的风险中的一部分，她的月份越大风险越大，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配盛小姐为你做这么多。”
姜盈秋越听脸色越差，等小戚说完，她深吸一口气问到“你们的急救室在哪？”
“楼上，你签了字，我一会儿带你上去。”小戚嫌恶的皱皱眉，现在有功夫问这个，她跟别的女人说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盛小姐呢。
“现在带我去。”姜盈秋抬起手甩了甩手上的风险告知单“我跟盛夏没有任何关系，这东西你敢让我签，我可不敢随便签，让我见她。”
小戚先急了“你是孩子的另一个母亲，你怎么能说……”
“你们说是我就要认下啊！”
姜盈秋的声音比小戚的声音大，这一层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回声震的小戚呆在了那里。
姜盈秋压着愤怒和无措，降低声音说道“现在带我去见她，见不到她我是不会签字的，如果你们敢在没有任何授权的情况下做什么，那就当我没说，当我没来过都行。”
“你……你……”小戚大概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愣在了那里。
“我建议你先跟你们能做主的人联系，要不然耽误了时间，需要负责的是你，不是我。”
姜盈秋的声音极其冷漠，就跟刚刚暴怒的人不是她一样，她笑着点了点那沓风险告知单“你可以不打，但是你越晚打电话，盛小姐就要多承担一点风险，你不怕吗？”
小戚恼怒的瞪了姜盈秋一眼，走到旁边拿出了手机，片刻后她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跟我走。”
姜盈秋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的腿不自觉的软了一下。
稳住差点踉跄一下的身体，姜盈秋维持着那副冷漠的表情点了点头“走吧。”
这栋楼里每层只有电梯间有窗户，离开了电梯间，楼层里只有冷光灯照明。
姜盈秋跟着小戚走在楼道里，看着隔几米一个的冷光灯，有种自己被它们照的浑身发冷的错觉。
“到了。”小戚的声音消灭了那股莫名的错觉。
姜盈秋看着门框上面亮着的黄灯，心里跳了跳，她忍住心慌推开了门。
门里面是跟外面完全不一样的忙碌景象，很多的床位，每个床位上都躺着肚子或大或小的人，她们的身边都有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给她们做检查或者记录着什么。
“盛小姐的房间在最里面，跟我来。”小戚进到这里后明显严肃起来，之前语气里的情绪这会儿都没有了。
穿过很多人，她们走进一个房间里，小戚边给自己换衣服，便把旁边叠的整齐的防护服递给姜盈秋“穿上才能进去。”
这一层层的防护让姜盈秋越来越心慌。
穿戴好，小戚走在前面，她推开最后一扇门后，终于露出了她们想见到的人。
盛夏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她看到穿戴整齐的姜盈秋，很是惊讶“你怎么进来了？”
“我……”姜盈秋想说什么，站在盛夏旁边的白大褂走下来了一个“姜小姐是有什么疑惑吗？”
“去外面说。”面前的人冲门那边看了看。
这人之前在车上为她说过话，姜盈秋微微点了下头，偏头对那边的盛夏说道“我就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我先出去等你。”
门外
“当时是我给您取的卵子，您是麻醉状态应该没印象。”白大褂摘下口罩对姜盈秋笑了笑。
“嗯。”姜盈秋不想在已经发生的事上浪费时间，她直接问道“您叫我出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