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只在探索频道和动物园见过熊的城市女孩终于生出了敬畏之心◎

  他们继续向前走,仅存的一丝轻松如今荡然无存,一路上在杰森详细讲述了一系列关于熊的可怕故事后,从小只在探索频道和动物园见过熊的城市女孩终于生出了敬畏之心。

  “好吧,”阿利雅不太确定地说,“即使它想攻击我们,我们应该也能打败它吧?”

  “这只棕熊超乎寻常的强壮,没有武器在森林里跟熊作对的都是dumbass。”杰森压低嗓音,想要现在就把森林注意守则的一到三百条一股脑的塞进她的脑袋里,“就算能打过也会受伤,万一后面的刺客追上了怎么办?走吧,穿过去的小镇上就有补给了。

  随着天空逐渐泛白,他们已经离大雾中撞上大熊的地点越来越远,杰森在天色变亮后才终于放松下来,摸出从追踪者身上打劫的卫星定位器确认他们的位置。

  他们离目的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白天的森林比夜晚稍微安全些,他打算在此地休息片刻,以确认两人目前的身体状况。

  太阳逐渐爬上正空,日光穿透了树冠的缝隙,洒在还未完全散去的薄雾之中,形成了一道道光柱,整个森林在晨光的照耀下变得生机勃勃,鸟鸣虫叫,比起夜晚间更加活跃、喧闹。

  他们所在的区域大概靠近水源,这里的泥土较为湿润,能清晰的看见不同生物在大地上留下的足迹。

  尽管顶着还晕乎着的脑袋走了一晚上,阿利雅的身体机能却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逐渐恢复。

  感官重新变得灵敏,这意味着她的嗅觉不会错过空气里的细微变化。随着风向发生变化,一股腥臭和腐烂的混合气味从高处飘来,刺激着阿利雅的鼻腔。她趁着杰森布置营地和陷阱的间隙,悄然爬上了树干,从高处巡查着四周。她探查的目光穿过交错的树枝,与不远处的山坡上与一只巨大棕熊相撞。

  那只巨熊像一座小土包,看上去能打十个鳄鱼杀手。

  脑震荡还影响着她的身体,在与它对视时蜘蛛感才终于从杀气中发出迟来的警报。

  巨熊阴冷的目光让她寒毛竖立,肾上腺素飙升,呼吸加快,在那一瞬,她全身每个细胞都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熊从山坡上俯视她,它好像笑了起来,接着人性化地双脚站立,抬手做出摘帽子的动作。

  没有雾气的遮挡,阿利雅清晰地看到了棕熊每一个肌肉的收缩蠕动。

  杰森多年的战斗意识让他察觉到异样,他抬头看向树上的阿利雅,从她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了紧绷和警惕。

  “熊在附近?”他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担忧。

  “是,”阿利雅眼睛一错不错的和那头猛兽对视,她有预感只要移开视线这个杀戮机器般的禽兽就会朝他们冲来,“准备好了吗?”

  “当然。”

  他们与这只野兽间的距离并不算近,但是熊掌撞击传来的震动却随着大地远远的传来,眼神交汇下他们就确认好简单的计划。

  地面的震动愈发强烈,腥臭味已经近到侵入了杰森的鼻腔。他们对视一眼,在远远看见棕熊油光水滑的毛发时,开始向布置好的陷阱前去,又一棵大树后分开,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棕熊好像本能地可以判断敌人的危险程度,也可能杰森体型看上去更肥美些,它在犹豫了一瞬后选择朝杰森的方向追赶。

  阿利雅见棕熊向另一侧跑去,她按照计划停在一块巨石前,试着移动它。还有些昏沉的大脑和酸痛的肌肉使她在搬动时比往常吃力,但最终她还是将石头扛了起来。

  杰森几乎能感受到腥臭的呼吸打在他背后,他计算着阿利雅搬石头需要的时间,向阿利雅的方向跑去。身后的棕熊被预先布置的陷阱绊倒,放缓了追逐速度,给他一丝喘息机会。

  “这边!”阿利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身后的巨兽被陷阱中的小刀刺中而感到疼痛,那根扎在它腿上的多功能行军刀造成的伤害微不足道,却彻底激怒了这头巨熊。

  它挣脱缠绕身体的藤蔓,咆哮着冲刺。

  杰森在差点被棕熊咬到前,向右侧滑铲,狼狈地滚进一丛菌类中。

  或许是滑铲时用力过猛,他在菌子丛中呆坐了会才摇晃着爬起来。将将赶在棕熊快要扑上来的瞬间,杰森的手上骤然出现了发着光的刀刃。

  棕熊看到那利刃后,退了几步,转而朝阿利雅的方向奔去,跑到了她站在的树下方,试图寻找不见踪影的另一个猎物。

  下一秒,巨石落地的声响惊起了树上栖息的鸟群,它们四散开来,喧闹的森林在这一刻变得寂静,只剩下他们因肌肉乳酸堆积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棕熊被巨石砸中了背部,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对普通动物来说的致命冲击并没有将其完全击倒。巨石的棱角划伤了皮肤,鲜血浸湿它的皮毛,又顺着毛发滴落在地上。阿利雅趁着熊还未缓神,掰断一截树枝,从树上跳下来试图用重力加速度以及树枝尖锐的断口与它做个了断。

  可是高度和力量都不够,树枝扎入了棕熊的皮肉里,在骨头前停下,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阿利雅被吃痛的熊甩出去,滑行十数米后狠狠的撞击在树干上。

  杰森此时终于赶来,挡在还未爬起的阿利雅身前,他手上的刀熠熠生辉,正对着朝他们扑来的棕熊。那两把刀在杰森手上灵巧的不像话,他仿佛预判了这棕熊的所有动作,毫发无伤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利爪间,最后那发着光的利刃在插入棕熊的腹部后骤然消失。

  小山似的猛兽再无法动弹,它呼哧呼哧的喘气,最后渐渐脱力,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不再起伏。

  杰森全身上下仅有手上沾了些许鲜血,他确认巨熊已经不再动弹,就转身查看躺在地上无法起身的阿利雅。再次的冲击让本就没有恢复的脑震荡症状更加严重,她完全失去平衡,全身乏力,眼前天昏地暗。

  "看来你差点有机会继承我在哥谭市中心的不动产了,想来老头会很乐意把原来的墓碑推倒重新刻上你的名字。"杰森在叶子上抹掉了沾在自己身上的鲜血,非常不满地说道,又小心地将阿利雅背在背上。

  “哼...”阿利雅趴在他背上还试图努力的拿起掉在一旁的行囊,她晕乎乎的脑袋不支持她的动作。换了一会后,她回想起刚刚看见的一幕:“那个突然出现,闪着白光,像什么传说武器的是什么呀?”

  “还不让我会点魔法了?”杰森小心的将背上的人往上拖,防止她突然摔下去,“那是大种性之刃。”

  “大种性之刃?”阿利雅呆呆地跟着重复,她有些滞涩的大脑不足以支撑复杂的思考,“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过这个。”

  杰森没有解释什么,他弹起个石子打中阿利雅脖颈后的某个部位,下一秒她就沉沉的睡去。

  ‘嘀嗒——’

  一滴水滴正好落在她的眉心,像是一个神秘的触发器,让她从昏迷中猛地惊醒。

  她的全身的疼痛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丝像睡觉后的头昏脑胀。环顾四周,阿利雅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中,身下堆着杰森的衣物,用作临时的睡垫。

  她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的瞳孔适应微弱的火光。在摇曳的火焰映照下,她注意到杰森腹部的红色纹身,它们看起来像是神秘的骨节图腾,这是她在杰森身上从未见过的印记。

  阿利雅起身,拾起垫在身下的衣服,走到了还在沉思中的杰森身边,轻轻将衣服披在他肩上。

  “醒了?”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重新启动一样,一直怔然着盯着她发呆的杰森在这一刻好像突然活过来,“走吧。”

  他似乎不需要休息,感觉不到任何疲惫一样,穿好衣服就站到洞口等她。

  “你什么时候纹身了?”阿利雅正想问他身上花纹的事就看见杰森迅速的撇过头,多年的默契让她明白,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阿利雅想,她并不是个追根揭底的人。

  一觉醒来后,她感觉自己完全康复了,蜘蛛侠完美归来。良好的精神状态让他们的行进速度提高许多。可是一路上杰森都奇奇怪怪的,他变得格外谨慎敏感,对阿利雅无比的保护,一路上对各种可能的意外都好像早有准备。

  在杰森灵巧地拉着阿利雅躲过天空中突然掉下的鸟屎后,她才终于意识到这一路上顺利的有点过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在终于走出森林,坐着好心猎人的牛班车来到山脚下镇子里的某间旅馆里休整时,阿利雅的脑子才开始运转复盘这一切。

  她撑着脑袋,用旅店给的笔在电话本上漫无目的的画着,脑子里却不停的回想着一路上的种种:杰森身上那些突如其来的纹身,从未见过的“大种性之刃”,他近乎预知般的保护动作,以及突然变得冷淡的回应。

  从她在山洞中醒来后,他连性格都变了些,是太累了吗,还是...

  阿利雅脑内滑过无数种可能,在思绪飘向灵魂互换、借尸还魂后,疲惫的大脑才终于因为过度的想象感到一阵疼痛,思维被这种滞涩感打断。

  就在这时杰森从浴室出来,他皮肤上那些陌生的纹路因为热水变得更加鲜红,阿利雅在他套上衣服前记住了那些图案,却实在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杰森,”她开口问道,却又骤然因为疲惫忘却了自己的问题,最后只是关切的问道,“感觉还好吗,伤口需不需要我帮你在包扎下?”

  他肯定听见了她的关切,脸上却一瞬间涌上了些逃避似的情感,最后只是发出些敷衍的语气词拒绝了她的帮助。

  接着便拿起地图,专注于规划他们明天进入刺客联盟的潜行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