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过后,一家人开始出发拜年了,第一站就是去久居乡下的外婆家。
久违的乡下空气扑面而来,田间地头偶尔见到几个下地的农民,最近几年农村发展的越来越好,家家户户都建起了新房子。
眼前的水泥屋四层楼高,占地八十平方,住着外婆和舅舅一家。
在陶小金小时候,朱刚强和陶春燕忙着出门摆摊创业,没时间陪伴陶小金,上小学有几年时间都是外婆吕珍带着的,所以陶小金最亲近的也是吕珍。这些都是陶小金穿书过来后听爸妈说的。
所以,陶小金深吸一口气,调整面部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能不能过关,然后回想自己刚刚跟叶穆清的微信聊天。
“叶穆清,如果害怕被人识破谎言,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那该怎么办?”
“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既然过去的无法改变,那就着眼于当下,坦诚对待。”
高中生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陶小金看了回复终于放松了一些。
穿着厚棉袄的老太太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悠闲地晒太阳,看着好像睡着了,一边的茶几上放着瓜果零食水果。
“妈?”陶春燕悄悄的把手上的东西放门口,叫道。
“睡着了,让她睡着吧。”
朱刚强点点头,帮忙把一箱箱水果拿进屋子里。
屋子里炒菜的香味传出来,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喊道:“让你买点饮料磨磨蹭蹭的,快把桌子再擦一遍,小燕估计快到了,我们得准备接她!”
陶春燕朝两人嘘了声。
里面的人见没回应,于是拿着铲子走了出来。
陶小金看到的是一位围着红色格子围裙,略微有些胖的中年女人,憨厚的脸上满是惊讶和惊喜。
“呀,你们这么快,不是说堵车了?!”
“嫂子。”陶春燕笑着喊道。
“唉呀,本来想去接你们的,快进来客厅坐会儿。”
张月亲切地拉着人坐下,然后跑到门口大嗓门直接把老太太叫了起来。
“妈,你闺女来了!”
“啊?”
老太太走路还算稳健,短发上夹着黑色的细夹子,脸蛋红润,虽然有很多皱纹却并不显得憔悴,耳朵上一对沉甸甸的金耳环。
“来啦?哎哟我的亲亲小宝贝。”老太太看到朱小茹就要接过去抱住,然后又看向陶小金。
“外婆。”陶小金叫道。
“过来让外婆看看,胖了,真棒。”吕珍摸了摸外孙的头。
“听你妈妈说,你比以前上进了,也很孝顺,没让外婆失望。”
吃完饭,几个大人坐在饭桌上拉起了家常。
“小金啊,陪外婆去散散步吧。”吕珍笑道。
陶小金顺从地挨在外婆身边,搀着她慢慢走。
“你看看你这运动鞋,不保暖吧,外婆给你织了一双棉鞋,到时候天冷就穿起来。”
“嗯,谢谢外婆。”
“以前你小时候来这里,总爱瞎跑,那时候还能追上你,现在我是老了,你也不跑了哈哈。”
两人走在田间平坦的小路上,蓝天白云悠悠,阳光适宜。
“去年,你被你妈硬拉着来拜年,你生气地不跟我们说一句话,今年啊,外婆明显感觉你改变了很多。”
陶小金点头:“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以前的事您就忘了吧。”
“忘不了!”吕珍拍拍他手说道,“我可爱的小外孙,外婆怎么能忘?”
走累了,两人坐下来,吕珍侧过头细心地端详着陶小金,紧紧抓着他手。
“我的孩子啊,一直以来受苦了。”
陶小金看着眼前的老人家,略显混浊的眼珠子现在却显得十分清明,好似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
“外……婆。”陶小金有些艰难道,“以前的我,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您别担心,他一直都很爱这个家。”
吕珍听到这忙抹了抹眼角的泪,点点头。
“你妈手痒,又想打扑克,我们去村口超市买去。”
吕珍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很是疼爱,那时候女儿执意嫁给没车没房的朱刚强,她还阻挠了很久,谁知道怀着孕跑了,等女儿回来的时候,孩子都两岁了。
“你妈妈那时候就说:妈,我打算跟刚强好好过日子,您也别气了,以后我们好好孝顺你。然后拿出这么一沓钱……”
吕珍比划着,笑开了花。
“我那时候才放心的。”
陶小金想象着那个场景,意外地很好笑,是自家老妈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那时候小小的,从小就招人疼儿,叫外婆叫得特别甜。你舅舅家大哥和你总爱抢东西吃,抢不到就得闹,那个让我头痛嘞……”
买了三副扑克,回去的路上竟然开始下起了小毛毛雨,两个人又没伞。
陶小金在老人家面前蹲下,说道:
“外婆,我背您。”
吕珍突然想起来陶小金小时候说的话:
“外婆,等我长大了,比你高,比你壮,我就背着您走路,这样子你的膝盖就不会痛了。”
“好,慢点,可别摔了。”吕珍乐呵呵道。
一家人在外婆家住了三天才走。
“妈,到时候微信视频联系。”陶春燕有些不舍,虽然两三个月她就会回娘家一趟。
“知道,慢点走,开车慢点,听到没?”
上车后,陶小金拿起手上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棉鞋,隐约瞥到红红的一角,是一个红包。
回到家后打开来,足足有一千块,全都是崭新的红钞票,里面还夹着一张纸,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字。
“孩子,好好生活,外婆永远在这里。”
等陶春燕发觉自己家儿子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的时候,才过去查看,只见对方挂着鼻涕和眼泪,眼眶通红。
“……妈,有你们真好。”
半夜,睡不着的陶小金发了一条朋友圈,搞了个九宫格,正中间是一家人的全家福合照,配文:
“家是一把伞,在关键时刻为你遮风挡雨。”
陈乐鸣第一个评论:弟,哥也可以为你撑伞。
沈亦菲:抱抱【表情包】
叶穆清直接私发了陶小金:下次把我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