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32章 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摸大腿

  去朱小雨打工的饭馆?谢澄安每一个细胞都在说不去、不去、我不去!

  谢澄安:“谢谢你呀,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们去看看。”

  当然了,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为了感谢人家给他们提建议。

  柳夫人:“呀?卖兔子?”

  小厮一号眼睛一亮,唤了声夫人,连忙去牵马:“夫人,他们卖的都是活的!”

  谢澄安把方才那番话,又对柳夫人讲了一遍:“野物耐活,随便喂点菜叶子,都能蹦跶好几天,什么时候吃都是新鲜的!”

  柳尧卿点了点头,有道理,买了。

  谢澄安:“柳夫人万安!”

  比谢澄安大了十来岁,柳尧卿看他就像个孩子,柳尧卿挥了挥手,意思是不必客气。

  临走的时候,谢澄安听见柳尧卿对小厮说:“明日若有人来卖不新鲜的,就不收了。”

  小厮:“要是马猎户呢?”

  经常买他的,所以有些不好开口,柳尧卿想了想,说:“就说我吃坏了肚子。”

  谢澄安只对三家村那些爱冒头的人比较了解,跟县里的财主们没打过交道,不清楚他们的为人。

  其实卖不出去东西,也是有收获的,了解了人,至少那几个小厮挺傲慢的,早知道,就直接来找柳夫人了。

  谢澄安刚想说好渴,萧明允就把水壶递了过去,谢澄安吨吨吨,喝了半壶,看给高兴的。

  萧明允睁着一双星星望夫眼说:“安郎好厉害,三言两语就争取到两位这么大的客户。”

  谢澄安下巴一扬,谁都爱听夸。

  萧明允:“你很喜欢那位柳夫人?”

  谢澄安:……

  同样是涂脂抹粉,柳夫人多了一分温婉,萧正洋却多了十分恶心。

  谢澄安:“可能是有点羡慕吧。”

  萧明允:“羡慕?”

  谢澄安:“谁不羡慕呢?”

  来的路上,谢澄安给萧明允讲了方财主和柳夫人的故事。

  可是萧明允并不觉得这个故事值得羡慕,柳夫人是走后门的。

  方宅和其他有钱人家的宅子一样,一个正门,两侧各有一个角门。

  正门只在婚丧嫁娶、或者贵宾临门的时候才开,规矩不多的人家,也在主人和老太太进出的时候使用,平常走的最多的是角门。

  萧明允他们卖兔子的门,是巷子里的后门,卖菜、卖肉、卖碳、下人们进出,都是这个门。

  柳夫人即便是妾,也应该走角门,他的车上装着衣裳、胭脂水粉、糕点若干,很像是一位夫人会经常置办的东西。

  但是看小厮熟练的模样,柳夫人应该一直是走后门的。

  从后门回家,再把东西搬到他住的屋子,不光多此一举,叫别人瞧着也不象话啊。

  说他受重视,他走后门,说他不受重视,置办的东西却不便宜。

  柳夫人三十出头,胭脂气很重,不知道是他自己的爱好,还是方绍开的爱好?

  别人的日子他管不着,他只需要把小郎君伺候好就行,带小郎君吃小笼包喽。

  萧明允:“你喜欢被叫夫人吗?”

  谢澄安想了想,摇了摇头。

  萧明允:“那我叫你什么?”

  谢澄安:“爹娘叫我小郎君。”

  萧明允:“行,等我们八十岁的时候,我还这么叫你。”

  谢澄安:……

  谁要跟他过到八十岁了?都八十了还小郎君,好像他在装嫩似的。

  谢澄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萧明允:“好啊,那我就叫你安郎。”

  他是想问谢澄安吗?不,他只是在套路谢澄安,没有反驳就是答应了,小郎君这个闷骚要跟他共度余生了!萧明允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小耶。

  自从萧明允开始赚钱,除了在路上吃点零嘴,他们就没有再吃过干粮。

  每日都那么辛苦,再吃不好可怎么行?他们不光在外面舍得下馆子了,在家里吃的,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到三个月,谢澄安就胖了一圈,皮肤白了,发质好了,脸上也有了点肉肉,甚至长高了一点点,萧明允很是满意。

  顺路买了些白面、油盐、日用品,搬着麻烦,谢澄安便在外面等,萧明允去交书稿了,每次都很慢,谢澄安已经习惯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谢澄安笑笑地迎了上去,想问问萧明允换了多少钱,却发现出来的人不是萧明允,谢澄安连忙把路让开。

  好无聊啊,晃晃脚吧,却突然有人把手搭在了谢澄安的肩膀上。

  谢澄安啊!的一声跳下车、连忙甩开了对方的胳膊,把对方也吓了一跳。

  他们每次来书局都得走后门,后门在巷子里,一般是小厮、或者伙计走的。

  这些巷子又深、又窄、又暗,有些人家和背后的邻居,会用一堵墙隔开,筑阳书局就是,所以这条巷子是一条死路。

  在这样的一条巷子里,被人从背后搭了肩膀,谢澄安那个心呦,扑通扑通的。

  谢澄安:“有事吗?”

  此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书局的伙计,也不是某位财主派来取书的小厮,是顾客为什么不走大门?书局老板的亲戚?

  “小郎君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张文通一边说着,一边往谢澄安跟前凑。

  谢澄安退了两步,就贴到了墙:“我在这儿等人、他马上就出来了!”

  是第一次来书局的时候,在贵宾室喝茶的那个,李一飞喊他师爷,他是筑阳县的师爷张文通,妻妾成群的那个。

  张文通朝着谢澄安笑了笑,眼睛都快看直了:“别怕,你瞧,我不是那些粗俗无礼之辈。”

  以体力为生的三家村人觉得谢澄安丑,是因为他太瘦了,但是县里的富家翁不一样,他们就喜欢身材苗条、肤白貌美的。

  谢澄安五官精致,白了些,胖了些,不像从前那样不招人喜欢了,甚至有点好看。

  被这样的人面带着微笑、亮着眼睛、看了一眼,是什么感觉?张文通心动了。

  可能跟那个萧明允是一起的,萧明允在跟曹润章谈工钱,还得检查字迹,一时半刻谈不拢的,足够他快活一场。

  谢澄安想从侧面冲出去,但还是被挡住了:“你别再往前了!我不认识你!”

  张文通口水都流了出来:“我们做个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说着,手就往谢澄安的腰里伸。

  臭老汉,谁要跟他做朋友!谢澄安双手一推,却被整个抱住,连后背带胳膊,全都动弹不得,他只能尽力地往后仰,来避开张文通那张臭嘴。

  谢澄安咬了张文通的手一口,疼得张文通一阵发狠,手一扬,竟是要打谢澄安,然后就被萧明允踹飞了。

  曹润章单手捂着脸,苍天啊,为什么发生在他的店里?

  路人纷纷避开,苍天啊,哪路好汉敢把师爷踹飞?

  郝英压着怒火,苍天啊,为什么他有这样一位同僚?

  小天爷:……

  它也不知道。

  看来,它还是得赶紧做任务,赶紧升级,这样才能知道更多的事,解答更多人的疑惑,更受世人的敬仰!

  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众被踹飞这种事情如何能忍?打不赢也得打几拳。

  肋骨断了八根,张文通连爬都爬不起来,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哐哐咳了两口血。

  把师爷踹吐血,哪位老百姓不害怕?尤其是他们没有任何靠山。

  在孙莹编造、或者听说过的故事里,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他们若是敢反抗,立刻就会被灭门,静悄悄的那种,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有。

  他们会被丢去乱葬岗喂乌鸦吧?先前还可怜人家只有草席,他们可能连草席都没有。

  谢澄安不怕事,也不是被欺负了不敢还手的性格,但是仅限于平民百姓之间。

  官高一级还压死人呢,他当即就想冲过去,看看师爷伤得如何,如果救助及时,或许事件不会扩大?

  萧明允一把拉住了谢澄安,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随即高声道:“县令大人,他摸我大腿,我踹了他一脚,此案如何判?”

  人群一阵喧哗。

  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摸大腿?

  “谁让你穿成、”

  这样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突然发现萧明允穿的跟他们一样。

  “这个时辰还在街上晃、你也不是、”

  良家妇女四个字还没说出来,突然发现他们也在晃、现在是白天、而萧明允是男的。

  “好人家的郎君不会去、”

  那种地方四个字还没说出来,突然发现他们在大街上。

  张文通飞出去以后,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张文通身上,他们没有看到萧明允和谢澄安是从巷子里面出来的。

  当人们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和人群一样,站在大街上了。

  “长成那样,以为自己是天仙呢。”

  异口同声的:比你俊!差点把那人喷死。

  萧明允往那一站,那么俊的脸,显得张文通对他的轻薄十分可信,那么长的腿,显得他把张文通踹飞只是顺脚。

  那么挺拔的身量,显得张文通很自不量力,想啃硬骨头,却被硬骨头划破了喉咙。

  为了让京中的弟弟没有后顾之忧,也为了自己能够顺利退休,郝英是一位只求安稳的县令,他不喜欢主动闹事的人。

  县令一职虽小,却是一个县的实际掌权者,郝英经常亲自巡街,遇上小冲突,当场就解决了。

  时间一久,筑阳县偷鸡摸狗、横行霸道的事,基本杜绝了。

  在百姓们的心目中,郝英很有威望,他是一位好官、清官,只有张文通,他搞不定。

  张文通好色,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只要他看上的,他都要想办法搞到手,威逼利诱,软磨硬泡,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按照大庆对强抢民女的律法,成者处绞刑;未成者杖一百,刺配,流放三千里;妇女奋力反抗,杀死施暴者,无罪。

  可是又要求女子贞洁,失了贞洁不论是被迫还是自愿,都是失了贞洁,舆论和冷眼会伴随女子的一生,所以很多人不是告发而是自杀。

  平民百姓家的姑娘遇到这种事,有没办法同意给他做妾的,也有了结了性命的。

  张文通家底不错,纳一个小妾给点钱,死一位姑娘多给点钱。

  很多人家都不怎么重视姑娘,嫁出去的彩礼不一定比张文通赔的钱多,拿了钱,很多人就不追究了。

  也有追究的,告一回,闹一回,精力全耗费在这件事情上,生意干不成,稻子熟了也顾不上收,事情宣扬了出去,姑娘觉得没了指望,还是死。

  还有很多爹娘,压根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姑娘会去投湖。

  姑娘受了这样的伤害,如果别人知道了,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大部分人是考虑到这些,才隐忍不发,只等时间去冲淡。

  追究的总体来说是少数,大部分受害者不会说出去,所以很多人不清楚张文通的为人。

  纳妾和强抢民女,性质完全不同,人家有钱,对方也同意,想纳多少纳多少。

  甚至有人认为,张文通是个大善人,让那么多贫苦人家的闺女不愁吃穿。

  往常,张文通都是有计划的,他会跟踪观察好几日,选择一个对他最有利的时间和地点,对目标人物进行迫害。

  如果对方配合,那就罢了,如果闹得凶,那就用沾满了蒙汗药的帕子,捂在对方的脸上,省时又省力,过后他不管,当场别出人命就行。

  次数多了,不是每次都能如意,张文通亲自把两位女子扔进过河里,绑着石头。

  直到今天,她们的爹娘都以为她们是被人贩子拐走了,不论是做下人还是去青楼,活着就好。

  今日临时起意,没又准备迷药,偶尔来次强的也很刺激,而且对方是男人,应该比女人经得住折腾,却没想到遇到了更强的。

  尽管私德很差,但是张文通在公事上没有重大过错,郝英无权罢免张文通,反应上去的结果,是让郝英自行调解。

  这种事情怎么调解?无非是说证据不充分,没法定罪,怎么安抚?死了的人已经入土为安,活着的人总得把日子过下去。

  告官的结果就是这样,人没了,也拿不到赔偿,耗上半年一年的,就没有精力追究了。

  律法是律法,适不适用,还是得看断案的,张文通是淮安府一位大财主的亲戚,又是官员,不是私了就是县令包庇。

  郝英真的不喜欢张文通,因为这个张文通,他这么多年辛苦赢来的名声,有了污点,而且那个萧明允一看就不好惹。

  衙役把人群往外推了推,为了不让他们听清圈子里面的谈话。

  “按照大庆律法,强抢民、”郝英默默叹气,这货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郝英:“强抢民男女,成者处绞刑,如对方奋起反抗,杀死施暴者,无罪。师爷,人家脚下留情着呢,你还有什么话说?”

  成者处绞刑,是在提醒张文通,他以前干过哪些事,郝英都知道。

  张文通的肋骨断了八根,痛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他虽然有点钱,但是也不敢和顶头上司对着干。

  更何况,他的上司还有个弟弟,是三皇子的心腹,今日被抓个正着,张文通也只能认了。

  郝英:“小兄弟身手不错,师爷三个月都下不来床了,便免了衙门的责罚,你看如何?”

  见好就收吧,他也拿张文通没办法,同僚之间的融洽,更多的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打破这种平衡需要付出代价。

  萧明允:“县令大人公正。”

  他才不会指望郝英来主持公道,只要别太偏袒张文通就行。

  从头到尾郝英都是笑笑的,外面的人一定以为他们谈得很愉快吧,问题解决了,是时候提高声音了。

  郝英:“原是不小心碰到了,误会解开了就好,师爷年纪大了,摔了这一跤,正好休息几日,也算是因祸得福。”

  人群被疏散了,张文通被抬了回去,心想,一定要把那小家伙搞到手,曹润章悄悄地回到了书局,还好没有牵连到他。

  离开的时候,萧明允把谢澄安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并且回头瞪了张文通一眼,再有下次,就杀了张文通。

  郝英:“倒是一表人才,可惜了。”

  衙役:“县令大人您说谁?”

  郝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