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尘星>第69章 陆洲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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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你去,好吗?”陆洲拉着谢尘星的手,目光落在他臃肿的腹部,极其担忧。

  “我想自己去。”谢尘星摇了摇头,这是他答应过橙橙的事情。

  陆洲不放心谢尘星一个人大着肚子出去,但他知道,谢尘星不愿意他陪着,陆洲在他那里成了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那好,我让司机带你去。多穿一点衣服,小心着凉,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司机或者给我打电话。”陆洲松了口,替谢尘星穿上外套,“我在家里等你。”

  “嗯,我知道了。”

  陆洲将谢尘星扶上了车,又不舍地亲了亲他的手指,“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这样普通的一次离别,陆洲从未想过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消息传来的时候,陆洲正在替谢尘星熬制鸡汤,汤勺砰然落地,他不可置信地询问司机,“你说什么?他不见了?”

  明明才出去不到半天,怎么就失踪了?

  陆洲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责备司机和任性妄为的孩子,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谢尘星,他怀着孩子,稍有不慎就可能早产。

  他找人调出了游乐场四周的监控,偏偏就谢尘星走的那条路监控出现了问题,谁也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里。

  这件事陆洲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快传到了谢璟的耳朵里,谢璟指着他大骂废物,踹了几脚,陆洲强忍住谢璟顶级alpha的威压,冷汗涔涔,“二哥,他去哪里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人是在你手里丢了的,他要是出什么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片刻后,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陆洲反复回想谢尘星这些天的状态,不认为他有离家出走的可能,那到底去了哪里?是不小心迷了路还是发生了其他意外?

  陆洲心乱如麻,无法相信自己越来越可怕的推测,只是外出一趟,好好的人怎么就消失了呢?

  几个小时的搜寻无果,陆洲迅速地联系了傅沉,警方那里有更加专业的渠道,找起来人来或许比他们更快。

  经过一天的搜证,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的的确确是一场绑架案,谢尘星处境非常危险。

  掌握的消息太少,根本无法确定绑匪的目的和作案手法,谢尘星整个人像是凭空消失,那里都没有他的信息。

  找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这种蓄意的绑架,如果不是绑匪那一通电话,他们营救的时间或许还得延长。

  是卡萨的蓄意报复,他绑了谢尘星,这个对陆谢傅都有着密切联系的人,他的目标恨明确,要他们拿裴繁星来换谢尘星。

  这样无礼的要求没有人会同意。卡萨仿佛只是为了通知他们这件事,不等众人回复便挂断了电话,通过电话定位却发现是虚拟位置。

  事态僵持了下来,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卡萨的手里,陆洲私底下和卡萨接触,甚至同意送他们出境,并为他们提供武力和现金支持。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谢尘星那样胆小,身体又不好,落在那些人的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陆洲获得了和谢尘星通话的机会,谢尘星小声的哭泣听得他心疼不已,他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带他回家,那样的小心翼翼。陆洲后悔极了,他不该让谢尘星独自一人离开的。

  卡萨毁约了,他根本不信陆洲的话。

  陆洲在交易地点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赴约的人。陆洲束手无策,只能焦灼地等待着傅沉他们地消息。他不敢合眼,还安慰着受到惊吓的孩子。

  好不容易确定了具体位置,各方势力全部出动,当场击毙了卡萨,抓捕了不少罪犯,也救了很多受伤的Omega,但那些人里偏偏没有谢尘星的影子。

  他去那里了?为什么没有他?陆洲疯了似的搜查那个村落,目眦欲裂,狼狈不堪,被赶到的陆父打晕。等他再度醒来,便接到了他妻子的死讯。

  陆洲赶到的时候,警方已经将现场封锁,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谢璟守在警戒红线外,等着接他的弟弟回家。

  两个人的状态都不算好,胡子拉碴,满脸倦色。愤怒化成烈火以燎原之势在胸中燃烧,谢璟阴恻恻地盯着陆洲,“你他妈还敢过来?看他死没死透是不是?是不是准备再补两刀?”

  “不是,不是的,他、他……人在那里?”

  薄荷味的信息素具有十足的压迫性,表达出主人无比愤怒的心情。受到攻击的陆洲后颈开始发疼发烫,做过手术的腺体显然无法忍受这样强烈的攻击,他的手臂青筋暴露,额角冷汗涔涔。

  陆洲抗住威压,拽住谢璟的衣服,“他在哪里?二哥,他还好好的对不对,他没有出事对不对?”

  “你他妈。”谢璟并非莽夫,但此刻他只想用蛮力,还他弟弟一个清净。他收起了攻击信息素,扬起拳头砸到了陆洲的腹部,扯回了自己的衣领,“你他妈还有脸问,给老子滚一边去。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陆洲没有还手。

  “该死,我就不该让他回来,如果不是你,他现在就应该好好呆在国外养胎,而不是在这里被人欺负,一尸两命!”谢璟掌握了主动权,骑跨在陆洲腰腹,成年alpha的体力不容小觑,他一拳一拳砸了下去,几拳打下去便见了血。

  两个小警察看不下去,急忙拉架,“先生,请不要在这里打架斗殴。”

  谢璟被人抱着腰拉走,他踹了陆洲一脚,“人渣,杂种,你他妈就是一畜生。”

  并没有人去搀扶陆洲,没有人会原谅让自己怀孕妻子当替死鬼的渣滓。

  陆洲撑着从地上爬起,吐出一口血水,他拉住身边的小警察哑着声询问,“里边的人还好吗?”

  “马上要进行尸检,确定具体死亡原因。”小警察带着记录本,急匆匆跑进了房间。

  陆洲身形踉跄,不可抑制地后退了几步,他此刻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崩地裂,万念俱灰。每一个人都告诉他那个人不在了,那个人死了,可这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明明前些天他们还和孩子睡在一张床上,他还听了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的心跳。

  他们的关系才刚刚有所和缓,他还等着那个人和他复婚,可这一切、一切都没了。

  远处的谢璟也沉默着,他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把谢尘星带回了国。他应该态度再强硬一点,拒绝让他跟陆洲回国,或者更早,拒绝陆洲做那场手术。那样他们就不会有相处的机会,谢尘星就不会被骗回国送死。

  两个人都陷在自责中,时间的流速变慢,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傅沉从屋中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将谢璟带了进去。

  陆洲此刻才被唤回了神智,慌乱的想要冲进现场,傅沉出声问,“他能进来吗?”

  “不行,他没有资格。”谢璟不会心软。

  傅沉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小警察说,“无关人员不得踏进事故现场半步,看住了。”

  “是,傅队。”

  陆洲被拦在了外边,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谢尘星,他不相信他的死讯。

  “放开,我是他的丈夫,我要带他走。”

  “先生,根据相关规定,事情查明真象之前,死者尸体将有相关警方保管。领回尸体的时间要等候警方的通知。”

  “谢璟进去干什么?”

  “确认死者身份。”

  谢璟跟着傅沉走进了这间窄小的屋子,里边只摆放着一张床和一把椅子,角落里堆放着用过的刀、镊子等非常多的医疗器械,床底下放了很多使用过的药。房间里只有一扇很窄小的窗,紧紧关着,头顶的白炽灯亮的晃眼。

  傅沉轻声开口,陈述Omega的状况,“腺体最少被两个不同的alpha标记过。左右掌心均有严重的掐痕,右手轻微变形。曾经做过手术,腹部伤口缝合,已经发炎溃烂。下体有大量血迹,没有侵犯痕迹。”说完这些之后傅沉轻微沉默,他已经尽可能地克制了,但是这些情绪不会因为他克制就从他身上消失掉了。“心脏处有18道刀口,深浅不一,并非专业刀法。匕首上的指纹已经收集。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是自杀。孩子……下落不明。”

  谢璟双膝跪地,带着手套的手颤抖的揭起了铺在眼前的白布,他的弟弟脸色苍白,瞳孔散大,角膜变得浑浊,那双褐色眼睛以前很温柔很清澈。谢璟抖着手去触碰Omega的脸颊,那是冰冷的,独属于死人的温度。

  谢尘星真的死了。

  那个从前爱哭,容易害羞,会半夜跑进他房间里要和他一起睡的人永远的没有了。悲伤来的那样强烈,谢璟伏在谢尘星的脸旁,压抑不住地哭出声来。

  “为什么,不再等哥哥一会儿?”

  “哥哥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我答应过,答应过会保护你的。”

  谢璟将谢尘星已经变形的右手握在手心,把失去弹性的手指一根根展开,才看清了手心的伤痕。十几个月牙形的掐痕,刺得很深,皮肉外翻。

  他是有多难受,多绝望,才会弄出这样严重的伤。谢璟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似乎就能感受到谢尘星在昏暗房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那种绝望。

  如果,如果他早一点来就好了。

  傅沉艰难地咽下喉间的酸涩,安慰谢璟,“节哀。”

  “我们该送他回家了。”

  “时间太久会有味道,他肯定不喜欢。”

  谢璟收起眼泪,轻轻的合上了那双黯淡的眼睛,“哥哥会替你报仇。”

  陆洲带着手铐,被警察反剪双手按着半跪在地上,蒙着白布的担架被抬出来时,他情绪激动,警察几乎都要按不住他。

  那是他的妻子,他要带他回家。陆洲卯足了劲,挣扎幅度很大。

  “我要见他,谢璟,我才是他的丈夫,谢璟!”

  谢璟不相同陆洲纠缠,等他收拾完那些人,他就来收拾陆洲,一个一个,都别想跑。两股信息素同时出击,全力攻击半跪在地上的陆洲。

  沉重的威压逼得陆洲不得不臣服,他咬着牙扛着,脸憋得通红,额角青筋爆起,全身肌肉紧绷,依旧不肯放弃,“那是,我的。”

  “我的,妻。”

  陆洲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那个人带进了车里,然后消失在了远处。手上的镣铐已经解开,他粗喘着气,脱力般的倒在地上,衣着凌乱,皮肤因汗水而发黏。

  良久,他捂住脸痛苦,语无伦次喊道,“星星,对不起。”

  “我好想你。”

  追悼会定在了二月中旬。

  陆洲被拦在了灵堂外,连带着陆浧一起。

  接谢尘星回家的那天飘了小半天的雪,陆洲没有走,他在现场待到了深夜,企图感受谢尘星最后一丝气息。

  他算个什么丈夫?怎么会有这样的丈夫,让自已即将临盆的妻子处于险境,苦苦挣扎却看不见丝毫希望。

  陆洲站在灵堂外,却不能体会到亡妻心情的千分之一,哪怕他觉得自己现在千疮百孔,痛苦万分。

  这些保镖拦不住他的。

  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进去见谢尘星一面,因为这真的,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陆洲很快和保镖动起了手,但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多日未曾休息的身体根本无法与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保镖相比,很快处于下风,被反剪着手压制着无法动。

  周澜闻声赶来,这个罪魁祸首怎么敢出现在这里?害了他孩子的命,就连他的葬礼都要搅合了才能甘心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给我滚,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周澜揪着陆洲的衣领,狠狠扇了几巴掌,眼泪无法抑制地涌出,“他才28岁啊……你怎么能让他去替你送死?他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是我该死。”陆洲直直的跪倒在周澜的脚边,低声恳求,“但是求求您,求求您让我见他一面,我任由您处置。”

  陆浧也跟着跪在周澜脚边,喊了一声“外祖父”。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周澜语无伦次,只要想起他孩子受过的苦,他就感觉呼吸停顿,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知道你不甘愿娶他,你不喜欢他,可是他什么都不欠你,当年是你强暴了他,是你强行标记了他。”

  “是你的父亲提出的婚约,我的星星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周澜从来没有想到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他的星星那样年轻,怎么就没了呢?

  周澜指着旁边的陆浧,泣不成声,“他给你生下来三个孩子,你知道生产有多疼吗?他生陆浧生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喊哑了,疼得连话都说不出,你不管不问,一天一夜不见人影,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他扭伤了脚,你不见人影,被人欺负你不见人影,那些人的话那样难听,你从来没有出面维护过他,从来没有。”

  “你知道双胞胎难产有多危险吗?他的手术书是自己签的,中间昏迷差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他,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许岁和告诉我他有产后抑郁,你这个丈夫到底在哪干什么,有关心过自己的妻子吗?”

  “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丈夫,会放心让自己快要生产的妻子独自外出,也从来没见过那个丈夫像你这样恶毒。你的甜言蜜语都裹了砒霜,你要他去替你送死!”

  “爸,事实不是这样的。您让我见见他,好不好?爸,之后我任由您出气。爸,求您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周澜的每一句话都化作利刃,一刀一刀挖掉陆洲胸口的肉,实在是太疼了,陆洲抹点眼泪,任由周澜打骂。

  “我的星星那样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一句你的不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你,他告诉我你对他很好,会带他出去玩,给他带礼物,原来他都是骗我的。”

  “你们都欺负他,欺负他没有父亲疼,欺负他胆子小。”

  “我好后悔,我好后悔让他嫁给你,他嫁给谁都不会是这种后果。”周澜情绪失控,跌倒在地捂着眼睛哭。

  嫁给谁都要比这个薄情寡义的人要好。

  陆浧急忙上前扶周澜,被周澜一把推开。

  谢璟从灵堂内走出,扶起已经哭到几乎失去气息的周澜,他哑着声音,眼眶很红,狠狠在陆洲的胸膛踹了一脚,“带着那个小白眼狼滚,滚出这里。”

  “姓陆的不配出现在这。”

  “陆洲,葬礼结束后谢家会起诉你。”

  “起诉你对未成年Omega实行诱奸,婚内强暴,家庭暴力,故意杀人。”

  “陆洲,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陆洲一直跪在灵堂外,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没有一个人敢多话去搀扶询问。

  雇来的保镖尽职尽责,死死盯着陆洲的方向,手上拿着棍棒,随时准备收拾这个心思歹毒的人。

  “父亲,爸爸真的不在了吗?”陆浧跟着跪在陆洲身后,颤抖着身体,仍旧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陆洲没有回答,他在等,等葬礼结束后遗体会被送去火化,那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陆浧跪到了夜里两点,小孩子到底身子单薄,早上又冷寒气又重,脸色苍白的倒在了陆洲身后。

  周澜看着陆浧冻的瑟瑟发抖,心理同样难受,但只要想到这个孩子对自己生父的冷漠无情他就没法对他生出爱护的心思。

  谢璟将冻僵的陆浧的抱回了灵堂,陆浧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你跪在这,替那两个小的守灵。”谢璟也跟着跪在陆浧旁边。

  “我知道了,舅舅。”房间里也很冷,但却比室外暖和不少。陆浧身体已经僵麻,但却不敢说出声。

  周澜趴在冰棺跟前,看着里边那张鲜活平静的脸,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星星……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该让你嫁给他的……星星,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不要爸爸了吗?”

  “爸爸好后悔……你不要走好不好……爸爸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星星……爸爸的小星星……”

  傅沉和许岁和没有走,坐在右边,和谢璟周澜一起守。

  “星星,爸爸给你唱小星星好不好?你之前不是最喜欢听吗?爸爸给你再唱一遍。”

  “一闪一闪亮星星,满天都是小星星……”

  深夜的风异常的冷,变着法的往人的身体里钻,刀子似的,割地皮肤生疼。

  陆洲半边身体已经麻木,睫毛上也挂起了寒霜,脸色煞白。他想不出任何能够赎罪的方式了,做什么都洗不清他的罪孽。

  他们的幼子流落在外,尚不知去处。陆洲派了很多人去找,去找那个谢尘星拿命换来的孩子,那是他的牵挂。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起来,陆洲伸出冻的僵硬的手指,一片也没有接住。

  灵堂的大门打开,工作人员将冰棺抬进了搬运车,身后的人都跟着上了车。

  陆洲腿已经麻木,他站不起来了,他跪着往车的方向移动,磕磕绊绊摔倒在地。

  陆浧见陆洲摔倒,急忙向过跑,谢璟喊住了他,“你要过去吗?”

  这是一句警告,陆浧停住了脸部,他知道,如果他过去扶自己的父亲,那么车会毫不犹豫地驶向远方。

  挣扎片刻,陆浧跟着谢璟上了车。

  他给爷爷打了电话,爸爸已经出事,他不想自己的父亲再出事了。

  爸爸去世这件事对陆浧来说一直很不真实,总感觉是一场假话,但是看到工作人员将他的爸爸抬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陆洲望着车远处,他已经冻成了雪人,僵硬的身体再也无法移动分毫,他终究是见不上谢尘星最后一面了。

  谢尘星穿着白色小西装,面容精致,看起来只是单纯的睡着了,嘴脸还带着笑。

  周澜舍不得他连走都那么难堪与痛苦,特地请了入殓师替自己把孩子整理仪容。

  周澜放了很多东西陪着谢尘星,两只玩偶兔,一只恐龙玩偶,笔,画本,照片等等等,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寓意。

  周澜签了字,看着谢尘星的尸体被装入一次性的包装盒,还是没能忍住,扑了上去抱着尸体不肯撒手。

  这是他唯一的孩子啊。

  “星星,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好不好?”周澜拉着尸身已经冰凉的手,“你醒一醒,爸爸就带你走,带你走的远远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不是最喜欢画画吗?爸爸陪着你去好不好?”

  “星星,你醒一醒,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啊。”

  陆浧此刻才真真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父亲,那个人再也不会替他做饼干和蛋糕了,再也不会纠正他的画法了,再也不会有人向他那样毫无脾气的包容他,爱他。

  他拉着西服的边角,哭的很厉害,“爸爸,我再也不闹脾气了,你别走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

  “还有两个弟弟。”陆浧抹掉了眼泪,“他们还在等着你回家。”

  周澜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眼睛很红,他抽噎着晕倒在了地上。

  谢璟将周澜抱走,傅沉拉着陆浧,工作人员这才将包装盒推走,送进了火化间。

  他们沉默着,等待着两个多小时后那一捧小小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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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啥特别大的原因,陆狗找了,就是没找到

  啊,陆狗好废柴。

  这块好像是稍微有些问题,就是大家都以为陆狗对繁星贼心不死,星星被绑走是陆狗故意把人拉在身边当挡箭牌,以防敌人报复

  不太会写,写的有些乱

  

  最近如果有空的话我尽量把陆狗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