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喻归,喻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听完派蒙讲述喻归被临州克扣了每月花费用度,不能大手大脚的随意挥霍,对他那个不甘束缚的人来说应该算是很难受的。

  “这叫什么?这叫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叫你以前经常欺负我,这下好了,在璃月你才是被拿捏的那个。”翦翳一边捶着桌子,一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笑得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派蒙飞在半空中,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旅行者,摊手道:“现在我相信了,他就是故事里的翦翳,因为喻归说过,如果有嘲讽他的机会,翦翳是一定不会放过的,而且还会拉踩喻归一下,而且他的笑点确实很低,即使过了几千年也还是不变。”

  “我哪里笑点低了?”翦翳强行忍住笑意,结果绷不住又倒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真的忍不住,让我缓一下。”

  派蒙一脸无语的看着翦翳:“喂喂,你现在可是在喻归的三碗不过港,三碗不过港不受临州管的,所以你现在可是在蹭喻归的东西。”

  听到这话,翦翳才微微收敛了有些放肆的笑意,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就是一顿饭钱吗?我自然可以还他。”说完,翦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镶嵌着贵重金属的匕首,推给荧。

  荧拿起匕首,稍微试了试,发现这把匕首材质上乘,削铁如泥,刀柄上还有不少亮闪闪的宝石,派蒙见到这样的好东西一下子就看呆了:“哇,好棒的匕首。”

  “我做的,我从来不欠别人什么,你们带我游览了璃月港,我用这个作为补偿,你想卖了或是用作防身都是可以的。”翦翳抱臂老成的坐在凳子上,“我和喻归之间的账早就算不清了,他都住在神使殿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收他钱,现在有机会狠狠敲他一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多谢你们告诉我这是他的产业啊,老板,再来五份酒酿圆子。”

  荧:“……”

  派蒙:“……你们的关系还真是相爱相杀啊。”

  “嗐,没有相爱,只有相杀,我和他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试中相知相熟的,在喻归来幽冥司之前,可没有人能欣赏我的建筑技艺,一帮子五大三粗,和他们讨论建筑技艺都是掉了我的身价。”翦翳冷哼了一声,眼中是对昔日一起在幽冥司生活的同类的轻蔑,“也就只有喻归能提出很多建设性的建议,我很喜欢和他一起讨论我喜欢的东西,大概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知音了吧,正因为知音难觅,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解救自己的好友。”话到最后,翦翳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许,大抵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算得上美好的时光。

  派蒙:“翦翳……”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惆怅感动的时候,翦翳忽然开始养造起了眼前刚端上来的酒酿圆子,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道:“唔,这个酒酿圆子味道真不错,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餐后甜点,话说你们怎么不吃啊?”

  荧:“……”

  派蒙:“……”

  派蒙抱臂,无语的看着翦翳:“你是怎么做到从一种忧伤抑郁的情绪迅速切换到这种心大无所谓的状态的,亏我和旅行者还为你难过,结果……你是在欺骗我和旅行者的感情吗?”

  翦翳放下碗和勺子,解释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一个道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派蒙总觉得翦翳嘴里吐不出什么真理,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问了问:“是什么?”

  翦翳很认真的说:“那就是眼泪根本不值钱,而且悲伤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到我们对事物的判断能力,活得久了你就会发现过往你遇到的那些挫折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流下的眼泪在当时或许觉得值得,放到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其实大概也想不起来当时为何落泪了,我的想法是与其现在让这种情绪包围着你们,倒不如让你们尽早抽身,这样你们以后回忆起我的时候就不会总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活在当下就是要开兴一点,不要总是哭哭啼啼怨声载道的。”

  荧道:“我想问一下,解决了另一个你之后,你会去哪里呢?”

  翦翳深吸一口气,将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桌上,然后弯曲手指轻敲桌面:“任务完成了,我的使命就结束了,天大地大,何处都是我的去所,或许你们在野外燃起的一堆篝火里就有我的存在,抑或是璃月港中燃起的一盏明灯,这也算是一种大自由吧?”

  派蒙道:“你离开的话,喻归他一定会很难过的,毕竟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啊。”

  翦翳摊手无奈道:“你也说了是曾经了,现在的他和我的关系甚至还有可能和临州的关系都要不如,换言之,我已经是他的过去式了,喻归是个一直朝前看并且不断前进的人,即使我不走,也不会长留在他身边,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即使我们寿命接近无限,也不可能陪伴长久,所有人最终都是会面临分离的。”

  派蒙道:“可是,喻归会向前看,但你的世界里只有喻归啊,在你活着的时候只有喻归这一个朋友啊。”

  翦翳指了指荧和派蒙:“谁说的我的世界里只有喻归这个混球了,不是还有你们吗?哦,还有那个叫胡桃的小姑娘,你们不都是我的朋友吗?有了这些记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或许……将来的一天你们还能在哪个地方重新碰见我呢,那个时候,场面一定会很精彩吧?”

  派蒙低下头,眼神都无力了不少:“你这样说,搞得氛围又好悲伤。”

  翦翳一向不会哄人,他挠了挠头:“呃……这不是我本意啊,要不你们刚才就当我在放屁?”

  派蒙:“哪有这样的?”

  “要不,我也送你一个小玩意?”翦翳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深红色的血珀,这颗血珀通明透亮,血丝均匀,一看就是好东西,他将这颗血珀送到派蒙手中,“这是我的收藏品之一,是我还活着的时候在幽冥司挖矿的时候发现的,我很喜欢闪闪发光的漂亮玩意,就随手收了起来,把你们搞得那么压抑是我的问题,送你一个小玩意儿,缓解一下。”

  “哇,好漂亮的琥珀。”派蒙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手中的血珀吸引了,她看向翦翳,忽然有些拘谨的问,“真的送给我吗?会不会很贵重?”

  翦翳非常无所谓的说:“这种石头在幽冥司虽然算的上罕见,但其实也就只是观赏价值比较高了,别的没什么用处了,所以也不算太贵重,反正对我来说只有收藏价值,若是能让你们开心一点,它也算真正派上了用场,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血珀的颜色比一般琥珀还要稀有难得,而且大部分天然琥珀都是有杂质的,但是派蒙手中的这块血丝均匀,乃是天然血珀中的极品,若是放在拍卖会上,价格可能还会在翻上好几倍。”几人身后,钟离平静稳重的声音传了过来。

  荧回过头,看到钟离正朝着他们走过来:“好久不见,旅者,派蒙。”

  “钟离,你怎么在这儿?”派蒙有些好奇的问。

  钟离解释道:“今日阳光不错,出来走走,顺道来三碗不过港听听说书,正巧碰上你们,看来你们认识了新的朋友。”说着,就将目光转向了坐在荧对面的翦翳。

  见到钟离的那一刻,翦翳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他亦起身回礼道:“旅行者,派蒙不介绍一下你们的这位朋友吗?”

  派蒙道:“钟离,这位是翦翳,是……我们刚认识的朋友,翦翳,这位是钟离,往生堂的客卿,和喻归是同事,也是喻归的朋友。”总觉得这两个人见面之后气氛就怪怪的。

  翦翳深深的看了一眼钟离,本能的想与之战斗,几千年和其他魔神战斗的直觉告诉翦翳,这个人很强,非常强,他和喻归的气场非常相似,放在以前还是战斗狂的翦翳怕是早就要求对方和自己一战了,但现在的他除了一张能看的脸以外,和普通神之眼携带者没有什么区别,战斗力也不能和昔日的自己相比了。

  所以他最后清了清嗓子,向钟离伸出手:“你好,钟离,我是一个建筑学方面少有见解的人,我的名字叫翦翳,是喻归昔日之友,不过我想你应该见过我,虽然当时这张脸没有出现在你眼前,但声音总会还是会有些耳熟的吧?”

  钟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随后他平静的握住了翦翳的手:“我更倾向于那只是拥有你声音和容颜的另一个存在,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拥有相同的朋友,我觉得认识你也挺荣幸的。”翦翳忽然笑了笑,“啊,我们正在吃饭,你要是不介意,一起来吧,而且我看你对派蒙手中的血珀的见解非常透彻,有时间不如多聊聊?”

  “也好。”钟离点点头,随即坐到了一边的空位子上。

  派蒙问:“钟离,你说这块血珀是极品,是真的吗?那它是不是很昂贵啊?”

  钟离点点头:“这块血珀可以说是极品中的极品,非常罕见稀有,如果以摩拉作为衡量价值的媒介,我想用价值不菲可能都不够。”

  “诶??这么贵重的吗?翦翳,你……还是收回去吧,这种东西我不能要。”听钟离这么一解释,派蒙吓得连手都抖了一下,她看向翦翳,道。

  而翦翳却毫不在乎的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而且我说过了,它在我这里只有观赏价值,在其他方面一无是处,如果能让你们开心一点,也算它的价值得到了升华,而且也算个纪念品,就当是我们之间友谊的象征吧,收下吧,不收下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诶?”

  “我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收下我的礼物,我会认为你小看我,或者说根本没把我当朋友,这样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哦。”说着,翦翳深深的看了一眼派蒙。

  派蒙被翦翳这么一瞥,有些拘谨的又重新将血珀塞到怀里:“我……”

  荧忽然笑了一下:“派蒙,收下吧,这也是翦翳的一点心意啊。”

  “那既然旅行者这么说了,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翦翳。”

  “哈哈哈,不用客气,一块石头而已,我这里还有好多品种不一但都很好看的东西,哦,既然这样,我也送钟离你这位新朋友一样东西吧。”

  “怎么能让你这么破费?”

  “没事,都是放了很久的老物件了,到现在也只有观赏价值了,但绝对不比喻归的辉月当铺里的东西差,你们就瞧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