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看着陌生的房间,包成大粽子的手,一脸懵圈。

  “咔哒。”门把手打开凌久时走了进来。

  “醒了,你都不知道你昏了过去,担心死我了,好在阮澜烛来了。”

  凌久时刚想把水杯塞进吴语的手里,看到这双跟木乃伊一样的双手,叹了口气,喂他喝了一口水。

  温热的液体划过干涸的喉咙缓解了一阵痒意。

  “哥,这是哪里,我怎么昏了?”

  吴语这才有精力打量起这个房间,玻璃色的纯黑香木桌,精美的细雕书橱,就连身下的床都是舒适的,这绝对是他买不起的,凌凌哥把我卖了?

  “想什么呢?”

  许是注意到吴语的脑洞大开,凌久时说道,“这是黑曜石,要不是阮澜烛来的很快,把我们接过来看医生,我都准备送你去医院了,下次不许那么冒失了!”

  “什么,凌凌哥,这是黑曜石!哥我觉得我挺好的,我们回去吧。”

  吴语猛然瞪大眼睛,声音洪亮确实好多了,凌久时摸摸被吴语声音荼毒的耳朵。

  “回去干什么,栗子我都带过来了,这里有医生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回去再收拾些衣服,你先好好躺着。”

  吴语的木乃伊手拉着凌久时的衣摆,神情满是求带走。

  凌久时这个大木头,臭猫奴一挥手就跑了,他着急回去收拾栗子的玩具和吃的。

  栗子还有好多东西没带,这男人生怕饿到自己的猫。

  别走啊,吴语心中大叫,尔康手都没留住凌久时猫奴般的那颗心的。

  该死的,怎么一觉醒来还换地图了呢,吴语自我感觉良好,一掀开被子就想走。

  “语哥,你身体还没好,瞎下床干嘛呢。”

  千里从门外进来,看到吴语想走出了声。

  吴语一看是这小子心里舒了一口气,没事。

  “我这不是感觉好了嘛,想下床走走。”吴语打着哈哈,“千里,你们那个队友陈非呢,他不在吧?”

  “非哥啊,哦,他不在,他带人过门去了。”千里语调欢快回答着他的问题。

  那就好,吴语顿时轻松起来,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小屁孩程千里。

  心里想着应对之法,也不可能不下楼吃饭啊,那几天在副本里都是清汤寡水的,早就按耐不住想吃顿好的了。

  唉,余光瞥见床头柜上剩下的纱布突然福灵心至,嘿嘿,有了。

  少年一双粽子手,额角到鼻梁缠纱布就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眸和精致的下颌线。

  凌久时刚准备上楼叫人就看到这小子自己下来了。

  “阿语,你额头有伤?”凌久时有些不确定想触碰一下。

  吴语头一歪,自顾自的坐在了餐桌上,食物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飘进他的鼻腔,口水四溢。

  “啊对,有个伤口,包了一下。”

  手包的太厚实,有些笨重,筷子老滑下去。

  “哥,喂我。”

  吴语毫无羞耻地把勺子往凌久时手里一塞,张着口等着投喂。

  “好。”凌久时无奈,准备喂这个崽子,毕竟人家也是很拼了,啥架都往上冲。

  “啪!”阮澜烛把筷子一放,用纸巾擦擦嘴角

  “我吃饱了。”

  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餐厅。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多逗留,吃完饭就离开了,只有吴语和千里哼哧干饭。

  陈非拿下眼镜轻轻擦拭,余光却盯着那张包着纱布的侧脸心中明了,轻笑一声,典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吴语是吧,你家里就你兄弟两个吗?”

  “是……唔。”凌久时刚要回答便被吴语捂住了嘴

  “不是啊,我还有……还有个妹妹……对……妹妹。”

  偷偷对凌久时比了个手势,看他眨眨眼才放开手。

  看到阮澜烛在楼上跟他招了招手,便屁颠屁颠上楼了。

  “哦,这样啊,那你们应该长得很像吧。”陈非故作惊讶道。

  吴语摸摸耳垂,语调不稳道,“对啊,像的很,嘿嘿。”

  “这样啊,我跟你妹可是很好的朋友,有空你叫她过来玩啊。”

  陈非将‘朋友’二字咬字清晰,看着他心虚的小动作更加确信他的身份却没有拆穿,呵,小兔崽子我看你怎么分身。

  “哈哈。”吴语尬笑两声,干巴巴说道,“有机会一定,一定叫她过来。”

  心里却欲哭无泪,我从哪里变个人出来了啊,我再也不敢了,天啊,谁来救救我!

  救是没人救的,千里还火上浇油

  “语哥,你还有妹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妹妹肯定也不差,你叫吴语,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有照片吗?”

  有个屁啊,谁会没事自己女装还拍个照啊,也不对,阮澜烛就会。

  凌久时快来救救你的老父亲啊,这家伙跟他去了楼上怎么还不下来。

  陈非慢条斯理的拿出平板,上划页面对千里说道,“我有,要看吗,千里,还是高清的。”

  “要!”千里跟个小狗似的跳到陈非旁边。

  “哇,这女孩长得真可爱,还是萝莉装,长的还挺高的。”

  陈非你个大变态!

  手机拍就拍了,还上传高清4k大图!

  吴语深吸一口气,别暴露,千万忍住。

  不然绝对混合打,还是好几个那种,呜呜呜心里的小人抓着手帕泪汪汪,凌凌快来救你的老父亲啊……

  “千里,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吴语的救星来了,刚想凑过去看热闹被吴语一把薅住。

  “哥,我这手有点疼,你拆开来看看,裹得太紧实了。”凌久时看了下确实太多纱布了,跟个球似的。

  “陈非,这可以拆了吧,确实太厚了,孩子都不好吃饭了。”

  征求了医生的确认,重新把伤口包扎,露出手指,看到陈非已经把平板收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猫奴想摸猫,栗子不见了,找了半天才看到栗子蹲在阮澜烛的门口。

  “栗子,原来你在这里。”

  老父亲好久没摸到猫了,看到它这么乖赶紧撸了一把顺滑的毛发。

  “阮澜烛?”

  听到房间传来动静,想起他说要去过门,这是回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声,只传来一阵感觉像是强忍着疼痛的呼吸声,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看到人浑身无力般趴在桌子上。

  “你怎么了?”

  看到阮澜脸色苍白没有回应,心里顿时一阵心慌,神色仓皇道,“快来人啊。”

  楼下的人听到声音赶紧跑上楼去,陈非给阮澜烛把脉。

  “没事,就是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

  凌久时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便进去守着他。

  夜幕降临,月凉如水。

  “阮哥这么厉害,在门里都会出事,也不知道将来我的第十扇门怎样样。”千里有些感叹。

  “你先准备好你的第五扇门,脚踏实地。”

  陈非说完就出去接电话了。

  “我会没事的,对吧,吐司。”吐司温顺的躺在千里怀里无声安慰。

  “想什么呢,你是一定不会有事的。”

  吴语揉揉千里的脑袋,眉眼皆是自信给了暂时失落的千里无限勇气,又是那个快乐小狗。

  “和阮哥一起过门的那个人刚刚没了。” 刚刚的电话就是这个残酷的现实。

  “怎么没的。”易曼曼问出了其他人的疑问。

  陈非说道:“刚从楼上跳下去。”

  易曼曼仰着头,眼角有水光闪过,他是否也在想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是如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怎么样,拿到了吗?”某个组织的老大问道。

  “这扇门真难,我差点就死了,只有我和一个男的活了下来。”

  美艳的女人面上还是惊恐之色,后怕不已。

  “夏姐,牛啊拿到线索了吗。”一个小弟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夏姐脸色难看,闭嘴不言,显然最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拿到了,几人嗤笑一声,仿佛刚刚拍马屁的人不是他们。

  “我看你能拿到几条线索。”

  夏姐妖媚的眸子染上怒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怎么了,要是我们拿到线索的话,夏姐你也该让位了吗?”中长发男人挑衅着女人。

  “你先活着出来再说吧。”蠢货,你就是个炮灰,夏姐暗骂。

  “这就不劳夏姐你你操心了,哈哈哈。”炮灰男人总有股可笑的自信。

  夏姐不再多言,谁会跟将死之人计较。

  “老大,好些了吗?”

  卢艳雪看着阮澜烛被凌久时扶着下楼,休息了一晚上的阮澜烛总算比昨晚好了许多心里总算轻松了。

  “第十扇门,只有阮哥一个人出来了吗?”陈非问道。

  “还有一个女人,她很厉害。”凌久时把阮澜烛扶到沙发上坐着。

  “第五扇门的线索拿到了吗?”阮澜烛看向程千里。

  “嗯。”程千里拿出纸条,上面写着人皮鼓三字。

  “什么意思,一种乐器吗?”凌久时疑惑出声。

  “确实是种乐器,不过可能跟你理解的不太一样。”

  无忧跟没骨头一样半躺在沙发上,笑得很是恶趣味。

  看到凌久时作势要来抽自己,赶紧端正姿态,声音跟主播一样字正圆腔。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传说有些地方把处女的皮活剥下来做成鼓面,据说这样打击出来的鼓声可以联通生死,超越轮回。传说中有个妹妹被选中做鼓,姐姐为救妹妹自愿去做人皮鼓,妹妹寻找失踪的姐姐,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说着慢慢来到千里的后面,手指悄悄搭上千里的肩膀,拉长音调如同幽魂低语般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姐姐,姐姐,你的皮原来在这里啊,快还给我!”最后几个字尽显凄厉。

  “啊啊啊!”

  千里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脚步不稳,直接摔倒在沙发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语捧腹大笑,“千里,你也……太胆小了……你这样怎么过门啊”吴语笑得话都说不顺,坐在沙发上的几人也笑了,没事逗逗小孩还是很有趣的。

  “是,你胆子最大了。”

  凌久时悄无声息地来到吴语后面,刚想给他一捶,这小子身体一歪往旁边一后退,

  “诶嘿,打不着。”笑容很是得意。

  凌久时微微一笑,朝他晃晃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吴琦。

  “吴语,你翅膀硬了是吧,好几天不回来,也不说一声,电话也不接,赶紧接电话!”

  声音外放里的怒气想把吴语扇个大巴掌,吴语不敢欠了赶紧接过电话出去了。

  “太过分了,他太过分了!”

  凌久时拍拍千里的脑袋满是安抚,孩子大了确实也皮了,看向了阮澜烛。

  闹了这么一出,阮澜烛却未发一言。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上去休息?”

  “没事。”阮澜烛看得到他的担忧。

  “阮哥你放心,我能把他们平安带过来的。”程一榭对着阮澜烛保证。

  “我考虑考虑。”阮澜烛始终不敢给个确定性,毕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偏偏他又受了伤。

  “哥,你要进门吗?”吴语打完电话明知故问,凌久时点点头。

  “带我去,带我去。”吴语撒娇卖乖。

  “我可厉害了,比这个人还厉害。”

  手指想指阮澜烛被看了一眼转头指向了程一榭,被引来怒目而视。

  凌久时白他一眼,“不行,这是跨门,很危险。”怕他继续纠缠待会就心软了长腿一跨回房间洗澡。

  “诶,等等我。”吴语追了上去,不依不饶。

  书房,陈非和阮澜烛一站一坐。

  “只有这么点。”

  阮澜烛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显示着吴语这十来年的经历。

  “只有这么点,能有多少,阮哥,他才刚成年。”

  陈非推推眼镜肯定。

  “那次进门就没有什么异常吗?”阮澜烛轻敲桌子。

  陈非装傻充愣,“哪次?”

  看到阮澜烛看他的眼神,“没有,一切很正常,就是个柔弱的高个子女生。”说到柔弱两个字稍稍有点重。

  想到那几天给个小屁孩马首是瞻,陈非就暗恨,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治治他。

  “咚咚,我可以进来吗?”书房被敲响,是吴语。

  阮澜烛把纸张收了起来,示意陈非开门。

  吴语看到陈非吓了一跳,摸了摸脸上的纱布还在定了下心,陈非有些啼笑皆非,都暴露了还缠纱布呢。

  “我明天想进门。”吴语开诚布公。

  “凭什么,凌凌同意了吗?”阮澜烛翘着二郎腿,语气慵懒。

  说到凌久时,吴语有些心虚,“阮澜烛,我们谈谈。”

  往常都是嬉笑的人,眉眼皆是冷淡。

  哟,这小子变脸呢,有意思,陈非看到阮澜烛轻点下颌带着笑意出去了。

  “阮澜烛,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要不是凌凌哥,你甚至想赶我走。”阮澜烛轻笑一声,“继续。”

  “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你也看出来了,我的能力特殊,可以好好保护凌凌哥,我会是个很好的帮手,你说对吗,阮哥。”

  吴语挑挑眉头还是承认了这个上司,不然老被当情敌针对,对以后的剧情也很不利。

  “好,我同意。”

  “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凌凌他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同理我可以保护他,不需要你,你做好你该做的。”他毫不犹豫的宣示着主权。

  吴语刚要出门的身体一顿,暗骂一句死醋精,没再理会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