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南拎起地上的酒瓶,摇晃了下,空空如也。

  她就这么一个人喝完一瓶酒。

  明明身体就不好,还这样酗酒,他眉心顿时拧了起来:“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他问完,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转头望去,就看到女人自顾自玩着手机,仿若让他不存在般,将他的置若罔闻。

  他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抬头。”

  时湄仰头,对视上男人一双不悦的眼睛,她唇角挤出一抹笑容,“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砚南摇了摇手里的空酒瓶。

  时湄瞥了眼,眼睛瞪大,捂着嘴巴:“噢,对不起呀,没经过你同意喝了你的酒,以后不喝了。”

  她一脸诚恳道歉的样子,却没让陈砚南高兴半点,只听出她的阴阳怪气,眉心锁得更紧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

  时湄眨了眨眼:“不是这个意思,那是怪我在这碍眼了?”

  陈砚南沉声:“林湄!”

  时湄听出他的不满,笑得更加明媚了:“难不成我们陈总连夜跑两趟家,是特意回来找我的吗?”

  陈砚南看着她眼里的讥讽,唇角瞬间紧抿:“你想多了。”

  他只觉得恼火。

  他特意赶过来,没想到她没有半点开心,反而对他冷嘲热讽的。他真是应了那句,热脸贴冷屁股了。

  时湄冷冷一笑:“我可不敢想。”

  说着,她便站起身,拿着手机。

  直接就朝门口走去。

  陈砚南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你准备去哪?”

  时湄用力挣扎,“我回我的屋子睡觉,不可以吗?”

  陈砚南想起之前查到的对面那栋户主是顾远舟,眼里掠过一丝怒火。他的房间她不住。

  要跑去别的男人那睡觉,还说是她的!

  她现在还在跟顾远舟藕断丝连是吗?

  他声音骤冷:“谁准你可以你离开的!你敢踏出这里半步试试!”

  时湄看着男人目光寒凉,冷白的面容,眼皮压了下来,带着一丝戾气。她心里冷嘲。

  莫不是在祝南莲那时间太短,伤到自尊,不舍得对她发火,把怒火都撒到她身上来了?

  也有可能。

  像他这种第一次实战经验,都是又笨又快的。

  想到这,她本来一肚子火的,现在转为带着点同情的看着陈砚南,也不跟他争辩。

  知道这男人就是把她当只宠物,根本不允许她有自由和违逆他的意思。

  “我回房。”她甩开他的手,冷淡的走回客房。

  陈砚南看着她自顾自冷漠的关上房门,今晚本来糟糕想回来舒缓的心情,现在变得更加糟透。

  他站在原地伫立了会。

  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两人各睡各房。

  陈砚南躺在床上,看了眼一旁空荡荡的位置,还留着她上次留宿后的枕头,上面残留着她身上那股自带的芳香。

  就连被子,都被女人的香味缠绕着。

  他闻着只觉得心烦意乱,脑海浮现很多旖旎的画面,冲击着他的生理反应。

  呼吸逐渐沉重。

  在祝南莲那半点没有遐想,来这就控制不住。他心里门清,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

  除了刚刚吸入不少熏香,更多的是让他上瘾的源头就在那。

  睡也睡不着。

  他索性直接掀开被子,朝外面走了出去。

  那明明就是他养的宠物,他包了她,她自然是得乖乖顺从听他的话,他没理由要委屈自己。

  手握住客房的门。

  一拧,却发现拧不动。

  她反锁了。这屋子就他们两人,她明显就是在防着他呢,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还是说,没能去顾远舟的房间睡,她那么不高兴了?!

  时湄进了这个房间后,也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打开衣柜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套女士的衣服。

  而且枕头和被子都还留在上面。

  显然是之前有人住过。

  谁在上面睡过不言而喻。她没有兴致往那躺,就躺在沙发上,饮酒后也没让她好入睡,反而精神亢奋,脑袋思想更加紊乱。

  正准备起身。

  想去楼下买包烟时。

  突然,她耳朵听到了钥匙响动的声音。

  她立马躺下,假装假寐。

  陈砚南打开门,第一时间朝床上看去,没看到人,他面色一紧,推开浴室的门也没见到人。

  准备去客厅寻找时,就看到女人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背靠着他。

  沙发不够容纳她的身高。

  她就蜷缩着。

  背影看起来纤瘦又透着点可怜。

  就像只生闷气,又没人要的小猫。他没由来的心里一软,刚刚的怒火瞬间消散了过去。

  他和她置什么气。

  她今晚的不开心,很大原因是他去了祝南莲那,她心里肯定是在意他的。想通这点后,他再想了下她刚刚的阴阳怪气。

  顿时又觉得可爱得很。

  他走过去,手碰了下她的脸颊,冰凉的,也不知道盖被子。

  正准备弯腰,将她拦腰抱起来。

  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交汇对视上,相顾无言,却又好似能看懂对方眼里的情愫。

  她率先挪开视线,感觉到男人紧紧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动都不动一下。

  她被看得不自在。

  板着脸:“我要睡了。”

  陈砚南手指掐住她的脸颊,好在脸上还有点肉,嫩嫩的掐着正舒服:“怎么睡在这?”

  时湄将他认定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直接就甩他脸色:“我乐意。你不满意就把我绑床上去。”

  陈砚南眉梢微挑:“脾气这么大?”

  时湄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可不敢惹陈总生气。”

  她继续阴阳怪气的,哪怕就是知道他会生气她也不怕。没想到男人不怒反笑,就这么淡笑着看着她。

  那副模样,好似带着宠溺,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般。

  “为什么不高兴?”

  他语气带着认真,眼睛带着洞察秋毫的犀利,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态。

  时湄微怔。

  她眼眸微闪,她脾气也闹得差不多了,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是在乎他的,知道事情不能做太过。

  否则会适得其反。

  这个时候,顺着他的台阶下,反而更会让他的内心更加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