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还在傻笑。”丁淮顶着黑眼圈浑身上下散发着怨气:“昨天晚上给我吓得不轻,你们俩鬼鬼祟祟就把终生给定了?”

  纪星觅抱着枕头:“哪里有鬼鬼祟祟,怕吵醒你嘛。”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为我着想。”

  自从官宣换导师后, 偶像先锋依旧在加急录制中, 因为舞台事故节目组备受诟病,提前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后,才开始直播。

  纪星觅捧着平板, 看着庄霁在舞台上领着原本自己的组员唱跳, 配合依旧是相当默契,心里不禁舒了口气。许轻白桓思淼同台献舞, 两人身体贴的极近, 她能感觉到许轻白对桓的兴趣。

  那种捕猎的、势在必得的神态,曾经在许盯着陆知予的时候有过。

  一晃两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纪星觅每天在陆知予的鼓励下努力复健, 两条腿因为躺在病床上休养太久肌肉萎缩, 一下地就颤颤巍巍站不稳。她崩溃过好多夜晚, 害怕不能再次跳舞, 不能继续拍摄,丁淮扶着她从一开始站不直到现在能借助双拐走的熟练。

  陆知予更是担心的瘦了一大圈,一方面是放慢拍摄的《簪刀珏》, 一方面又需要赶拍广告, 还要抽出时间到医院陪女朋友复健,陪她一起崩溃,却不能表露出任何担忧的神色。

  她要做纪星觅的后盾, 无数次坚定的告诉她, 只是一时的。

  纪星觅很多次想咬咬牙告诉陆知予幕后黑手、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 但她害怕陆知予分心, 去找许轻白暴露在媒体之下,到时候事态会发展到哪一步都不是她所能控制住的。

  这个仇她要想办法报。

  “我松手了啊,注意膝盖,不行别硬撑着。”丁淮拿着手机,另外一边是拍摄广告间隙的陆知予看着视频。

  纪星觅脸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尽管窗外呼呼吹着冷风,地面结了霜,脚踩在柔软的瑜伽垫上,先是脚掌落地,感受着膝关节的酸痛,咬牙施使力站稳,丁淮着实捏了把汗。

  “我就说我可以嘛。”纪星觅朝手机里扬了扬眉。

  陆知予竖起大拇指,“一会给你奖励。”

  接着是后脚,纪星觅深吸了口气,瑜伽垫上似乎有许多钉子,每一步路、每个动作都是那样煎熬。直至后脚稳稳的与前脚齐平,慢慢地,她胆子大了些,步子迈的快了点。

  可丁淮嘴里一直喊着“慢点慢点”。

  纪星觅心里想着不能再慢了。

  再过一周的周末就是偶像先锋的终极舞台,她虽然不能作为导师站在台上,但她可以作为助力嘉宾重新与学员们相见。

  因为庄霁的缘故,其实陆知予错过的那顿饭正好是庄霁邀请她来作为终极舞台的助演嘉宾,但好在能够一周后跟陆知予一起去参加节目。

  所以这双腿必须要康复,不能慢。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丁淮说什么也不让她再走了。这时门外似乎一直站着人,见她们中场休息才拧开门把。

  卓子洋,严泽晨,秦瑞,桓思淼四个人陆续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纪星觅激动地站起来,甚至忘了膝盖暂时还不允许,又跌坐在椅子上。

  卓子洋冲上来扶她。

  纪星觅拧着眉:“没事儿,意外,刚刚纯属意外。我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还比较流畅。”

  “嗯,纪老师最棒。我刚刚在外面都看到啦。”

  纪星觅低着头,怎么好像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哄了……

  桓思淼拎着大包小包,全是四个人的心意。进了私人病房后,交谈之中才知道这四个人是请假过来看她的,全程没有和节目组说实话,害怕对纪星觅造成不好的影响。

  其他组员听说纪星觅一周后能出现在终极舞台的好消息,特意让四个代表过来看望导师,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

  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他们被节目组催促的消息轰炸,只能先回去训练。只有桓思淼留了下来。

  纪星觅沉默着,她仍记得一个月前看到#桓思淼和许轻白交往#这个热搜后的震惊。

  为什么要在她提醒之后一意孤行与许轻白交往?

  桓思淼难道不知道许轻白的真面目吗?

  还是他只是有所求,借助许轻白的热度顺利让自己出道?

  无论是那一条可能性,都岔开了与自己的路。

  纪星觅一直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也回去吧。”一句冷冰冰的话语,无疑是在赶人。

  可桓思淼依旧低着头,视线仿佛禁锢在她的膝盖上。纪星觅忽略了这一点,只当是他在装傻,于是不耐烦道:“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桓思淼这才有了些许反应,迟钝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视床上的女孩,嗓音仿佛有些沙哑:“好,那你好好休息。”

  纪星觅莫名其妙,桓思淼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让她觉得不大舒服,却也懒得深思。

  刚出医院桓思淼就接到了许轻白的电话。

  “我听他们说你去医院看纪星觅了?”

  桓思淼本想找个借口搪塞,却不知道许轻白消息如此灵通:“对啊。没办法,她之前那些学员非吵着要去看纪星觅,买了些东西,让我带来。”

  “以后我不来了,训练结束之后就陪着你。”桓思淼的解释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许轻白哼了一下:“最好是这样。”

  “乖,就是这样。别多想。”桓思淼说。

  说完后,举着手机回头看了眼医院大楼,凝视着纪星觅病床的窗户。那一束白百合掩盖在窗帘后,即便有了些时日,也依旧没有枯萎。和某些东西一样,带着信念而绽放。

  “宝贝,晚上去酒吧玩玩好吗?”

  许轻白眼前一亮:“怎么啦?之前我要你去,你都说不想去,怎么今天这么想去呀?”

  “回去说,晚上我开车。”

  晚上八点。

  桓思淼按照约定在在大楼地下车库等许轻白换衣服。高跟鞋的声音应声响起,桓思淼抬头,把帽檐压低,朝许轻白走过去。

  许轻白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有些心痒难耐,不免心猿意马。

  “先上车。”

  帮许轻白系好安全带,桓思淼坐到驾驶位。车辆驶出车库汇入繁忙的车流。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觉得今天让我不开心了,想带我去酒吧讨好我对不对?”

  桓思淼低笑了一声:“真聪明。我们家宝宝就是小机灵鬼。”说完还不忘捏捏她的脸蛋。

  许轻白最受不了桓思淼这样说话,脸上发烫,撒娇地拉住他的手。

  桓思淼只得顺着她,单手开车。

  舞池里跃动的身影,糜烂的酒精气息容易让人沉溺其中,不愿清醒。吧台上开了四五瓶酒,都喝到快见底。

  许轻白的酒量异常不错,桓思淼陪着她又是灌酒又是跳舞,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没见她有要醉倒的意思,只能最后一瓶酒要了后劲最大的。

  当时喝感觉不到什么,过后就会一片混沌,不知道今夕何夕。

  “慢点儿,小心。”许轻白拖着他进了舞池,脚步飘舞,站都站不稳,身体的重心全在他身上,后面几瓶桓思淼算是喝一口吐三口,所以才能保持相对清醒的意识。他明白今天不是来简单的喝酒,而是要摸清一些事实。

  一些纪星觅对他绝口不提的东西。

  十二点刚过,舞池的音乐再次变幻,男男女女欢呼着迎接新的一天。许轻白跳了两下直接跌倒在桓思淼的怀里。

  “我们走了,回去休息好不好?”哄着小孩似的问。

  “嗯……”许轻白神志不清地任由摆布。

  桓思淼一把把她抱起来,出了酒吧,塞进副驾驶。

  已经订好酒店房间,穿戴严实后,桓思淼扶着她进了预订好的房间。把她放倒在床上,许轻白眼神迷离,顺势环住他的脖子。

  满是酒精气味的嘴贴了上来,桓思淼下意识想躲,但他顿了一下,迎合上去。

  一时间由于被酒精放大的触感尤为明显,许轻白断断续续呻/吟着,桓思淼只在她的脖子以上地带不断流连,而她显然不能够满足,想让他往下亲。

  桓思淼撑着手臂悬空在许轻白纸上,她的脸蛋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把手伸进裤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先等等。”桓思淼压低声音,不断引诱着她,“我想问几个问题,你让我满意了,我就让你满意,怎么样?”

  许轻白娇嗔道:“讨厌。”

  “你快问。”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

  桓思淼短暂整理了下思绪,决定先不能把意图暴露的太过明显。

  “除了我,你之前谈过几任男朋友?”

  许轻白闭着眼撅了噘嘴:“吃醋啦?”

  “我、我之前啊……让我想想……”许轻白越说声音越小,桓思淼不能让她睡着,只能掐了下她的脸:“快说。”

  “嘿嘿,你是第四个。唔……不对不对,你是第五个,如果算陆知予的话……”

  陆知予??

  桓思淼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人:“陆知予是你的?”

  “前女友。”许轻白说:“我告诉你啊,我之前可喜欢她了,一直一直喜欢她,就算我找了男朋友,我还是忘不了她。”

  “她啊。”许轻白一脸醉态:“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我大概以后再也不会、遇见、、她那么傻乎乎对我好的人了……”

  “嘿嘿,不过现在有你了。我觉得也不错……”

  桓思淼脸色渐渐沉重,他想起来无数次纪星觅在提到陆知予时的神情,让他熟悉地很。

  桓思淼又问:“那……你觉得纪星觅怎么样?”

  许轻白立刻换了种语气,大概这种讨厌已经刻进了基因:“她害我分手,恬不知耻地……勾引陆知予,她怎么不去死呢?”

  桓思淼咬着后糟牙忍耐,所以之前在医院纪星觅提到的安眠药,瞒着陆知予,和许轻白有直接关系。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而这些天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所以纪星觅的腿——”桓思淼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她的腿该断,那是她的报应!”许轻白激动地喊完这句话便睡死过去了。

  桓思淼从床上起身,看着床上衣衫凌乱的女人,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点燃一根烟。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抽了,但如果现在还能忍得住不抽,那才是操蛋到家。

  他坐了一整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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