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的气息从往生堂内一直延伸到桥边,最后凭空消失在这里。”喻归半跪在地上,手中拿着阿北收拾出来结果丢在一边的行李,“这家伙,又闹什么脾气,连离家出走的想法都有了?”

  胡桃疑惑的看着喻归:“离家出走?他干嘛要离家出走?”

  喻归起身,将行李的袋子打开,胡桃探头一看,结果这里面全是吃的,胡桃随即抬头看着喻归,觉得有些无语:“喻归,这到底是离家出走还是外出野餐啊?”阿北在某些事情上倒是显得挺成熟的,但在另一些事情上就非常幼稚了,比如这孩子气的行为,让胡桃怀疑阿北长到现在这个年纪是不是注水的。

  喻归:“他以前就这个样子,生气了就喜欢拿着好几天的储备粮躲到幽冥司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待着,然后等着我或者临州把他带回去,但这次我实在想不出让他生气的理由,而且他的行李都扔在这里没拿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个带走阿北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气息,究竟为什么要带走阿北呢?”

  胡桃说:“那能找到阿北吗?可不是被人贩子带走了啊,我小时候就听说以前璃月港常有拐孩子的,可是这样想也不对啊,阿北有神之眼,一般人也抓不了他。”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独特的味道吸引了他,喻归转过头走到角落里,伸手一捞,拿到了一根带着嫩芽的树枝,他看着这根树枝,微微眯了眯眼,胡桃凑了过来:“这根树枝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喻归将树枝递给胡桃:“试试看用元素视野。”

  胡桃照着喻归的话使用了一遍元素视野,发现这根树枝上蕴含着十分浓郁的草元素力,胡桃微微一愣:“草元素力,难道是有草元素神之眼的人带走了阿北?”

  喻归摇摇头,抬手解释:“我觉得不太可能,带走阿北的人既然藏匿了自己和阿北的气息,让我们追寻不到,说明那个人是十分谨慎的人,不太可能在这里留下具有元素力的东西白白暴露自己,我倾向于当时在场的可能不只有一个人。”

  胡桃说:“要不我们问问这四周的人吧?没准有人看到阿北了呢?”

  “嗯,先问问看吧。”喻归点头,看向了正在街道上巡逻的千岩军成员。

  胡桃向着那个千岩军成员喊了一声,然后和喻归一起向他走过去:“一成。”

  听到胡桃正在叫自己,一成向他们行了千岩军的军礼,认真严肃的看着胡桃和喻归:“千岩牢固,重嶂不移,晚上好,胡堂主,喻归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胡桃开门见山的说:“是这样的,一成,我们想问一下你今天巡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们家阿北?就是长着长长的精灵耳朵的小少年,或者如果没看到阿北,那有没有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仓鼠?”

  一成回忆了一下,问:“你是说那个黑色头发,但是夹着几缕白色头发的小孩子吗?”

  胡桃连忙点头:“是的是的,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他呢?”

  一成说:“我见这孩子摇摇晃晃的从吃虎岩那里回到了往生堂,老实说那孩子就像喝醉了一样,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因为他这个状态不怎么好,我还是在巡逻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直到看到他回往生堂了才松了一口气。”

  胡桃又问:“那之后你有没有看到他出来啊?”

  一成摇摇头:“这我倒没注意,因为当时街上正好有一个拉车的和他的客人起了冲突,我去调解他们两个人,也就没有注意到你们往生堂那边的情况。”

  喻归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阿北回来是在我们走之后还是之前?”

  一成点头:“这个我知道,我调解完之后就看到你和胡堂主一起出去了,诶,不对啊,按道理说你们应该碰上啊,怎么还要问我啊?”

  胡桃刚想说向一成解释,却被喻归抢先一步开口:“阿北和我们闹脾气,都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还躲着不见我们,所以我们才来问问。”

  一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即使这样,我也还是要插一句嘴,阿北那孩子貌似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吧,你们这些做大人的怎么不看着孩子,让他喝酒也就罢了,喝的不省人事还一个人回来,虽然路上有我们千岩军巡逻,但要是出什么事呢?吃虎岩到往生堂还有一座桥,万一他失足从桥上掉下去怎么办?到时候后悔的是谁?宠爱孩子也要有个度,什么都依着孩子惯坏了他怎么办?”

  胡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呃……”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阿北他不是孩子,于是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喻归。

  而可以作为阿北监护人的喻归此刻并没有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一成说完后,他才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再让那孩子乱吃东西了。”

  一成见喻归态度这么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也是往生堂的名人,只能道:这样就好,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还要找一只仓鼠?”

  胡桃问:“诶,你有线索吗?”在旁人眼里,阿北和那只经常挂在喻归肩膀的仓鼠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既然他们没见到阿北,那么阿北很有可能变成了仓鼠,如果是这样,也算是一个线索。

  一成摇摇头:“不是,我没有看到,不过这让我想起了最近在玉京台发生的事情。”

  喻归问:“是那些有钱人家的猫猫狗狗失踪的事情吧?”

  一成:“对对对,就是这件事,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的这么远了,我是想说最近这些动物贩子猖狂的很,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些被拐走的宠物,你们的宠物会不会也是被那些小偷偷走的?”

  喻归摇摇头:“我们也是近期才听说的,这件事应该已经持续了很久吧?感觉知道的人并不怎么多,也没在绯云坡和吃虎岩传来。”

  一成说:“因为丢的是猫猫狗狗,再加上一直没有什么突破,所以也没有大范围传开,如果你们也丢了宠物,最好还是去总务司报个案,我们千岩军会帮你们寻找的。”

  喻归问:“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玉京台,你们也很苦恼吧。”

  一成点头:“唉,是啊,听我那几个在玉京台巡逻的兄弟们讲,都快愁死他们了,不仅巡逻的工作量翻倍,还要经常性的进行突发状况演练,这么想我在绯云坡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见喻归问的差不多了,胡桃对一成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巡逻了。”

  一成又行了一个军礼:“好的,千岩牢固,重嶂不移,有问题的话随时找我们千岩军。”

  等到一成离开后,胡桃和喻归又问了几个在街上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说没有看到阿北或者是什么仓鼠。

  胡桃看向喻归:“现在怎么办?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喻归却低头摸了摸下巴,眸光渐深:“堂主,这恐怕可以串在一起。”

  胡桃:“诶?你是指一成说的那个最近发生在玉京台的事情吗?”

  “嗯,阿北如果是少年体态,倒也不会被别人盯上,但就怕他是以仓鼠的样子出门的,就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胡桃不解的问:“可他们为什么抓那么多猫猫狗狗啊?”

  “从直观上讲,我可能没有办法给你个明确的答案,但从我们的专业领域出发,或许有另一种全新的诠释。”喻归十分冷静的分析,“猫猫狗狗的灵魂是很纯粹的,这就意味着若是能把他们的灵魂炼化,精血吸收,可以极大的提升自己的力量,为什么古时候做法需要黑狗血,就是这个道理。”

  胡桃:“你的意思是有人抓他们是为了提升力量。”

  喻归:“我说了这只是从我们的专业角度出发,在不同人里有不同的解释,但我们是送人往生的,阿北是仙兽,他的力量肯定要比普通的猫猫狗狗都要强大,不确保那些人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胡桃:“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阿北岂不是有危险?那我们得赶紧找到他!欺负往生堂的人,也不问问我。”

  喻归摊开手中,看着那根带着嫩芽的树枝,银蓝色的眸中闪过十分复杂的情绪:“也许这根树枝能成为我们找到阿北的关键,我们回往生堂。”

  胡桃:“诶诶?回往生堂干什么?”

  “来了就知道了。”扔下一句话,喻归大步朝着往生堂走去,他的步子迈的大,速度又快,胡桃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两人回到往生堂后,喻归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在盒子上滑了一下,微弱的火焰一下子燃了起来,喻归默念了一段晦涩的咒语,然后将燃烧着的火柴放到树枝下,火焰接触到树枝后迅速沿着枝干爬了上来,让人觉得神奇的是在火焰接触到树枝的时候颜色瞬间变成了纯白色。

  喻归闭上眼睛,然后握住胡桃的手,叫她视觉共享,胡桃乖乖的闭上眼睛,随后他们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场景,他看到了神智不怎么清楚的阿北背着包袱从往生堂走出来,然后被门槛绊了一跤,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量不怎么稳定,摔了一跤就变回了仓鼠的样子,然后就稀里糊涂的睡死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古怪的人出现在了阿北身边,揪着阿北把他一把拽了起来,随后一道光闪过,瞬间消失不见。

  画面戛然而止,喻归睁开眼睛,对上目光同样复杂的胡桃,胡桃率先开口:“我突然觉得酒酿圆子里掺水也不是什么值得咬牙切齿的事情了。”

  喻归冷冷点头:“同感,把那小子带回来,我就关他禁闭,罚他抄书。”蠢到大白天在大街上呼呼大睡,被人逮了也不知道,阿北这家伙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但无论多么生气,喻归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将那个不省心的家伙带回来。

  胡桃问:“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喻归:“能不留下痕迹找不到踪迹的手段我知道的不多,除了瞬间移动这种法术,大概就只有类似于尘歌壶这种技术了,幸好我们手里有这东西。”说着,喻归指了指手上已经的树枝,火焰快要爬到嫩芽的时候忽然就熄灭了,显然这树枝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

  胡桃好奇的问:“怎么说?”

  喻归说:“我想赌一下,赌这东西的主人和阿北在一起,依靠着这东西,我们可以通过法术追踪到阿北所在的位置,然后一锅端了他们。”

  “喻归……”和喻归认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现在语气淡淡的,但胡桃知道他现在应该正压着怒火,谁让那些家伙碰谁不好,偏偏碰了阿北,当然换胡桃,胡桃也生气,阿北可是往生堂的团宠,那群家伙现在应该可以祈祷等会儿喻归和自己不会把他们揍得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