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星系的战争并不需要叶悄, 虫母崽崽真的是去做吉祥物的,虫族们有了王的陪伴,打仗如虎添翼, 神勇无敌。

  叶悄要做的就是每天吃奶、睡觉、和虫们玩耍。

  鹰隼、卡默斯和莱因戈里他们负责打仗, 叶悄负责好好长大。

  这样的日子虽然漫长但并不乏味, 小叶悄很惬意地享受着每一天,无忧无虑, 被照顾得很好,雪白的脸蛋有了红光,像个被精心照料过的漂亮瓷娃娃, 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哑巴了。

  二次孵化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他拥有了完全健全的身体。

  叶悄恢复原样的那天, 大家还在开研讨会。

  叶悄这才得知了两件事:第一件,克罗温逃窜无门, 被兰偌削除权势地位,不允许随意出入实验楼,等同于终身囚禁。

  作为他的惩罚,此生不能再做非法实验。

  第二件事, 路因希亚带领军队剿灭了一整个腐苔叛军, 腐苔被逼退到黑洞附近, 指挥官全力追踪腐苔,却落入圈套,他让军队脱离险境,自己却不幸迷失在远航星海。

  虫族志愿者追随他的脚步, 一同失踪了, 军队满星际寻找他的足迹,整个列夫星系被翻了个底朝天, 都没有找到路因希亚指挥官的足迹。

  叶悄被这个消息弄得心神不宁,带着一支精锐部队加入了寻找他的行列,在整治列夫星系的新政治.局面的过程中,还要费心留心着路因希亚的消息。

  叶悄消瘦的很快,军部医药局每天为他操碎了心,可是挡不住王一门心思扑在处理政务上。

  那段时间路因希亚细心的照顾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喜欢和路因希亚待在一起。

  喜欢待在一起,不就是喜欢这只虫?

  叶悄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个道理。

  自己可能是太过迟钝了,可惜,路因希亚下落不明,可能再也看不见他了。

  叶悄没有放弃寻找他,也许是运气好,星盗的星舰为了离开黑洞范围,鱼死网破地全线逼近帝国防线的那一天,叶悄在入港口意外看见了路因希亚和腐苔的背影。

  菲拉古沉痛地说过,路因希亚有腐苔的血统,腐苔是蝶族隔代遗传的基因变异的虫,所以从遗传角度上说,路因希亚有变成不可控虫族的倾向,如果不是这个生理漏洞,他不会被腐苔抓住,打算把他带回星盗聚集的星球疗养。

  叶悄想,这就是拉斐尔死时,对路因希亚的诅咒吧?

  可是腐苔中意于拉斐尔的前提下,怎么会对路因希亚用心疗养?

  叶悄看来,他不过是用路因希亚做要挟,目的是离开帝国监视范围,继续做他“伟大”的星盗事业。

  “别跟着我。”叶悄瞳孔紧缩,强作镇定,对身后军队说,“我去找他。”

  军队识趣地没有跟上去,叶悄打着一把伞,阴云密布,雨幕连成一条线,顺着屋檐珍珠般噼里啪啦流线似的坠落,港口检查站空无一虫,路因希亚在屋檐下回眸,叶悄跑过去,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只能拦住路因希亚,可对方却两眼空洞,一脸记不得叶悄的样子。

  叶悄想知道为什么,可是路因希亚只是在雨里死寂地望着他,晶莹蓝眸中是雨水也是眼泪,是他读不尽的哀思和温柔的叹息。

  路因希亚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a……a……”

  他张开嘴,却说不出话,眼神哀伤,似乎失去了语言功能。

  这是病痛的威力吗?叶悄觉得太荒唐了,他攥住路因希亚的手腕,轻声细语地问他:“路因,你要背叛我吗?你忘记了你的承诺?”

  虫母的语气温柔,是雄虫蚀骨的毒。

  路因希亚眸中清醒震颤一瞬,意识回魂,喉咙里发出难捱的嘶哑声,像是再难抑制想要变成原始低等级虫族的冲动。

  他突然抱住叶悄的腰,固执地要把他也一起带走。

  但是星盗们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在旁边看守他很久了,连忙拦住了他。

  “王,就让少主跟我们走吧,他继续留在这里,连指挥官的身份都不保了,等我们给他治好病,再让他回来。”

  腐苔毕竟是他的祖父,他们叫路因希亚“少主”,也不敢违背王的意愿。

  雨珠连绵,路因希亚挣脱开,走近了,脸和叶悄冰白的脸贴近,凑在一起,呼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这一方寒冷的小天地就变得就暖烘烘的。

  叶悄意识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叶悄紧绷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一下子落空,摇着头,手足无措抓着他衣袖,说话都收着气不敢太大声,“你变回来吧,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艰难的时光,好不容易捱到一切都好起来了,你现在说你要走?你舍得给我这么大的打击吗?路因希亚,你醒醒啊!那是你血液里的诅咒,不是戴在你心上的枷锁啊?”

  “你用着我的心脏,我不允许你自甘堕落,你的命有我一半!”

  路因希亚修长而秀美的手轻抚摸上叶悄的脸颊,他张张嘴,却说不出别的话,似乎除了要叶悄和他一起走,就再也没有别的话想说。

  眼下情况没有容他们缠绵或者抉择的余地,港口各种虫族爬行声、嘶叫声都在耳边围绕,隔开外界的噪音,废弃的屋檐好像是此刻唯一心安的地方。

  叶悄闭了闭眼,在清清凉凉混着一点虫母信息素的绵甜香味里,朝近在咫尺的路因希亚贴过去。

  叶悄温度偏低,略有些薄的唇瓣轻挨上他,叶悄看不见路因希亚的表情,只听到他忍耐般的“嗯”了一声。

  被虫母覆盖气味的雄虫,会牢牢记住虫母的召唤。

  “记住我。”

  叶悄声线颤巍巍的,坚定不移地说:“我会想办法,把你从这种状态里救出来。”

  “路因,这漫无边际的星海,我会带你找到归途。”

  “我是虫族的王,亦是你的王。”

  雨风吹拂路因希亚金色的头发,他像一尊精美的木偶,只有听见虫母的声音时才从眼里流下两行眼泪。

  “别怕,别怕,我会带你回家。”叶悄拂去他发梢的雨,温柔也沾满了湿意,这场雨似乎再也不会停,雄虫身旁的雾浓陈潮湿阴冷,仿佛再也不会被暖阳照耀。

  “王,我们该带他走了。”

  腐苔的属下对叶悄举了一躬,把渐渐遗忘记忆、变成野兽的路因希亚带走。

  冰冷刺骨的雨夜里,只剩下他怀抱最后的暖意,却也被寒风无情地吹散。

  叶悄让自己振作起来,回到营地,下了指令,不再追查路因希亚的下落,宣布全帝国封锁首都星边境线,不允许首都星指挥官失位这件事传出去。

  腐苔是为了救路因希亚,他也是。

  他为路因希亚保留着指挥官的位置。

  帝国军队不得不先返回首都星。

  回到王庭后,叶悄独自来到路因希亚曾生活过的宫殿。

  王执政期间,指挥官一直留守在王庭,为的是守护王的安危。

  但指挥官的心思并不单纯,他的抽屉里满是信纸,是他、和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经历了这么多,却终究要两散。

  叶悄攥住那些纸,久久不能回神,他站在窗边整整一下午,夜晚来临,他拒绝了菲拉古和兰偌的邀请,独自在路因希亚睡过的床上,蜷缩着一团,闭着眼睛睡着,眼角划过眼泪,被淡淡抹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克罗温研制出了能治疗路因希亚病症的药物,叶悄小心翼翼把药物贴身防着,日夜携带。

  那一晚,莱因戈里邀请叶悄赴宴。

  可是这个风平浪静的夜晚,大家没有等来王,却等来了王不见了的消息。

  虫母陛下的星舰途中追随一艘没有编号通行证的飞船而去,经过证实,那艘船隶属于消失已久的星盗集团,而陛下的星舰义无反顾扎进宇宙深处,再没回头。

  …

  叶悄睁开眼,漆黑而陌生的巢穴吞噬光亮,头顶有一道能透光的缝,光线照射而来,能看清地面上柔软雪白的棉絮,还有一条白光下满目乱闪的锋利虫尾。

  错落的光落在眼前这极度怪诡的畸形虫族身上,叶悄的反应很慢,他甚至伸手去碰了碰。

  然后他惊悚地意识到,那条雪白颜色、斑驳陆离的美丽尾巴,来自于一只体型原始的虫族?!

  本意是想从这艘星舰上获知路因希亚的消息的,结果被引入荒星,倒是没有发生武装械斗,星舰只是普普通通的半途燃油耗尽,正准备降落原地休息一晚上,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鬼地方?

  半夜发生了什么?

  可是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听到啊?

  叶悄呼吸停缓、头皮发麻地转过身去——

  头顶那一点点光亮被遮住。

  黑暗里,腰上有重力卷缠着,熟悉的信息素缠绕着呼吸,叶悄意识到可能是“疗养”中的路因希亚,身上突然变得冷汗涔涔,极度惊慌之下,手脚并用挣扎起来。

  “路因希亚.....?”

  叶悄抖着声音,不确定喊了声,“是你吗?我是叶悄啊,你忘了我吗?”

  那不确定身份的虫族停下,顿了顿,然后就像没听见一样,尾巴继续往上去,挠着叶悄的下巴。

  叶悄躲闪不及,与它的眼神对视上,看见它脸的那一秒,脑袋里都是空的。

  洞穴里满是野性化的“路因希亚”的味道,看起来他已经居住在这里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没虫照顾他,被遗弃在这里,还是他主动选择逗留在巢穴里,因为极其类似原始虫族的可怖外形,无法与星盗们和睦相处。

  这就是腐苔所说的疗养?

  叶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想要带路因希亚走,至少回首都星,他能吃饱穿暖。

  可是诞水从“路因希亚”尖利的兽牙导血槽滴在虫母身上。

  失控的路因希亚比野兽还要可怕,虫爪撕碎虫母的衣服,埋下头,重重抿着他的,饿极了一般粗鲁.莽撞,叼的水声啧啧。

  即将要迈入发.情期的虫母浑身颤抖着,抓着雄虫的金色毛发,喉咙像塞住了棉花一样发不出声音。

  清脆的爆破音“啵”的一声。

  湿湿圆圆的,干净红.嫩的尖尖,在雄虫复眼中颤巍巍地抖了抖。

  叶悄胸口一麻,被堵住声音一般,就那样怔怔看着它,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这不怪他,突发情况下他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感受到痛意的时候,雄虫还在意犹未尽地舔.嘴。

  “路因希亚,就是你吧?!”

  整个洞里漆黑一片,叶悄叫声很大,“路因希亚”被他叫得,动作更剧烈,叶悄的手一直在乱抓,细瘦的手指不停地抖动,慌乱乱往旁边一摸,身旁早就铺满了雌虫产卵必须要的填充物,热烘烘的,非常适合培育虫蛋。

  …他是不是准备很久了啊?!

  “嘶——嘶——…”

  路因希亚发出“嘶嘶”的怪叫着,龇着尖牙又再次凑近他,那毫无理智的雄虫看着他,金红眼角似乎挑起了个弧度,因为能待在他甜丝丝的虫母身边。

  叶悄愣了愣,没待他反应过来,面前的路因希亚已经伸出舌头,舔上了虫母的下巴尖。

  他似乎在讨好虫母,尽管雄虫们的思想都一致,想让小虫母怀上他们的蛋,肚子鼓起来,然后小虫母就什么都不用做,安心地在巢穴里怀孕、产卵、一窝一窝地生产,吃喝不愁,被雄虫当成宝藏紧紧搂进怀里,再也不分开。

  叶悄还不知道雄虫是怎么想的,他就是躲不开,而且偏离嘴唇的下方,尖尖的下巴感到濡湿滚烫。

  被虫唇挨着碰了一下,接着嘴唇一湿,不算柔软的唇瓣磨在虫母高挺的鼻梁上。

  雄虫在腐蚀小虫母的意志,它在求爱,想让虫母也被它吸引。

  叶悄被雄虫的信息素包围,腺体发烫,忍不住推了推他,“如果真的是你…路因希亚,你冷静一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悄在这一刻一下理解了,路因希亚疯一样嗅闻虫母气味的奇怪行为。

  雄虫在易感期。

  而雄虫如此积极的示好情况下,虫母必定会有所回应。

  相比人型上半身,小腹略下面一点,微有些开裂的小口地方,被身上雄虫略显凶狠的慢慢戳开。

  叶悄猝然睁大眼,嗓音颤抖,再次急促叫了声:“路因希亚!”

  虫族反应迅速,口中裂开的双尖只轻抵了下叶悄的虫母尾巴,就停了下来。

  虫族脸上有种捕食猎物伺机而动的侵略感,纯蓝色的瞳孔大睁着,他个头很大,低头时,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锋利黑长的眉毛,金纹密布的脸,洁白的獠牙玉石坚硬,流畅优美的身体肌骨上,寸寸粘连着薄薄雾液。

  他在对他好不容易抓回来的虫母进行气味覆盖,省得这附近的虫族找死来抢他的虫母。

  很简单,只要哺一点口津,进去小口,就行。

  但不知是此刻同虫母的距离太近,还是虫母拒绝的语气太微妙,在裂尖抵进虫母湿软的尾巴里时,他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嘶鸣叫声。

  外面有野生虫围绕,它们能嗅到香甜的虫母气息,它们被易感期雄虫的信息素惹恼,嚎叫几声,步伐焦躁地在巢穴外打转。

  想进去,却不敢,这只雄虫实力强劲,待在这里这么久都没虫敢惹他。

  但现在情况惊天逆转,它们的虫母,就在半步不多的巢里,被陌生却强大的虫族信息素热情裹缠着。

  而它们只能在外面徘徊踱步,实在太憋屈了。

  叶悄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对雄虫的贪婪早有耳闻,可是全身都软绵绵的了,靠在路因希亚怀里,不停喘着气,“路因,你真的不和我说说话吗?如果我雄父和雌父知道我在你这里,呜…你会被他们俩扒皮抽筋的…”

  金毛路因希亚听不懂虫母在说什么,但他只记得一件事。

  他很珍惜小虫母。

  太喜欢了,喜欢到想不顾一切让虫母产卵。

  雄虫耐心地把虫母的软尾弄潮,这时候他就不那么着急了,伺候好虫母的感受,是每一只虫族的本能,虫母心情好,才能产更多的卵。

  外面虫族跃跃欲试,一直想打破这座巢,它们的听觉异常灵敏,所以哪怕欺负小虫母时,也不能发出太大声音。

  它们围在巢外迟迟不走,路因希亚焦躁地嚎了一声,只能把虫母藏在闷热的巢里,嚎叫着出去,驱赶所有觊觎虫母的虫。

  等他回来,漂亮的虫母还愣愣地坐在原地,眼眶红红的,湿着泪水,手指无措地坐在尾巴底下,银白的长尾被迫舒展,还微张着小口。

  小口有些小,颜色是很淡的嫩.粉色,浸满水液的时候,只稍用点力,就能冒出泡泡,啵啵碎掉,清脆甘甜。

  叶悄:“……”呜,想跑,忍不住了。

  在意外发生以前,叶悄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在这种情况下跟雄虫度过易感期的经历,路因希亚那么温柔,怎么变成虫型就…

  叶悄仰头呜咽着,小声哭了起来,因为尾巴的那里违背他的意愿,乖顺顺着雄虫的力道微微张开,叶悄甚至骨头都麻了,“路因…希亚,你…”

  雄虫着迷般开始尝试着,把带一点硬度的肢体伸在小口里,他尾巴的鳞片张开,挡着气流,维持小范围的温度。

  今夜很冷,洞外还有风声,还有虫族嫉妒而发出的嘶嘶声,里面那只雄虫是虫母的奴隶,虫母是个美人,而它是个怪物。

  雄虫的动作不大,只偶尔在虫母尾巴泡泡盛满,快要溢出时,才用尾巴卷住虫母的尾巴,嘬一小下虫母的舌,亲亲白皙光滑满是热汗的漂亮脸颊,尾巴再慢慢磨一磨虫母的尾巴,试图让虫母能尽快包容他的易感期尾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