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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尴尬的局面, 是路寒凡造成的,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回到过去,但却无济于事。
面对自家奶奶的询问,他结结巴巴道:“啊……嗯, 奶奶, 我瞎说的, 表哥没有结婚,真的。”
路奶奶眼神看过他,又打量过云佩清,逐渐又看到了沈平泽身上, 她的眼底终于多了一分了然。
她慢悠悠出声道:“小云的老婆,是小沈吧?”
所有人:!!!
路寒凡狠狠打了个喷嚏,身体都开始打抖了,慌乱之际突然重心不稳, 朝着身后直直倒去, 摔了个狗吃屎。
但即使这样了,他也要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奶奶无比认真道:“奶奶, 不是这样的。”
但路奶奶是什么人?
下过地, 割过草,喂过牛羊,也曾遭遇时代巨变, 却依然像一颗顽强生存的草, 坚韧活到了现在,子孙满堂, 享受新时代的美好。
所以,她的眼界是相当开阔的。
路奶奶慢悠悠开口道:“我就说, 我印象里没有小沈这个人,穿得这么好看,小脸也白生生的,怎么平而无故冒出来的,原来是小云的对象啊,你们还仗着老年痴呆,欺骗我这个老婆子来见家长。”
被称做白生生的沈平泽忙出口道:“不——”是的。
但路奶奶又接着说了下去:“就是啊,我说小云小时候最喜欢奶奶了,怎么到现在才来看奶奶,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沈平泽的话说不下去了,变得安静。
路奶奶这会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当中了,继续自顾自说道:“同性恋嘛,奶奶知道的,当年还是一种病呢,现在是正常的。”
“奶奶什么都懂,你们不要认为奶奶是老古董,同性恋算什么,哪怕你们喜欢上了一只狗、一只猫,奶奶都不会多说什么。”
狗配合汪了一声,似乎还在疑惑,今天自己的饭菜怎么还没来。
大家面面相觑,而路奶奶终于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们做什么,奶奶都不会怪你们的,只要你们回来多看看奶奶就好。”
大家瞬间沉默,安静到近乎诡异的气氛在房间内萦绕着,大家对路奶奶……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心疼。
但大家都知道,路奶奶是不需要这些的。
沈平泽轻轻拽了把云佩清。
云佩清虽然疑惑,但还是无比顺从地顺着沈平泽的力道站起身来。
沈平泽手上拿着杯子,杯子里装着的,是路奶奶特意给他们买的饮料。
云佩清有模有样学着。
然后,沈平泽朝着路奶奶鞠了一躬,语气里满是心甘情愿:“奶奶,您说得都对,我们确确实实是恋人。”
所有人:“……”
路奶奶笑了笑。
沈平泽主动牵起云佩清的手,还是十指相握的这种,亲密程度可见一斑。
他都能感受到从云佩清手上传来灼热的热度,很烫手,但沈平泽还是坚定无比地握住了,只为证明给路奶奶看。
“奶奶,因为同性恋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这些年我们并不敢回来,非常抱歉。”
云佩清怔神,心不在焉:“……是。”
系统在脑海中气炸了:“泽泽他占你便宜!!!”
沈平泽默默叹口气:“系统,这算是我占他便宜了。”
系统沉默。
说完这些后,路奶奶嘴角咧出一个笑容,直拍大腿:“害呀,这不就好了,坐下坐下,大家吃菜、吃菜,不要因为我这个糟老婆子坏了兴致。”
路寒凡哑声道:“没有的。”
沈平泽和云佩清顺势坐了下来,又恢复成了刚刚和和美美的样子,热闹吃起饭菜。
在吃完后,大家抢着干活,又是收拾碗筷,扫地拖地的,又是帮奶奶遛猫遛狗的,房价内一时充满了人气,路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等到所有事情忙完,一行人被抓到门口晒太阳,所有人才终于有了个短暂的放松。
温暖的阳光从天上投射下来,照亮了这片土地,给予了这片土地最重要的一切东西,粮食、生命、舒适的一切。
路奶奶眼睛半眯着,躺在躺椅上摇摇欲睡,有一搭没一搭跟自己的小辈唠着磕,说着话。
“我这不需要你们帮忙。”
“你们要有时间,常回来看看我就好。”
“人老了嘛,干什么都力不从心的,不中用咯。”
“……”
终于,在暖洋洋的太阳下,在摇摇椅一晃又一晃如小船般的晃悠下,路奶奶陷入梦乡,而沈平泽他们,也终于行动了起来。
云佩清随手一甩,动作很轻微。
路奶奶身上立即闪过一道白光,不过在瞬息间了无踪迹,只有眼前的几个人见证了一切。
路寒凡带路,将他们带往了一间房,推开门后,厚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所有人却跟没有闻到一般,脸色如常地走进去,看见了这死去的农畜。
路寒凡声音很紧张:“昨天我一发现,立马就用了道具,让这里的时间流速减缓,现在这群鸡的状态,应该是距离死亡刚过去半小时。”
云佩清颔首:“辛苦了。”
路寒凡连忙招手:“没有没有,队长辛苦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其他人已经早早前往查看情况。
王晓明一早便带上了手套,拎起一只被割了脖子的鸡,仔细观察片刻后,很快得出结论:“豁口很整齐统一,所有鸡都是在同一时间被割下的,速度很快,这次应该有强攻击类型的超能力者,我们要小心为上。”
苓立人却很快有了新发现:“不,应该有两个人,这只鸡的死法不太一样,而且……有点残忍。”
大家很快望过去,看见了一只死壮很凄惨的鸡。翅膀、鸡冠、两只腿被撕裂,硬生生扯出了血淋淋的肉,随意丢在地上,看起来相当恐怖。
云佩清看了一眼,确定道:“这只鸡身上有使用超能力的痕迹,但效果未明,而且,第二个人应该有虐待癖,我们要多加小心。”
他很快吩咐道:“晓明,去查查住在路奶奶家附近的几家人。”
之前他们也查过,并没有外乡人来的痕迹,那要么是他们躲起来了,要么就是这个村庄里面的人就有问题。
这算是一个突破口。
王晓明很快点头离开,探查线索去了。
之后,大家又就这些鸡看了很长时间,却再也没得到什么线索了,只能悻悻作罢。
等王晓明回来后,众人眼底燃起希望,但王晓明却只摇了摇头,众人瞬间明白一切。
——没有线索。
气氛一时有些消沉,敌人在暗处,得到的线索却微乎其微,基本没什么用处。
沈平泽在此提出了一个观点:“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找到碎片在谁身上?然后再顺藤摸瓜。”
这一下,便给大家拓宽了思路。
所有人视线凝聚在路寒凡上,眼神若有所思。
路寒凡被盯着头皮发麻,忐忑问道:“怎么了吗?”
碎片是极高极高的机密,除了核心成员,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
王晓明答非所问道:“咳,小路啊,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愿望想完成?”
路寒凡更加害怕了,这样子看起来怎么像是干完一票就让他死的既视感……
他颤颤巍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我想跟奶奶一起,回来陪奶奶。”
众人还在思考,沈平泽却已经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不是他。”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大家沉默。
王晓明最先朝他望来,却什么也没说,等待着云佩清的下一步动作。
他听队长的。
沈平泽读懂了暗示,挑挑眉:“刚刚这个愿望不就完成了吗?你们忘了?”
王晓明笑笑:“害呀,还是沈兄弟聪明!那沈兄弟觉得,碎片有可能在谁身上呢?会是路奶奶吗?”
沈平泽思考:“有很大可能……但是,你们有考虑过碎片有可能不在人身上吗?”
所有人:?
这下大家是真的感到惊讶了。
路寒凡听不懂碎片是什么东西,但并不碍着他了解现在的情况,脱口而出道:“动物?”
上道。沈平泽赞赏看了他一眼,眼神却很无辜:“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哦,不过我觉得你的方向很正确,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路寒凡挠挠头,有点害羞,也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当中:“动物……鸡死完了,肯定不是,那有可能是那一猫一狗吗?我老早就觉得,那狗不对劲,仿佛能听懂人说话一样,太聪明了!”
路寒凡惊喜抬头:“肯定是狗!”
王晓明皱眉,觉得这个答案太过离谱了些,但毕竟眼下没有任何线索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佩清说:“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了房间,还不忘装模作样,晦气满满。
“真的是,哪个人杀家里的鸡!等明天警察来了好好瞧瞧!”
“还好老人没出什么事!”
“出了事可怎么办呦。”
大家热火朝天的聊着,暗自寻找着狗的位置。
但很快,当他们走到院子的那一刻,蜿蜒的血迹沿着水泥路留到他们跟前,很淡很淡的血腥味袭来,他们朝着尽头望去。
是他们寻找的那只狗。
却已经死掉了。
2
那只狗死在水泥路上,死在他们刚刚待过的院子里,他们却毫无察觉暗处的超能力者,居然在刚刚来了一趟。
这似乎是一个极坏极坏的消息。
没人知道是超能力者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而拿一只狗泄愤,还是单纯只是虐杀一只狗。
但无论是怎样,这都似乎代表了一个极其不详的信号。
那只狗此刻的状态,就跟刚刚被苓立人发现的鸡一样惨不忍睹,甚至更惨更惨。
整个狗的身体被大卸八块,宛如被什么精密的仪器切割般,又用细细的针将它的尸体缝了起来,外表上能看到布满身体的黑色线条,怪异…丑陋…恶心,身上居然已经散发出来了腐臭味。
但它刚刚分明是一只活生生的、会朝着他们汪汪叫的狗,眼下却成了了无生机的尸体,而且是被虐杀的。
云佩清脸色很难看,但眼下偏偏不能暴露,他也并不能轻而易举动用超能力,只能强忍着不适,陷入了被动局面。
问题所在,就在于这只狗死的太悄无声息了,也太过迅速了,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唯一的线索也就此中断。
狗死了,还谈什么执念不执念的呢?
又不会像现前小小太阳那样,有久久未散的毅力与执念。
沈平泽沉默下来。
路寒凡双眼通红:“这、这只狗陪了我们家十几年……”
他的声音满是哽咽:“就这么死了……它甚至只留下了一只小狗…对了,小狗呢?”
他忙慌跑到角落的狗窝里,看到一只肥嘟嘟摇头晃脑的黄色小土狗时才终于放松了片刻,但很快眼泪再度滑落,未知的恐惧依然在心底久久未散去。
之前是鸡,现在是狗。
下一个呢,会是他自己吗?又会是他奶奶吗?
他指尖微颤,悲伤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肩膀一直抖动着,却无法抒发内心的半分悲哀情绪。
云佩清上前,一只手拍了拍路寒凡的肩膀,低声安抚着:“要找出凶手,报仇。”
路寒凡转过身来,眼睛还是红的,眼底却很坚持,这么老实的人第一次露出了凶劲:“我们会…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云佩清点头。
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多做些什么,只能挖了个坑,将狗的尸体埋了进去。
路寒凡合上狗瞪得大大的眼,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一般,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狰狞与孤单。
可在路寒凡一抚而过后,眼睛和上,神情也终于变得祥和。
期间,小狗一直摇着尾巴在他们四周打转着,时不时发出细小的呜咽,似乎知道自己母亲去世,在做最后的告别一般。
沈平泽见不得这种场景,站在最后端,却还是不免感到些许涩意涌上心头。
明显的故意报复。
藏在暗处的某个超能力者,仗着自己的超能力肆意妄为,早已经不将生命当成生命了。
……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一定。
沈平泽闭了眼。
等到路奶奶一觉睡醒后,太阳已经落下了闪,昏黄的日光如同镀了一层铜,整个山头都显得黄黄的,视线也黄黄的,路奶奶一如既往地睁开眼,这次却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们,在门口坐着等待着自己。
是她理想中的画面。
她笑了笑。
路寒凡上前跟她说了说下午发生的事情,并保证会联系警察上门,彻底解决这件事。
其实大家都知道,大狗的死去,最悲伤的,应该就是朝夕相处这么久、这么多年,亲自抚养大狗的路奶奶。
气氛一直沉默,没有人在此时选择说话。
路奶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沉默寡言拄着拐杖走向了大狗刚刚立好的碑,颤颤巍巍的手伸了出去,只碰上了冰冷潮湿的泥土,将她的手弄脏。
也任由其将她的手弄脏。
路奶奶待了很久,小狗也陪了她很久。
到了晚上,所有人坐在大堂内暗自斟酌着,思考着,路奶奶终于从门外走了进来,又恢复为了笑脸。
她说:“我没想到你们一次性回来这么多人呀,屋子不够。”
沈平泽回过神,心一紧。
“这样好不好,让小阮一个人住一屋,剩下两个人两个人的住,好不好?”
“这样,小云和小沈也能住一起。”
沈平泽脸僵了,手脚冰凉:“……好的。”
他跟,云佩清,住一间屋子?
大家随即都应了下来,路奶奶分别给他们指了房间,就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回自己屋了。
进屋没过多久,灯光熄灭。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两两分配,各回各屋去了。
沈平泽头轻脚重,要跟云佩清住一间房,甚至躺一张床的这个消息死活刻进了他的大脑深处,此刻正在无限循环播放着。
他要跟云佩清一起住。
他要跟云佩清一起住。
他要跟云佩清一起住。
啊啊啊!!!
他狠狠摇了摇头,驱散掉脑子里的想法。
一起住又如何?又不是真的男同性恋,他有什么可害羞的?充其量不过躺一张床,难道他们还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吗?
沈平泽把自己想舒服了,头也不重,脚也不轻了,抬头挺胸朝着房间走去,逐步跟上前方云佩清的脚步。
就一起睡了,怎么滴吧!
来到房间,完全不出所料地,只看了一张床,幸亏是双人大床,粉红色的蚊帐格外醒目,房间都很干净,他们白天刚刚打扫过。
但非常不巧的一点是,床头上赫然有一个鲜红鲜红的“囍”字,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谁在这里结过婚,入过洞房一般。
沈平泽瞬间同手同脚,等他反应过来后,云佩清只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了”,便已经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沈平泽一个人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想象着今晚会发生的事情。
拜系统所赐,他脑子里现在闪过了很多小说中常见的片段,什么睡相不好,一滚就滚入对方怀中,一觉睡醒再来个吻……
沈平泽身体都僵硬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宛如一团麻线般理不清楚,却又忍不住多生出来了些许说不清的情绪。
直到云佩清洗完澡回来,身上那股栀子花的香味越发浓郁,他却依然还是没搞清楚一切般,呆呆愣愣坐在椅子上。
云佩清用毛巾擦了擦自己尚在滴水的头发,身上还散着热气,穿着睡衣,此刻在房间内的存在感高到吓人。
他眉眼低垂,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简单:“你去洗吧。”
沈平泽忙不迭点头,离开前看到了云佩清全身上下蔓着的粉红色。
大概是洗澡蒸出来的吧,沈平泽没有在意。
洗澡是舒适的,洗澡是能忘却一切烦恼的,沈平泽在洗澡的过程中忘记了一切,等到他出来穿着睡衣再度面对云佩清的时候,眼底的舒适消失了,变成了尴尬与不自在。
云佩清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
桌前的台灯被打开了,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眉眼间,打出了极深极深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微微蹙起的眉。
是挺好看的。
沈平泽呆呆坐在床上,短裤露出的膝盖泛着一点点的粉红色,反而显得小腿更加白皙修长了,一看便知手感极好,此刻却像是无比害羞般的蜷缩着。
沈平泽抱着腿,没凳子给他坐,他只能坐在床上,结结巴巴道:“队、队长,你现在要睡觉吗?”
虽然此刻并不是他的作息,但是,他真的想睡觉了!真的!!
云佩清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后才说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些研究要做。”
说完,他倒也不等沈平泽的回应,啪嗒一下关了台灯,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隐隐错错的月光透射进来,隐约能看见对方的身形。
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觉都变得极其敏锐起来。云佩清能听见沈平泽小声“哦”了一声,随即是衣服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再然后是盖被子,调整位置……
没有动静了。
但对方好像无处不在。
云佩清空握了下拳,又很快松开,喉结轻轻滚了滚。
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他轻轻合上眼,打算浅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方可能就真的这样无比寡淡地过了一夜了。
但偏偏就是出了意外。
屋外的小狗在深夜汪汪叫了两声,猫也叫了两声,风刮树叶的声音相当大。
总而言之,这一切的一切看来,都是沈平泽所认为的意外,是导致自己睡不着的根本因素。
也正是这样,他终于发现了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根本不打算上床的云佩清,心中的愧疚感瞬间升到了顶峰。
他轻轻翻了个身,面朝向了云佩清。
也正是这一点细微的动静,云佩清睁开眼,也朝着沈平泽的方向望去。
就是这么巧,两人对视了。
云佩清:“……”
沈平泽:“……”
月光就是这点不好,你说它亮吧,屋内什么也看不清。你说它暗吧,两人眼底的尴尬与不知所措又清晰可见。
双方不知道静默看了对方多久,也不知道各自心中鼓雷般的心跳是否吓到对方,反而在某一时刻同时开了口——
“你……”
“还不睡吗?”
双方同时错愣,又同时沉默。
啪嗒一下,台灯打开了,那一点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两人的眉眼,均有些说不出来的羞赧,眼睛都像是含光。
又是沉默。
沈平泽看见对方动了动嘴,抢先一步,又急又快地开口道:“要出去走走吗?”
下一刻又马上后悔——不是,他说的什么玩意啊?
这跟青涩小伙想约心动对象出去约会,那种火急火燎的感觉要不要那么相似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