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72章 萧明允打猪队大获全胜

  守在哪里其实没有区别,谁都不知道野猪会从哪个方向下山,把人分散开又太危险了。

  众人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守在了野猪最有可能出现的缓坡,但是连续半个月了,它们都没有从那走。

  也有人着急,但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只能听从集体,在听到动静以后赶过去。

  今年的野猪或许跟往年的不是同一群?还是这片稻田的主人换了别的品种?

  本能使然,在不愁吃的情况下,它们更愿意选择自己喜欢的口味。

  最暗暗不过腊月,最亮亮不过八月,八月的夜晚在一年中最亮,尤其是接近中秋,人们在月光下看清东西,毫不费力。

  但是野猪的视力很差,光线好也不能让它们看得更远、更清晰,萧明允和张铁牛一众,在较远的地方开始挖陷阱。

  不必挖得太深,太深的话,若是有倒霉蛋掉进去,往出抬也很费力。

  野猪很难摔死,所以他们打算扎,胳膊粗的树枝削尖了一头,钉在陷阱里面,固定好以后,再把露出来的另一头削尖。

  考虑到野猪出色的耐力,萧明允吩咐他们在尖端上,各开了三处凹槽。

  挖坑的,削木头的,钉木头的,分工合作,误伤了友军就不值当了。

  三个陷阱,六个桩子,他们的目的是清剿这群野猪,而不是赶走,所以不必燃火把。

  萧汉英和张旺儿会使弓,所以埋伏在陷阱的南北两侧,另有三个人扔石块,负责把野猪往陷阱里面赶。

  为了掩盖气味,他们的身上还糊了泥巴,他们的位置距离田地较远,旁边有树,若情况不妙,还可以往树上爬。

  有人觉得往身上糊泥巴,会影响动作的灵敏度,但是野猪的嗅觉十分发达,它们闻见人味,可能就不来了。

  不解决了这群野猪,直到稻子收完,他们都不能睡个好觉,所以他们还是糊了泥巴。

  还有三个人埋伏在更远的地方,他们一人抱着一堆火把,一旦打起来,他们就点燃火把,切断野猪的退路。

  打野猪这事紧张吗?年年都要经历一回,他们早就习惯了,野猪没有出现的时候,其实不紧张。

  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在睡觉,铁锹和火把都已经准备好了,有动静了往过冲就是了。

  萧明允这么一安排,几个人反而有了一种严阵以待的感觉。

  “野猪会来吗?”

  “嘘,别叫它们听到动静。”

  野猪听力敏锐,所以他们尽量别说话,等萧明允放第一箭,野猪四散逃开的时候,同时进攻。

  “他呢?就最开始放一箭?”

  “人家肯定要看时机吧。”

  “哪有时机,野猪跑起来可快了,东窜两步、西窜两步,他能瞄准?”

  “咱们还是希望他能瞄准吧。”

  等了一整晚,也没有看见野猪,萧明允和谢澄安要去探望梁大夫,张铁牛他们便看着陷阱,避免不知情的人掉进去。

  萧正洋:“不是说野猪会从这儿下山吗?怎么连个猪毛都没看见?”

  魏兴田:“动静闹得这么大,到时候野猪不来,看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张·老实人·铁牛:“只是觉得有可能,反正哪边都不一定,这边也准备着。”

  郑丰礼:“这也太浅了吧,能放下野猪?玩呢吧,不想出力就直说。”

  平常的陷阱,都挖得很深,为了让掉进去的野猪绝对跳不出来。

  以便接下来用砸、扎、饿、等方法困杀,这样浅的,野猪稍微一用力就能跳出去。

  哐当!一柄铁锹从天而降,掉在郑丰礼的脚下,魏多田躺在阴凉地里,蜷着一条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魏多田朝着郑丰礼抬了一下下巴:“你来。”

  郑丰礼向他的两位朋友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可是他的两位朋友爱莫能助。

  魏多田一手拎着铁锹,一手拎着郑丰礼,把他拽到了陷阱的一侧:

  “挖个一模一样的,什么时候挖好,什么时候走,你们两个,把这堆石头搬到那边。”说萧正洋和魏兴田。

  昨天晚上准备得匆忙,他们找的石头太小了,数量也不可观,今天找了一些块大的,敲着叮当响的,质地坚硬一些。

  萧正洋看看魏兴田,魏兴田看看萧正洋,两个人都撅着个嘴,都不情愿。

  魏多田:“搬!”

  萧正洋:“搬不动!”

  魏多田:“两个人抬。”

  魏兴田皱着脸说:“抬到啥时候了?”

  魏多田照着两个人的屁股就踹,边踹边扯,把他们扯到了石头堆上,指着他们的鼻子说:“搬不完今天别走。”

  敢不搬吗?

  不敢。

  张铁牛:……

  哇哦,还可以这样?

  昨天晚上准备得匆忙,他们的木头削得不够锋利,几个人抽空又把桩子修整了修整。

  野猪今天来吗?没人知道,从这个方向来吗?也没人知道。

  但是一直守在同一个地方,急啊,还不如干点啥呢,第二天晚上,野猪还是没有出现。

  三个小祸害干了一天的活,晚上没有精力了,都安安分分地在家睡觉,但是大的有精力。

  一会儿这个来瞅瞅,一会儿那个来看看:“呦,陷阱弄得不错呀。”

  “打算种花呢?”

  “抓住几头了?”

  “这边的稻子就是香,再等等,马上就来了。”还装模作样地拍人家的肩膀。

  搞得他们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往年是怕野猪来,今年是盼着野猪来。

  第三个晚上,陷阱里面的桩子已经从两个变成了四个,面儿上打磨得都发亮了,陷阱也多了两个,石头多了好几堆。

  月光如银,桂子飘香,如果忽略掉他们是在等野猪的话,此情此景,绝对算得上是秋天最值得回忆的一幕。

  丑末寅初,正是睡意最浓的时候,打盹中的人却被一声破空惊醒,紧接着,便是歇斯底里的哀嚎。

  走在最前面的,是猪群的领导,领导猪被萧明允射中了大脑,队伍只能凭着本能逃跑。

  遇到袭击的第一次反应是后退,可是退路上火光熠熠,实难靠近。

  石块和利箭从四面八方飞身而来,侧面也无法突围,慌不择路的野猪,有两头掉进了陷阱,哀嚎声多了两种音色。

  野猪的皮毛非常厚,有的能够达到三公分,普通的刀枪根本奈何不了它们,但腹部是所有动物的弱点。

  当一头五六百斤重的野猪,急冲冲地撞在稳扎在地里的、削尖了的木桩上的时候,它很难不受伤。

  尖端开了凹槽,血液像泄洪一般,瞬间流满了陷阱,其中一头没等挣开,就没了力气。

  另一头倒是凭借着出色的体力挣开了,但是没了走几步,它就倒下了,此时,它正喘着粗气,眼睁睁地看着家族由盛而衰。

  闷头往前跑,其实可以冲出去,人们会避开的,但是每当它们靠近安全线,就会有两支利箭准准地、狠狠地飞进它们的双眼。

  猪叫声吵醒了整个村子,魏兴田往萧正洋的窗户上弹了一块石子,又弹了一块。

  魏兴田:“萧正洋!萧正洋!”

  萧正洋迷迷糊糊地:“咋啦?”

  魏兴田:“快点!他们打中野猪了!”

  萧正洋把衣裳胡乱地一穿,跟魏兴田还有郑丰礼爬到树上,远远地看着。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妇人们聚在一起,都不太敢靠近。

  男人们拿着铁锹,举着火把,野猪的惨叫声和打猪小队的吆喝声,很能激起他们战斗的欲望。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有人增援,比如萧明允,他在心里默念着:别过来,不需要,一个筋斗,稳稳地落在了萧有山面前。

  满弓、紧弦、明明只是两支的箭、却似陨石撞击一般,让五百斤的公猪后退了足足三丈,相比之下,射中它的双眼都不值一提了。

  萧有山是萧正洋的亲伯父,负责点燃火把的三个人之一。

  一簇火把燃尽,他正要点新的,野猪却突然朝他冲了过来,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点火。

  快燃尽时,就该点燃另一簇的,萧有山只顾着看场上局势,一时疏忽,被野猪抓住了破绽,本以为要没命了。

  仅一箭之地,对野猪和人来说,都是眨眼的功夫,实在是情况太过紧急,否则萧明允也不至于把弓拉断。

  前方有埋伏,猪群便只能往回跑,一跑就掉进了陷阱,萧明允把火把点燃,递给萧有山,示意其他二人缩小范围。

  “砸中一头!”

  “那是人家射中了眼睛的!”

  有没有被石块砸中的?当然有,有很多,但是很难给野猪造成致命伤。

  南北两侧都有乱石,火光又缩小了范围,猪群便只能往陷阱的方向跑了,这不,又有两头掉了下去,它们虽然还没有咽气,但是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眼看帮忙的人陆续到了,萧明允一把拿走了萧汉英的弓:“用一下。”

  又是一个筋斗,又是两支箭,为了不弄坏别人的弓,萧明允都没有用全力。

  喧闹的夜晚,听不到利刃破空的干脆,但是皎洁的月亮,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寒光,除了恰好正在眨眼的。

  六头被萧明允射中了双眼,伤到了大脑,四头掉进了陷阱,伤到了胸腹。

  人们还是不敢靠得太近,直到最后一头野猪倒下,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十分钟。

  身处其中之时,感觉十分漫长,此时却意犹未尽,这么快就结束了?

  混战的时候,没有人能顾得上萧明允,他们直到现在才发现,没入野猪眼睛里面的箭,只露出来了二十公分。

  整支箭是八十,一多半都射了进去,这样大的力道,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不是皮厚,那么这些箭能穿透野猪的后脑勺,正是如此精准又有力的箭术,决定了他们的胜利。

  陷阱、乱石、火把,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萧明允队,每个人都功不可没。

  不能无节制的修行,所以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萧明允就不用精神力,比如今晚。

  谢澄安:“明允!”哒哒哒地撞进了人家的怀里。

  谢澄安的脸上笑笑的,眼睛亮亮的,像一点火星,一下就引燃了现场的气氛。

  庆祝战胜野猪的,庆祝守住稻田的,哄笑小两口甜蜜的。

  “哎呦~”

  “羞~”

  “这么黏人呢。”

  没有恶意的哄闹,让人红了脸,谢澄安躲在萧明允背后不肯出来,把萧明允也逗笑了。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来破院的老二也会笑,笑起来可真俊。

  萧明允个子高,对旁人又没个好脸色,搞得别人都不敢仔细瞧他。

  萧明允把谢澄安揽在臂弯里,整个大庆也找不出他们这么大胆的人来。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谢澄安竟然变好看了,他胖了点,白了点,就连发质都比以前好了,迎着皎洁的月光,两个人竟然般配得很。

  萧明允:“有进步。”

  旅行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谢澄安:“啊?”

  萧明允:“啊什么?以前在外面,手都不让牵。”

  谢澄安:“哪有。”

  村民们到处分享着这个所有人都看到了的喜讯,吵过架、打过架、闹过不愉快的,此时此刻全都笑容相待。

  他们挥舞着手臂,激动地走来走去,用最简洁的词汇和最古老的方式表达着喜悦,就像一群原始人。

  只有自学打猎,并成才了的萧三叔有些失落。

  野猪刚一出现,他就赶了过去,终于能大赚一笔了,也终于能向萧三婶证明,他这么久的坚持是对的。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打中过野猪的眼睛,一支都没有,而打在野猪身子上的箭,什么用都起不到。

  萧三叔或许有些天赋吧,但是跟萧明允这样从小就勤学苦练,同时悟性还很高的人,就没法比了。

  有件事情不得不承认了,他是学会了打猎,但是他的箭法实在一般,他不是每一次都能打中。

  偶尔打中,也只是打在了猎物的躯干上,他从来没有像萧明允一样,打中过猎物的眼睛、四肢、或者尾巴,然后把猎物活着带回来。

  或许他真的应该以田地为重,为此,把原本和睦的家庭搞得乌烟瘴气,实在不该。

  如果说萧三叔是失落,那么萧正洋就是不屑一顾了。

  萧正洋:“哼,有什么了不起。”

  萧正洋正要回家睡觉,却突然被魏多田叫住了。

  魏多田单手手掌朝下,向他们三个人招了招,说:“你们三个,过来把坑填上。”

  郑丰礼/魏兴田:“啊?”

  萧正洋眉头一皱,两眼一瞪,单手指着谢澄安,说:“为什么他不用填?!”

  十头野猪都还没有断气,如果死亡的结局无法挽回,那么减少痛苦最快速的方法,是割喉,这活儿谢澄安会。

  野猪的四蹄已经被牢牢地绑住了,七八个壮汉摁着,谢澄安很利索的一刀一个。

  魏多田:“你去?”

  萧正洋不会,也不敢,一想到猪血有可能溅到他的身上,他就觉得恶心。

  萧正洋:“那他弄完了总能来填了吧?”

  魏多田照着萧正洋的屁股就踹:“叫你干你就干!本身不大!毛病挺多!”

  敢不填吗?

  不敢。

  桩子太危险,它们当场就被劈碎了,随便谁拿回去当柴烧,石块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了一侧,陷阱也得填了,得踩踏实。

  野猪皮太厚了,得处理好了才能卖,抬着费劲,一行人便把木头排在了地上,方便把野猪滚上去,还好陷阱挖得不深。

  “一!二!嚯呦!”

  “一!二!嚯呦!”

  结果,百十号人都来帮忙了,正好中秋,一头给三家村所有的百姓分了吃肉。

  一头分给这几日为了打野猪,夜夜守在田边的人,三头分给萧明允打猪队,五头归萧明允个人。

  郑宝来认识很多饭店的老板,巧了,魏雨顺也认识,天还没有亮,三家村卖猪大队就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除了萧明允,他们那一队的全去了,一个个心劲儿大得不行,四头在集市上就卖完了,另外五头卖给了酒楼。

  魏雨顺打猪队和萧明允打猪队,平行着排队领钱,一边默不作声,灰头土脸,一边喜气洋洋,昂首挺胸,不过,大家都能好好地过个中秋了。

  魏福田和魏家远房的两个,混在了领钱的队伍里,分钱的人是他们的堂哥,应该不会把他们揪出来吧,哪怕少给一点呢。

  谁出过力,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魏家兄弟多,而且目前看来,魏雨顺很有可能是下一任村长,所以大家都不敢说什么。

  大家的心里正不痛快呢,就看见魏多田照着魏福田的屁股哐哐两脚:“你他娘的!早死去了!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魏多田跟他娘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知道他们魏家,有一些人确实不招人待见,吓得另外两个人灰溜溜地跑了。

  为了公平,银子是用称称过的,最后剩了一小块,魏多田朝着看热闹的萧正洋、郑丰礼、和魏兴田招了招手。

  魏兴田笑哈哈的,两只手在裤子上抹了抹:“还有我们的?”

  魏多田:“不让你们白干。”

  郑丰礼板板正正地往那一站,有好多人在看他们,搞得他拘谨地不行。

  萧正洋双手着抱胸,眼睛盯着魏多田手里的银子,嘴上却不说话。

  魏多田:“不要啊?”

  魏兴田/郑丰礼:“要!要呢!”

  萧正洋:“那么点银子谁稀罕。”扭头走了。

  结果是魏兴田和郑丰礼平分了那块银子。

  他们一人攥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还不停地跟路过的人炫耀,这是他们第一次用劳动换来银子。

  有不少人对萧明允改观,但是也有不屑一顾的,萧汉河和魏丽丽又吵架了。

  魏丽丽一直劝说萧汉河,让他加入萧明允那队,理由是:萧明允打猎的本事强,野猪又不一定从哪儿下山。

  两边都转一转,这样的话,不管哪边打到了野猪,萧汉河都能分到钱,萧汉河哦、嗯、知道了,实际上根本没去萧明允那一队。

  魏丽丽:“我就说让你跟他一队,你偏不听,人家那队的每个人都分了十两呢,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早早地跟萧明允一队。”

  萧汉河拎着新买的酒,进门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就这一次,又不是天天都能赚十两。”

  魏丽丽:“就这一次,比你十来年赚的都多,要是不去也就罢了,总是要去,总是要熬夜,守在哪边不是守?”趁着人家心情好,赶紧掰扯掰扯。

  萧汉河:“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

  魏丽丽:“前几天下雨,房顶又被冲垮了一块,要是有这十两,再上借一点儿,不是就能盖新房了?”

  “吃吃喝喝,一年到头什么都不剩,什么时候才能盖起房?过去的就不说了,我是说下次,你少喝点酒、”

  萧汉河眼睛一瞪,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让你住在野地里了?觉得谁好跟谁去!去吧!”

  说着,萧汉河就把魏丽丽往大门外面扯。

  萧汉河:“你看人家能看上你吗?走走走!”

  魏丽丽一把挣开萧汉河,这个家,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世界总是五彩缤纷,总是有不悦耳的声音,普天同庆的日子也难免。

  话说卖猪大队出发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萧明允懒得去,便跟着谢澄安一起回家了。

  月光皎皎,香风阵阵,实在不该可惜了,那就顺手摘上一些月光,粘在莹黄如玉的桂花上,送给他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