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提瓦特尘世七国当年的魔神战争,幽冥司中的魔神战争就显得粗暴野蛮多了,而且速度非常迅速,不过虽然早年间的魔神战争都是你打我我打你,你抢我领地我夺你反土地的过程,但是除了武力争夺之外,魔神之间也是各怀鬼胎,阴谋算计也是少不了的。

  在喻归出现前,幽冥司的形势维持在四足鼎立剑拔弩张的阶段,虽然在进行魔神战争,四个魔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大打出手,而是都在观望,看看谁先会出手,当然翦翳不算,他纯粹是觉得另外三个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压根就不没有自己主动出手的道理,所以整日在自己的领地中无所事事,直到喻归的到来才打破了翦翳这种终日无所事事的状态,而喻归强劲的实力也极大的引起了翦翳的胜负心。

  不过短短几百年,他们就已经切磋了数千亿次,中间有输有赢,但喻归赢的次数居多,而幽冥司魔神战争的形势也从四足鼎立变成了翦翳与另一位魔神势均力敌,说来也算神奇,翦翳的权能是控制旁人的爱憎,他操控手中法器降魑之心可以极大条件的放大一个人心中的爱意和恨意,也许有一个人今天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想要寻死,但只要翦翳稍微操控一下,或许那人明天立马就对生活充满希望,简直比打了鸡血还灵,而与他势均力敌……

  “打住,不是势均力敌,我比他强多了,桀派那家伙只是因为帮手多所以显得不好惹,事实上就只是狐假虎威罢了。”在争论输赢胜负这件事上,翦翳总是特别积极,怎么着也不愿意屈居人下,就算是喻归,他也只是勉强承认喻归比自己强了那么一点点,翦翳相信只要自己再加把劲,总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打败喻归。

  现在幽冥司中唯一能与翦翳他们有一战之力的只剩下了魔神桀派,他的权能对战斗而言毫无用处,就只是对人类的繁衍生息有些用处,比翦翳的权能还要鸡肋,他的权能起码还能控制魔神的情绪,在魔神战争的几百年间,翦翳听从喻归的建议依靠这种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吞并了幽冥司绝大部分领地,而喻归也将生死轮回阵慢慢的进行改良,现下能容纳的人也越来越多,轮回持续稳定的运行,而现在幽冥司的局势趋于稳定,但对于双方来说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翦翳不知道桀派接下来想做什么,反正他心态挺好,在双方不起摩擦冲突的时候,窝在自己家里吃吃喝喝,对战争最终的结果显然已经十拿九稳、稳操胜券了。

  对翦翳这莫名其妙起来的胜负心,喻归早已经见怪不怪,选择性的继续伏在桌案前继续誊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的眼神格外认真,一边写一边对坐没坐相,有椅子不坐非要坐桌子上的翦翳道:“别盲目乐观,那些对我们有威胁的魔神死的死,封印的封印,几百年间对幽冥司的景貌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我们几百年前刚认识的时候还能看见星星,现在的天空却被厚重的乌云笼罩,就连风元素都驱散不了,显然是魔神死后极重的怨念影响了幽冥司的气候。”

  在第一次杀死魔神的时候,喻归和翦翳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的后果,魔神死后产生的巨大元素波动甚至会影响幽冥司的景貌,而驱散不了的魔神怨念则化为厚重的黑云遮挡住了幽冥司的星空,正因为发现了这种情况,翦翳和喻归之后也主要以劝降和封印为主,劝降不了的只能将其封印,免得他们死后对幽冥司产生什么恶劣的影响。

  尽管两人有心避免,但其他魔神却不这么想,赶尽杀绝这种事可比这两个考虑的多的人做的熟练多了,所以到现在幽冥司的气候条件和地貌已经与几百年前大相径庭。

  面对这种情况,喻归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的权能不是修复,只能将盘踞在各地的魔神怨念收集起来一起封印在一处地方,而这地方便是万核之心,然后尽自己所能让幽冥司可以让人类灵魂可以生存,免得还没入轮回就魂飞魄散了。

  翦翳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翘着腿看着喻归:“我想在魔神战争结束后,幽冥司的条件会有所改善吧?毕竟有了神明之格,你的力量就能得到提升,之后就能解决这些事情了。”他见喻归桌子上还摆放着几卷竹卷,应该是喻归刚刚誊抄好的,好奇的拣起一卷看了看,书名为《羽谈》,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能让翦翳看了就昏昏欲睡的诗词歌赋,这几百年里喻归虽然还变着花样嘲讽他,但却在一点一点的和他交心,而这本《羽谈》正是喻归最好的朋友写的。

  喻归说他这位朋友实力比他还要强大,只是非常可惜那位朋友因为一些事英年早逝,让翦翳觉得有些惋惜,正因为这位朋友酷爱诗词歌赋,所以喻归也才偏爱这些,换他天天看这些大概早崩溃了,他肚子里可没那么多墨水能让他即兴作诗一首。

  喻归的表情淡淡的,他放下笔,将最后一卷竹卷归类放好,随后双手交叉放到桌上:“不见得,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而且……这几百年间,边界是不是越来越不稳定了?我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打算再去看一看。”在这打打杀杀的几百年里,幽冥司的交界处动荡过几回,但介于动荡程度并不厉害,当时驻守的魔神也就没有多在意,但这个隐患却始终在喻归心头挥之不去,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这几年都在观察交界稳定状态,即使现在没有出什么问题,他也总是不放心。

  “我说,喻归,从我们接手交界处附近的领地后,你天天去,一天还去检查三趟,我看交界处就算动荡也是被你天天检查逼疯的。”翦翳颇为无语的说,“还有,你最近不是要教我吹埙吗?怎么又开始誊抄诗句了?”

  除了对喻归的实力非常感兴趣以外,他还特别稀罕喻归随身携带的埙,过去几百年间,翦翳时常能看到喻归偶尔会坐在屋顶对着月亮吹埙,曲调像是在怀念什么人似的,见他吹了几百年,翦翳自己也来了兴致,要让喻归教他吹,起初喻归先是教了他吹埙的技巧,后来又给了他一本谱子自己练,之后这家伙最近难得有空不是在检查交界处是否稳定,就是在誊抄诗词,压根就没时间教他,害的翦翳自己吹得太辣耳朵,简直就是魔音穿脑,让人生不如死。

  喻归抬头看着翦翳,非常自然平静的说:“誊抄诗词可以平心静气,帮助我捋清思路,保持逻辑畅通,还有你在吹埙方面好像实在没什么天赋,还是放弃吧。”

  “呃……就没一点拯救的余地吗?”相比百年前,现在的翦翳已经对喻归拉满的嘲讽技能完全免疫了。

  喻归:“让你对着谱子吹,你都能吹得颠三倒四的,我明明都将技巧教给你了,而且你也练熟练了,为什么吹得还是这么鸟不拉屎?”这也是喻归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家伙就没一点艺术细胞吗?明明设计的建筑风格多变,挺合喻归眼缘的,怎么吹埙就这么拉胯?明明都是艺术领域的事情,怎么结果反而大相径庭,甚至有点惨不忍睹?

  翦翳道:“那只能说明吹埙和建筑不是一个世界的,艺术也分种类,没准我绘画天赋拉满,乐器就不行了,也不见得你画画有多好啊。”

  喻归面无表情的看着翦翳,刷刷拿起笔在半空中画了一副画,正是翦翳的肖像画,画的还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翦翳:“……”

  愣神了片刻,翦翳说:“你是变态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真是奇了怪了,喻归这家伙怎么什么都会,打架打架他在行,绘制阵法他在行,吹奏乐器他也在行,现在就连画画他也在行,那他究竟不会什么?

  喻归耸了耸肩:“暂时没发现,有待补充。”

  翦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挂在腰间的埙还给了喻归:“还给你,反正你都说了,我学不会,还是不要糟蹋它了。”

  喻归又将翦翳递过埙的手重新推了回去:“收下的礼物拿走再送回来的道理,拿着好了,吹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你的魔音穿脑也算一种精神攻击,还是挺有实用性的。”

  翦翳幽幽的看了一眼喻归:“你是在安慰我吗?还不如不安慰呢。”

  喻归咳嗽一声:“要么留,要么扔掉,随便你,反正我从不收送回来的东西。”

  “……”翦翳又将埙挂回了腰间,从桌子上跳了起来,正想伸个懒腰打算去睡一觉的时候忽然一份千里传信到了他的手中,看完信上的内容,翦翳的眉头略微一紧,随后回头看向喻归,“喻归,桀派想和我们来一场最终的决斗,生死不论。”

  “看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喻归淡淡的说,起身道,“毕竟我们只有两个人,他那里可是人多势众,不过正因为我们人少却还能与他形成对峙,他显然是有所忌惮,不过公然下战书,这倒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信上还说,让你一个人去,地点……居然在万核之心!好家伙,他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响了吧?想着人多势众把你打败了顺手把你封进万核之心?”翦翳有些气愤的指着信上的内容道,“这家伙,我一看他就不顺眼,早晚给他收拾进万核之心,我和你一起去。”

  喻归却摇摇头:“他八成是想分散我们两个的战力,毕竟我们两个人从几百年前就形影不离,他也是有所忌惮的。”

  “怕他做甚,我当他这战书是放屁。”翦翳骂骂咧咧道,“干他!”

  “……我一个人去。”

  “喻归!这是陷阱你看不出来?”面对喻归跟抽风似的建议,翦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这样,我偷偷跟着你。”

  喻归摇摇头,镇定自若的说:“你觉得桀派会不熟悉你的气息?”

  翦翳怒道:“发现了就发现了呗,我魔神安帕萨特会怕他?笑话。”

  喻归:“我是去检查那边的交界稳定的,你要是跟着我一起去,谁去检查我们自己领地中的交界处?”

  翦翳诧异的说:“你还是担心这个问题?”

  喻归点点头:“还是不放心,为了幽冥司所有生灵着想,所以我才需要你去替我看看,你不用跟着我,群殴我亦不怕,毕竟我身体里有两个魔神的力量。”

  “……可你……万一……我是说……”翦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过去我们并肩作战无数次,难道这次就要分头行动了?我……还是觉得那家伙不靠谱,要不随便找一个咱们领地的同僚和你一起去?。”

  “桀派的话确然不可信,但我也不相信劝降后的魔神,毕竟他们虽然都劝降了,但也在观望,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反水,所以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