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尘星>第42章 8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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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尘星在家里收到了小区保安送来的包裹,里边是一份得奖证书和邀请函。

  邀请他参加绘画展览。

  他之前向几个绘画比赛投了作品,大小型都有,但没有想到这个比赛审核这么快。

  谢尘星没有什么参展的想法,他现在不想把自己暴露在人群下,那些流言蜚语太让人难过。便随意将邀请函放在了桌子上。

  送给傅沉的画他已经差不多弄好了, 谢尘星在两人约定好的地点把画送给了本尊,忽然心思微动,他或许可以邀请傅先生一同去看画展,因为傅先生是他的朋友,结婚厚的第一个朋友。但他又很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唐突。

  傅沉还在欣赏自己的肖像画,画面上的人穿着一身警服,目光肃穆,站姿如松柏挺拔,蹲坐的警犬同样挺拔威武。他瞧着画摸下巴,咂了咂嘴自己好像没有在他面前穿过警服吧?但是意外的很好看。

  这个Omega太过自谦,总是不自信。

  谢尘星揪着手指头,思量着要不要开口。

  傅沉看出了他的扭捏犹豫,主动开口问话,“怎么了?看你犹犹豫豫的?”

  “傅先生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非常喜欢。你画的很棒,不要总是这样不自信。”

  “傅先生喜欢就好。”谢尘星松了一口气,可脑中还在天人交战,傅先生救了他,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报答的好办法,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纠结了半天才开口,“傅先生对画展有兴趣吗?”

  “嗯?什么画展?你要请我看画展吗?”

  “是的,傅先生。是一个创意画展,挺有名气,想问问傅先生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可以啊,最近有时间,刚好我也想去看看,熏陶熏陶,感受感受艺术的魅力。”傅沉轻笑起来,“什么时间啊?”

  “就在明天,在市美术馆里边。”谢尘星有些雀跃,傅先生是真的将他当作朋友来看的,他很开心。

  “行,没问题。“傅沉点了点头,又指着手中的画问谢尘星,“你为什么要画成这个样子?我记得我没穿警服啊?”

  谢尘星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傅先生在我心中就是这个样子。”正直,威严,善良,温柔。

  翌日,谢尘星穿着白色的毛衣和牛仔裤,同傅沉一起走进了市美术馆。

  谢尘星有邀请函,两个人也不用排队,直接被带到了最中心的位置。

  看展的时候谢尘星偷偷看了傅沉一眼,发现他是真的在认真看,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很怕傅沉是勉强来的,因为不好意思拒绝他。

  期间傅沉还问了他许多问题,两个人交流自己的看法,收获颇丰。

  因为有邀请函,又是获奖者,谢尘星还获得了参观珍藏馆和其他艺术家交流的机会。谢尘星和傅沉直接来到了珍藏馆,对他们来说,欣赏好作品才是最关键的。

  展厅拐角处挂着金奖获得者的画,谢尘星在下边看的很认真,却没想到转头就碰到了不想见的人,是许久不见的陆洲和裴柠。

  四个人停顿在了拐角处,周遭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裴柠看起来很惊讶,又迅速换上了热切的笑容,“尘星,好久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谢尘星不想理他,却还得顾及着其他人, “好久不见。”

  裴柠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情绪,又和他身后的人打招呼,“傅先生。”

  谢尘星听见傅沉慵懒的回应。同时他也察觉到了陆洲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这叫他如芒在背,分外不安。匆匆喊了一句,“陆先生。”

  他真的想逃离现场。

  偏偏裴柠拉着他不放,问东问西,“看着有些清瘦。怎么没见橙橙,他过的还好吗?”

  “嗯。”

  “你在看这幅画吗?”

  “嗯。”

  “喜欢吗?我见你看的很认真。”

  ……

  “陆总。”傅沉先打了招呼。

  “傅队长。”

  简简单单的两个招呼,却是一场短暂的不见硝烟的交锋。

  四个人不冷不热的打完了招呼,谢尘星就没有看画展的心情,被标记了的Omega总是无意识的想要依恋自己的alpha,这是生理决定的,可哪怕他们之间的匹配度高达95%,陆洲也从来不会对他和颜悦色。

  他看不懂陆洲和裴柠之间的关系,两个人好像总是很暧昧,可陆洲喜欢的人难道不是裴繁星吗?他从前以为陆洲是很长情的人,可好像也不是这样。

  他不明白。

  他一路上有些沉默,浑浑噩噩的,直到闻到甜牛奶味道的信息素,才回了神。

  太阳好像很大,傅沉脑门上都隐约出了汗。

  “傅先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出门没看天气,今天穿的有些多了。”傅沉笑了笑,“好了,别不开心了。你看前边那是谁?”

  谢尘星顺着傅沉的目光远望,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一只小黑猫蹲在门口晒太阳。

  “警长怎么出来了?”他出门时明明锁好了门窗的。

  “当然是知道你不开心,特地出来接你回家啊。”

  “好了,我要走了,叫警长陪着你,追星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傅先生,拜拜啦。”谢尘星握着猫咪的爪子笑着向傅沉挥了挥手,。

  “嗯,拜拜。”傅沉点了点头,身影逐渐消失在谢尘星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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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谢尘星蹲在地上看警长吃东西,身体隐约有些发热,但对他来讲感冒发烧已经是常态了,还没有到需要吃药的程度,他也就不管了。

  忽然听见汽车开过的声音,应该是附近新搬来的邻居,好像每天都回家很晚。

  可他没想到陆洲会回来,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的状态显然是夫夫各自玩各自的。

  谢尘星抱着猫,站在楼梯口,猫咪的许多零食都放在了一楼的储物间里,他要去抱着猫去拿猫饼干。

  一楼的客厅灯亮着,陆洲靠在沙发上,手指正在脖颈处解领带。

  谢尘星站在远处,看着陆洲有些诧异,不明白他回来干什么。警长已经焦急的在怀里叫唤了。

  陆洲听见了猫叫转头,谢尘星来不及收回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汇,随即同时移开了眼。

  谢尘星本着来者是客的态度打了招呼,“陆先生,你回来了。”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警长在怀里闹腾,要吃小饼干。谢尘星不再停留,去储物室里挑了一袋警长最爱吃的小饼干。出来时亮堂的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如果不是茶几上出现的车钥匙,他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陆洲在谢尘星的屋子里等他。

  “你什么时候养的猫?”陆洲坐在沙发上,领带松散,纽扣也解了几颗,眼神眯起来,目光聚焦在警长身上,有几分压迫的意味。

  警长才不管什么压迫不压迫,伸出爪子挠饼干的包装袋。

  谢尘星抚摸着猫咪的脊背,给猫咪顺毛,看向警长的目光有些柔情,“两个多月前。”讲完就把饼干袋子拆开,弯腰放了几块在警长的碟子里。

  “找个机会把它送走,你难道不知道陆浧对猫毛过敏吗?”

  谢尘星喂猫的动作僵住了一瞬,眼神无措又茫然,过了半响,他才压着酸涩的嗓子说,“我不会叫橙橙接触警长的。”

  为什么他一回来就要指责他,指责他这个爸爸的不称职,连自己儿子猫毛过敏都不知道。

  可是陆浧不会到他身边来,他不能去陆宅,也没有人告诉他,警长的存在根本不会威胁到孩子,“我不想把它送走。”

  “随便你。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你们两个人什么关系?”

  谢尘星低头在自己身上四处嗅了嗅,的确有一点甜牛奶的味道,没想到这味道留了这这么久。“傅先生……他帮过我,我们是朋友。”

  “希望你掌握好和异性相处的分寸,我不想听到那一天陆夫人出轨的消息。”陆洲的话直白,侮辱性极大。

  谢尘星红了眼,“我们只是……朋友!”明明他自己也带着其他Omega看画展。

  “最好是。”陆洲淡淡瞥了他一眼。提着衣服走了。

  突如其来的指责与警告叫谢尘星难堪极了,他只是交了一个朋友。他抱着怀里的猫躺在床上,心里悲切。他不被允许照顾亲子,不被允许踏进陆家,现在连交朋友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他难受的在床上辗转反侧,凌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他发情了。

  太久没有发情期,他都要忘记发情的征兆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通红,菖蒲味道的信息素大股大股往外溢出,体内又麻又痒,没有抑制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个发情期。

  但这个问题很快就不是问题了,在被陆洲压在床上不找寸缕进行标记的时候,他恍惚的想到今天的确闻到了陆洲的信息素,也许是被他的信息素吸引到发情。

  谢尘星跪趴在床上,脸颊埋在枕头上,胸腔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精力旺盛的alpha扣着他的肩膀大力顶弄,他只能断断续续发出些猫儿似的呻吟。

  被生理本能操控着,谢尘星异常渴望自己alpha的操干,他脑子乱成了浆糊,全然不不记得夜晚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了。

  陆洲做的很用力,他很久没有碰过Omega,这会被信息素吸引着恨不得干死身下的Omega。

  硬烫的阴茎捅进柔软的穴道,顶弄着生殖腔的腔口,两个人肌肤相亲,亲密无间,谢尘星的臀瓣被陆洲的胯骨撞的红肿,穴口也乱的不成样子,汩汩向外吐着浓稠的白浆,翕张的穴口好像仍旧在引诱肉棒再次操干。

  室内很快又响起了淫乱的水声和急促的呻吟声。

  门外猫在抓门。

  第二天谢尘星醒来的时候脖子上带着一条蓝色的钻石项链,光彩耀眼,非常好看。他嗤笑一声,这算什么啊,嫖资吗?陆洲把用到情人的那一套用到了他的身上吗?发泄欲望的容器也会受到所谓的“奖励”吗?

  谢尘星近乎粗暴的扯下链子,扔到了雪白的地毯上,拖着沉重粘腻的身体去洗漱,身体又酸又疼,穴口和腰已经近乎没有知觉了。

  他需要购买抑制剂,陆洲从来不会陪他过完整个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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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陆洲这次却陪他过完了整个冗长的发情期。因为之前发情期紊乱,这次的时间延长了好几天。

  他买的抑制剂也没了用武之地。

  陆洲并不温柔,他的后颈上被咬了好几口,红肿青紫到谢尘星碰都不敢碰。

  他的发情期结束了,陆洲也并不在意,仍旧每天回来和他做爱,做完爱后谢尘星总会收到珠宝项链之类的东西,或许应该叫“嫖资”。

  他不喜欢这些东西,都扔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谢尘星不懂陆洲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发泄欲望的容器。

  两个人是匹配度极高的AO,又是合法夫妻,alpha要做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也算是夫夫义务的一部分。谢尘星自己说服自己。

  可怜了自己的猫,夜晚的时候总被关进隔壁房间。陆洲不喜欢猫,谢尘星争不过身高力大的alpha,只能将猫咪的东西都移了过去,他害怕alpha的坏心情发泄到自己的宝贝身上。

  陆洲对他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兴趣,乐于探索和使用。

  两个人做爱都是后入式,谢尘星把脸埋在枕头上,枕头蓬松又柔软,但时间一长他就喘不过气,但还是配合的咿呀的呻吟。不在发情期,又没有引诱发情的药,谢尘星的身体僵硬极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alpha对着他死鱼一样的身体还能硬的起来。

  有一天alpha忽然来了兴致,问谢尘星为什么不戴他送的东西,那些东西放到了哪里?

  谢尘星拉开抽屉给他看。

  珠宝收拾随意丢弃在一起,可见主人一点也不喜欢。

  陆洲眉目阴沉,冷着脸,掐着谢尘星的腰做了很久,直到Omega的穴道干涩,他自己不会因为插入产生任何的快感才放过了昏睡的人。

  谢尘星身体又酸又软,结束后又发了烧,整个人昏昏沉沉,迷糊之间又被人喂了药,白天被梦魇压着起不了身。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错过了同傅沉的告别。

  傅沉要去出任务,地点很远,一时半会回不来。谢尘星想要请他吃一顿饭,可是好像都没有机会了。

  他抱着猫,痴痴的望向窗外,清润的眼睛里泛出了水光,神情落寞,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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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尘星木木的,身子在颤颤的发着抖,他有点茫然,他们和陆洲之间只有做爱,做爱,他们之间没有交流,没有沟通,明明身体还紧紧连在一起,却还不如陌生人亲密。

  他盯着床头上的淡色的玫瑰印花,身上的人起起伏伏猛烈冲撞,柔软的腰肢被折成容易进入的姿势。

  陆洲将人翻了过来,从正面进入。谢尘星阖起了那双空空荡荡的眼眸,体会不到疼,也感受不到快乐。

  他为什么不去找别的Omega,而来折磨他?

  谢尘星不知道。

  他们之间没有接过吻,最激烈时,陆洲咬的是腺体,他难耐的咬着嘴唇。

  接吻是一件神圣的事,是有情人之间的爱欲纠缠,暖意绵绵。

  不适合他们这样的表面夫妻。

  不,应该说,他是陆先生的欲壑难填的放纵地,可以肆意妄为发泄的工具。

  他并不热衷这种事情,他感受不到alpha的任何怜惜与情谊。

  可谁叫他不择手段得到了这个alpha呢?是他不择手段吗?时间久了,他也不知道了,但是外边的人都这样说,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信了。

  真可怜。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半天才发现陆洲停了动作在看他。谢尘星偏头用浅色的眼睛凝望着alpha,声音沙哑,“陆先生,不做了吗?”

  过了良久,陆洲看他,重重顶了他一下,“不要跑神。”

  谢尘星软绵绵喊出声来,手臂横过来捂住空洞的眼神,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了,陆先生。”

  许久之后,陆洲披着散乱的浴袍去隔壁洗漱。

  谢尘星坐在地上,靠着落地窗欣赏楼下那一大片开的娇艳的白玫瑰。

  清冷的月光从玻璃透到他赤裸的身体上,莹白的肌肤像玉一样发出浅淡的光泽。

  他伸出胳膊拉着窗帘,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陆先生在隔壁,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

  这个地方分明是他们的家,可是他没有一点家的感觉。丈夫、妻子,孩子,分居三地,他带着猫守着空房,看不见光。

  院子里的玫瑰长得真好,枝繁叶茂,娇艳欲滴,它们簇拥在一起,在晚风中呢喃低语,相互拥抱。

  他突发奇想,玫瑰花瓣那么柔软,躺上去会不会比床还要舒服?他着了魔似的,像是被巫婆引诱的触碰纺车的孩子,赤裸着身体推开了门。

  谢尘星赤脚踩过地毯,完全听不到行走的声音。他腰间青紫,膝臀泛红,穴口处肿胀火辣,行走之间流出粘腻的液体,滴在地板上。

  静悄悄的,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钟表转动的“嘀嗒”声。

  步入少年期的警长呆不住,夜晚尤其活跃,不知道跑到哪里玩了。

  谢尘星推开了一楼的门,青白的脚踩进泥土里,脚逢沾上了些细小的土粒。

  他闻到了玫瑰的幽香,夜风裹着香气送到了他的鼻前,他已经走到了玫瑰花田。

  玫瑰幽香静谧,浓烈神秘,吸引着人弯腰轻嗅,一探究竟。

  玫瑰已经长到了他的腿根处,这一大片花开的实在太好,躺下一个谢尘星绰绰有余。

  谢尘星背对着花田,直直倒了下去。

  花枝被压倒了一大片,有花瓣落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鼻头,眼睛和身体上。他睁开眼,能够看见天空中清冷的弦月和明亮的星星,景色很美,他也有些开心。

  看了一会儿,他有些困了。

  谢尘星侧身,从枝干处搂了一大把花枝当做被子,玫瑰被压下来遮盖了胸膛,他咬了一口抵在嘴巴处的玫瑰,嚼了两口,味道有些发苦。

  好累,脑袋也好晕,谢尘星嚼着玫瑰睡了过去。

  陆洲披着白色浴袍,站在窗边,在烟幕缭绕间思索着Omega最近的反映,他好奇怪,可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软声喊他陆先生,眸子带着水汽看他,棕色的眼睛里盛满温柔的。不该是每天郁郁寡欢,冷淡无神的。

  嘴角的暗红快要烫到皮肤时陆洲灭掐灭了烟,很晚了,他丢了烟头上了床。

  心里有事,陆洲醒的很早,照例尽行晨跑。

  清晨五点左右,天色还有些暗。陆洲经过玫瑰田,随意扫了一眼,玫瑰浓烈又茂密,十足吸引人的视线。

  玫瑰田塌陷了一处。陆洲眯了眯眼,走进花田,他看清了。

  白色的玫瑰田里,浑身赤裸的青年躺在最中央,泛白的肌肤被玫瑰的刺划出了不少纵横交错的伤痕。

  腿间有不少干涸的白色斑点,粘连着花瓣花叶。双腿交叠的地方甚至夹了一朵玫瑰花,掩盖着最脆弱的穴口,花瓣被腿夹碎,顺着腿沿流出淡红的花汁。

  膝盖,臀瓣通红一片,光洁赤裸的小腿也被划出了不少痕迹, 圆润小巧的脚趾间满是泥土。

  他搂着花枝,盖住了胸膛,露出了青紫交加的腰,许多花刺扎进了皮肤,流出血液像是形成了某种纹路,他嘴里噙着玫瑰花瓣,像是中世纪某种古老的神秘莫测的召唤仪式,花丛中的人是那个献祭的礼物。

  陆洲的心跳都要停了。

  颓靡,艳丽,孤寂又带着死气。

  谢尘星怎么好端端会睡到这里?他来不及细想,抱起人就要上楼。

  玫瑰花枝似乎是舍不得他,与赤裸的肌肤纠缠着,像是恼怒了,又划出了许多痕迹。旧伤未愈,又添新痕。

  怀里的人脸色青白,身体滚烫如烙铁。

  他急忙打电话喊家庭医生,完全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是Omega半夜梦游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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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尘星醒来的时候陆洲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台电脑,应当是在办公。

  脑袋有些发晕,谢尘星费力的撑着身子起来,身上细小的伤口被剐蹭,有些疼,他这是怎么了?

  “陆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平常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没人了。

  陆洲放下浏览一半的文件,走到谢尘星的面前,似乎是顾忌着什么,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温柔,“你发烧了,现在还难受吗?”

  发烧了?不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难怪他头晕,“已经没事了,陆先生,你怎么今天会在……这里?”其实他想问陆洲怎么会在家里,没去上班,但想了想,还是换了词语,这里并不能作为陆洲的家。

  谢尘星从被子里伸出手揉发晕的脑袋,瞥见了身上细小的伤痕,也不怎么在意,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多出许多伤痕,有时候他也不知道原因。

  不过伤痕都很细小,浅浅的一道,很快就可以愈合,对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

  陆洲看见Omega神情自若的拉上袖子,不由得有些诧异,“你为什么睡在院子里?”

  ?什么意思,谢尘星不明白,他分明明明好端端的睡在床上。

  “陆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睡在院子里,我是在床上休息的。”

  陆洲调了昨晚门口的监控,Omega的确是自己走出来睡到院子里的,那时候刚刚凌晨。

  是梦游吗?他不太确定。

  “你梦游吗?曾经发生过吗?”

  谢尘星不明所以,摇头,这一晃后脑勺就开始疼,疼的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Omega的样子很真诚,眼神清明,看样子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陆洲又想起了家庭医生离开前说的话,“他看起来精神很不好,监控里的他你也看到了,完全是神志不清、没有意识的状态。”

  “我看他桌子上摆了很多退烧药和褪黑素,但褪黑素药瓶里边装的是镇定类药物,您要是有时间带他去看看医生吧。”

  “最好再带他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如果可行的话,再去看看心理医生。”

  谢尘星摸到后脑勺,明显感觉脑袋后边鼓起了一个包,他又怕疼,手指便不敢乱碰了。

  陆洲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有几分瘆人,谢尘星手指捏被角,陆洲为什么要这样看他?他做了什么惹到他?

  他怎么可能睡到院子里去呢?

  陆洲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面前这人是真不记得了,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的褶皱,“你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

  “不用了,陆先生,一会儿就会好了。不麻烦你了。”他不想同陆洲去医院。

  “快点收拾,我在楼下等着。”陆洲并不是在同他商量。

  陆洲的语气不怎么严厉,但带着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强势,谢尘星已经无所谓了,去就去吧,他习惯了顺从,听话的点头收拾。

  换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身上多了好多道细小的伤口,但是都被处理过了。他开始怀疑陆洲说的话,回想自己是不是昨天真的做了什么事情。

  他服用药物之后会有一段神志模糊的时期,大部分时间他选择睡觉,也不能说睡觉,因为他在床上睁着眼,神智恍惚。

  他不会记得在那段时间自己干了什么。

  可是他想的脑袋疼也想不起来,陆洲又在下边催他,谢尘星不敢耽搁,洗了脸,换上了经常穿的衣服就跟着陆洲出门。

  陆洲已经对医院打好了招呼,谢尘星去了直接被护士带着抽血化验做各种各样的检查,陆洲坐在院长的办公室喝茶。

  检查很多,一顿折腾下来谢尘星气喘吁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没吃早餐,眼前发黑,有些低血糖了。

  许多检测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出结果,又临近中午,陆洲索性开车带他出去吃东西。

  是一家私人菜馆,以菜品精致和味道好而著名,谢尘星还是学生的时候听人说起过。

  可是他没有来过。

  陆洲到大堂的时候经理就出来迎他,谢尘星跟在后边惴惴不安,进出的客人全部打扮隆重,衣衫华丽,谢尘星穿着普通的灰色卫衣和裤子,在里边极其突兀。

  他一路低着头,跟着陆洲走进来私人包厢,菜已经上好了。

  菜品看起来很寡淡,但味道很不错。

  两个人各坐一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都在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陆洲的动作优雅从容,从骨子里都透着矜贵,谢尘星则是动作极小,安静温顺,他在餐桌上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

  陆洲刚放下筷子,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出门接电话。

  谢尘星坐在凳子上,小口喝着碗里软软糯糯的蔬菜粥。他早上起的晚,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被陆洲带了过来,胃口就要比平常大一些。

  过了好久,饭菜差不多都要凉了,陆洲才带着一身烟气走了过来,好像心情很不好。

  谢尘星立马坐正身子,放下手中的筷子,警惕起来,“陆先生,我吃好了。”

  陆洲带着一身烟味坐在谢尘星的旁边,中指和无名指夹着一只香烟,没有点,但他身上的味道很呛人,刚才应该是抽了不少烟。

  “你自己发情期紊乱你知道吗?”陆洲开口质问他。

  谢尘星有些沉默。

  “你去医院看过吗?按时吃药了吗? ”

  “看、看过。”谢尘星点头,他不想治好发情期紊乱,反正他在陆洲易感期的时候能做不就行了吗?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发情期,他觉得自己挺自在的。

  “为什么不按时吃药?”

  谢尘星想了想,他记得自己是把药扔掉了,到这话不能说出来,“忘记去拿了。”

  陆洲嗤笑一声,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在乎,还指望谁在乎,“你最近又在吃什么药?”

  “褪黑素。”

  “没了?”

  谢尘星摇头。

  陆洲怒极反笑,“你现在撒谎都面不改色,满嘴胡话。”

  “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吗?”

  “杨春堂,同协院长,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激素紊乱,营养不良,还他妈服用镇定剂类的药,谢尘星,你怎么这么出息?”

  “上一次是催情药,这一次是镇定药,你一天天在作什么妖?”

  “我没有作妖。”

  “还他妈营养不良?我他妈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每个月打给你的钱你不用,折腾自己,装可怜给谁看?”

  “……没有装可怜……”

  “随便吃药,还是镇定剂,你知道它的副作用吗?你知道它会上瘾吗?你知道你吃多了会变成傻子吗?”

  陆洲逐渐焦躁起来,根本不想听谢尘星的话,站了起来踹了凳子一脚,“你是故意的吗?你要叫别人以后嘲笑你儿子,说他爸爸是个精神病,是个傻子吗?叫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吗?”

  谢尘星一直低着头,直到这里才抬起了头,他喉头酸涩,强忍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我不是傻子……”谢尘星突然半蹲下来,双手掩面哭泣,“我只是想……好过、一点。”

  “我没有作妖……也没有装可怜……”

  “可是真的……真的好痛苦……”

  他快要被这种日子逼疯了,永远都是一个人,永远被遗弃,悲凉沉重的感情像是随时会决堤的水,不知何时就能将他淹没。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在乎他。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褪黑素换成了镇定剂,他只知道,那药能让他放空思绪,什么都不想,能叫他逃离现实世界。

  有了警长以后他就很少吃药了,可是陆洲实在太叫他痛苦了,他总是一遍一遍提醒他,他作为爸爸的不称职,他作为陆夫人的不称职。

  他好像真的一无是处,活该把自己活成这样。他真的受不了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崩溃。

  他也不知道会对他们造成这么多不好的影响,他不想叫别人笑话他的孩子。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不起、对不起。”谢尘星压抑着哭声向陆洲道歉,哭的眼皮发烫发红,细弱的肩膀微微抖动。

  陆洲被他的哭声吵的烦,又踹了椅子一脚,椅子腿在地板上发出来刺耳的响声,“哭哭哭,你只会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别哭了。”

  “你为什么总干这些事情?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不要乱吃药吗?医院是摆设吗?你是小孩吗?陆瑾和陆瑜都知道的东西还要我教你,为什么总做这些叫大家都为你操心的事情?”

  谢尘星哭的喉咙和肺部都在发痛,但陆洲不许他哭,他好后悔,他不应该随便吃药,不应该做出这种叫人担心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为什么要吃药?他视野逐渐模糊,感觉周围一切都变得沉重。

  哭声慢慢变成了小声的抽噎,直至没有声音。

  陆洲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手中夹的香烟,在吞云吐雾间瞧着乱糟糟的Omega,“待会过去,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吃了什么药,吃了多少都老实的说。”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应,吐出最后一口香烟才察觉出不对劲,“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

  陆洲这才蹲下来,他发现Omega表情空洞,眼里还噙着泪,四肢缩在身体旁,苍白的唇还在碎碎念,陆洲只能凭借唇形来猜测他说的是对不起。

  “谢尘星,谢尘星?”陆洲晃了Omega几下,那双仓皇无措的眸子才转向他,那里边的崩溃和绝望看的他胆战心惊。

  Omega看了他几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泪流的更凶猛,两眼一合“噗通”一声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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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稿彻底没得了。

  可是我出息了,凎!

  不知道你们看的咋样,写的时候废了好多眼泪前两章都是更新,感兴趣的宝儿可以去看看。

  受宝生完二胎后有一段时间情绪就有些低落,可是他掩饰的很好,孩子被带走、和渣攻吵架之后几乎处于崩溃的状态,需要吃药才能入睡和平复心情,有了猫之后情况才稍微缓解,和傅警官相处的日子也算愉快,整个人都有点活泼。但又遇见渣攻,然后渣攻就把媳妇彻底整崩溃了。

  凎,为什么渣攻能拥有香香软软的受宝贝!

  大家评论刷起来呀,给我点动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