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为了不引人注意,翦翳随摆渡人温季进入不卜庐后特意隐去了自己的翅膀,肩上还挂着那只累的气喘吁吁的小团雀,小团雀传话说临州已经醒了,但情况不是很好,这种情况就连白术温季都没有办法,温季只能求助于翦翳。

  毕竟除了钟离大人以外,璃月港也只有他一位在世魔神了,当然她和那位钟离大人只有点头之交,也不熟,大半夜的把人家喊过来求助也不太好意思,这种时候也只能不要脸的求助翦翳大人了,毕竟对钟离厚不起脸皮,但对翦翳却可以。

  而月图为了方便照顾临州大人,不仅派遣的是一位女性,而且温季也是整个辉月当铺中最擅长医术的人,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她还么能和白术一起想想办法。

  夜已然已经深了,但不卜庐的内院还亮着灯,翦翳进门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临州双目无神一脸病态的坐在床上,她的脸色依然是那么苍白,嘴角还有溢出的血迹,而白术正坐在床沿为临州把脉,见到翦翳,他微微挑了挑眉:“我记得温季才刚离开没多久,翦翦翳先生怎么一下子就来了?”

  翦翳咳嗽一声,快步来到临州身边,十分坦然的解释道:“饭后消食,再加上深夜失眠,所以出来走走,恰巧路过不卜庐,见到了温季急急忙忙的出来,一问才知道临州小姐醒了,所以就过来了。”

  话术天衣无缝,白术无话可说,只能将临州的情况告诉他:“就在半炷香之前她醒了过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了起来,随后就吐了一口血,吐完血后也不理人,就这么做着,身体情况挺好的,但似乎她的魂不在这里,若是身体上的病痛,白某倒是能治愈一二,但她的情况却是丢了魂,恕我无能为力,或许你们可以求助往生堂。”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起身离开。

  翦翳在临州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可临州只是木木的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理会翦翳的动作,他看向即将离开房间的白术,出声道:“白术先生,那她刚才吐血是因为什么?”

  白术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的看了翦翳一眼,随后解释道:“我给她用的药药性猛烈,其实那口血吐出来对她的身体有好处,说明你朋友的身体正在逐步好转,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就算她的身体正如你所说的修复机制很强,或者说她能凭借自己强大坚毅的意志强行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但也不应该在今天就能醒过来,而且如果真的是靠意志力强行苏醒,她就不可能丢了魂,没有了魂又谈何苏醒?言尽于此。”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并贴心的带上了门。

  整个房间的活物就只剩下了翦翳、温季和丢了魂的临州。

  而下一秒,柏尔纳和羽执真破门而入,他们气喘吁吁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抱歉,我们来晚了,临州大人的情况我们刚才听白术先生说了,只是我们有些难以相信,身为魔神怎么也会丢魂呢?”

  “魔神和你们人类一样也会轮回转生,自然也有灵魂,温季,对灵魂一事你们摆渡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在白术检查之前你应该已经替临州检查了一遍吧,有什么发现没有?”翦翳摸了摸下巴,随后看向一脸忐忑的温季。

  听到翦翳提到自己,温季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不瞒翦翳大人,摆渡人虽然有探查、聚散灵魂之能,但也仅限于对人类和其他低等生灵,最多最多也只能探查到魔物的灵魂,可临州大人是魔神,而且喻归大人没有给属下探查魔神灵魂的权限,因为这个时代的魔神寥寥无几,七神的死亡干预也是由喻归大人亲自负责的,摆渡人并无权限。”

  翦翳微微皱了皱眉:“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羽执真忽然问:“翦翳大人,难道你不行吗?”

  翦翳摇摇头:“只有掌握与灵魂相关权能的魔神才有能力,但据我所知掌握相关权能的魔神早就在两次魔神战争中死去,现在也只有喻归的轮回权能与灵魂勉强挂钩。”

  羽执真道:“难道临州大人就要一直保持着植物人的状态吗?”

  翦翳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见众人都不说话,温季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道:“翦翳大人,虽然我没有办法查看临州大人的灵魂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我隐约发现临州大人身上似乎有一层禁制,虽然我无法直接查探灵魂去向,但也能凭借摆渡人的特殊天赋通过气息追踪定位气息,但这道禁制却将临州大人的气息封的严严实实,或许您可以通过这道禁制反向查探临州大人灵魂的去向,这道禁制对我来说等级过高,但对您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翦翳微微眯了眯眼,他望向临州,临州还是呆呆的坐在原地,目光空洞,完全接收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信息,他沉默了一会儿,凝聚力量于右手手指上,随后轻声对临州道:“得罪了。”说罢作剑指触碰临州的眉心,随即闭上了眼睛。

  而他的灵魂分身也随着那股元素力进入了临州的身体,元素力在临州的身体流转一周,终于让翦翳在心脉处发现了温季所说的禁制,他飘到禁制前,用凝聚元素力的手触碰了一下。

  结果还没碰到禁制,禁制就自动向他发起了进攻,翦翳被迫后退几步,察觉到入侵者离开自己的进攻范围,那道禁制又暂时蛰伏了起来,翦翳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禁制:“这禁制……”很像喻归的手笔,但其中的绘制手法又颇有他自己的风格,看来是那一个自己控制着喻归在临州身上下了这么一个损人的禁制,他是真的想要所有在乎喻归的人死啊。

  呵,翦翳冷笑了一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随后撤出了自己的元素力,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见翦翳睁开眼睛,温季连忙问:“如何,大人,可有什么收获?”

  翦翳低头将自己手中凝聚起来的那道禁制力量收进了一个试剂瓶中,随后道:“有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

  柏尔纳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白翦翳这么做的用意:“镜子?上哪儿找镜子?”

  柏尔纳看向羽执真,羽执真摇摇头,他一个男人,怎么会随身带小姑娘才会带的东西,这种问题应该问温季,结果还没等问呢,温季就道:“为了方便行事,平日出门属下都是以男装视人,也不会随身携带这等麻烦的物品。”

  “没有镜子的话,水总能找过来吧?”翦翳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换了一个更好寻的东西。

  “这个可以,等着,我马上找回来。”柏尔纳打了个响指,立马出门了,不过一会儿,他就提着一桶装的满满的水回来了,随后看向翦翳,“不过你要这一桶水的用意是什么?”

  翦翳的眼睛微微闪烁着光芒,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正在动用自己的力量,随后那桶里的水便在他的意念操控下从水桶中飞出来,化成一道水流萦绕在几人周围,随后翦翳将那试剂瓶往水中一扔,在它们接触的一刹那产生了一道光芒,随后那道水流在半空中停滞,随即化成了一道水镜,而水镜中出现了一些画面,画面中出现的地方冰天雪地,现在这个时候冰天雪地的地方除了至冬就只有耘离雾中海了。

  羽执真微微张了张嘴,道:“这就是耘离族聚居之地耘离雾中海吗,那个由喻归大人一手打造的梦幻世界!”

  温季不明白为什么水镜中会出现耘离雾中海,所以她问:“难道说临州大人的灵魂在耘离雾中海?”

  翦翳点点头,肯定道:“嗯,这是我根据禁制反向推测出的临州灵魂的去向,出错的可能性极低,看来她真的去了耘离雾中海,不过一想倒也正常,禁制不让她的灵魂回归自己的身体,就算是魔神,灵魂也不能长久的待在身体外,耘离雾中海毕竟有强大的信仰之力保证,对灵魂体来说是个极佳的去处之一。”

  温季忙道:“那我们现在马上去把临州大人的灵魂带回来吧。”说着,就要冲去耘离雾中海解救自家大人,却被翦翳一把拉了回来。

  翦翳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这些摆渡人,一遇到临州喻归的事情就容易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水镜只显示临州在耘离雾中海,雾中海这么大,你找的过来?而且就算你真的把临州的灵魂带回来,有禁制的存在她的灵魂也进不了自己的身体。”

  羽执真问:“那有方法可以打破禁制?”

  翦翳摸了摸下巴,一副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的样子:“这个嘛,当然是有的……”

  “是什么是什么?”

  “只不过,我不知道,我也打破不了这个禁制。”下一秒,翦翳无奈的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羽执真&柏尔纳&温季:“?????”什么情况。

  见三个人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翦翳,翦翳耸了耸肩道:“我骗你们做甚?这禁制我的确不能破,因为它的运行机制就是只能被下禁制的人自己破,而不能用外力强行破除,不然这个人的灵魂就保不住了,所以你们只能让临州自求多福。”

  柏尔纳匪夷所思的说:“这……谁想出来的破禁制啊?太变态了。”

  又被扣一口变态的锅的翦翳只笑笑不说话,毕竟被叫变态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喻归也有份,能拖他下水,一点儿也不亏的好吧?

  在尘世沉浮千年阅历丰富的温季却微微眯了眯眼,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联,随后道:“属下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禁制只能临州大人自己破,而她也是有意去耘离雾中海,可能禁制破除的关键就在雾中海。”

  翦翳颇为欣赏的看着温季:“孺子可教也。”果然,喻归手底下的摆渡人就没有一个是蠢货,有这样的属下,怪不得幽冥司能保持几千年的安宁秩序。

  温季有些为难的说:“不过……耘离族未必能看到灵魂体状态下的临州大人,要不我们还是去雾中海看一下吧?毕竟我是摆渡人,对灵魂体有天生的感应力。”

  翦翳摇摇头,抱臂看着水镜:“不必,耘离雾中海还有阿北和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在,有他们,足够临州脱离困境了,而我们只需要看着临州的身体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