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莲一脸欣喜又有些害怕,不敢相信的样子,她微微垂眸,低声道:“可是,陈家能同意我吗?”
“他们不是希望你跟邱盈雨联姻吗.......”
她眉眼看起来十分落寞难过。
男人温和透着磁性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那我跟邱盈雨联姻,你能接受吗?”
祝南莲瞬间抬头望向他,一双眼睛又泛起了水雾,唇角颤抖,隐忍着巨大的悲伤,“我....我同意。”
“只要能为你好,我......都愿意。”
“就像当年一样,我一心认定你了,就不怕受到这些伤害。”
陈砚南眸光微闪,他弯腰,没再说什么,安抚的替她将被子盖好:“你刚醒过来,不要想那么多,睡吧。”
祝南莲发怔的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下去了。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用着急,既然陈砚南已经开了口了,她和他订婚的事项他肯定会安排好的。
接下来一步步程序,谁也少不了她的。
她一定会嫁入陈家,这个陈夫人她当定了。
她乖巧的点头,捂着胸口缓慢的呼吸着:“嗯......我还是有些不舒服先躺会,你一会再过来陪陪我好吗?”
陈砚南温和的点头。
见她闭上眼睛了,他这才侧身退出了房间。
门口齐西洲站着抽烟,见他出来了,将还剩半根的烟随手掐灭,“状态如何了?”
陈砚南眸光微深:“还可以。”
齐西洲:“我偷听到你答应她要订婚,真想好了?”
他这么多年交往过的女人不少,但并非真的是随意玩玩,每一段他都是去享受爱情。
他思想是传统的,并非不婚族,而是他结婚的对象一定会是他坚定想要的那个,不可能凑合,也不可能因为别的愿意妥协。
一定是因为爱情。
没有爱情,如何跟一个人长久一辈子?
想想便觉得终身不幸。
可陈砚南的想法却和他不同,他甚至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又怎么会轻易同意订婚。
因为一段救命之恩将自己捆绑在这?
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陈砚南长睫毛垂下淡淡的阴翳,整个人透着冰雪似的沉静,嗓音淡得很,听不出情绪来:“若这是她想要的,那我便给。”
不知何时,他作不婚族的想法被动摇了。
以前觉得,他谁都不可能爱上,包括祝南莲,尽管她当初救了他,可这么多年确实如齐西洲所说,他对她的感情并非爱情。
所以他从未想过结婚这回事。
可若是碰上想爱的人时,便会产生想将这个人捆绑一生的想法,不让她逃。
她那么精明势力,又吝啬付出真心的人。
单靠他包养她,给她钱财她也不会在他身边留多久,他也不想真的像对金丝雀般关在牢笼里。
他希望用合法的手段,让她心甘情愿的一直待在他身边。
那段时间,他从未那么期待下班回九龙庭,一到下班的点便满脑袋都想着她。
想着她会煮什么好吃的,一会和她玩什么游戏,看什么电影,带她去哪约会。
短暂的日子却让他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他想,想让这样的日子保持永远,想让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付婷兰逼他联姻的时候,他脑袋闪过的是时湄的脸。
他动摇了不婚族的念头。
可现在.......
他心里淡淡的冷嘲,和谁结婚都不重要了。既然这是祝南莲想要的,那便满足她吧。
齐西洲看着他侧脸如玉,清冷而沉静,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低声叹了口气。
如今闹成这局面,确实,只有这样的收场才能结束了。
只是,他总哪里说不出来的憋屈,可又不知道这股气该怨谁了,只能说造化弄人。
陈砚南头回爱上一个人,却如此坦坷。
两人一起去了晏斯伯的办公室。
“还这么忙?”齐西洲见晏斯伯连眼镜都戴上了,轻笑打趣道。
晏斯伯拿着笔在报告单上圈圈画画,一旁的书籍摆放堆得很高,正一步步翻阅着。
眉心紧皱,似遇到困境般,嘴巴喃喃自语:“这不对劲啊。”
陈砚南看到他拿着的是祝南莲身体报告单,也去看了几眼。他当年是想往学医的方向发展,对这些病症也都能看得懂。
只是除了那件事后,他对医学从此没有了兴趣,他有了更大的目标和报复。
“这个报告单看着正常。”陈砚南研究了几眼后,幽幽道。
晏斯伯抬头,目光和他对上:“你也觉得,这个报告单很正常对吗?”
陈砚南嗯了声。
齐西洲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正常不就好了?那你还在这查什么书呢?”
晏斯伯摇头:“恰恰是正常,才是最大的反常。”
陈砚南微微拧眉:“你想说什么?”
晏斯伯嘴皮子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齐西洲是急性子,见不得人墨迹,尤其是现在心情一直不是很美妙:“他都答应跟祝南莲订婚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以后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晏斯伯震惊的看着陈砚南:“订婚?你这回是真的吗?”
蓦然,他脑海里闪过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再同情她。
可情感却不受他控制,他忍不住会去想,她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
陈砚南淡淡嗯了声,没想在这个话题纠缠,“这份报告你看出什么问题,不用顾忌。”
怎么不用顾忌,这下让晏斯伯本来的怀疑又突然不敢冒险说出口了,他只能摇着头,“你...让我再查查,给我点时间。”
他赶紧继续翻阅书本。
齐西洲都快给他气死了,正要发火时,就听陈砚南嗓音低沉清透,偏冷,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和锋芒。
“因为数据太正常,所以她不像是一个心脏病病危且刚抢救过来的病人,是吗?”
晏斯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轻叹口气,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他。
哪怕这样的可能性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了,但没有百分百的肯定,他现在不敢说。
一旦说出来,面临的局面又将是另外一番了。
齐西洲嗅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什么意思?祝南莲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