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心中不解, 但也不动声色，只更仔细听那个东西与沈晏之间的对话。
它与沈晏睡前都会聊几句，虽然一般都应该是互呛, 但这些时日听下来，萧彻越发觉得它和沈晏关系一定是极好的。
沈晏觉得系统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以前不做任务时系统都催着他做，现如今好几日不做任务了，系统竟然什么都不说。
但也许是因为bug没有惩罚了, 所以系统就懈怠了吧。
系统真是沾染了太多人类的习性。
与系统聊完，沈晏又翻身抱住萧彻黏黏糊糊亲他。
萧彻便与他亲了一会儿。
这几日两人心里都有些苦, 现下终于缓和了一些。
萧彻摸黑从一旁拿过一根簪子放在他手里：“本想着大年夜送你的, 事情太多便耽搁了。”
沈晏趴在那里借着夜明珠看，这是一根碧玉簪子，质地透明晶莹，很是雅致。
沈晏美滋滋道：“你应该明日晨起送我, 那样还可以帮我簪发。”
“那明日我帮你簪发。”
“现在说了就不是惊喜了。”沈晏撇嘴，宝贝的将簪子收在头顶的盒子里, 然后趴到萧彻身上，“我都没有帮你准备礼物。”
“不用。”萧彻摸着他的发,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沈晏啧了一声：“云翊，你今晚是吃蜜了吗？嘴巴这么甜？”
“我吃没吃蜜你方才没尝出来吗？”
沈晏红了脸，但红脸不代表脸皮就薄, 他嘻嘻笑着凑过去一口亲在萧彻的唇上：“我再尝尝。”
两人又开始黏糊, 系统冷漠出声：“请宿主自重。”
沈晏无语：“那你就不能关闭一下听觉和视觉。”
系统：“不能呢。”
沈晏：“……”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毕竟还有一百零八式呢，他现下倒是有些期待了呢, 赶快做完这些任务，应该就能开启一百零八式了。
想到这些，沈晏又开始美，他马上就要不是童子鸡了呢，真到了那日，他得在房间里贴一对大红的囍字庆祝一下。
“统，你知道童子鸡是什么意思吗？”
他的统懒得理他。
沈晏美滋滋抱着萧彻睡了过去。
翌日，萧彻离府前便替沈晏簪了发，虽然沈晏说没有惊喜了，但脸上的笑却是止不住的。
刘公公在一旁瞧着，也松了口气，两人的心情终于算是好一些了。
萧彻出了府，一脱离那个距离，便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系统要求绑定宿主，请宿主确定。】
萧彻没理会，继续往前走，那个声音便一直急切的喊着【系统要求绑定宿主，请宿主确定。】
直到离王府有二百多米距离时，那个声音话说到一半突然消失。
萧彻便让车夫赶着车后退。
他听到沈晏身上的声音必得在沈晏附近差不多一百米的距离，而这个声音响起时是摆脱沈晏后才开始说话，但距离也只有一百米。
萧彻现下确定，它是在躲避沈晏身上的那个东西。
萧彻平静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那个东西在说了好几遍要求绑定宿主的话语后，也闭了嘴。
萧彻这才开口：“你与沈晏身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关系？”
沉默一瞬后，那个东西终于开了口：“你可以喊我系统二号。”
系统二号。
果然不是一个东西。
“你为什么要绑定我？”
系统二号：“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腿。”
萧彻嗤笑一声：“本王从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系统二号：“与我绑定以后，你要帮我完成任务，而奖励便是治好你的腿。”
萧彻眯了眯眼：“你既然是系统二号，那沈晏身上的那个应该便是系统一号了，它都治不好我的腿，你能治好？”
系统二号：“是的，因为它有它的宿主，所以没办法帮你治腿，但只要你成为我的宿主，我就能帮你治腿了。”
萧彻手指在腿上缓慢的敲着，眉头微蹙，好一会儿后道：“我不懂什么是系统，不若你先解释给我听一下。”
系统二号似是有些犹豫，但这个宿主有些难搞，所以它只能先满足他的好奇，便开始解释起了系统的来历。
与一个古人解释系统是什么是要花费很大一番功夫的，因为他不懂的实在是太多了，但系统二号为了让萧彻相信他，所以说的很是详细，面对萧彻时不时提出的疑问解释的也很清楚。
一个时辰之后萧彻终于明白了系统是什么。
“那按照你所说，系统一号落入了沈晏身上，那你又是从何而来？”按照它所说，每一个世界只有一个系统，那这个世界为什么有两个系统。
系统二号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但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道：“系统与宿主之间其实就是一个交易，宿主帮系统完成任务，系统也能帮宿主达成诉求，我知道你很想站起来，那些任务你也知道，都是很简单的，我们互惠互利有何不好？”
萧彻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似乎就是哪里不对，他突然问道：“八哥是什么意思？”
系统二号不疑有他，再次详细告诉了他bug的意思。
萧彻便不再说话，让车夫继续走，远离了王府后，他便也听不到系统二号的声音了。
大理寺里，萧允将大年三十那夜所有伺候贤王世子还有庆王世子的人都给关了起来一个个询问，萧彻自然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的，但也没管萧允，由着他去做。
晚上萧彻回府，沈晏告诉他：“我今儿回府去找我爹，管家说赫连家那边捎了信过来说赫连家的老爷生了重病，要见女儿，所以我们家那主母今日便启程回娘家了。”
萧彻拧眉：“倒是巧了，为何没带沈小宝？”沈小宝今日一大早便去了贤王府看贤王世子，到现在也没回来。
“老管家说旅途劳顿，且不知何时宫里便要沈小宝入宫伴读，所以便不带他了，由着他住在王府。”
“你爹呢？”
“我爹说主母没怎么出过远门，所以去送送她，一两日后回。”
巧，实在是太巧了。
沈晏眯眼：“我爹应该不是什么傻子，他带了沈大一起去，所以一直盯着沈大的那人便跟在后头一起去了，等他回来再细问。”爹啊爹，他现在可是太想他了呢。
两人聊完后，沈晏对萧彻道：“明日你早些回来，我让画师来府里帮我们作画。”
萧彻点头：“好。”
睡前，沈晏照例与系统聊天：“你为什么不催促我完成任务了？”
系统：“你好烦，我催你有用吗？”
沈晏：“有用啊，以前我不想做任务，你催我我就做了。”
系统沉默。
沈晏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一条腿搭在萧彻身上，一手攥着萧彻的手慢慢捏着，懒洋洋道：“统啊，你说的那个统识是什么？昨日我也没问清楚。”
系统道：“不关你的事儿，你赶快亲，亲完该睡觉了。”
“……”沈晏皱眉，“统，你这两日是不是有些暴躁呀？”
系统：“是的，所以别惹我。”
沈晏：“……”
系统脾气渐长，沈晏说不过他，气呼呼睡了。
感受到沈晏呼吸平稳以后，萧彻起身来到廊下看着那八哥愣神。
刘公公给他披了件外袍，小声道：“王爷在想什么？”
萧彻眯着眼，若有所思。
翌日萧彻出府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还是在催促他要绑定。
萧彻冷笑一声：“我之前一直不理解八哥是什么意思，等我理解以后便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系统二号警惕道：“想明白了什么？”
“既然是漏洞，那便是本不该存在的却存在了，因为你的存在，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系统无奈之下来到了这个世界，既如此，对于本来的系统来说，你的存在便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系统二号沉默不言。
“系统存在于沈晏身上，而你想要与我绑定，便是要与沈晏打擂台。”
萧彻缓缓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此消彼长，是这么个道理吧？”
系统二号又是沉默。
萧彻便知自己猜对了，这个东西于沈晏和沈晏的系统来说并非好事。
萧彻捻着手指，他有些话不能说，一说便会被惩罚，也不知沈晏身上的系统知不知道系统二号的存在，他该如何提醒它，有些漏洞是要尽快消除的才好。
系统二号却再次开口：“我能治好你的腿，也不会对沈晏造成任何影响，只要你完成任务，让我获得能量，咱们便是皆大欢喜。”
“那系统呢？”萧彻抓住重点。
系统二号冷漠道：“昨日我已经同你解释过了，系统不是人，在未来，它只是一个程序而已，你可以把它当成你们这里写了字的纸张，被人操控的木偶，或者是一本书一个玩具，你们可以将随时将其撕毁，扔掉……而现在我既可以治好你的腿又可以保全沈晏，如此完美的事情，你还有何不愿？”
*
王府里，沈晏已经让刘公公派人去寻个画师，自己则在那里研究其他的任务对象。
“什么是外卖员？什么是调酒师？还有管道工……”
统不理他，沈晏便催促：“统，说话。”
系统突然问：“你的云翊是君子吗？”
“嗯？”沈晏一愣，“为何如此问？”
“就是想问问，你既然总是君子君子的自称，那你的云翊是君子吗？”
“他……”沈晏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一声，扭捏道，“云翊他出身冷宫，行事难免偏激一些，但不能因为这样便否定他，他虽……”
系统焦躁道：“你就说他是不是个君子就好了。”
沈晏瘪嘴：“不是。”
系统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是君子，那我便能送你那份大礼。”
沈晏：“你总说什么大礼，到底是什么？”
系统：“很快你就知道了。”