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座位上, 苏秀文正在点单,询问俞昂想喝什么酒,这里有度数不太高的调制酒, 不用担心会喝醉。

  俞昂还是说不用了,明天还有戏拍,今晚没办法陪他们通宵。苏秀文表示理解, 给他点了一杯果汁, 转头询问许席林有没有中意的, 后者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

  夏胜笑道:“我想到席林哥前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也没醉, 连把牙牙哥抱上楼也毫不费劲,看来酒量真的很好,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一下?”

  许席林指尖轻敲桌面, 道:“没什么经验, 酒量好都是喝出来的。”

  “这样啊,席林哥当老板,应酬应该很多吧,常常需要喝酒。”夏胜道:“我之前有一个客户, 就是应酬太多,喝得胃出血, 结果去住了一个月, 回来又继续喝, 听说没什么人在喝酒上能干到他, 但身体越来越差。”

  这时, 卓年插话道:“说到这个, 我突然想起之前还听过一个传闻, 是关于许总的。”

  其实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卓年和许席林互相不对付, 但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卓年每次都是故意挑衅,非要惹得许席林一腔怒火才罢休。即便如此,无论卓年以什么样的开场,最后都会被许席林驳丢一地的面子,他还是乐此不疲。

  卓年人还不错,一提到许席林的话题,也没人敢接话,只能悄摸摸地看一眼许席林的眼色。

  倒是许席林自己接话道:“哦?说来听听。”

  语气随意,看起来是在闲聊。

  “听说许总几年前的时候,总是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几天都足不出户,谁也联系不到,等到人发现的时候,整个房间地板上都是各种空掉的酒瓶,人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卓年轻蔑地勾勾唇角,“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没想到,在外仪表堂堂的席娅总裁,也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空气凝固,沉默几秒后,许席林仰了仰头,提不起劲似的,道:“这就对你来说不理智了?看来卓先生还真是家里人的乖宝贝。”

  卓年最讨厌别人把他和家里的人牵扯到一起,子承父业是理所应当的事,在别人眼里倒成了只会依靠父母的妈宝。

  他的脸色一下黑沉,瞪向许席林。后者只是轻飘飘的扫他一眼,轻笑着举杯,对着他敬了一口酒。

  卓年牙都要咬碎了。

  而一旁的俞昂听到卓年说的话后,怔愣稍许。

  几年前。

  俞昂很难不去在意这个时间。

  因为在离婚之前,许席林并没有喝酒的嗜好。那时面对应酬,他还说,“只看他想与不想,没有必须。”

  一开始俞昂还当他是多年累积下来的习惯,后来陪着俞昂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说出缘由,他才知道,许席林以前和圈里的朋友聚会,都会以酒作乐,会控制自己不喝醉,也绝不是滴酒不沾。和俞昂在一起后,他便戒掉了,只因为心理医生曾嘱托过俞昂在情绪低迷,或者身体内部感到不适的时候,绝对不要碰酒,很容易产生依赖。

  许席林也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也做在了行动上。

  如果卓年说的是事实,那大抵就是离婚后的事了。俞昂不由得也跟着其他人,看了一眼许席林,神色依旧淡然,在视线对上的前一秒,俞昂先一步别开。

  心底产生了好奇。

  -

  翌日。

  俞昂还在片场,中场休息时,看见手机有几条未读新信息。

  郑勋发来:【哥,冬雪我已经交给许哥了,他保证会对崽子好的】

  【我在给女朋友买咖啡,你要吗?】

  【要不还是算了,许哥说喝太多咖啡不好,我就不给你买了昂】

  俞昂:“……”

  你究竟是谁的经纪人?

  单手回复了消息。

  【牙牙:。】

  然后,他退出,点开了另一个对话框。

  【x:[视频]】

  【x:冬雪很开心】

  播放视频,背景已经是许席林的家里。冬雪感觉到上是去到了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又用鼻子闻一闻,看不出任何对新环境的局促,还很快就找到了,沙发上自己以前晚上睡觉的地方,用两只前爪踩了踩,像是在试探软度。

  视频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好听熟悉的嗓音,“冬雪,过来。”

  冬雪扭头往镜头这边看过来,迈着小碎步慢慢悠悠地靠近。

  视频结束。

  继续从头开始。

  俞昂又看了一遍,不知为何,这条消息和视频给他带来的感受,更像是在分享,而不只是确认小猫的安全。

  【牙牙:麻烦你了。】

  消息一发出,没等俞昂放下手机,同一个对话框又传来回复。

  【x:今晚什么时候结束?】

  【牙牙:?】

  【x:作为它的主人,不该亲自过来看看它是否适应?】

  【牙牙:它很信任你。】

  【x:不是你说的,要时刻对我保持警惕】

  好一会儿,俞昂才想起这句话是上周在农家乐果园里,他穿着兔子玩偶服对小女孩说的话。

  许席林竟这样记仇。

  导演在耳边喊着准备,休息结束了,俞昂没时间再拉扯,回复一句“知道了”后便放下手机,补妆上场了。

  牧阳走近,看到他愣了愣,眼底有些惊讶。

  俞昂:“怎么了?”

  牧阳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恋综拍摄结束后,俞昂哥都没有这样笑过了,一时间感到有些久违。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俞昂这才发觉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毫无察觉。

  -

  《怦怦直跳》最后一期录播播出后,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讨论度。当晚就有粉丝把自家的cp外面全都截了出来,拼凑到一起,像是连续剧一般,在网络上被疯狂转载。

  不仅如此,“八人行最后只成了一对”这个话题也被疯狂吐槽导演只会选热度高的嘉宾,全然不考虑互相的匹配度,还靠着顶楼的离婚事件,吃够各种红利,被质疑节目的本质不是恋爱,不过是一档生活综艺。

  对此,节目组也没有下场回应,网上众说纷纭。

  不可避免的,前夫cp再次被拉了出来,吸引了一大波路人黑粉。

  其中最般配的,也是最令大家看好的就是前夫cp,谁知不仅狠狠be,还有过旧情。一个百万粉丝的博主趁着热度,发布了一条内容为“理性讨论,大家还会和自己的前任联系吗?#观怦怦直跳许牙有感#”的博被网友建起了高楼。

  【前任之所以被称为前任,就是因为他无法变成现任】

  【首先答题:不会。其次,我想说,结婚能证明他们很相爱,离婚就是不爱了,这么简单的道理,20好几的他们肯定比我们懂】

  【还许牙呢,这么明显的剧本,还有人信?】

  【恋爱分手后还能复合,能走到离婚这一步的,多半就是有无法抵抗的因素,对两人来说都是解脱,不理解那些求他们复合的粉丝(合掌】

  【上面的说的太绝对了吧,我有一个朋友,和他老婆离过三次婚,现在依旧恩爱,不可否认,每一对的恋爱方式都不一样】

  【在不成熟的年纪,遇到了想结婚的人,谁没有冲动的时候啊。如果他们复合,尊重祝福就好了。】

  【不会联系。在节目里能够看出来,之前他们俩人80%的可能没有联系过的,为了黑而黑说有剧本大可不必,节目组的全导早就保证过,他导的综艺不会有任何剧本,况且,直播这种形式还不能决定吗?】

  【之前有人理过时间线,五年前,他们离婚的时候,许的公司才刚起步一年不到,规模还很小。牙也是个万年配角,粉丝才小几万,大多还是颜粉。两个人事业都不稳定,还被各种人诟病,许家父母极力反对的情况下,离婚是两人维持对彼此爱意不被消磨的最好方式。我相信,月老不会拆散任何一对有情人的。】

  【大可不必带上许牙,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能看出来,和普通情侣不一样。各自有缺陷,也有很多镜头里看不见的多面性,光看表面就下定论真的没品】

  【我现在也坚信,牙牙会给粉丝们一个交代的,无论he还是be,他不会忘记粉丝们。】

  【……】

  而另一边,黑粉们已经冲到了俞昂的账号里,质问指责他用剧本吊着许席林,如果不喜欢就明确拒绝,批判他的渣男行为。甚至还有人质疑他曾经身为三十八线糊咖和豪门的许席林结婚的目的,并胡乱揣测他用了非正当手段。

  无论是评论区,还是私信留言,全都被他们占领。

  正在剧组拍戏的俞昂对大眼上的腥风血雨并不知情,收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

  拍摄地点正是江城中心最大的娱乐会所,卸完妆,他戴上帽子和口罩下楼,正给征询拨去电话,可能是帽檐遮挡了视线,与迎面来的一个人撞上肩膀,往旁边退了一步,他低声说抱歉。

  可对方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站原处。俞昂本来没有当回事,对方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声线,让他微微侧目。

  这才过去多久,朱寒的脸他当然能认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色彩鲜艳,亮片钻石还有各种链条作为装饰挂在布料上,脸上是浓艳的暗黑系妆容,眼尾和衣服上的装饰一起,闪着亮晶晶的光。

  电话那头没有接通,自动挂断。

  俞昂垂手,朱寒还在看着他,显然是把他认出来了。

  “俞昂前辈,这么巧,你也来这儿玩啊?”

  朱寒一开口,便能够听出游刃有余的调侃,早已不是那个面对镜头和别人注视时会害羞躲闪视线的人了。

  或许,更准确的说,那副模样本来就不是他。

  “巧。”

  口罩掩着俞昂的嘴唇,看不出他到底笑没笑,语气轻淡,不露情绪。

  “节目结束了,见到许哥的时候应该很少吧,”朱寒笑得假惺惺,“刚好,过几天我会举办一场生日宴,许哥也会来,俞昂前辈要是有空的话,也赏光来参加?”

  “不用了。”

  俞昂垂眼,提步离开。

  刚出场所大门,台阶下横挡着一辆黑色的科尼塞克。

  多眼熟。

  俞昂刚走下一阶,车喇叭短暂地响了一声。

  声调低沉,和它的主人一样。

  正准备擦身而过,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醇厚嗓音从里泄出,“又想装不认识?”

  俞昂:“……”

  他刹住脚步,角度刚好能从挡风玻璃看向驾驶位的许席林,中控台的灯照着里面,他单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歪着头靠在椅背,整个人透着十足的懒散劲,棱角分明,和多情的桃花眼带有别样的痞气,看上去哪里像三十岁的人。

  可面对其他人时,他又偏偏不是这幅模样,人人都说他看似温和实际不好相处。

  俞昂只想说,那都是这妖精伪装的假象。

  他像是知道俞昂想说什么,又道:“你的助理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许席林点燃引擎,半推半就道:“这里离你家一个小时的车程,确定要走回去?”

  俞昂默然,只好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许席林轻笑,启动车子,渐渐提速。

  他抬手一按,舒缓的音乐播放,按下音量,仅仅剩下能听见调子的声音,许席林转动方向盘,又问,“谁惹你了,这么不高兴?”

  俞昂取口罩的动作一顿,“没有。”

  许席林转头看他一眼,也没追问,“刚才好像看到朱寒了。”

  “。”

  俞昂眉心一动,没做声。

  许席林唇角弧度更深,“饿不饿?”

  “不饿。”

  “渴不渴?”

  “不渴。”

  “那你……”

  “你答应十五天的时间,现在还剩下十天。”俞昂一下打断许席林的问话,淡声道:“不用做接送这种刻意的事。”

  “为什么?”许席林沉吟一声,“难道你不觉得我应该在这十几天里多争取一些机会?”

  俞昂转头看他,神色不虞,“这不是你。”

  车内只能听见音乐声,似乎已经换了一个曲子,不再是纯音乐,带有男声歌词。

  再仔细听去,是易青的新歌《小别》。

  半晌。

  许席林把车停在路边,这个时间点非中心区的街道已车辆已经很少,来来去去都很匆忙,赶往家的方向。

  一眼看去,高楼里间隔着或远或近的距离,亮着白色的灯,像大厦的呼吸的鳞片,让这个城市充满生气。

  许席林轻吐一口浊气,“这确实不是以前的我,所以以前的那个我后悔了五年,为什么没有冷静地问过你那一纸离婚协议的缘由。”

  “如果我一再追问,那时的你一定会说。”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试图冷落你,不去把你放在万事的第一位。我做了,但感觉不对劲。”

  “我还是没有办法放任你一个人做决定。”

  “是你那晚的主动,让我下定这个决心。”

  “你后悔吗?”

  机车的轰鸣声从耳畔飞快掠过,在车前闪过一道黑色的残影,最终消失在拐角。没一会儿,又是第二辆,第三辆,如蝇蚊在耳边刮过。

  此时的俞昂却不觉得那声音吵闹,那是自由又肆意的象征,也是他理想的生活。

  “做都做了……”

  后悔有什么用。

  许席林肩膀微颤两下,“嘴硬。”

  俞昂:“……”

  “下车。”

  许席林解下安全带,作势要开门。

  “去哪儿?”俞昂问。

  许席林:“带你吃宵夜。”

  “嗯?”

  许席林侧身,拿过俞昂手上的帽子,盖在他的头上,帽檐遮住了半张脸,“我猜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是吗?”

  “嗯。”

  许席林对他总是一猜即准,每一次都让俞昂找不到理由拒绝。而俞昂却常常摸不准他的心思,好像在未曾见面的这五年间,许席林变了太多。

  吃完宵夜后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人一旦填饱肚子,就容易感觉到困。在车上,俞昂竟也浅眠了一会儿,即使是在车里,也有安心的感觉。

  睁眼时,车已经停下,周遭一片黑暗,只有车内的显示屏发着微弱的光,里面的歌不知道换了几首。

  他感觉到身旁有一道目光,倏地清醒,又去看挡风玻璃外的建筑。

  是许席林的家。

  险些忘了,他答应要来亲自确认冬雪的安全。

  “睡醒了?”

  许席林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醒了就下车吧。”

  再次来到许席林的家里,却怀着和上次不一样的心情,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门一开,稍稍抬眼就能看见地板上有一团白色的影子,似乎是睡着被吵醒,冬雪还伸着懒腰,身子拉得很长。

  俞昂就算没有摘下帽子,在黑暗中,它也能迅速闻出主人的味道,小跑过来蹭着俞昂的大腿,然后仰头对他叫了一声。

  蹭够了,又转身去迎接许席林,还是以同样的招式。

  挨个打完招呼,就好像这家的主人一样,走在两人的前面,带着他们去到客厅,然后跳上自己的“专属座位”,趴着看向两人。

  似乎在说“你怎么不说话?”。

  俞昂无言,冬雪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副不想回去的样子,是个没良心的。

  忽的一瞥眼,壁炉旁边放着一个纸箱,里面是各种花花绿绿的布料,每一件还套上了保护罩,是衣服。

  那大小显然不是人穿的,俞昂问道:“那是猫的衣服?”

  “嗯,这房子人少阴冷,”许席林抬了抬下颚,“看看,喜欢吗?”

  俞昂随便拿起来一件,底下还有无数件,挨个重叠在一起,非常厚。

  “……”

  “你买得太多了。”

  许席林笑,“这就算多?一年四季,我还觉得不够穿。”

  “……”

  只是过来住几天,怎么就一年四季了。

  俞昂养了冬雪这么多年,极少给它买衣服,因为家里常常有暖气,它又喜欢舔毛,穿衣服对自由惯了的它来说,可能是种束缚,所有俞昂没有想过买猫猫的衣服。

  可没想到许席林就像那些女儿奴的爸爸似的,才第一天,就买了这么多。再稍稍转头,另一个箱子里,还有地板上的各处,都是猫玩具,什么种类的都有。

  俞昂的这些年,像是白养了。

  “你不用这么惯着它。”他道。

  许席林轻笑一声,“你放心,我对人比对猫好。”

  这话仿若在意有所指着什么,俞昂的心微颤。手指上挂着毛球,在冬雪的眼前晃了晃,冬雪便抬了一只猫爪想要去抓毛球。

  “你和朱寒曾经是不是有过婚约?”

  他背对着许席林,看不见他的表情。

  “果然,闷闷不乐是因为他。”

  许席林跨步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心不在焉逗猫的俞昂,稍稍耸起的肩膀让本就单薄的背窄,绷着的衣服勾勒出他细瘦的腰。

  在荧幕上穿着古装,腰带紧出他瘦窄的腰,可现实比镜头下的还要瘦,两只手就能圈住一般,握上去也像是下一秒就要断了。

  能听出许席林在笑,嗓音听起来有些愉悦。俞昂把毛球放到冬雪的胸前,然后起身,愠声道:“我要走了。”

  许席林低头笑了,泱泱抬手,扯过俞昂的手,把人带到了身旁的位置,大腿紧紧贴着,为了支撑,俞昂的另一只手按在许席林的腿上,上半身侧过,挨得极近。

  “不是。”

  许席林手掌下滑,握住俞昂的指尖,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个用力,俞昂几乎要扑过来。

  许席林用着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能听清的气音又道:“从来只是他单方面。”

  俞昂被他呼出的气惹得耳朵发烫,感觉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他挪开压在许席林腿上的手,谁知一下被他夺去了平衡,胸膛贴在了许席林的身上,那尖巧的喉结在俞昂的唇边上下滚动。

  醇厚的哑音怎么也不肯放过他,“牙牙,你是不是吃醋了?”

  气音在俞昂脑中激起空荡的回响,感觉胸口的位置一阵酥麻,心脏在颤栗,越来越频繁。

  “你承认了,我就放开你。”许席林在继续诱哄。

  俞昂浑身一僵,感受到后腰处附上一只手掌,紧紧压着他,其中一只手也被禁锢住了力气,除非许席林主动,俞昂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

  比起愠怒,俞昂更多的是羞赧。

  睫毛快速眨了几下,浅褐色的眼瞳闪着潮雾。

  “我没有。”俞昂道。

  “不信。”

  许席林唇眼皆弯,泛起促狭的笑意。

  下一秒,腰上的手猛地收紧。

  许席林的吻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别锁了,脖子以下的一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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