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个傻子站在这里也能听出喻归的言外之意,现在放在许嘉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向他们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辉月当铺倒是可以从千岩军手中保下未冷,毕竟辉月当铺在璃月开了也有几千年了,历史悠久地位尊崇,他们的担保比任何书面契约都有效,要么许嘉亲自向千岩军解释未冷这个人的来历,但这样做的后果可就没前一种那么好了。

  千岩军会层层调查未冷这个人,很快就能查出未冷此人毫无来历可查,而作为璃月港中唯一和未冷有交集的人,许嘉至今为止的行程都会被查一遍,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千岩军就能查到许嘉将未冷偷渡回璃月港这件事,根据璃月现有的国境管理法典,偷越国境,情节严重的可能要坐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牢,外带处罚罚金,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重要的是七星的情报能力何其强大,要是知道了未冷是非人生命,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仅仅是许嘉了,连带着百宝奇货也会关门大吉。

  许嘉权衡了两个选择带来的利弊,最后选择了和喻归坦白这一项,只见她双手合十低头对喻归道:“大佬妙手回春,救我一条狗命。”

  喻归叹了口气,似乎早就对许嘉奇奇怪怪的话语习惯了,于是摆摆手上前对千岩军讲了几句,这差不多半年下来,喻归的行事风格也相较于之前圆滑世故了很多,这才说一会儿话,领头的千岩军点点头,而这之后喻归又对那两个被吓的险些魂飞魄散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几个千岩军就将那两个骗子带走了,虽然说他们是受害者,但毕竟也先骗了人家心爱的东西,不被打那才真是见鬼了。

  许嘉有些好奇的问:“喻归先生,您这是和他们说什么了?虽然辉月当铺在璃月也算是比较有威望的千年老店,但……未冷这事已经上升到危害公共场合安全了吧?真的没关系吗?”

  喻归却一脸轻描淡写的说:“怎么没关系?但他们也看到了未冷身上的元素力有多恐怖,万一这个危险分子在中途醒过来,又去祸害璃月港可怎么办,我们走了之后凭他们还不一定能制服的了,所以我和他们说这件事可以由辉月当铺出面,等未冷丧失了行动力之后再转交给千岩军处置,至于那两个人……”

  喻归顿了顿,冷声道:“毕竟是毫无关系的人,我亦不希望他们将这件事讲给旁人听,拿了点实际的东西封住了他们的嘴,倘若他们违约,呵呵……身为璃月人,该是知道违约所要承受的代价的。”

  听到这里,许嘉大致明白了,未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事情发生正值早上,恰好人并不怎么多,而千岩军得到了喻归的承诺自然不会乱说话,唯一麻烦的就只剩下了那两个当事的受害者,虽然很大程度上他们是罪有应得,被未冷吓成这样也算他们活该,但也怕他们出去乱说,给许嘉他们造成麻烦,所以喻归软硬兼施,逼迫他们乖乖闭嘴,不得不说,这位才入世半年多的轮回之神这人情世故现在玩的是真溜。

  一旁的行秋道:“不过,许嘉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能有这么强大的元素力,甚至对上我二人也是不落下风。”

  喻归平静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未冷身上:“那就请移步往生堂,好好的和我们说上一说这其中的缘由吧,许老板。”

  许嘉:“……”

  ……

  ……

  往生堂内,许嘉低下头,接过胡桃递过来的一杯热茶,犹豫着该从哪里讲起,而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行秋亦被请了回来,坐于许嘉身边,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据实告知。

  胡桃听完行秋所言,说:“所以说行秋你跟着许嘉才见到了那个未冷,结果要去阻止她的时候才被她一人一个和许嘉一起扔了出去?”

  行秋点头承认道:“嗯,许嘉的朋友运用元素力的能力远在我和许嘉之上,如果不是喻归先生和阿北及时赶来,我和许嘉恐怕会……唉,说来也真是惭愧,明明是想要帮朋友的忙,结果反倒被你们相救。”

  “别这样说。”许嘉摇摇头,“只怪我一时疏忽没看住未冷,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胡桃问:“不过那个未冷究竟是什么来历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这么一个朋友啊?难不成又是从殷寒那里介绍来的?”之前羽执真倒是提过他与殷寒有一面之缘,或者说羽执真于殷寒而言还有救命之恩,而殷寒素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凭着这救命之恩,以后羽执真去她的店吃饭都会打折,而且什么时间去都行,简直就是一项特权,虽然这项特权许嘉也有,但不是每次都有效果,那时候胡桃真的觉得世界真的很小,小到朋友都是相互认识的。

  许嘉摇摇头,刚想开口说明未冷的来历,却见喻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胡桃问:“那个未冷怎么样?”

  喻归抬手回答:“我暂时用术法封了她使用元素力的能力,不过有意思的是许老板这所谓的朋友居然也是一个可以不依靠神之眼就能随意驱动元素力的奇人,这就不能不让我多想这人的来历,总不能又是一个和旅行者一样的例外吧?而且……方才我试过她的体温,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也不怪那两个受害者一个劲的指着她说她是怪物,若我没猜错,她并不是人。”

  不过这个非人生命有一点让喻归很奇怪,他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变的,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喻归天生具有“阴阳眼”之能,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他都能看得出门道,但这次却是一个例外,这让他不能不对这个叫未冷的家伙上了点心,不能让他看出原形的东西很少,要么是由法则亲自创造的生物,那类生物的历史远比他悠久,他的脑中没有这一类生物的概念,自然分辨不出来,就好比若是远古时代的七龙王复活,化为人形站在他面前,喻归亦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因为他没见过,自然分辨不出来,要么就是不属于这一个世界的生物,他的阴阳眼对不受提瓦特法则影响的生物有作用,但喻归暂时确定不了未冷究竟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没瞒多久的秘密当众被喻归拆穿,许嘉无奈的点头承认:“喻归先生所猜应是不错,但这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亦不能确定真假,听先生这么一说方才能确定。”

  喻归:“哦?此话怎讲?”

  许嘉一脸无辜的摊手解释:“因为我也是刚刚才认识这位未冷的,就连名字我都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这件事说起来我就是欠的,白白给自己捡回来一个大麻烦,不过……”

  许嘉顿了顿,随即低下头,规规矩矩的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对不起,我瞒了你们一件事,这样想来,瞒着朋友这种事倒显得我不重视你们了,喻归先生,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隐瞒了一些事的?”

  喻归抱臂于胸前,一脸平静的说:“你昨天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明显目光闪躲,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许迟疑,我猜你定是瞒了我们一些事情,再者许老板这不撞南头不回头的性格,怎么着也是该要将这秘闻查个水落石出的吧?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也要瞒着我们?”

  许嘉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头发,组织着接下来要说的措辞:“呃,这个,那个……”

  胡桃叉腰看着许嘉:“该不会是你想自己一个人查下去吧?耘离族避世那么久了,没有特定的渠道根本就无迹可寻。”

  行秋从几人七嘴八舌的话中慢慢的找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是说未冷是和那个避世很久的耘离族有关系吗?”

  胡桃:“诶,行秋,你也知道?”

  行秋点点头:“实不相瞒,咳咳,我闲来无事会读一些闲书,有些不可多得的过往只能从那些野史中寻觅,虽然大多数野史讲的并不一定准确,但起码有这么一个在正史中没有出现的概念,耘离族便是我从一本野史中读到的,当时只对这个神秘的部族有一些模糊的概念,直到半年前重建璃月港的时候才全是真正领略到了耘离族人的风姿,因为家族事业,我也见到了那位神秘的耘离族族长,不得不说,确实是惊为天人。”

  行秋至今还记得那位年轻的族长身上那股淡漠疏离的气质,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位出尘脱俗的仙人,但他处事风格又极其圆滑世故,一点儿也不像涉世未深的人。

  许嘉叹了口气,将隐藏的故事娓娓道来:“之前说了,我从未冷手里抢到了那位耘离族小姐姐用来参加雪颂节的雪花印迹,从那位小姐姐的口中得知近来有很多在稻妻活动的耘离族族人的雪花印迹被抢,那人本事很高,而耘离族向来不擅近战,所以完全不敌她,而我之所以从她手里抢到了雪花印迹,大概也是因为走了狗屎运,也或许她根本没用全力,但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运用元素力的能力更上一层楼了,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态度,我追了上去,也成功追到了那人,正是未冷。”

  喻归在这时打断了许嘉的话,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为什么你之前打的过她,刚才为何你和行秋加起来都打不过她吗?”

  许嘉困惑的看着喻归:“我不懂,是因为她生气了吗?之前在海上她只要一生气就会让她周围的温度骤降,最厉害的一次差点让船周围的海面冻结,让船都差点搁浅。”

  喻归咳嗽一声,道:“情绪触发力量提升确实是一个点,但牵动情绪的方式有千千万万,受伤了也能引起情绪不稳,特别是对于元素生物拟化成的人,我在未冷的身上查到了富集的火元素力附着的痕迹,若她是冰元素的产物,火元素便是她天生的克星,身上被火元素附着会影响她的理智,这就很难维持平静状态了,所以她可能因此发怒,另外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与之同源的存在在其附近,作为天生的元素生命,她亦可以调动这人所能使用的元素力。”

  行秋顺着喻归的话继续道:“照喻归先生的意思,如果是后者触发的未冷攻击人的行为,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需得有一个冰元素神之眼拥有者。”

  喻归道:“这件事具体如何,还要等未冷醒了才能多做判断,许嘉,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有,是我昨晚发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